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难道我们就不能补救一下吗?比如派个德高望重之人去顺化,把阮正诗撤换下来?再调解一下和尚们跟军队的矛盾,让第一师和第二师的官兵稍微忍耐一下,而佛寺也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空军副司令阮高祺开口问道,“眼下吴贼未除,我等岂可同室操戈?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德高望重之人?调停?晚啦!现在就算从法国把保大皇帝请来,都没用了!
整个顺化都打得一塌糊涂!去找谁调停啊?
之前,阮正诗在顺化擅自打开军火库,什么枪械弹药都往外发,城里的佛教徒和寺院的僧兵拿了枪弹,就跟哗变的士兵和剩下的天主教徒杀成一团!到处都在放枪,全城都在起火,形势早就失控了。”
杜茂随口答道,“CIA的西贡情报站,刚刚转发来一道消息,说是第一军区司令部已经被乱兵放火烧了,整个顺化到处都在混战,谁也不知道阮正诗在什么地方!我这边用无线电也呼叫不到阮正诗。
无论我们是想要抓他,还是想要杀他,又或者是想要把他召回西贡,都已经根本做不到了……”
“顺化的第一军区司令部被烧了?美国人说的?这消息可靠吗?”有人发问。
“咳咳,虽然美国人的消息未必可靠,但在这种不太重要的事情上,应该也没必要说谎。”
总参谋长陈文敦开口说,“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派遣阮正诗去第一军区的顺化,本来就是一步闲棋。成则可喜,不成也无关大局。现在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要看第三军区!要看西贡!”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第5师明明连
西贡都拿下了,第18步兵师却在头顿港打了败仗?”
杜茂继续说着风凉话,但总参谋部的各位将领,已经顾不上介意他的不敬,而是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毕竟,只要头顿港没能拿下来,首都所在的第三军区,就还没有完全处于掌握之中。
只要吴庭艳纠集兵力从海上反扑,首都西贡就是一副门户洞开的状态。
——头顿港,是位于首都西贡东南方的一座小半岛,正对着湄公河的出海口,乃是一座极好的深水良港,也是南越海军除了岘港之外的另一处重要锚地。
头顿之于西贡,大约就相当是香港之于广州——所以,第三军区司令尊室订,空降兵司令高文园、别动队指挥官黎光绍等人,在带领残兵败将,搭乘海军舰艇逃出西贡之后,第一站就逃到了头顿。
虽然作为西贡总督兼第三军区司令,尊室订少将在政变第一天的表现,颇像是《第五共和国》那场汉城「双十二政变」之中的张泰玩将军,手下尽是逆贼,想尽办法都搬不来救兵,看起来极为拉胯。
但是,在坐上海军的登陆艇,仓皇撤出西贡之后,尊室订少将在惊魂甫定之余,却也恢复了些武德。
他在船上就制订了一份反攻方案,随即亲自带着最后仅剩的几百名残兵败将,登陆冲入头顿市区,扫平了市内的少量政变武装,再次掌握了这座作为首都西贡海上大门的重要城市。
接下来,尊室订成功动员了头顿附近的天主教民兵,又汇合了一批陆续逃出西贡的残余空降兵、别动队、特种兵和安全部队,还有一批拒绝参加政变的海军陆战队,重新纠集起了三千多人的兵马。
与此同时,政变军方面一直到3月30日晚上,才知道尊室订逃到了头顿。但阮文绍的第5师已经苦战一天,损失不小,士卒也颇为疲惫。于是,杨文明就命令春禄的第18师不必再来西贡,直接去攻打头顿。
结果,第18师觉得西贡已下,头顿的残敌不过是惊弓之鸟、釜底游鱼,想必旦夕可破。跟头顿的残敌相比,他们更担心出兵之后,驻地遭遇「友军」火并——军阀混战的时候,谁敢向盟友轻易露出后背啊?
于是,第18师的师长在春禄留足了预备队,只带了五个营的兵力,亲自前去讨伐头顿,而这五个营又都吃了不少的空饷,行军路上又遇到了越共游击队的骚扰,还出现了一些掉队和开小差的士兵……
最后,在3月31日清晨,整个18师只有一千多人连夜赶到头顿,并且跟尊室订纠集的杂牌军交火。
结果,因为18师对头顿港的攻击路线,紧邻着海岸,很快就被忠于吴庭艳的南越海军劈头盖脑一顿炮轰,师长第一时间掉头逃跑,其余官兵瞬间士气崩溃,做了鸟兽散,甚至有不少人再次倒戈投靠了尊室订。
——南越海军仅有的那些小炮艇,还有在甲板上架了炮的登陆艇。如果用来正儿八经地打海战,怕是对付不了北越的鱼雷艇;就算是跟坚固的海防要塞对轰,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但如果是在一片没遮没拦的空旷海岸上,轰击一支展开了队形的敌军,南越海军却还是手到拈来的。
至于阮高祺的政变方空军,为什么不出动轰炸头顿港,驱散海军舰艇,为第18师提供火力掩护?
