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3章

　幸好齐醒很快就想出一个好主意……毕竟，他是大名鼎鼎的「雷普真人」。

　“好吧，可以。”突然间，他话锋一转，“但是这次你的行动要听我指挥。”

　“只要您别把游轮打沉就一切好说。”

　于是抓捕催眠大叔的计划就此定下。伊莲赶快去准备游轮船票和假身份护照，齐醒则是把「协会」发来的任务档案又拿起瞧了瞧。那里记载着被范斯特拉教授偷走的上古圣遗物描述说明。

　那圣遗物是一支长枪，更确切说，只是用生铁粗劣磨造的一枚枪头，刃上还染着血迹，又老又钝，锋锐已失。

　但齐醒一看见这些文字描述，就立刻皱起眉：“等一下，修女，这圣物是从哪被偷走的？”

　“梵蒂冈。”正在发邮件的伊莲淡淡回答，“圣彼得大教堂。”

　这资讯对齐醒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催眠大叔偷走了他喵的朗基努斯枪？教廷的安保是吃干饭的吗？！”

　“恐怕是的。”

　朗基努斯之枪，弑神之枪，圣枪——这可是连齐醒都知道的十字教体系最高级圣遗物，也许是整个教会最重要的一件圣物。

　他本来还有点好奇，一个催眠大叔为什么要偷走上古圣遗物；如果是想要召唤大魔，又是想要召唤哪个大魔，要做些什么事。他本来还以为被催眠大叔偷走的圣遗物，应该是和什么色玉魔王之类相关。

　这怎么突然来个圣枪？圣

　你不是要在这里表演什么四文字的东西吧？！

　如果真有神魔现世，这恐怕会是惊世一战啊。

　当天晚上，他们用「协会」准备的假护照，成功潜入「破天巨爱号」。

　——

　游轮这东西，听起来虽然很上流，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实际上，游轮就像是把几千人和一栋百货公司全都塞在一艘大船里。船上有一大堆名牌商店，娱乐设施，电影院，露天游泳池，运动中心，酒吧，赌场，剧院，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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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餐厅，还有免费的自助餐（这部分算在船票钱里）。

　基本上，游轮就是个很爽的，让你纯粹度假享受的地方。虽然伊莲为避人耳目，只弄了一张三等舱双人套票。但服务员仍然殷勤地帮他们把行李都搬进舱房内，还问：“两位是新婚夫妻旅游吗？”

　齐醒忍不住怀疑地看了修女一眼，却见已经换上常服的伊莲面不改色：“是啊。”

　原来伊莲临时弄来的假护照上，两人用的是同一个姓氏，而且还都是希腊人。至于为什么齐醒这个明显的华人脸孔会是希腊人，反正结婚移民又不难。

　“恭喜！”服务员立刻露出笑容，“稍后我们会送小蛋糕到客舱来！”

　哟，还有这种客房服务？

　服务员一走，齐醒就关上门，转向伊莲：“修女，你这是玩哪出啊？”

　“教廷的驱魔师全都是僧侣与修女，伪装成夫妻旅行才不容易被识破身份。”

　伊莲可淡定得很。大概是为了逗弄一下齐醒，她甚至还淡淡一笑，反问，

　“怎么？您讨厌和我假扮夫妻吗？”

　“我很讨厌。”

　齐醒斩钉截铁地回答。

　结果一直到蛋糕送来之前，这整五分钟里修女都鼓着腮帮子。

　003：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常识没有改变的错觉

　“总之，证件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们继续照计划行事。”

　一直到服务员们把蛋糕都送来，放在桌上了，伊莲这才缓过劲来。

　甭管她平时嘴上说什么自己是修女，不会白给，齐醒那句话还是挺打击她积极性的。

　“接下来暂时分头行动。”

　齐醒虽然法力惊天，战力绝强，还会表演大炼活人。但或许是因为把天赋已经点在这些方面，对阵法结界、扶鸾问卜之术却是一窍不通。他也不是没试过自己学习，但这些东西真的看悟性，齐醒学不来。

