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这个小东西的技术基于两年前才发布的蓝牙传输规范，最早的商业运用则要等到七年后，爱立信等巨头才会有初步的成果。
亨利现在先搞出些东西来，自己用用而已。反正两个用户对于科技产品没有那么敏感，不至于将技术流出。
之所以搞这个东西，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无线收发装置，都要配置一台信号中转装置，个人使用显得十分臃肿。所以才开发相对轻便的蓝牙耳机。
亨利还花了点时间在外型的加工上。让这支单耳的耳挂式耳机看起来像耳环这一类的时尚装饰品，而不是机械感十足的实验室裸件。
两人挂上之后，开着车的亨利抽空开启了自己脖子上的骨传导麦克风，说道：“麦克风试音，麦克风试音，一，二，三。两位有听到我说话吗？”
赫本女士惊呼道：“真的听得到声音呢。”
“清楚吗？”
劳勃看了眼身旁的女士，点头说道：“很清楚。”
关上麦克风的亨利又问：“那么对外界的声音有阻碍吗？会不会挂着耳机的耳朵，就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
“不会，都还听得到。”奥黛丽回复后，问道：“亨利，你是从哪找到这种耳机的？”
亨利答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开发的小玩意儿，我拿来用用。——”
‘我有一个朋友’系列托辞，很好用。
“——这样我就可以善尽我助理的职责，又不用在宴会上陪你们听那些老头子说话，开心地去吃东西了。反正我又不会是主角，主角是你们啊。”
“你这孩子。”知道这个小助理有多贪吃的赫本女士，又好气，又好笑。也就没说什么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亨利真的不懂去参加宴会时，助理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他又不是宴会的主办方。
一个助理知道几点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有车可以接送就好了吧。
实际上在这种社交性质的宴会，助理的任务可以很轻松，也可以很繁重。
轻松就是什么都不管，只注意亨利原本以为的那些范围。
繁重就是要协助雇主记住所有与会者的资料，最重要的是姓名与样貌。好让雇主在和对方接触的时候，可以向老朋友一样热络，而不是连对方是谁都不认得，需要其他人介绍。
假如参与者是一个宴会新丁，刚进入社交圈子，那么要人介绍无可厚非。
但是奥黛丽·赫本所参加的，大多是以她的名义，为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所举办的募款宴会。
这种情况下，女士要像个新丁一样，逢人就要别人介绍；或是她能熟络地将每个人当成老朋友，募款的成绩可是大不相同的。
会参与这种宴会的人，都有慷慨解囊的心理准备。但这个数额通常会有个上下限，想要让人一时冲动，捐出上限以上的金额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赫本女士作为善款的筹募者，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受，愿意捐出心中数额的上限，可就属于她的份内工作了。
那么关于受邀的宾客有谁，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叫出对方的名字，甚至对于其工作、得意的事情有没有一个了解，就属于助理可以协助的工作范围。
一开始的时候，亨利并不懂这些。完全都是由赫本女士自己做，顺便教他。
他们得从宴会主办方得到宾客名单，然后勾选赫本女士比较熟的人，以及完全不熟的人。
对于前者，可能本就是奥黛丽·赫本的老朋友，或是两人熟悉到一定程度。也就不需要额外的调查了。
但对于后者，就得先找出对方公开的照片，把名字跟人可以联系起来。然后调查对方公开的背景资料，譬如某某公司的总裁，某机构的负责人之类的。
假如有必要的话，还要对对方所擅长的领域有一定的了解。
除了调查这些资料外，赫本女士还需要花时间背诵、记忆这些资料，这样才能在宴会上表现得游刃有余，对所有人都如熟识多时的老友一般亲切。
对于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家，大半夜的还在背隔天宴会宾客的名单，就好像在打脸亨利这个助理不够尽责一样。
所以亨利接手了从调查到背诵的工作。然后在宴会时，跟在赫本女士的身后，随时提点。
其实大部分资料，宴会主办方都会进行调查，并且提供给有需要的参与者。
不过这类宴会都不是仅限邀请者才能入内，对方会带什么人来，会有哪些人不请自来，这可都是无法预期的。所以得从宾客名单的关系网上，向外延伸。
在这个没有网络可以搜索的时代，想了解一个人，可不是打开网页Google一下就可以的。除了自己翻新闻报纸，有时甚至要找私家侦探。
某些大型公关事务所，会有整理好的商务公开信息，不会涉及违法取得或违法公开的那种。可以付费向他们取得。
假如需要一些比较隐密的事情，那就需要花大价钱，甚至要找侦探了。
总之，扛起助理职责的亨利，确实让赫本女士多了许多休息时间。
但以助理身分跟在赫本女士身边，总有些不便利。因为西方宴会没有明显的席次，大部分时间，所有人都走来走去。
亨利虽然站在女士的身后，那个属于随从的位置；但偶尔也会被挤到身边，让旁人以为他是陪伴者。
在宴会中看到陌生的脸孔，交谈的客人难免会问起身分。毕竟亨利的年纪，跟女士的次子是差不多年龄段的。