因为,就在三月三十日西贡政变发动的当晚,一支越共游击队利用南越军队在当天自相残杀,戒备松懈,换防混乱的机会,偷袭了新山一机场与边和空军基地,在油库放了一把火,一时间烧得黑烟滚滚,烈焰弥天,冲天的火光把总参谋部都给照得亮如白昼。
更要命的是,这熊熊燃烧的大火还蔓延开来,烧死大批地勤不说,还引燃了南越空军的多处弹药库!
当即就是一连串轰轰烈烈的大爆炸,数百吨的航空炸弹和子弹炮弹,统统都在这一夜被放了烟花!
等到第二天,空军副司令阮高祺被人从妓女被窝里拖出来,前往事发现场巡视情况,发现他手头三分之二的作战飞机都被烧到了报废,跑道炸得尽是坑坑洼洼,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清理出一条跑道。
而且,就算修复了跑道,还得面对缺油少弹的窘境,就连能飞的飞机,也所剩不多了。
事实上,在发现油库和弹药库成了废墟之后,阮高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美军讨要弹药和航空汽油。
然而,驻越美军司令官哈金斯将军却声称。在内战结束之前,他们不能向交战的任何一方提供后勤支持和武力援助,南越空军必须立足于现有资源,精打细算地想办法消灭同僚。
——跟一心搞掉吴庭艳的洛奇大使不同,哈金斯将军是亲近吴庭艳的那一派。虽然他没办法违抗华盛顿的训令,帮助吴庭艳镇压叛乱。但要做点小手脚来为难这帮政变将领,还是问题不大的。
眼看着美国爸爸这边讨不到油弹,阮高祺索性彻底死了心,让空军从此
趴窝躺平,不再承担作战任务,只是派心腹小弟仔细看好了剩下的航空汽油和最后几架完好的飞机,预备一旦不妙的时候就坐飞机跑路。
同时,在总参谋部的作战会议上,阮高祺也没忘了卖惨和发牢骚。
“杨将军,越共那帮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你昨天才放出风声,要跟越共「求同存异」,共商国是,结果半夜我们空军就让越共捅来这么狠的一刀子?可见越共那边是一点儿追求和平的想法都没有啊!”
听着阮高祺的冷嘲热讽,杨文明的脸色很是难堪,其他人有心想要为老上司解围,却又不知该说啥好。
——作为南越政府内部的著名「通共嫌疑分子」,杨文明将军虽然曾经是南越军队的最高统帅,却长期跟越共保持着私下的联络。他一直在总参谋部里宣称,乡下的游击队闹得这么凶,关键就是吴庭艳总统信上帝信得走火入魔,让高台教、和好教和佛教的信徒,还有一些知识分子受不了,才让越共趁虚而入。
只要推翻了吴庭艳,纠正了他狂热推崇天主教,把南越搞成十字军国家的错误理念,恢复宗教自由和政治宽容,再拿出几个政府的官位和议会的席位来收买越共头目,应该就能稳住局势,恢复和平了吧?
美国的美共和日本的日共,不是都一直在公开活动?也没见白宫去把它们取缔啊?
为什么杨文明会有这种看似很天真的想法呢?
