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很显然，作为一个半吊子的情报官员，菲里尽管也知道怎么在酒吧和妓院里打探情报。但终究是效率太低，而且烟酒伤身，对健康不太好，此外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罪犯出没，人身安全也缺乏保障。
要知道，如今美国可是处于秩序崩坏的「大刺杀时代 」。不仅治安坏得一塌糊涂，而且到处都有想要靠着刺杀名人来博出位的大胆狂徒，三天两头都有市长、议员和将军遇刺。
而菲里这个前驻越美军司令官和联邦宇宙军司令，乍一听起来似乎也蛮有含金量，并且他的照片也上过几次杂志和报纸——谁知道会不会有大胆狂徒或极端组织在认出他之后，想要靠行刺他来扬名呢？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短期之内还是尽量少出门。尤其是少去那些乌烟瘴气的消遣场所吧。
然后，就像后世那些专心于网上冲浪的「键盘政治家」一样，菲里为了在足不出户之时，还能知晓天下之事，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高强度使用自己的私人电台，通过那些「火腿族」聊友，听取民间的声音——为了尽量「兼听则明」，他还同时加入了好几个「聊天群」，以免陷入信息茧房。
今天，菲里抽空打开私人无线电台，调整频段「进群」，是想要了解一下，他最近用「虚拟穿越」炮制出的那么多「伪异界穿越者」之后，在美国民间究竟引起了怎样的反响，普通人对此事的感觉如何。
遗憾的是，尽管群里聊得很热闹，但就像后世互联网论坛和微信群。不管最初是聊什么事情，一旦聊得久了，就必定会发生歪楼一样。
他今天在聊天群里抛出关于「异界穿越」的话题之后，没多久也不出意外地歪出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在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儿的跑题闲聊之后，菲里终于忍不住干咳一声，再次开口纠正话题。
“咳咳，我想，跟预测几十年之后的遥远未来相比，还是先说说穿越异界的话题吧！
对于传闻中那个说波兰语的魔法世界，诸位有什么想法吗？OVER！”
古海军一样离谱。OVER！”
“哎，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好运气。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也从来没有谁把西班牙人看成是海洋民族吧。更早的时候，英国不也被维京海盗给劫掠得够呛，在海战中始终打不过挪威人吗？OVER！”
“不过，自从那两首来自异世界的波兰语诗歌，被报刊和杂志广为传播之后，各种波兰语的歌谣一时间突然变得很流行啊！正好我在大学里辅修了波兰语，这阵子就得到了不少赚钱的机会。
学校里有不少人请我用波兰语翻译和撰写一些东西，靠着这笔外快，最近才过得滋润些了。OVER！”
“恭喜，兄弟，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之后，也给你打开了一扇窗。OVER！”
“是啊，最近会说波兰语的人，在学校里一下子成了最受欢迎的家伙，泡妞变得很容易。
此外，羊皮纸在最近也突然变成了热销商品。过去我只见过有人用羊皮纸复制《独立宣言》作为装饰品（美国的《独立宣言》是写在羊皮纸上的）。但现在，我舅舅的文具店里那几卷堆了好些年都卖不出去，早已发黄发霉了的旧羊皮纸，也都卖出去了，而且还卖得比全新羊皮纸都贵。OVER！”
“等等，兄弟，洛杉矶的南加大校区附近的那几条街上，最近冒出了很多兜售「异世界卷轴」的贩子，他们手里那些墨迹未干的羊皮纸卷轴，该不会就是你写的吧？OVER！”
“
啊哈，这个，谁知道呢？OVER！”
（其实，《猎魔人》的世界里，登陆那片大陆的近代人类有两支，北方说波兰语，演化为北方各国，南方说另一种语言，疑似荷兰语或低地德语，混合精灵语后演变成尼弗迦德语——尼弗迦德帝国与北方诸国的战争，说不定就是荷兰人大战波兰人。但说尼弗迦德语言的人比较少，所以那个世界的人类通用语还是波兰语。）
“总之，虽然不知道那伙幸运的波兰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去了异世界，又是怎样打败了精灵和矮人，征服了一片大陆，甚至学会了魔法。但这终究是别人的运气，我们想要抢也抢不来啊！OVER！”
