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战略忽悠局 第164章

作者:老老王

 好教民兵,只能用小艇把尸体运出富国岛,进行集中海葬。但往往又会被潮水冲回沙滩上,搞得在海边走几步就能看见腐尸和骷髅……

 虽然依靠美军大量发放的饼干和罐头,难民营暂时还不缺乏食物供应。但住处的紧缺却一时难以解决,而且还越来越紧张——近日来,尽管陆续有富国岛上的难民,被运输船送走,弄到泰国和新加坡去分散安置。但同时又有更多的越南船民,从湄公河三角洲划着一切能漂在海上的玩意儿,往富国岛逃过来。

 怎么说呢?那场面就跟二十一世纪的罗兴亚人难民似的。

 幸好,目前富国岛的最低气温也在三十摄氏度左右,就算淋雨也不至于冻着,权当是天天洗澡了。

 但几十万难民的饮用水问题还得解决,全靠接雨水终究不靠谱,也容易滋生疫病。

 菲里跟着难民营里的几个联合国工作人员,来到之前他们汲水的一条小溪旁,发现随着暴雨连绵、山洪爆发,原本据说十分清澈的小溪,此时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打上来的溪水,看上去黄得如同豌豆汤。

 皱着眉头加入净水药剂,结果水质看着是清澈了些。但那味道喝起来却像是碘酒,依旧折磨肠胃。

 ——没办法,这年头的军用净水药剂还很原始,副作用很大,就跟早期的罐头普遍极度难吃一样。

 “为什么没有过滤水的设备吗?我记得这些年为了预防核战,美国各家各户的家庭末日生存套装里都有这玩意儿,五角大楼也应该囤积了不少——难道就没送到越南?”菲里对一名后勤军官问道。

 “军用的滤水净化器?岘港那边确实调拨过来了一批,但数量不够,这岛上有三十万难民每天要喝水啊!而且这些过滤水的设备,明显不适应越南的气候,坏得非常快……”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通报菲里,说是刚刚收到了无线电报,基辛格博士马上就要从金边坐飞机回来了。

 焦头烂额的菲里顿时如蒙大赦,赶紧丢下臭气熏天、乱作一团的难民营,坐上吉普车赶去机场迎接。

 片刻后,一路鞍马劳顿、旅途疲惫的基辛格博士,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对菲里说道,“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西哈努克亲王向我们无偿捐赠了1000吨稻米,并且表示他不急于改变富国岛的现状,暂时也没有驱逐岛上难民与和好教民兵的想法,同意富国岛在三年内实施高度自治。

 坏消息是西哈努克亲王只要地,不要人——柬埔寨王国拒绝接收任何越南难民……”

 ——

 总的来说,年轻时的西哈努克亲王,是一个眼高手低,小事上精明,大事上糊涂的家伙。

 他有着让高棉民族摆脱八百年衰败噩梦的伟大理想,但却不具备相应的犀利眼光和娴熟手腕。

 除此之外,这会儿还是个花花大少的西哈努克亲王。因为没有经过「去农村化达人」朗诺和「去城市化狂魔」波尔布特,这样两位「类人群星」的对比。所以他在柬埔寨民间的名声其实不怎么好。

 什么专横残暴啦,花天酒地啦,挥霍无度啦,嫉贤妒能啦……总之就是对亲王评头论足,各种指责。

 此时西哈努克的形象,比较类似于九一八事变之前的张学良,或者越南阮朝的末代君主保大皇帝。

 ——谁让柬埔寨的刁民,这会儿日子过得太好,还没享受过红色高棉的「革命洗礼」呢?

 西哈努克亲王当然也知道,他在民间的声望不过是毁誉参半,这就促使他在大兴土木搞建设之余,更加想要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勋,以塞众人悠悠之口,让自己真正地坐稳宝座。

 怎奈柬埔寨王国不是靠武装起义赢得的独立,西哈努克亲王并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

 跟吴庭艳和尼赫鲁面临的情况一样,柬埔寨王国的军队,也不是自己建立的,而是法国殖民者遗留下来的殖民地辅助部队,包括国防大臣朗诺在内的柬埔寨军队主要指挥官,基本上都是精神法国人。