因为杨文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曾经接触过越共,甚至还认识南方越共根据地的两位早期领导人,黄晋发与阮友寿,知道这两个越共大头目都是城市中产出身,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在追求自由和独立而已。
此外,杨文明的弟弟也在北越那边混得不错,据说很有人脉。
所以,杨文明觉得只要自己掌握了南越大权之后,稍微对美国人疏远一点,不要让越共觉得是美国殖民了越南,再纡尊降贵去跟南方越共游击队的头目,以及河内的胡志明坐下来好好商量,拿出一点诚意来,应该能够谈出一个马马虎虎的结果,比如一个为期二三十年的「和平统一路线图」之类。
然后,以杨文明的年纪,在统一路线真正启动之前,他肯定已经退休了,剩下的就相信后人的智慧吧。
虽然杨文明想得很好,但问题是,独立之初和抗法战争时期的那个「越盟」,跟现在的越共,已经不是一回事了。甚至就连他当初认识的越共游击队首领,到现在也跟二十年前判若两人了。
在这二十年间,经历了一次次的战火淬炼和内部清洗。虽然难免有矫枉过正,用力过猛,错杀好人和党同伐异等等的一系列问题。但越共终究是已经脱胎换骨,从二十年前那个小资风格浓厚,内部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充斥着各色投机者的松散组织,变成了一个令行禁止的强力战斗团体。
杨文明想要仅凭私人关系,就在势不两立的越共和美国人之间当裱糊匠,真的是纯属妄想了。
所以,尽管在三月三十日发动政变的当天,杨文明就公开宣布要「开放党禁」,实行「真正的民主」,并且邀请越共派代表前来西贡谈判,看看能不能让越共也来参加新政府,从而平息南越国内的战火。
但另一边的越共游击队,却是丝毫没给他半点面子,当晚就把政变方的空军炸得七零八落。
也让杨文明的一番释放好意,变成了热脸贴了冷屁股,真是让他尴尬到了极点。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感觉有点尴尬罢了。
虽然阴魂不散的越共,确实是堪称附骨之疽。但企图卷土重来的吴庭艳总统,才是将军们的心腹大患。
在随口扯谈了几句之后,众人又把主要的精力,重新放到了眼下混沌难明的战局之中。
眼下,总参谋部领导的政变军虽然占领了西贡,但真正能够指挥的部队,其实并不太多。
——除了已经瘫痪的空军,还有不到一千人的海军陆战队之外,合计也就是第三军区的第5师、第18师和第25师,外加从第四军区挖过来的第七师,总共四个师罢了。
第一军区的第一师和第二师被「总参特派员」阮正诗一通瞎搞,彻底土崩瓦解,已经指望不上了。
第三师则被身在岘港的吴庭艳总统拉拢,预计不久之后就会登船走海路,往西贡方向杀来。
第二军区司令阮庆虽然在口头上支持了政变,但在行动上却一点儿都不积极。反倒是磨磨蹭蹭,迄今没有往西贡派遣一兵一卒。总参谋部一再发电令催他出兵参战,阮庆居然胡诌什么需要防备那一支割据多乐省的苗族民兵武装。在跟苗族军阀头领谈妥之前,第二军区不敢轻易出兵离开驻地云云。
拜托,多乐省的苗族民兵加起来才多少人,需要你阮庆拿一个军区的兵力来监视和防备?
分明就是你这个老滑头想要保存实力,准备捏着手里的兵马待价而沽好不好?
总
之,现在西贡的诸将都已经明白了,阮庆这次应该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西部高原上坐山观虎斗,看着杨文明和吴庭艳打个你死我活,然后或是下山摘果子,或是凭着手中兵力,跟胜利的一方谈条件!
但就算看明白了阮庆的不怀好意,他们又能如何?面对回来复仇的吴庭艳总统,难道还能不打吗?
在另一边,眼下吴庭艳总统能够用来反扑西贡、讨伐政变军的兵力,主要有第四军区司令黄文高将军麾下并未倒戈的第9、第21两个步兵师,外加总统从第一军区挖角来的若干零散部队,以及第三军区司令尊室订在头顿纠集的一票散兵游勇,还有基本完整的南越海军全部阵容。
当然,海军终究上不了岸,决战的胜负还得看陆军。
大体上,这场决战就是吴庭艳的两个师VS杨文明的四个师,同时两边都还有一些零星的小部队。
但问题是,尽管眼下应该是杨文明更得民心。但吴庭艳却能召集到更多的「义勇军」为己所用。
——虽然南越的佛教徒人数远多于天主教徒,但在吴庭艳统治时期,天主教徒被大量分发了枪械弹药,组建起了一支支天主教民兵来壮声势,佛教徒却长期被吴庭艳禁止持有枪械弹药。也没有自己的民间武装。
所以,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下,吴庭艳可以迅速从乡下拉出许多忠于他的天主教民兵,杨文明却只能靠手里的正规军来打仗。一旦打成消耗战,政变军的回血速度,反倒不如吴庭艳总统那边来得快!