“哎，估计现在生活在俄国魔掌下的波兰人，只会更加羡慕和嫉妒他们的异界同胞吧。OVER！”
“就我所知，波兰人在最近已经发表了很多洋洋得意的吹牛文章，夸耀他们优越于全世界的民族性啦！该死的，如果波兰人真有那么优秀，他们的国家还会被三次瓜分和三次灭亡吗？OVER！”
“真是的，那种停留在中世纪水平的落后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除非能当上魔法师。OVER！”
“而且，带人前往异世界的「天球交汇」，也是纯属随机发生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啥时候穿越到异世界去，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回来。否则的话，FBI和军情五处，怎么全都没有隐藏消息呢？
现在，好多对历史感兴趣的人都在讨论，那些传说中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军队和探险队，突然间再也找不到的城市和神庙，还有消失的岛屿和失踪的船只等等，是不是都跑到异世界去了。OVER！”
“顺便还有我们坠毁的宇宙飞船，不知道是不是跑到异世界的宇宙里了。OVER！”
“宇宙飞船？啊，你是说，前些天坠毁的「阿波罗12号」？OVER！”
“是啊，我就是NASA的工程师，刚刚因为这档子破事儿不幸丢了工作。OVER！”
——在阿波罗11号飞船去年登月「成功」之后，美国的载人航天事业沉寂了一段时间。因为财政困难和政局动荡的缘故，足足一年多都未曾发射新的飞船。NASA（航太总署）也因此被投闲置散了很久。
直到1970年10月，随着国内局势逐渐趋于平静，为了粉饰太平和彰显国力，尼克松总统才指示NASA，尽快再搞一次载人航天的宇宙探险，以提振民气，让世界知道美国依然站在人类文明的巅峰。
于是，摸鱼放羊多日的NASA，就跟屁股上被抽了一鞭子似的，慌兮兮地火速开启了新的载人航天行动——具体来说，就是用阿波罗计划剩下的一枚土星五号火箭，把一艘阿波罗登月飞船的「原型机」发射上天。然后在近地轨道飞行十二天，让两名宇航员在太空中向全国人民问候圣诞快乐。
然而，作为登月飞船，阿波罗飞船并不是被设计用于近地轨道航行的，土星五号火箭的推力也明显有点儿过剩了——这一次不必奔赴月球，只需要做绕地球的轨道运行，用不到加速到第二宇宙速度。
为此，NASA不仅要拆掉飞船上多余的登月舱，换上一个重量相仿的实验舱，还砍掉了土星五号的第三级火箭，只用第一级和第二级火箭托举着飞船上天，顺便还用多余
的载重量，带了一枚间谍卫星。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争分夺秒地计算发射窗口，规划飞船和卫星的轨道、改造飞船和火箭等等。
而作为献礼工程，这一切的修改和重新规划，都必须从头搞起，还得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仓促完成。
更要命的是，由于之前的美国刚刚爆发了一场内战，许多公司和实验室都被战火波及，或是受到经济崩溃的影响，导致NASA的供应链乱得一塌糊涂，很多零配件都买不到新货，只能先拿旧货凑合。
结果，发射工作不出意料地忙中出错了——这艘用于「圣诞献礼」的飞船，在12月16日的发射当天，就未能顺利入轨，随后更是发生爆炸，一路坠入了大西洋的深处，连带着两名宇航员一起葬身鱼腹……
此事一出，全世界新闻媒体在同情和怜悯之余，也不禁纷纷冷嘲热讽，感慨NASA的技术水平出现了雪崩式下跌——不到两年之前，NASA还能实现载人登月，怎么现在送人上个轨道，都搞得这么险象环生？
“话说回来，你们NASA这次也搞得太糙了吧？之前已经发射了那么多次阿波罗飞船。按理来说已经积攒了不少经验，这一次又不用登月，只是在地球轨道上转几圈，怎么就坠毁了呢？OVER！”
“哎，如果真是发射到月亮上，或许还不至于出那么大的错。但这一次是要拿登月飞船当做近地轨道飞船来使用，还要拆掉登月舱，换成一个临时改造的实验舱，其中涉及到大量的数据运算。OVER！”
“所以，你们就在某个要紧的地方算错了？搞错了一个小数点的位置？OVER！”
“呃，最后飞船坠毁的原因，目前还没有查出来。但一开始发射时为什么会入轨失败，现在已经大致上搞清楚了——我们获得的信息里，有很多数据竟然用的是英制单位，还跟公制单位的数据混在了一起，再加上换算的时候又出了问题，火箭发射时自然要出大岔子。OVER！”
