作者:闲着东风
就算有心理问题,比如以前就很社恐,自卑,害怕生人,但在善法殿,杀了这么多人后,还会怕吗?
姜河定下心来,头也不回道:
“幸好你没有继续蠢下去,否则我要替元夏清理门户了。”
“你什么意思?这些年来一直是我陪姐姐,你又在哪里?现在也只是给姐姐添麻烦。”
小禾似乎承受不了姜河这般说辞,顿时从原地站起来,语气在“陪”上特意加重。
“我就说,圣子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在这种关头还眼巴巴的凑过来。“
“可笑,不会以为自己屠了一座城就有多了不起吧?凡人城镇我不知屠了多少了。“
“不不不,青木城是散修之城。不过散修住的地方,想必,也就那样了。”
尤其是何二和何三两人,看见姜河不豫的面色,更是得意的笑出声来。
但凡是善法殿的弟子,有谁不知道圣子很讨厌姜河。
不过他们看到姜河全身无恙的出来,还是感到些许意外。
何二早按捺不住,摇晃万魂幡,面目阴沉大步走来。
姜河眉毛一挑,这何二就像是个嗡嗡鸣叫的蚊子,时不时的就来恶心下自己。
偏偏他暂时又不能在善法殿的地盘对何二做什么。
“住手,圣子有令,放姜河出去。”
小禾的声音如期而至,其中也暗藏着厌恶,但终究是忍下来、
“若不是圣子有令,你早成为我万魂幡中的一名无名鬼卒了。”
何二拂袖,将万魂幡按在地上猎猎作响。
赢得一众弟子的叫好声。
姜河若只是个普通修士,也引不起她们多少注意。
可他是善法殿那个神秘莫测,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又赫赫威名的善法圣子的师父!
而且善法圣子平素里明显很不喜他,这又给了她们欺辱的机会。
对于何二更是如此,他可是因为何大的死,被教内下了极重的惩罚。
之前如同亲生兄弟的何三又被姜河气到吐血,能落井下石,为何不落井下石?
“可笑,当初你们三个一齐对我出手,还不是轻而易举斩了你们老大?“
姜河也看出来,这个人分明不敢真与自己争斗,只是在这里有恃无恐罢了,
“如若不满,可请圣子公证,你我二人再行单挑,如何?”
何二沉默下来,他自知不是姜河对手。
但没料到姜河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处境,但面对众多弟子的目光,他一时骑虎难下。
硬着头皮道:“好!若你有胆,我与你较量几番又如何?”
他不信圣子真不会对姜河做什么,他只需要拖得一阵子,圣子绝对会把姜河调教的像只狗一样。
这样的姜河,又有何惧。
蠢货实在太多,姜河推开看热闹的弟子,冲着朝来客栈赶过去。
朝来客栈聚集了不少散修,这些散修就像年节中看热闹的凡人一般无二。
若不是脸上的淫邪笑容,姜河都以为他们在这里庆祝年节了。
“别挤!小子,你想死吗?”
中年散修正伸直着脖子朝里面张望着,烦躁的推着姜河。
姜河将他的脖子一把掐起,举到半空中。
怪不得徒弟喜欢掐他的脖子呢.
能将他的生命掌控在手心中,又能冷眼旁观他的垂死挣扎。
见他喘不过气来,姜河松开他的脖子,冷声问:
“这里发生了什么?”
人群太过密集,郡城的散修本就不少,在知道善法殿出现在这后,更是有不知多少人聚集在这里。
他很难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除非将这群人全部轰散开来。
中年散修面色涨红,瞳孔惊惧的扩大:
“筑基大能!在下”
筑基也能被称作大能了,姜河没心情听他的求饶,打断道:
“别说废话。”
“里面.有一个筑基女修,姿容绝世,但好像,好像就是正道宗门出来的小白兔似的,分明修为不凡,却又怕的不敢用法术。这谁不想欺辱仙子呢”
中年男人越说越兴奋,就算根本看不到什么,还要伸着脖子望里看着。
这描述,和元夏.完全搭不上边啊。
姜河放下心来,又听中年男人嘟囔几句:“可惜就是有点瘦了.好像脑子有些病,不过若是脑子没病,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要不是没那个猴子,早就将她拿下了。”
“嘎吱。”
男人的脑袋顿时无力垂下,姜河将他的脖子提起。
想加入神感教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更何况,还想参与这种事情
姜河说服自己,运转脱胎决,磅礴的血气灌注到这尸首上,尸首逐渐膨胀,狰狞恐惧。
身边的人已然察觉到不对,纷纷四散而逃。
姜河的目标也不是他们,而是挡在前面的人。
“轰!”
尸首血气爆发开来,前面的人群随着血气纷纷涤荡一空。
这些基本都是练气,少于筑基修士。
就算是筑基修士,零星那几个筑基初期,也无法与抵挡这血气。
“师师尊?”