鉴于此,杨文明认为,他们必须充分发挥内线优势,利用己方兵力相对集中,而敌方兵力较为分散的短暂窗口期,倾尽全力发动一次主动出击,首先打垮盘踞湄公河三角洲的第四军区司令黄文高。
一旦第四军区的重兵集团被打垮,吴庭艳总统纵然还有海军助阵,也绝无可能以一个师横扫全国。
就连他身边的天主教民兵,届时都很可能因此而士气动摇,就算拒绝再为吴庭艳战斗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战略方针已经定了下来,那么总参谋部就立即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参谋作业,以最快速度制订一个南征湄公河三角洲的作战计划——政变军一方准备调集如今手头控制的全部四个师,渡过湄公河南下,依靠二比一的兵力优势,一举打垮黄文高的两个师,然后再从容应对即将从海上杀回来的吴庭艳总统。
48小时后,一份赶工出来的作战计划初步出炉,被呈送到诸位大佬们面前,杨文明和陈文敦凭着经验粗粗一看,似乎没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问题,眼下也没有时间继续打磨修改,只能直接开始执行。
然而,还没等第三军区的三个师,按照这份仓促炮制的作战计划,重新在西贡集结起来,身在抵抗第四军区的第一线,扼守美萩渡口的第七师,就已经发来噩耗:“前总统指挥海军主力,刚刚携带大批渡船进入湄公河,第9师和第21师正在发动强渡!还有海军陆战队袭击我军背后!我部兵力既少,火力也薄弱,渡口即将失守!敌军很快就要北上西贡了!”
好么,没等杨文明将军出兵南下,吴庭艳总统就已经抢先一步,打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他们双方只能继续在西贡摆开战场,进行一场生死较量,一战定胜负!
——吴庭艳若是再败一场,就没下次了。而杨文明若是败了,后面倒是还有第二军区的阮庆将军。
但就算阮庆出手,靠着车轮战打败了吴庭艳,未来的南越大权,也跟落败的杨文明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对于杨文明来说,他看似还有后路,但其实同样也只有一次机会。
总之,又一场以西贡为擂台的无限制格斗大赛,即将在这个炎热的越南旱季里,火辣打响啦!
,看着几个南越海军水兵,光着膀子操作目前船上仅有的一门127毫米舰炮,不断地调整着仰角,向着岸上的叛军第七师阵地喷烟吐火。
由于他们都还是刚刚上船,对于这条船和手里的火炮都不太熟悉。因此发射速度缓慢如乌龟,准头也很差,真正命中敌阵的不多——甚至还有炮弹打得太近,落入湄公河水面,溅起十几米高的水柱与浪花。
而一群闲来无事的美国水兵,则站在远处的船舷旁,对着笨拙地操纵舰炮的南越水兵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嘲笑这帮「黄皮猴子」炮术拙劣到了极点,简直是把对岸轰击搞成了放烟花,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当然,无论怎样看不下去,他们美国人是绝对不会出手帮忙的,因为这样就违反了局外中立……
——吴庭艳总统在决定了南下反攻西贡之后,就打算乘坐刚刚接收的「赵氏贞」号驱逐舰,也就是被改造成武装游艇的日本帝国海军驱逐舰雪风号,雄赳赳气昂昂地驶出岘港,杀向湄公河口报仇去也。
但问题是,此时距离南越海军派人接手这条船还不到一个星期,不用美国水手的话,恐怕根本玩不转——南越海军司令胡进权,原本是打算让美国水兵留下来三十天,向南越水兵言传身教各种操船技巧的。
结果,新舰驶入岘港才三天,内战就已经开打,他带来的南越水兵才刚刚上舰,一时间如何玩得转?
假如强令他们凭感觉驾驶这条载着总统的新船出海。万一路上熄火、撞船或触礁,那可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放着这么一艘两千吨排水量,外观看着也挺威风的「大舰」,滞留在后方派不上用场?
无论是吴庭艳总统,还是海军司令胡进权,又都颇为不甘:此次反攻西贡,已经是他们最后一锤子的买卖。若是再败,这条船留着也是给那些逆贼送礼——与其如此,他们宁可让这条船跟自己玉石俱焚!