“英制单位和公制单位的换算都会出问题？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们还算合格的工程师吗？OVER！”
“你倒来算算看！请计算七十七盎司化学药剂，在每三品脱重五盎司的情况下，以每磅四先令又七便士的价格出售时，其最终的总售价，并阐述你准备用来谋杀英制使用者的具体手法。OVER！”
“呃，这个，好吧，我承认，同时混用两种度量衡，其中一种还不是十进制，确实是疯了。OVER！”
“更疯狂的是现在的物价！刚刚听说油价又涨了20%！但愿面包不要涨到50美元一块。OVER！”
“是啊，再这么涨下去的话，明年我说不定也要带着孩子，跑到教堂门口领救济食品了。
OVER！”
“前提是，那时候的教堂还能发得出救济食品，兄弟。OVER！”
——
总而言之，坐在自己的私人无线电台前，听着全国各地的「火腿族」聊友们刚刚谈了一会儿「魔法世界」，就又一次聊到歪楼，菲里不禁在嘴角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啊，真是熟悉的混乱和无力感。
就像后世那些聊天群的群主，也总是没办法时刻把控群里的聊天主题啊！
很显然，对于那个「说波兰语的魔法世界」，眼下的美国普通人不能说完全不关心吧。但至少是兴趣不太大的样子，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多半摊不上穿越异界这种事儿。所以更关心的还是物价、收入和治安。
即使一定要关心「穿越」的事情，他们也还是更关心那艘「穿越未来」（赛博朋克2077）的英国护卫舰，从下个世纪带回来的未来讯息——毕竟这跟他们切身相关，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至少能活到21世纪。
从莫罗湾（夜之城）的房地产投资闹剧，到整个美国的信心颓废，都显示出这场「穿越」带来的躁动。
事实上，这些来自「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未来信息，阴差阳错地出现在1970年后，为之而发生躁动的可不仅仅是美国人和英国人，而是让整个世界都在为此暗流涌动。
想到这里，菲里不禁抬头望向了墙上那张被他写满了标注的世界地图。
读书也能爬到很高的地位，那么为啥还要学习呢？肯定是整天玩儿了呗。
第547章、因为「穿越」而躁动的世界（下）
如今已是十二月底，多灾多难的1970年就要过去了，而一个依旧动荡却魔幻的新年，则即将到来。
首先，随着美国正式开始大踏步的战略收缩，世界各地的战火都在渐渐降温，或者说走向劣化——很多当地人误以为只要美军走了，就会迎来和平。但事实上，美军才刚走，各路反美力量就自相残杀起来。
只不过因为没有了域外大国的直接出兵下场，导致战争的技术水平和指挥艺术都走向了低级化。
比如，在第四次中东战争结束之后，阿拉伯人刚刚靠着苏联北极熊的出手和美国白头鹰的撒手，打败了以色列，收复了耶路撒冷。但紧接着，面对着满目疮痍的圣地故土，巴勒斯坦各派武装立刻爆发了内讧，他们喊着真主和圣战的口号，乱七八糟地打成一团，让进驻耶路撒冷的苏军看得目瞪口呆。
而在巴勒斯坦的周边，约旦、埃及和叙利亚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之后，也都陷入了政局混乱，兵变频繁的乱世之中，到处爆发各种叛乱和政变，各国统治者的权位都犹如风暴中的火焰，动不动就是转瞬崩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各国的阿拉伯人还算有点分寸，乱归乱，至少暂时还没有互相大规模丢核弹。
即使是推翻埃及总统萨达特的军事政变，也只是在开罗爆发了一场枪战，再将坦克开上街而已。
但这种理智和克制，究竟还能维持多久，似乎也是一件令人忍不住忧心忡忡的事情。
而在中东地区的更北方，土耳其这个北约成员国也进入了内战状态，而且还是恐怖的核内战。
——在又一轮和平谈判破裂之后，库尔德人用苏联原子弹轰击了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土耳其政府军也用美国援助的氢弹轰炸库尔德人的城市，并宣布为了应对战争，「暂时」关闭博斯普鲁斯海峡。
而一旦这条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通道被关闭。无形之中，就相当于是切断了苏联向中东地区投放力量的最便捷通道。苏联干涉第四次中东战争的胜利果实，势必要再度缩水许多，甚至有血本无归的风险。