这时才说是助理，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有些尴尬。主要还是现代宴会不像旧时贵族宴会，客人和仆人的衣着都相当明显，让人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再加上劳勃·沃德斯，这位女士认证的人生伴侣也来了。
女士可是相当热衷带着劳勃参与这种社交场合，劳勃本人也喜欢，并且享受着这种参与感。跟亨利恨不得躲起来，没人看到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亨利这个小助理，当然不可能继续占住女士身边的位置，为其提点面对面的宾客资料。因为三人形影不离的小群体，在宴会中太过臃肿。
所以他干脆弄了一组单向的无线对讲机出来，解放自己这个多余的人力。也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可以有多点时间去吃东西。
第122章 募款宴会
“眼前走过来的人是让－雅克·汉达利，日内瓦银行的高阶主管。旁边的女伴是模特儿辛迪·克劳馥，一个西北大学的高材生，暂时休学。完毕。”
亨利透过骨传导的麦克风说了一句后，就关上了开关。拿起了餐桌上的小蛋糕吃着。
不远处，赫本女士和劳勃迎上了亨利口中的男女。握了手，两位女士更以贴面礼问候。
赫本女士率先开口问候道：“汉达利先生，我在瑞士的日内瓦银行，怎么没有见过你？”
“哦，女士，我很早就被派驻到纽约这边来。瑞士那边看不到我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作为世界金融中心的纽约，这里的重要性是无庸置疑的。我相信您在经历了纽约的锻炼后回到瑞士之后，必然可以高升上银行的领导。”
“承您吉言。”
说着，奥黛丽·赫本又朝他年轻的女伴亲切地问候道：“克劳馥小姐，西北大学的高材生，兼具知性与美貌的天之骄子。看到你，即使是年轻时的我也会为之嫉妒。”
“哦，女士，惭愧，我暂时从西北大学休学了，专心在模特儿的事业上。其实您的成就，才是我追逐的目标。也许我能向您请教一些电影方面的问题。”
“当然可以，亲爱的。”
辛迪·克劳馥也就问起了进入电影界的一些准备。而他的男伴汉达利先生，则是和劳勃谈起了最近的热门话题，那个北方红色帝国的危局。
这一切，站在远处的亨利都用他的超级感官看到、听到了。他估计那边大概再聊个两三分钟，就会有第二组人接上。
西方的这种社交宴会，看似无序，其实里头自有一套运行的规则。没有身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会看不懂这套东西背后的玩法，只能看到浮于表面的随性。
深的不说。就说这场宴会的主角当之无愧是募款的主要人物，奥黛丽·赫本。
那么所有来参与募款宴会的人，都会和赫本女士说上几句话，留个印象。但每个人都不会多谈，因为要把时间留给其他人。
要是在简短的谈话中有感到兴趣的话题，或是工作上的正事，就会另外约时间见面。
但要是没有，双方也就简单几句话，可能是表明兴趣，可能是表达立场然后完事。而这些东西，有可能成为下一次交谈的话题，或某日再度联系起彼此的原因。
至于像亨利这种随从人员，只要站在宴会的边边角角，就不会有人来打搅。拿些吃的喝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像这种上流人士出席的宴会，食物和饮料当然不会是什么便宜货色。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些募捐而来的款项，大部分都用在吃吃喝喝上面了。
看到下一组朝着赫本女士走来的人，亨利囫囵吞下了嘴里的食物，打开骨传导麦克风说道：“德韦恩，华尔街，投资者中心的负责人。一个买卖垃圾股的投机客。至于他的女伴，不认识。”
既然是一场半公开的募款宴会，不可避免会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里面。
再说亨利的眼睛又不是什么人脸辨识系统，记住了全美国的民众人像资料。不认识的情形当然不少见，但通常也意味着对方没有什么‘价值’。
赫本女士与劳勃也从对方那身廉价的装扮上，看出一二。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老练于世情的人，很多时候，看人都特别的准。
不过两人也都不是什么看人下菜，特别爱落人面子的讨厌鬼。客客气气地跟对方客套几句，婉拒了对方口中那特别有愿景的股票投资后，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在另一头，给出宾客情报的人却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
“一个买卖垃圾股的投机客？真有趣的评价，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职业？”托尼·史塔克少爷端着香槟，毫不客气地批评着某人的言论。
看到这位少爷，亨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这世间的职业多不胜数，只要能赚钱，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譬如你知道有人专门雇用孩童熄灯、点灯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工作？你最好不是无中生有一些胡话，我可不喜欢这样。”托尼皱眉说道。
