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5章

　那女孩是五天前去抓捕范斯特拉教授，结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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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反遭催眠拐带的新加坡魔法少女温兰。

　而且她已经死了。

　有人用利刃挖出魔法少女的心脏，然后往空荡荡的胸口里塞了个什么东西，重新填满。

　八名女侍把箱子搬到黑石平台上，一边打开，一边唱歌：“伟大的旧王，绿神！”

　“回应他的痛苦，协助他重新再来！”

　“完美需要通过受难，而荣耀必经过试炼！”

　唱着唱着，她们就拿出箱子里一具无鸡男人的尸体，先咔嚓咔嚓剁成十四块，挖出内脏，榨出汁，再把乳香、桂皮填进空洞的躯块，用针线把尸块重新缝合起来。

　洗净尸体，化上妆，再用洁白的麻布条细心裹起——如此这般，一具木乃伊便新鲜出炉！

　女侍们把木乃伊趁热推到黑王座前，恭敬退下。

　“谁——”

　紧接着，范斯特拉教授用手杖在地面敲击了两次，用深沉的声音说，

　“是我们的女神？”

　“伊西丝，伊西丝。”

　女孩们轻柔地反复吟诵起这个名字。她们的眼神混沌，但情绪激昂，全像嗑嗨了一样，

　“伊西丝，伊西丝。”

　“谁是我们的神？”

　范斯特拉教授继续问。

　“欧西里斯。”四个无鸡男人们齐声回答，“欧西里斯，欧西里斯。”

　“谁将坐于王座之上？”

　范斯特拉教授提问。

　“荷鲁斯，”

　男女们一同回答，

　“荷鲁斯！荷鲁斯！”

　听见这名字的那一刻，伊莲就知道这事要糟。但她没有动。她不敢动。如果是齐醒在这里，或许可以跳出去一拳轰散仪式，然而伊莲并没有那种力量。

　“伟大的欧西里斯，绿色之王。”

　“回应我们的痛苦，指引我们重来。”

　“因为完美要通过受难，而荣耀必经过试炼！"

　“欧西里斯将战胜宿敌，像拉神一样永生不死；就如同拉神昨天获得新生，他今天也要获得再生！”

　范斯特拉教授举起手杖吟唱，又命令道：“是时候了！”

　在呼唤声中，侍女们开始把一大桶木乃伊汁咕噜咕噜灌进魔法少女温兰的尸体的嘴里。直到她的肚子都灌得像气球般膨胀起来。

　霎时间，某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便开始在她肚子里疯狂鼓动蠕动翻动！

　这根本不是人类身体所应该承受的惨状，让同为女子的伊莲看得毛骨悚然。

　这是对女性而言最终极的██。即使在死后，她的全身上下，胃肠和每一个器官也要被贬低，被彻底的利用。

　“伊西丝，伊西丝。”女孩们叹息。

　“欧西里斯，欧西里斯！”男人们吼叫。

　“荷鲁斯！荷鲁斯！”

　他们一起呼唤。

　噗嗤一声，水声响起。但那并非出产的声音，而是魔法少女温兰的尸体再也不能承受磅礴灌注的神力，在众人的呼唤声中炸成一滩血水。

　与此同时，摆在王座前的木乃伊却凭空自燃。整具尸体在短短几秒内烧成飞灰，只剩下滚滚浓烟和腐烂的骨骼。

　看来，他们的呼唤并没有成功。

　“他妈的，还是失败！”

　范斯特拉教授显然大为失望恼火，气得拿弯杖在那骨灰上狠狠一抽，

　“失败，接着又一次失败！究竟是哪里不对？！到要怎么才能让这根吊长回来？”

　被催眠的侍女们并不因为他发怒而害怕，温顺地提出建议：“或许是因为扮演女神的人不行？”

　“也许需要真正的妻子来扮演伊西丝，才能使欧西里斯复活。”另一位侍女提议。

　“哪里恰好有这种刚结婚而且还有魔法天赋的年轻少女？”范斯特拉教授咬牙切齿，并不满意。

　“刚才在东京港，有一对年轻希腊夫妻刚上船。”第三位侍女温柔地说，“用那妻子来试试？”

　正藏在阴影中偷看的伊莲，此刻已经冷汗直流。

　006：才不会白给呢！

　作为一名分配到「协会」的驱魔修女，伊莲与齐醒共事，驱邪除魔已有两年。

　两年，称不上实战经验特别丰富，但光是在齐醒身边打辅助，看见各种大妖巨恶来来去去，她就算不得没见识的菜鸟。

　即便如此，哪怕曾见过许多强敌，她现在也禁不住发抖。无可比拟的恐惧紧紧抓住她的心脏。

　驱魔师与死亡比邻而居，伊莲其实并不怎么害怕死亡。这是必定会造访每个人的结局，对信者来说亦是通往天国的大门。如果过于畏惧，反而会一事无成。更何况，驱魔师本就是将自己的性命视作鸿毛，为了他人们的安宁而献出自己生命的职业，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这范斯特拉教授，恐怕真是她平生所见最强的心灵异能者。普通人光是与他对视就会被催眠；寻常退魔师若是注视太久，恐怕也会陷入精神崩溃的疯癫。

　她很清楚，有些事比死更痛苦。

　（他一年前的档案还只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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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顶天算是【导师级（5=6）】，不可能一年就修炼到这种程度。）