 打着反法和独立旗号上位的西哈努克亲王,其实并不能对名义上属于他的军队如臂使指。

 而且,以柬埔寨眼下仅有的三万军队,也根本无力强行解决盘踞在富国岛上的三十多万难民和败兵。

 ——且不说,在美国海军的封锁下,柬埔寨王国的军队甚至根本就上不了岛。就算美国海军撤离富国岛,多年未经战事的柬埔寨军队,能否打得过浩劫余生的和好教民兵,也都还是个未知数。

 十多年前,党国残兵在战败后南下逃出中国,大闹东南亚的往事,西哈努克亲王还记忆犹新。

 这让他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一支久经战火考验的军队,是多么的武德充沛——即使它是属于失败方,而那些从建立起就没怎么打过大仗的军队,在实战环节又会是多么的费拉不堪。

 以此类推,李弥的党国残兵到了穷途末

 路,尚且能狠狠暴揍十倍于己的缅甸军队。现在的南越残兵若是被逼到绝境,难道就不能打进武德匮乏的柬埔寨王国大闹天宫吗?

 真要把事情搞成这样,那么开疆拓土的喜事,就要变成丧师辱国的祸事了!

 所以,在小事情上很精明的西哈努克亲王,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把目标缩小在「地图开疆」上。

 ——既然明知道眼下的富国岛是个火药桶,那就不要急着马上搂到怀里啊!

 于是,在基辛格的面前,西哈努克亲王坦诚地说,他并不妄想着立刻获得富国岛的实际控制权,也没有逼迫岛上几十万越南难民跳海自杀的想法,他只是希望美国能够公开承认,富国岛属于柬埔寨而已。

 只要大义名分既定,富国岛和土珠群岛被划入柬埔寨的地图上,并且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承认。

 那么,年轻的西哈努克亲王,就有耐心拿出他的水磨工夫,将「地图开疆」慢慢地化为现实。

 而在此之前,他可以承诺三年的过渡时期,柬埔寨王国在此期间绝不出手干涉富国岛的任何事情……

 嗯,怎么说呢,有点类似中国大陆对待台湾问题的思路。只不过并非「相信后人的智慧」,而是西哈努克亲王觉得自己还年轻,有足够长的时间来进行操作,逐步「温水煮青蛙」,不需要急于一时。

 对此,和好教僧侣们看到美国人都点头了,也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毕竟在柬埔寨也有不少越南移民,而且眼下他们真的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那么暂时在名义上做几天柬埔寨臣民,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

 况且,西哈努克亲王也承诺,他在三年内不会派官员和军队上岛,岛上的和好教难民可以来去自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柬埔寨政府绝不干涉。他只对富国岛有兴趣,对岛上的人不感兴趣。

 但另一方面,既然西哈努克亲王满足于「地图开疆」,承诺不对富国岛上的人和事指手画脚。那么,也就不用指望柬埔寨王国能够大包大揽,把岛上三十万越南京族难民的包袱给背上。

 毕竟,和好教信徒里面没什么知识分子和技术人才。除了僧侣之外,不是农民就是渔民。

 总不能让柬埔寨王国的高棉人分出自己的土地,用来安置这些仇深似海的越南人吧?

 要知道,近代的高棉人和越南人之间,那真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这怨念比中日仇恨都厉害。

 ——为了对湄公河三角洲地区的高棉民族实施种族灭绝,越南采取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政策。包括但不限于抓高棉壮丁去挖运河,挖完了就放水把还没累死的高棉劳工统统淹死;随意寻找借口,把缴纳不起赋税的高棉村庄整体屠灭;无偿圈占高棉人的耕地,分给越南移民,再把原来的地主当奴隶卖掉等等。

 此外,越南人还发明出一种用来对付高棉人的「茶刑」——把三个高棉人埋进土里,只留下脑袋露出地面,充当三脚架。然后在三颗脑袋上架起锅子,下面生火煮茶。等到茶水煮开,高棉人的脑袋也烤熟了。

 呃,不知道《幕府将军》里,日本武士把遇难商船上的西方水手丢进开水里煮死,一边倾听濒死者在锅里的惨叫,一边喝茶感悟人生真谛的名场面,是否也受到了越南「茶刑」的启发?