但此时的克里姆林宫，似乎已经对经营中东失去了大部分的兴趣，开始转而把精力又放在了欧洲。
——随着那艘穿越到《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英国护卫舰，载着成箱的报纸和书刊归来之后，全世界都知道了重新统一后的德国，将会借助欧共体的平台，在二十世纪末再度称霸世界，让全世界都用欧元。
对此，东德、西德和奥地利的人们，还有布鲁塞尔的欧共体官员们，在看到这个「欧洲重新领导世界、德国领导欧洲」的光明未来之后，自然是心情振奋、踌躇满志，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
欧共体的官员们，在推动取消贸易壁垒，协调运输系统和经济政策时，也变得愈加卖力和有干劲了。
法国虽然对于德国的再度崛起，感到有点酸溜溜。但终究还是认可了「大欧洲」的大局为重——既然法国能够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跟老对手英国联盟，那么在未来转而建立法德联盟，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起来，一千年之前的法国和德国，还曾经都是法兰克帝国的组成部分呢！真正的一国之人！
至于西欧的其它国家，更是洋溢着「天命回归」的兴奋和憧憬，内部矛盾都在光明前景下缓和了许多。
东欧各国也是偷偷突破铁幕，派人跟欧共体联络，试探自己在未来的「大欧洲」能否有一席之地。
同时，原本畏惧苏联军队的欧洲人。在「知晓未来」之后，更是纷纷壮起了胆子，开始藐视东欧平原上的这台压路机——既然苏军只要再过二十几年，就会退化成为废柴，扑街到甚至打不过苏石化的企业保安队了。那么，以此反推，就算是现在的苏军，恐怕也没什么可怕的？所谓钢铁洪流不过是纸糊的玩具？
而对于苏联领导的华沙条约组织，这样一个依靠强权和武力建立起来的军事同盟来说，盟主国家军事威慑力的丧失，就意味着霸权的动摇，乃至于整个华约组织的根基遭到重创。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里，东欧各国甚至苏联内部的反骨仔都会越来越多，克里姆林宫的声音将会越来越没人听了。哪怕再镇压几次「布拉格之春」也是无用——只要大家都当你是期货死人，你就算再怎么秀肌肉挥拳头，又能如何呢？根本吓不住什么人了啊！
苏联方面则是五味杂陈——二十多年前的苏德战争，苏联死了三千五百万人，打光了一代青年，才把纳粹德国打至跪地，将红旗插到柏林。难道二十多年后，莫斯科又要面对一个统合了欧洲的新德国吗？
纳粹的卍字旗固然令人憎恶，第二帝国的铁十字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啊！
为什
么命运会在一个世纪内，慷慨地赐予德国三次争夺世界霸权的机会？莫非上帝是德棍？
但如今苏联领袖的勃列日涅夫，作为一名被公认为非常平庸的领导人，眼下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只是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苏联自身严重僵化的体制问题，却又不知道如何改革（他治下的柯西金改革越改越烂），也不敢裁军和触动既得利益团体——从苏联建立时的各种妥协和不得已，再到钢铁慈父斯大林时代留下的后遗症。然后是赫鲁晓夫的糟糕改革，以及勃列日涅夫上台后的停滞和各种得过且过……
时至今日，名为腐败和僵化的肿瘤，早已深深渗入了这个国家的骨髓，想要一口气清除这么多几乎已经扩散到全身的癌细胞，苏联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手术和大换血那么简单，而是得要把脑袋和四肢都砍掉，把苏联的一切社会政治经济体系烧成灰，再从灰烬和废墟中重建一个新的联盟才行了。
很显然，铁幕对面的资本主义阵营，不会给苏联留下刮骨疗毒和壮士断腕的机会。而是会利用苏联的内部动荡杀过来，将这头重病缠身的毛熊一拳击倒——更何况，勃列日涅夫也没有置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最后，勃列日涅夫只能倾斜更多资源到「苏德友谊之家」（苏联驻德情报机关，普京年轻时曾在那里干过）——就算阻止不了德国的又一次崛起，好歹也要在德国留下一些人脉，多结点儿善缘。