亨利笑道：“在十八、十九世纪，路灯的主要燃料是鲸油的时代，伦敦街头为了点亮与熄灭那多不胜数的路灯，所以由市政厅雇用了一群孩子，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还包含了补充鲸油在内。你不能因为在你的生活中没有类似的需求，就独断地认为这种东西不存在，这种工作不存在。史塔克家周边的一切，可不代表全世界。”
“这不对，你不能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职业，来反驳我的话。”托尼抗议道。
“是你自己的用字遣词不准确，没有限定时间。假如我是恶魔，刚刚我已经得手了你的灵魂。”亨利才不想捧这个傲娇的大少爷，直接吐槽了回去。
在对方一脸便秘，正思考着该怎么反击的时候。亨利又打开了骨传导麦克风，说：“史塔克工业的霍华德·史塔克先生，及其妻子，玛丽亚·史塔克夫人。”
抬起头的托尼注意到，自己的父母正朝宴会的主角奥黛丽·赫本走过去。而赫本女士与她的男伴也中断了跟那个投机商的对话，主动迎了上去。
别看几步路的距离，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就是被甩下的德韦恩，也不敢对史塔克工业的话事人有任何意见。倒是他带来的那个女伴，颇有不管人家妻子就在旁边，也想要贴上去的冲动。
关上了麦克风，亨利说道：“你陪你父母来的啊。”
只是比起回答，托尼·史塔克明显对亨利脖子上的东西更感兴趣。他伸出手，一把就摘下用类似发箍的玩意儿，固定在脖子上的骨传导麦克风。
“这是什么？”
正拿着不同口味小松饼往嘴巴里塞的亨利，没有隐瞒，说道：“麦克风。”
“你就是用这个，通知那位女士的？他挂在耳朵上的奇怪东西，是接收用的耳机？”
一连两个问题，亨利只用两个字回答：“嗯哼。”
第123章 科研大佬的骄傲
原本还在开心吃着松饼的亨利，不得不擦擦手，从瞎鼓捣的托尼手上抢回麦克风。
他说道：“这玩意儿可正在使用，我不想你传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到女士的耳里。想玩的话，改天再给你玩，乖。要不就你回家自己搞一个出来。”
托尼·史塔克的本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就算暂时做不到，花点时间钻研，事情就能解决的。
所以亨利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简单的骨传导与蓝牙技术，对这货是个麻烦。至于耳机跟麦克风，那就更不算问题了。
“你这不是传统的无线电讯号技术。还有电池的问题，就算是小颗水银电池，也应该有换电池的盖子。难不成你这是一次性的？”托尼问道。
“这是基于蓝牙的无线通信技术标准，小范围使用的，大概比对讲机的距离还要短。至于电池是锂电池，可充电，重复使用。”
“蓝牙？我记得这不是89年才发布规范的技术？这玩意儿能用？”
果不其然是科研大佬呀。可以用历史问题笑话一下对方，但在科技领域，人家一听就知道出处了。
亨利坦白说道：“实验室水平的玩意儿。只做一个两个的话，哪有什么困难。”
这话算是科研界的共识了。
就好像核融合技术一样，不知道的人以为高大上到没边。实际上叫个有物理知识的国中生来，按照既有的论文操作，也都能重现核融合的实验成果。
但想要完成核融合发电的商业化运转，无法产生正面经济效益的高昂发电成本，才是这项技术商转的难关。
知道了研究方向，托尼就没再对亨利手中的小东西感到兴趣。只要他愿意，他大可做出更小、更好的成品，没什么困难的。
所以他回答起一开始的问题，说道：“听说你会出席这些宴会，我是来找你的。”
这话说得基里基气的，吓住了亨利这个氪星人，让他怀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然后抬头说道：“我又没穿裙子？少爷您想猎艳的话，不该去找那些名媛、千金的。难道你不怕明天报纸上，出现‘托尼·史塔克是同性恋’之类的消息。”
“法克！闭上你的臭嘴。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就算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得跟镜子一样亮，我也不会有兴趣的。”
“哦，所以你喜欢这样的姑娘呀。磨盘跟镜子一样亮的。”亨利猥琐地用双手比划着。
“住口，我就想问你知不知道大陆酒店而已。”忍住不给对方一拳的托尼，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之所以不揍对方，是因为托尼还记得对方连子弹也打不坏，自己的拳头有什么用。
“哦，大陆酒店呀。地址是在纽约市曼哈顿下城区特别地区曼诺威街23街区2077号。假如你想找酒店经理的话，那他人就在那边，名字叫做温斯顿·史考特。”
顺着亨利指的方向看去，托尼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笔挺西装，十分有型的中年白人。
他有着典型的义裔特征，有着深邃的轮廓，与一头深色的头发。即使是沉默不语，那张极富魅力的脸也像自带着精彩故事一样，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究。
只是亨利这么轻易地给出答案，不满意的少爷又法克了一声，说：“你知不知道我找相关线索，究竟花了多少时间。”
“你只待在平流层，当然感觉不到对流层的气候变化。假如你想真正认清这个世界，就从天上下来吧，大少爷。待在天上，你就只会看到你那个圈子里的人，他们所表现的愚昧与蠢笨。”
“下来之后，难道就能看到更多东西？”托尼不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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