 二十世纪又是一个民族主义高涨的时代,西哈努克亲王真要让三十万越南人移民柬埔寨,恐怕立刻就要被以山玉成为代表的民族主义者,给戳着脊梁骨活活喷死,甚至连王位都要坐不稳了。

 ——在六十年代的柬埔寨,除了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还有山玉成的自由高棉,后者接受美国支援,有中情局军官协助培训,其性质实际上跟王宝的苗族军队相差无几。

 而且,在红色高棉崛起之前,山玉成作为老牌反法革命家,其声望要比西哈努克更高。

 几年前,当金边街头的柬埔寨民众为刚刚被法国人释放的山玉成欢呼的时候,西哈努克只能躲在宫里生闷气。因为就连皇室都不怎么支持西哈努克亲王。

 所以,作为一个地位不稳、名声一般的独裁统治者,西哈努克亲王除了和稀泥跟当墙头草之外,其实是没办法搞出什么大动作的。他既没有武力进攻富国岛的勇气,也没有收容三十万越南难民的气魄。

 这样一来,富国岛上堆积的三十万战争难民,最终还是只能由美国方面来想办法解决。

 “很显然,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富国岛,挤不下三十多万人。更别提还有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从越南本土划船逃过来。出于对盟友的义务,美国也不能轻易抛弃他们。”

 卸任的驻越美军司令官菲里,对刚刚上任的美国驻富国岛领事基辛格如此说道,“所以,现在是时候启动第二次「自由之路」行动了,博士,如果您不想看到富国岛爆发人道主义灾难的话。”

 如果一百五十万越南难民,提前十年搬家到美国,会对美国社会造成很大冲击吗?似乎有利于民主党的选票?

 第260章、第二次「自由之路」行动

 在1954年,法越战争尘埃落定,《日内瓦停战协定》签署,越南被一分为二的时候,美国为了营救越南北部的天主教徒,曾经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组织过一次规模浩大的「自由之路」行动。

 ——当时,越共在北方解放区的社会改造方案,大体上按照苏联路线来执行,搞得极其血腥粗暴,基本上就是按照人口比例来消灭「坏人」,大概就跟中国日后每个地方摊派若干敌特名额的做法差不多。

 这些倒霉蛋能被枪决已经很幸运,至少没多大痛苦,更多的是被吊死,被烧死,甚至被活埋。

 并且整个清洗过程搞得极其混乱,充斥着海量的冤案,以至于胡志明的老家和第一个革命根据地都被逼反,胡志明派了一个师才镇压下去,事后不得不把他家的左邻右舍、亲戚乡邻统统流放边疆。

 而北越地区的天主教徒,更是被越共视为法国殖民者的铁杆走狗,务必要斩尽杀绝而后快。

 为此,当《日内瓦停战协定》的内容传出之后,河内的天主教徒立刻被吓得冲击法国军火库,要抢武器弹药来保卫自己和家人。法国远征军撤退时,很多被抛弃的天主教民兵愤怒地向他们扔手榴弹「送行」。

 正好,此时吴庭艳刚刚得到美国扶持,从法国回到越南,迫切地想要在政坛和舆论界刷声望,他就冒险亲自跑到一片混乱的河内,号召北越天主教徒南下避难,准备靠他们打造自己的铁票仓和基本盘。

 按照吴庭艳最初的估计,他这一趟能够从北越拉到一万人南下,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谁知因为胡志明的为渊驱鱼,整个北越天主教会都急着整体跑路,发现吴庭艳递来的救命绳子,当即就忙不迭抓紧了往上爬。很多北越的天主教神父和修女,当时为了发动尽可能多的信徒南迁,甚至还喊出了「耶稣业已南下」、「圣母玛利亚已离开北方」之类听着就不对劲的口号。

 结果,企图南逃的北越天主教徒数量,很快突破了五十万,远远超过了吴庭艳的事先准备。

 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吴庭艳刷声望的第一炮就搞砸变成开门黑,美国方面只能出手兜底。

 艾森豪威尔总统派遣第七舰队第90特遣舰队赶赴越南,负责战争难民的海上运输行动。除了提供船只运送难民之外,同时还提供帐篷、食品、衣服、日用品和医疗服务,直至帮助难民在南方安置下来。

 ——整个行动代号「自由之路」,被新闻媒体誉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出埃及记」,凭着煽情而悲壮的宗教氛围,骗到西方社会尤其是美国天主教徒的很多眼泪,嗯,还有大笔的捐款。

 几十万上帝的羔羊,正在为了躲避异教徒的迫害,而不惜投奔怒海啊!

