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妊笙
“因为伊斯坎达尔是大笨蛋,既然是大笨蛋一样的王,那他的臣子肯定也就是个笨蛋了,我早就已经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
韦伯缓缓簇出声打断了格蕾的话题。
过去终究只是过去,时间是向前流逝的。就算再怎么怀念过去,也终究是会被时间的洪流所席卷而走的。
在走过了伊斯坎达尔大道路了之后的韦伯非常清楚这一点。
为了那个人意志,为了那个人的荣光,不管如何,他都要继续向前。
“我们还有个案子没听呢?”
“我们?”
“当然是你了,你以为问题儿童教室里的问题儿童指的是谁啊?虽然这话已经有些迟了,但是——”
“欢迎来到埃尔梅罗·教室。”
——
后日谈 : 事件簿·其三
“那么,差不多应该告诉我们了吧?”
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将目光从窗外沿着铁路不断倒退的风景当中收回,韦伯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威尔士,偌大的车厢之中此刻仅仅只有他,威尔士以及少女三个人。
“这原本是降灵科内部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找上现代科的我?”
说完了自己的话语,韦伯没有继续开口。而是静静的拿起了面那属于自己的那一杯茶水凑到了嘴边。
白色的蒸汽源源不断的从透彻的茶水之中升起,茶水之中看不见一丝的渣滓,独属于茶叶的香气宛如一只手不断地在鼻尖上肆意的挑逗着。
“这个嘛...”
威尔士听着韦伯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食指穿过了茶杯的圆环,轻轻的摸索着洁白的杯壁。
犹豫了片刻之后,随着手指离开茶杯的瞬间,威尔士整个人也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原本停止的腰板也几乎是在瞬间 便彻底的塌陷了下去,没有了先前谈话时的精气神,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憔悴。
“科德灵顿本家,已经把这件事情告上法政科了...”
“咳咳!”
韦伯刚刚喝入嘴中的红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就重新喷了出来,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滑落,某些先前在一个名为玻璃片城的地方的不好的回忆缓缓涌上了心头,与直相伴的则是耳边如同幻觉一样响起的,某个女人的笑声。
“你说法政科?”
“那是什么?”
看着少女疑惑的眼神,韦伯重新端起了茶杯然后大大的喝了一口里面的红茶。只不过这一次可就没有刚刚那种似乎还打算仔细品味一下的从容感了。
“法政科,用硬要说的话就大概是一种传授帝王学的学科。虽然作为行政管理机构独立出来而不再被视为学科。但是作为管理钟塔的运营方针本身,其本身是严守「神秘理应隐匿」这条时钟塔第一原则的部门,说白就是管理魔术师的魔术师,只要报上法政科的名号,那么对方无论是谁都会心惊胆战。”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对于一般的魔术师来讲的。毕竟特例这种东西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也都是存在着的。”
“马伯里工坊在其原主人死后依旧处于失控状态。在这期间,以及先前所造成的一切还未彻底处理好的责任,现在全部都追加在了威尔士一级讲师的身上。”
“是的,工坊的责任一切都在于我,再这样下去就会牵扯到隐匿神秘的规定,让我将马伯里工坊交给本家进行管理...”
威尔士听着韦伯的话语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尽显无奈之色,嘴上同时也为韦伯补充着一些的细节。
“这样的话,那个布拉姆可就头疼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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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的大门缓缓的被打开,水银的女仆举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在它身后的则是莱妮丝以及格蕾。
“但是降临科就这样公然的介入争夺继承权,那就有些有失体面了。”
“我知道了。”
看着走过来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的莱妮丝,韦伯无奈的叹了口气。
“毕竟我也想让索菲亚莉卿多多少少的欠我一个人情。”
毕竟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能够接着去追逐那个人的余光,我都会愿意去做...
韦伯保持了沉默不再开口,目光又再一次的重新转向了远处的窗外,静静的看着车窗。
似乎是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又似乎是在看着车窗之上倒映着的那个自己。
但是唯有一点,唯有一点可以毫不犹豫的确认出来。
韦伯·维尔维特,绝对没有向后看过...
赤红的龙瞳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不断划过的给风景如同流水一般接连不断的从车窗之外流逝着。
微微地眯起眼睛,少女缓缓举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凑到了微微张开的朱唇之前...
——
走在一条人为开辟出来的小路之上,四周不管如何放眼看去,都是一望无际,闪烁着碧绿光辉的平原。
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是一副充满了田园风光的郊游活动,但是实际上...
众人前进的脚步缓缓的停了下来,一阵夹杂着些许湿气和沉闷气息的微风在众人踏入其中的瞬间就在平原之上挂起了一阵深绿色的波纹。
成片成片的黑色乌云盘踞在天空之上,紫色的雷光在那其中隐隐若现,远处则是时不时的传来几阵声音低沉的雷鸣声。仿佛是有什么猛兽隐藏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对着踏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发出了警告的咆哮。
“呃——”
“莱妮丝小姐!”
莱妮丝的痛呼和格蕾有些慌张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便一起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仅仅只是踏入了片刻,莱妮丝的魔眼就自己不受控制的发动了起来,灼烧几乎在瞬间就沿着神经一路传递给了她的大脑。
“请用这个...”
名为特里姆玛乌的水银女仆仿佛是对这种情况早就有了预料一样,从头发当中延伸而出的水银卷立刻放下了它所携带的包裹然后从女仆装的衣兜之中取出了一瓶的眼药水开始为莱妮丝滴了起来。
“没问题吗?”