　相较之下，伊莲则是十字教体系的仪式大师，是罗马教会中研究巫术和魔法的专家，几乎通晓所有流派的神秘知识。所以接下来她就要混入船上旅客，暗中布置驱邪的护佑祷文与符号，最后将整艘船都化作祝圣结界。

　齐醒呢，则是要故意在明处活动，假装享受全船的娱乐设施，释放强者存在感，给不知躲在哪里的催眠大叔施加恐怖压力。毕竟不管催眠术多厉害，被齐醒一拳轰中都要直接去见上帝的。

　阵地对抗、领域对抗，可以说是魔法战最传统的形式。因为无论哪种宗教哪种流派的魔法师，在与自己流派共鸣的领域里才能发挥出最高法力。道士的顶尖法术需要法坛，和尚们需要结界，巫师们需要神殿，驱魔师的话语在神圣之地上更有力量——这些领域之内的现实都是按照它们建造者的意志和范式来运作的。

　符合其主人意愿的魔法形式会被增强，被其创造者所鄙弃的魔法形式则会衰弱。

　齐醒不擅长搞这些结界的精细活，但伊莲可以帮他准备好最适合的战斗阵地。

　明面上的力量型英雄与暗地里的技术型助手，他们要分工合作，一起把这坏人逼出来打死。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提前找到救出被催眠拐带的孩子，那当然更好。

　“伊莲啊，你可别因为我不在身边就马上出事。遇到什么不对就赶紧跑啊。”

　分头之际，齐醒认真提醒。

　“您也务必注意安全。”

　没想到伊莲也说，

　“「世上最强的男人」并非绝对无敌。范斯特拉教授已经登上这艘船好几天。如果认为他不会提前准备阵地，提升战斗力，那我们就太愚蠢了。”

　“只要等我完成驱邪法阵，整艘船上有多少人被精神控制，位置在哪里，我都可以直接探测。所以请您不要恋战，也千万别乱轰乱炸。”

　你把我当什么了？杀人狂？

　但是，考虑到伊莲过去的经历，齐醒也知道，她会这么叮咛嘱咐其实是在所难免。

　“还有，请您在船上多注意有没有落单的小女孩，或者孩子走丢的父母。”

　落单的小女孩可能是被催眠大叔拐到船上来的，这很容易理解。但一艘船就这么点大，是封闭空间，怎么还会有孩子走丢的父母？

　“如果范斯特拉教授只拐走一两个孩子，我们还能期待她们或许无恙。可既然有四十个，恐怕不能抱这么大希望。”

　修女淡淡解释，

　“我们不知道他想用那些孩子做什么。如果已经损失几个，死了几个，他在船上找替补也很正常。”

　这是什么畜生行径？做出这种事的人，难道他自己就没有孩子吗？

　哦，他还真没有。

　于是齐醒便看照片记下范斯特拉教授的长相，以及被催眠拐走的全部40名小女孩的长相，开始独自在游轮里漫游。

　餐厅、酒吧、电影院、游泳池——这艘游轮上什么都有，宛如一座小镇。

　各家餐厅，齐醒都走过去看了一眼。虽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但无论是需要额外付费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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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店，还是所有旅客都能免费一直吃的自助餐，都仍有许多人正在快乐地大快朵颐。

　半仙之体百毒不侵，齐醒也在自助餐吧拿了两块玛芬吃吃，喝了杯热巧克力。除了特别甜，感觉都没什么问题。

　小孩子？没看到小孩子。一眼望去过去都只有大人在干饭。

　电影院呢？齐醒走过去看了看，都是人，大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似乎没什么特别。

　游泳池？和上面同理。都是大人在里面玩水……嗯？

　这下齐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别说落单的小女孩，这连小男孩——甚至连被大人带着的小孩都没看到啊？”

　游轮上当然不一定会有小孩。反正这年头大家都不肯生，也许这次真就没有父母带着孩子出来坐船旅游。但齐醒把船上琳琅满目的娱乐设施都逛了大半，却愣是一个低于18岁的活人都没见着过，显然有点奇怪。