 同为上帝的信徒,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就这样,靠着美国官方和民间的慷慨解囊,90万北越难民(含约70万天主教徒)在这一年迁徙到了南越,并得到了还算妥善的安置——日后,这些人成为了南越抵抗越共最坚决的「铁杆反动派」。

 同时,他们也是南越社会之中,对美国最有好感,最为感恩戴德的一批人。

 当南越政权也在二十年后崩塌时,他们之中又有不少人再次出海,逃亡美国——流亡美国的越南裔作曲家范维演,还写了一首名为「1954年父亲离乡,1975年儿子去国」的抒情歌曲,纪念这段辛酸往事。

 在本时空,越共在1963年把红旗插到西贡,南越政权提前十多年崩塌了一半——可想而知,当初通过「自由之路」逃亡到南越的那帮北越天主教徒。如今在越共的治下,是过着一种怎样朝不保夕的生活。

 同时遭到血腥屠杀和残酷迫害的,还有高台教、和好教和其它传统佛教徒。

 虽然还有尊室订的广南国,从南越的废墟中重获新生,靠着美军的帮衬,继续对抗越共。但毕竟广南国的地盘太小,承载人口的能力有限,容纳不下整个南越境内所有企图逃离越共统治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自然只能再次慷慨地伸出援助之手,启动第二次「自由之路」行动。

 以在国际社会上彰显美帝王师「绝不抛弃盟友」的气魄和威信,增强己方阵营的凝聚力。

 ——冷战时代,身为带头大哥就得撑得住场子,出了事情得真上,否则哪有小弟愿意跟你啊?

 如果遇事就躲,遇到要掏钱的时候就抠抠搜搜,是当不成世界领袖的啊!

 “金上校,我承认,现在的越南战区,确实是很需要展开第二次自由之路行动。不仅是我们脚下这座快要被难民塞爆了的岛屿,还有尊室订将军的广南国那边。因为难民的涌入,人口压力其实也很大。”

 基辛格博士

 说,“但问题是,我们应该把难民往哪儿运?越南周边的各国都不肯收啊!”

 “当然是美国,博士!现在就是我们尽到盟国义务的时候啦!”菲里答道。

 “让这些越南难民……全都移民去美国?”基辛格博士不可置信地反问。

 “是啊,加利福尼亚可以安置一部分越南难民,旧金山和洛杉矶的唐人街这些年变得萧条破败了许多,很多有了点积蓄的美籍华人,都搬到了外面居住。如今正好可以让越南的华人搬进去接班。”

 菲里兴致勃勃地说道,“剩下的越南渔民和农夫,可以安排在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沿海地区,那里的气候和环境跟越南比较相似。他们可以顶替黑人去种植园里摘棉花,可以排干密西西比河三角洲的沼泽地种水稻,或者在加勒比海上捕虾——我询问过了,他们中间有好多都是会抓虾的逮虾户。

 此外,还可以让他们顺便在水稻田里养小龙虾!这对于越南人来说可是绝配!”

 ——菲里说的这些设想,比如让越南人去当逮虾户,可不是信口胡扯,而是有着充分的现实依据。

 在他穿越之前的那条时间线上,跟二十一世纪管杀不管埋的渣男做派不同,冷战时期的美国还是比较讲究体面的。所以,在1975年的西贡大逃亡之中。尽管留下了「西贡铁拳」的冷战名照片。但事实上,当时的美国还是竭尽所能地出动飞机和军舰,撤出曾经为自己服务过的越南人,并允许他们移民美国。

 根据粗略统计,大约有一百五十万越南人,在冷战时期通过各种渠道逃出故土,辗转移民到了美国。

 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些移民美国的越南裔之中,有二十万人聚居在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的威斯敏斯特,号称「小西贡」,被海外越南人视为象征性的「首都」,越南语电台、报纸一应俱全。