　但无论再怎么恐惧，伊莲仍然能逼迫自己继续思考，这份资质也是她为何战斗力二流，却仍可以在最强者身边打辅助，

　（用圣遗物强化？可是圣枪不应该是这样用的……他把魔法少女温兰的心脏挖出来之后，是不是放了其它东西进去？）

　有时候光靠强力无法解决一切。必须有人绞尽脑汁收集情报、拟定计划、准备备案，以便在紧要关头时有路可走。

　（仪式看见了，意思看懂了，关键点大概有个推测，有一半的孩子被抓到哪里也知道了。）

　现在你眼前有一个强到扯淡的魔头，应该要怎么办呢？

　常识来说，驱魔少女差不多该上去白给了。

　但伊莲选择屏住呼吸，藏住气息，转身缓缓逃跑。

　关键情报已经收集许多。都到这种时候，如果还不赶快逃，不赶快回去摇齐醒来打BOSS。甚至于自己傻乎乎冲上去救人，那可就真成傻×了。

　虽然这世界有太多智力不合格的白给驱魔少女。但伊莲起码还有被齐醒拉扯到60分水平。

　“年轻夫妻？别胡说八道！”

　却见远处，范斯特拉教授心头火起，

　“那种肯定已经被用腻的二手货，岂能成为诞神女，使我再次完整？！”

　骂完，他便转头看向那些跪在周围的小女孩，他的眼神就像绝望的中年男人在看电线杆上的男科治疗小广告，

　“只有这些纯洁的孩子，未经污染的少女，或许有那么点可能治好我……”

　身为百分百黄花闺女的伊莲偷偷打了个寒颤，赶紧继续溜走。

　然而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一股强大的灵能已经迫使她纹丝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都安静！”

　范斯特拉教授恼火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子，变得严肃而凝重，

　“我们之中多了一位客人。一位纯洁而又恐惧的客人……正在偷看。”

　与此同时，伊莲的脑袋也感到一阵刺痛。一种无比恶毒直刺骨髓的灼烧感——范斯特拉教授正在用他强大到恐怖的意念四处扫描、搜寻她。

　尽管伊莲立刻在心中架起精神护壁，隔绝意念。但这不能阻止催眠大叔发现她的存在。

　“快出来，驱魔师小姑娘。”

　他冷笑，声音中满是懒得掩藏的窃喜，

　“本来还以为是二手货，没想到是稀罕的处女人妻！这正是最适合成为诞神女的奇迹。快出来！”

　不得不承认，他深韵此道，磅礴的心灵力量不容小觑。哪怕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伊莲的小腿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脑子里那股刺痛也越发剧烈。

　“你逃不掉的，小姐。乖乖现身。”

　也许他没说错。

　伊莲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做准备。她从衣服里抽出一张纸条，轻轻按在舱壁上。

　她很害怕。但理论上，哪怕她变得生不如死，只要能把敌人的关键情报传给齐醒，她就不认为自己的生命彻底失败。

　齐醒自己可能累了，疲惫了，会抱怨他十年除魔却毫无成果，但伊莲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她从不这样觉得。

　因为她真的相信，只要把邪魔拉到公平的擂台上，齐醒就一定有办法斩魔破邪——唯独在这件事上，伊莲绝对相信齐醒，相信他的「强」。

　所以伊莲从没打算白给。

　深深吸气，吐气，她胸腔中的心脏激烈地跳动，两只转轮手枪从她袖子里掉出，落入手中，牢牢握紧。

　“「上主，我的神，你必使我的灯明亮，必照明我的黑暗。」”

　即使上一秒还在害怕，唯独在开口祈祷时，恐惧就从伊莲的心头散去，信心就从她胸口中满溢，好似一团火焰在心里点燃，

　“「我仗着你的助佑冲入敌军。你的光芒将如破晓的曙光。上主的荣光要作我的后盾！」”

　唱吧！

　受祝福的少女高声祈祷。霎时间，一道道利剑似得白光就仿佛破壳般穿刺而出，在这有如怪兽肚肠的黑暗中，炸出更胜太阳的灿烂光芒！

　“啊啊啊？！”

　几十个崇拜者和侍女全都被脱缰而出的光芒所射穿。慈悲的神所赐予的圣光，毫无慈悲地烧灼了他们的眼睛。

　“耍小聪明。”

　唯独范斯特拉教授不受影响，只厌烦地啧一声，举起手中的杖。

　但伊莲已经扣动扳机。

　弹药是经过圣别的纯银点45子弹，是理论上能杀死邪魔的人类武器。十二发子弹分别飞向教授、几名侍女，以及黑色王座——不知为何，竟然还特意打向地上那滩魔法少女的血肉！

　教授冷哼一声。飞向他的子弹，直接被念力扭曲空间扯碎；飞向地上血肉的三发子弹则是凝固在半空。

　反倒是另外几发子弹，他压根就没管，任凭祝圣子弹射中黑王座，撕开几名侍女的喉咙。

　神圣子弹对他无用。但这恰恰证实了伊莲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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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肯定在魔法少女的尸体里放了什么重要东西，甚至不敢让修女打一下试试。他所关心的物件重要性，已经一览无遗。

　这情报已经足够让齐醒在战斗中获得优势。

　在心中对受害者们默默道歉，二话不说——伊莲转身拔腿就逃！

　「里界」的深层，是创造者宛若神明的异世界。但如此强大的权能通常需要付出代价，比如条件或弱点，比如创造者需要精神力去维持「里界」存在，比如只要逃进通道，回到浅层乃至「表界」，其主宰的影响力就会大幅降低。

　每个「里界」的每个层面都至少有一条通道，通向另一个层面或另一个世界。伊莲只需再跨一步便足矣！

　“站住！”

　可惜她的脚还是慢了那么一刹。

　就差那么一瞬间，伴随教授一声怒吼，令修女全身发凉的寒意便如冰刀刺入她的背脊。在她的脚即将踏进出口的那一秒，她的身体再次遭到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