一位白裙少女正痴迷的将小脸埋进被子,不断嗅着,被这异常的动静惊醒。
她的细弱双腿颤抖着,眼眸迷离,带着一丝恐慌的看向姜河。
而她的脚边,正有一只毛发柔软的金色小猴子累的气喘吁吁。
不动猿见到姜河来了,激动到金毛竖起:
“臭小子,你终于来了。你徒弟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早知道就不带她来这里了。要不是我修为恢复了一些.你可得好好感谢下我。”
不过,它被姜元夏驱使了四年,也知道她的实力。
就算她又发疯,但这些修士也近不了她的身。
但自己被蛊虫操纵,不得不为她卖命
姜河扫视了四周的人,这些人脸色很是不好。
为首的筑基修士从地上爬起,恼怒道:
“好!你以为你是筑基体修,就敢独自和我们这么多人争斗?能把堂堂筑基修士养成一个不知还手的草包,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手段,是不是和教导徒弟的手段一样无能。”
听到草包两个字,姜元夏顿时低下脑袋,双手不安地抱着双臂,将被子搂紧。
不是
姜河一直以为当他再次见到元夏时,她是一个面色冷酷,手段暴烈的魔头,怎么是这番模样?
但过往的传闻一直在提醒他,元夏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就算之前那一次接触,她也和现在这种形象不贴切。
这些都是之后需要考虑和琢磨的事情了。
太久没有与修士接触,姜河都不适应今日遭受的嘲讽了。
他将心中些许疑惑压下,伸手一点,一道血气刹那贯穿了筑基修士的额头。
在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唯有姜元夏,忽然抬起双眸。
第156章 是圣子,更是徒弟
昔日筑基修士对他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然而,他所修行的脱胎决乃是这方世界最顶级的功法。
玄黄珠亦是如此。
自身法修和体修均到筑基期修为之后,再配以玄黄珠炼化精血之效,普通的筑基初期散修对他而言,如同可以随手割去的草芥。
叫喧的众人沉默下来。
“道友,老夫只是路过的,和这些人不是一伙.”
另一个筑基老者面色不变,低头拱手道。
他很明智,从少女的话里,他能知道这个人便是她的师父。
他们的行为无疑触怒到了姜河,以姜河之前的手段来看,自己根本没有逃窜的机会。
可能在逃窜的瞬间,便会被姜河击杀。
修士见姜河果然没有动手,他又捋了捋胡须,不亢不卑道:“老夫乃云溪宗供奉,结友甚广。譬如在迎仙客栈的善法殿弟子,老夫也认识一二。这次来,就是想拜访下善法圣子.”
姜河挑了挑眉,他自己都差点没挤进去,你说自己是路过的?
但他暂时无瑕顾及这群乌合之众,他的目光与姜元夏对视。
元夏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每逢外出,都带着厚厚的幕篱,将身影都遮蔽模糊不清。
但现在仿佛是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黑色柔顺的长发被一根普普通通的木质发簪轻轻挽起,几缕秀发自然地垂落在白皙的颈边。
胭脂轻点,眉目如画。让她柔弱的气质多了些许成熟。
这些妆容对寻常女子固然能增添不少姿色,对元夏则不免画蛇添足,她本就是增之一分也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姿态天成,不宜涂抹。
元夏杀这些人,比自己更加容易。
不提她自身实力,单是善法殿的弟子便在附近恭候。
其中随便选出一个,都能以一人之力和这些人较量。
姜河忽然想起从前,他曾对元夏说过,只要有实力,便有面对一切的底气。
他一直以为,如今的元夏过之不及,已经到了藐视众生的层次。
可现在的她,早在姜河出现之前,便有些惊慌。
面对众多修士火热的眼神,眼神躲闪,一味的抱着被子,将小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
而现在的她抬起眼眸,漆黑好看的眸子水润微红,薄弱蝉翼的睫毛扇动间,流露出的祈求会让人怜惜,也会让人更加想要施暴。
像什么呢
就像是姜河前世收养的流浪猫,被一群野狗围攻时瑟瑟发抖的看着他般的神态,可元夏哪里是流浪猫,分明是食人虎。
无论如何,在场的众多散修还是被她的表象蒙骗,饶是筑基修士的尸骨未寒,都咽着口水,蠢蠢欲动。
是装的.亦或者不是装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若她想欺骗自己,那便让她骗自己吧。
姜河深呼一口气,曾经的记忆不断掠过眼前。
见到自己会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在修建新家时面对陌生体修害怕到双腿发软、被一群孩童吓到尿裤子、因为散修随意一眼就不敢说话等等
既然这样那我不再把你当成凶名赫赫的善法圣子,而是那个自卑懦弱,需要照顾关心的大徒弟。
姜河定定的看了看似害怕的姜元夏一眼,不可否认,实际他内心对元夏一直也有着些许恐惧,现在的元夏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原文中的疯子。
但现在这些恐惧都被他强自压抑下来,姜河转头扫视几个见势不妙,逃出去的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