　沉吟片刻，他反其道而行，走向赌场——船上的赌场只在公海开放，但即使在公海，赌场也不会招待未成年人。

　结果这里没人。只有几个庄家站在赌场里发呆。

　齐醒转头又走进船上的酒吧——也没人。只有酒保在吧台里微笑。

　这下任谁都能看出状况不对了。

　“适合让孩子玩的区域，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全都是大人；不允许孩子进入，本来应该只属于成年人的娱乐场所，现在却连一个大人都没有，反而完全没人。”

　要说这是巧合，当然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齐醒穿越十年，杀多了邪魔外道，自然而然便意识到，和狂人魔法师作战。就像是玩一场不知道规则的规则怪谈。任何巧合都必须重视，否则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他揉揉额角，开始思考这些异常现象底下隐藏的规律。

　酒吧没人，赌场没人，那么搞色涩的地方又如何？但是游轮上再怎么也没有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场所，就算在公海上也不可能有。

　小孩子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大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大人」娱乐的地方现在反而都没人玩？

　范斯特拉教授用催眠术拐走了四十个小女孩，是为了和她们享受一些物理学的快乐吗？若真如此，他总需要一个开银趴的场地。四十个人可不能塞在一个舱房里，哪怕头等舱也不行。

　想到这里，齐醒望向吧台里的小姐（Barmaid）。那年轻女人笑眯眯的，看起来只是船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服务员。

　“一杯含羞草。”齐醒走过去坐下，开口说，“你们今天生意不太好啊？”

　“是啊。”吧台小姐笑着回答，一边娴熟地调酒，动作和反应倒是都挺正常，“这两三天都没客人。”

　果然。

　齐醒点点头，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的味道有点太甜了，不怎么好喝。他思考着接下来该从何处着手。

　不知为何，与此同时，他总觉得有一束很强烈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一种炽热的、黏糊糊的视线，就好像盯着猎物的猎人那般。

　也许他不该在这里坐太久。

　“谢谢酒。不用找了。”

　齐醒拿出一张二十美元钞票，递给吧台小姐。

　但吧台小姐并没有收下钱。

　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那张二十美元钞票看了一会，最后才带着一脸歉意抬起头，对齐醒问：“请问这是什么？”

　“是酒钱啊。”

　齐醒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回答。

　果不其然，吧台小姐立刻哑然失笑：“客人，这东西怎么可能换酒啊？酒只能用鸡█来交换，这是常识吧？”

　一边说，她一边还从吧台底下掏出一把砍刀，用那热情的、宛如针刺一般的目光，牢牢盯住齐醒的██。

　古人有云：赳赳之雄，淑女好逑。

　此时此刻，酒吧小姐火热的目光已经像在烤肉一般，紧锁于齐醒的下█。

　无论何等刚硬的鸡█，她的砍刀一定都能连根削落！

　糟糕。

　齐醒终于意识到，他们之前太小看这催眠大叔。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常识改变仅限于搞涩色的错觉？

　004：上流游轮变下了

　糟糕。

　不知何时起，一股强劲的香气已经充满整个酒吧。甜味，酸味，就像齐醒刚刚点的调酒，再加上辛辣的刺激感混杂在一起，浓烈且极具冲击力。

　这种香气一旦闻多，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反应不过来，就要醉了。

　此时此刻，便是考验齐醒酒品的时候。

　酒吧小姐火热的目光已经像在烤肉一般，紧锁于齐醒的下█。

　她的手中握着砍刀。无论何等刚硬的鸡█，这把刀一定都能连根削落。

　“客人，不要再拖延了。用您那健康成年的男子█鸡换酒是理所当然的吧？”

　虽然她还在说话，但这内容已经完全没了逻辑。那渴望的眼神，炽热的笑意，以及手里明晃晃的砍刀，对男人来说，就比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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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个杀人狂魔更恐怖呀！！

　幸好，齐醒并非寻常男子。

　就在吧台小姐的砍刀即将亲吻齐醒的下肢时，齐醒抢先出手，快如闪电疾探，轻轻拍在她右臂曲池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