“没事,忍一忍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先天拥有的探查类魔眼,就仿佛是为了验证莱妮丝本人擅长的是「魔力的精密操作」这样的特性而与生俱来的被动型魔眼,可以查看对方的底细、探知魔力、调整魔力,在发动的时候会产生犹如火焰一般的光芒。
但是由于是被动型发动的魔眼,莱妮丝本人压根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控制。
比如说在这对于现代来说算的上是魔力浓度极高的地区,她那无法自我关闭的魔眼就只能通过一些魔术道具来进行轻微的压制以减轻其对身体的损害。
“看起来灵脉的平衡比想象当中的要更加的不稳定...”
微微眯起自己的双眼,韦伯一边环顾着四周,嘴中一边轻声的说着。
“这是魔眼吗?”
“是的,莱妮丝只要接触到魔力,瞳色就会主动变红。但是如果还会伴随着疼痛的话,这情况就很罕见了...”
“...”
轻轻的叹了口气,少女转过身对着刚刚滴完了眼药,正在努力适应着环境的莱妮丝微微招了招手示意对方看过来。
“怎么了齐格?虽然说这种就像小时候把手伸进暖炉一样的疼。但是只要滴了眼药水就没什么事了。”
而回应莱妮丝的,则是少女逐渐开始泛起了虹色光芒的双眼。
各式各样的纹路如同被不同的手所持有的不同的笔一样一点一点的开始源源不断的在红宝石一样的瞳孔当中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来,最后组合成了一个繁杂无比却又给人一种璀璨星空之感的万华镜。
莱妮丝下意识的长大了自己的嘴,确实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呼声,变化无常的万花镜在她的视线当中开始旋转了起来,然后不断的放大,直到——
耳边响起了一道清澈无比的响声,魔眼所带来的着灼烧感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的褪去,整双眼睛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舒适。
毕竟是探测魔力的魔眼,只要是有魔术师活动的地方,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许的魔力残留,魔眼自然而然的也就会自行启动起来。哪怕那不是她的本意,这双魔眼也依旧
会自己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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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虽然说只要没有同感就和普通的眼睛没有什么区别,只需要定时滴入眼药水就要,但是...
“停止了?”
带着手套的手掌缓缓的凑到了自己的脸前,食指与中指一上一下分别撑住了自己上下的眼皮露出了脆弱无比的眼球。
“我的魔眼...你做了什么?”
“将它暂且封印了起来,仅此而已。”
“就算没有魔眼杀这样的东西?”
“当然了,对于我来说,暂且的封印和永久的封印其实都是一样的,将魔眼的反馈路径进行魔力覆盖,并将魔眼的魔力进行阻隔之后让其自行从眼部流出。虽然比起直接破坏本身麻烦了一点,但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少女摆了摆手,然后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接着再重新睁开来,眼中所有的光辉和纹路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是两颗毫无杂质的红宝石一样。
“如果暂时是这样的话,那么永久性的封就指的是?”
“和你想得基本一样。”
似乎是看穿了莱妮丝的内心一样,少女耸了耸肩膀。
“直接将魔眼的那个侧面彻底的破坏掉,只保留身为眼睛所需要的功能。”
“我想也是呢,既然已经没问题了的话,我们还是先抓紧赶路吧。”
韦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天空之上密布的乌云在此刻开始了缓慢的移动,隐隐若现的紫雷光在此刻开始缓缓露出了自己的面目,宛如猛兽长大了自己的嘴巴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獠牙。
“风元素的动向越发的剧烈...”
“师傅?”
“暴风雨要来了...”
——
远处接二连三的传来了雷电的吼声。
爆发而出的雷电透过透明的窗户一下接着一下照亮了漆黑的大厅。
昏暗的宅邸当中,带着眼睛,穿着一身友禅振袖和服的女人带着一丝妖艳的面容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看。
倾盆的大雨从天际直直而下,细密的雨脚几乎快要连成一整个直线。直到碰到地面上的时候才会重新被分离开来。
蔓延而出的魔术回路在一堆人惊恐的目光之下直直的卷起了整个队伍,连同水银女仆特里姆玛乌和众人的行李箱一起打包卷了起来,然后径直的向着远处的宅邸疾驰而去。
怎么说呢?
虽然比不上过山车一样的刺激,但是贴地飞行也算得上是人生难得还会有第二次可以体验到的事情了。
宅邸的大门被几人的行李箱直接撞开,然后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同被打包放进来的众人。
“师傅!你没事吧!”
比起只是稍微受惊了的众人,韦伯的表现就显得是那么的突出。
大家都挺好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拉了跨了呢.jpg
“这种*不列颠粗口*的体验我绝对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俗话说再一再而不再三。
第一次是被伊斯坎达尔当成物品打包带走,第二次是被阿尔比恩,第三次,肯定就不会了吧?
“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柔弱的小少爷啊。”
“果然是个少爷。”
甚至就连正在关门的特里姆玛乌也跟着重复了一句莱妮丝的话语。
“你说谁是少爷!”
韦伯嘴角一抽,哪怕身体很诚实的瘫软着以致于自己都无法站立,但是那张嘴却依旧是硬的无比。
“你可终于回来了呢,而且似乎还带着几位出乎意料的客人们。”
清脆的拍手声,略带魔性的话语伴随着轰然照亮了房间的闪电从正中央的楼梯上缓缓的传了出来。
白色的长蛇在猛然之间突然窜了出来,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威尔士当成了所谓的犯人捆绑的严严实实当场抓获...
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几乎是在白蛇显现而出的瞬间,凌冽的寒光就倒映在了众人的眼中,突然在室内挂起的气流撕碎了长蛇露出了其本来的面目——一条已经变成了碎片的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