除此之外，就是趁着苏联霸权还在，多发点福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让老百姓高兴高兴吧。
就当是断头饭也好——再过二十年，他们的女儿和孙女，就要到地下酒吧去跳脱衣舞啦！
唯一能让克里姆林宫感到心理安慰（幸灾乐祸）的是，美国白宫的未来下场，似乎还不如自己的样子？
众所周知，美苏冷战是一场意识形态的战争。而按照《赛博朋克2077》的时间线，冷战结局是苏联的意识形态破产了，但国家却苟活了下来。美国的意识形态赢了，但本身却分裂和亡国了。
——赛博朋克的「高科技、低生活」残酷世界，可是代表着发挥到极致的「资本主义精神」啊！
那么，美国的统治阶层，是否愿意为了「资本主义精神」的胜利，而毅然选择分裂和亡国呢？
关于这个令人纠结的问题，苏联那边是一副看笑话的架势，而美国这边就有些歇斯底里到想要抓狂了。
——美国佬自认为是「上帝选民」和「山巅之城」的自信心，被这惨淡的未来给彻底打碎了啊！
幸好，德国也是一个相对开放的资本主义国家，日本至少目前还匍匐在驻日美军的靴子之下。所以，美国资本家继续在加大力度向西德和日本转移产业，同时设法争取获得德美双国籍，以便于在必要的时候溜到德国继续当人上人……还有就是看看能否凭着占领军和霸主国的威势，打进日本的权力核心了。
日本那些名门豪族，不都自称祖上来自中国或朝鲜么？现在再加几个美国来的新成员，难道不行吗？
但不管资本家有什么想法，至少美苏两国人民对于冷战的支持度，都是彻底走向雪崩和归零了。
反正这冷战就算赢了也是白赢，只会让第三方来捡便宜，那么还搞个屁的冷战啊？
很多学过些历史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忍不住回忆起了罗马和波斯这两个古老文明之间两败俱伤的争霸战，最终只是促成了阿拉伯人的崛起：既然美苏冷战的结果就是二战的翻盘，那么又何必再打冷战？
更何况，这一两个超级大国同时陨落的沮丧未来，并没有多么遥远，而是就在二十多年之后！
想到这里，广大普通美国人对于冷战和美苏争霸，就更加没有热情，也没有兴趣了。
当然，尽管《赛博朋克2077》给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带来的影响，主要是让人信心萎靡的负面冲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带来什么积极的正面作用——那就是成功激发（带歪）了未来重点发展的科技树！
毕竟，在《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里，最吸引眼球的绝不是宇宙飞船，更不是浮空车，而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义体科技」和仿生机器人啊！不把自己的身子魔改到没剩几两肉，还算得上什么赛博朋克？
而作为赛博朋克的前置科技，各种外观酷炫、功能劲爆的义体假肢，还有即插即用的义眼和人造器官等等，自然不能不引起「旧时代人类」的高度关注，认为这就是未来科学的正确发展方向。
——对于科学界来说，有一件最让人困扰的事情，就是摸不准未来的科技树究竟会往哪儿爬。
如果找不准未来的方向，那么就不知道该往哪个目标努力，很可能蹉跎时光、耗费巨资却一无所获。
十九世纪末的科学家，不知道未来究竟是电动机还是内燃机能够取代蒸汽机，成为下一个时代的主流：于是，写《
海底两万里》的凡尔纳，在他笔下的设定里，就把鹦鹉螺号写成了一艘纯电动潜艇，还把他写的一大堆科幻载具都写成了电动的……但很遗憾，直到一百年后，电动机和电池技术都达不到这种水平。
同理，二战时的美国人，也无法想象未来的计算机会怎样普及，甚至觉得全国有五台电脑就够了。
再接下来，二十世纪末的日本科学家押注氢能源，大力研发围绕着氢能源的各种技术，也是认定了氢能源大有前途……然后却因为点错了科技树，面对着一大堆氢能源专利都要变成无用功的尴尬结局。
所以，科学家们一方面热衷于探讨未来，另一方面又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唯恐自己踩错了科技树。
但现在好了，有了现成的「未来情报」，现在大家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钻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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