 每逢春节,都会有越南裔移民举着南越的黄底三线旗在这里游行庆祝,以纪念他们那个消失了的祖国。

 很多网上有名的南越遗民歌手,比如「林吉姐姐」和「南越F4组合」等等,也是在这里出道的。

 不过,加州炎热干燥的沙漠环境,跟南越遗民的家乡,终究是差异巨大,很多越南人实在适应不了加州的沙漠气候,转而向其它的州迁徙。其中相当一部分,就聚居到了路易斯安那州和德克萨斯州的海边。

 跟南越的湄公河三角洲一样,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也是河汊纵横、沼泽湿地遍布,让这些告别故国的越南人,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乡。于是就纷纷在「有着故乡景色」的加勒比海岸边定居。

 最初因为没钱买地,早期的越南裔移民在加勒比海边普遍从事水产业,以捕虾为生,当起了加勒比海的逮虾户,后来攒下一点钱,就开始买地种水稻,顺便养殖小龙虾,几十年下来,繁衍得蔚为壮观。

 各种越南风格的神庙、佛寺,也都在加勒比海的岸边,相继矗立起来。

 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游客们竟然能在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依稀看到湄公河三角洲的风土人情……

 考虑到富国岛这边的越南难民,基本都是和好教的农民和少量渔夫,人口素质比较低,胎教肄业的纯文盲不在少数,让他们去加州的繁华城市里开美甲店,怕是没这个本事(美国越南裔普遍开美甲店)。

 那么,索性就把他们拉到路易斯安那州和德克萨斯州,去种水稻和捞鱼捕虾,岂不是非常合适吗?

 “这个……路易斯安那州的气候环境,或许确实是跟越南有点像,至少我听说那里出产稻米。但是,南方各州目前都是白人保守派当政,他们恐怕不见得会欢迎有色人种移民啊。”

 基辛格博士思考了一下,觉得主意是好主意,可以彰显美国作为「自由阵营领袖」的担当和气度,但恐怕有些难以落实,“最近这些年,国内的黑人一直闹得厉害,要求平等权利,说自己受到歧视,想要得到补偿等等,南方的白人已经对此烦透了,保守派政客们也是见了有色人种移民就觉得头疼。

 就算是有着拯救越南盟友职责的借口,想要通过这样大规模的移民法案,国会的阻力肯定会很大。”

 “博士,您应该这么想,正因为南方各州的黑人民权运动闹得厉害,不是更应该引进越南人,来顶替黑人的社会生态位吗?这样正好可以让越南人跟黑人形成竞争,免得黑人觉得少不了自己吗?”

 菲里的脑子里,却完全是一副逆向思维的套路,“如果南方各州有了几十万吃苦耐劳的越南移民,白人老爷们在跟黑人讲价时才能更有底气: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没了黑鬼还有越南猴子!

 更何况,如今的南方各州已经有了上千万的黑人,再多几十万越南人,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是最激进的3K党,也从来没说要把黑人赶尽杀绝,只是想要恐吓他们,让

 他们乖乖做奴隶。

 现在是引进温顺听话、任劳任怨的越南难民,来代替黑人干苦活,南方各州应该鼓掌欢迎才对啊!

 至于那些反种族歧视的左派,他们就更不应该反对美国拯救盟友国家的受迫害难民了……”

 “嗯,确实,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问题是,南方州的红脖子保守派,基本都是一群花岗岩脑袋。”

 基辛格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未必愿意讲什么道理,只是本能地排斥一切变化啊!”

 “排斥一切变化?那不过是说说而已,美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每天都有新移民涌入,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两百年,大家早就习惯了身边不断出现各种生面孔,曾经有过的排华法案和排日法案,现在也已经废除了。保守派既然能看得惯身边的上千万黑人,就没理由特意敌视几十万亚洲面孔。

 再说,就算是花岗岩脑袋,也得有责任心啊!我们都知道,肯尼迪总统一点儿都不喜欢在越南打仗,真正狂热鼓吹这场战争的人,主要是各州的传统保守派,还有通过战争获取暴利的军工复合体,”

 菲里摊了摊手,“既然是他们推动美国参加了这场发生在越南的战争。那么他们就应该承担这场战争带来的所有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难民也是战争必然带来的后果之一!

 谁发起,谁负责;谁受益,谁兜底!如果有谁连这个规矩都不承认,那么政治也就没法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