幸好,驻越美军司令哈金斯是吴庭艳的支持者,五角大楼里也有不少支持吴庭艳的铁杆强硬派。
所以,吴庭艳在设法用跟哈金斯将军联络一番之后,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就给驾驶雪风/赵氏贞号来越南的水手发来了最新指示——在南越政权的内战之中,美国水兵必须保持中立,不得向任何一方开火。
换而言之,美国水兵只要不操作任何舰载武器,只负责开船、通讯和雷达之类,就不算违反了中立。
——当然,五角大楼不会直接命令这批水兵为吴庭艳服务,吴庭艳必须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卖力。
对于美方回答里的言外之意,在官场上厮混多年的吴庭艳自然是秒懂——他先是给驾驶着这条船来到岘港的美国水手,每人发了一根金条作为辛苦费,军官按军衔往上翻倍加钱。随后,吴庭艳又用更加优渥的价钱,雇佣这批水手继续驾驶「赵氏贞」号,参加他组织的西贡大反攻。
当然,为了避免违反五角大楼的中立观战指示,赵氏贞号上的机枪、舰炮和一切武器装备。届时将会全都由南越海军的官兵来操作,美国水手只要专心驾船,最多再盯着点儿雷达屏幕即可。
——美国水手只负责把「赵氏贞」号驾驶到湄公河的美萩渡口,开炮轰人是南越海军自己的事。
虽然听着很像是掩耳盗铃,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只要美军愿意装聋作哑,那么大家自然乐得装傻。
就这样,由美国水手驾驶的「赵氏贞」号载着吴庭艳总统和胡进权司令,作为旗舰参加了美萩之战。
事实上,「赵氏贞」号在美萩的对岸炮击,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不管它过去有着怎样辉煌的战绩,现在它本质上只是一艘武装游艇,弹仓小的可怜,最大备弹量只有四十发,而且还没装满。即使以南越水兵如老牛破车一般的缓慢速度,也只用一个小时就打完了。
幸好,除了「赵氏贞」号上那一门孤零零的127毫米舰炮之外,南越海军拥有的其它那些小型炮艇,还有魔改后加装了火炮的登陆艇和登陆舰,也都纷纷加入了这场毁灭大合唱。
一时间,各种口径的舰炮纷纷开火,偶尔还有几枚火箭凑趣,无数钢铁的弹丸划过河面,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最终落到北岸的第七师阵地上,腾起猩红色的火光和烟团。没过多久,厚厚的烟云就越升越高,把美萩渡口给笼罩起来,只是偶尔从烟团的缝隙中看到炮弹爆炸的闪光,景象蔚为壮观。
面对南越海军展开总动员之后的疯狂炮轰,驻守河岸的第七师表现得非常疲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毕竟,美萩是一座完全不设防的城市,在河岸没有任何可用的要塞堡垒。第七师的野战炮兵,也没有跟舰炮对轰的勇气,纷纷撒开脚丫子,往后撤出海军舰炮的射程,然后忙不迭地呼叫后方派飞机来掩护。
面对第七师的空中支援请求,政变军的空军指挥官阮高祺一开始是躺平装死,主
打一个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后来在总参谋部的一再催逼之下,才勉强出动了两架「天袭者」螺旋桨攻击机,去支援第七师。
结果,南越空军的飞行员只学过对地攻击,从未接受过任何对舰攻击的训练,这两架「天袭者」攻击机没取得什么战果。反而迎头撞上了南越海军舰艇的防空火力,随后一架被击落,一架负伤逃回。
此后,美萩战场的上空,就再也没有任何一方的飞机出现了。
第七步兵师的师长陈善谦,一边在美萩市顶着海军的疯狂炮击,一边又看到第四军区的另外两个师正在海军的掩护下渡河,背后还有从头顿港绕路过来的海军陆战队不断骚扰……仅仅撑了两个小时,陈善谦就再也坚持不住,索性无视了杨文明让他「死守到底」的命令,直接放弃了阵地,收兵撤回了西贡。
但尽管如此,陈善谦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依靠海军的火力掩护,以及带来的大量渡船,第四军区的平叛部队已经成功渡河,第七师的不少士兵正在滩头上和街巷间跟敌军交火,一时间根本撤不下来。
相反,在看到师长陈善谦带头逃跑之后,本来就已经被炮弹轰得焦头烂额的第七师,这下士气彻底崩溃,成百上千的士兵直接战场倒戈,重新投降了渡河而来的第四军区友军:他们本来就是第四军区的人。
最终,等到陈善谦逃回西贡的时候,他的第七师已经只剩了不到三千人,全部重装备丢失殆尽。其余兵力要么战死,要么溃散逃跑,要么索性倒戈回到了吴庭艳总统那边,重新把枪口指向了西贡。
上一篇: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通吃)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