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未来？ 第81章

　　戴安单手立着圣枪，空闲出一只手去摸摸小人鱼蓝色的发丝，小人鱼满脸的不悦无聊也变成了低声笑。

　　“主人哥哥！”

　　小小的手环抱按住了戴安的手，小人鱼叫得甜甜的，人鱼的声线能把人的筋骨叫得酥麻。

　　这是家里养着人鱼歌姬的贵族们没有听过的声线，有一种内心放松的愉悦，进而产生羞愧。

　　毕竟家里的人鱼基本都是被强迫的，根本不敢像是戴安这样把人带出来，还不怕人鱼进海里跑了。

　　“好了，你是大功臣，晚上吃大餐！”

　　戴安安抚着小人鱼，让她开心一些，虽然小人鱼已经因为他摸摸头开心了。

　　“好耶，我要吃玛格丽特姐姐做的烤牛排！”

　　小孩子真是容易满足，这种互动也让人更加羡慕，一顿大餐就能把小人鱼收买了。

　　小人鱼可是找到了圣枪，让戴安成为亲王，竟然简简单单的烤牛排就让小人鱼满足了。

　　没有要求自由，小女仆也不需要自由，没有要求金银，人鱼的秘宝到现在还是鼓励孩子行善的传说。

　　“玛格丽塔，你听到……怎么了，你，伊莎贝拉老师……”

　　戴安宠溺的望向女仆长，女仆长的表情严肃，让戴安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不止是她，还有伊莎贝拉也是这么一副神情。

　　“有敌人，你们赶紧逃走，我拦住他！”

　　伊莎贝拉回应了戴安一句，一瞬间从休闲的模式变成了转换成了战斗模式。

　　“什么敌人，要我们逃走，天使还是恶魔？”

　　“伊莎贝拉院长说了，我们快逃走吧！”

　　“对，不管是什么，我们快走……”

　　许多人一听，都感觉到了麻烦，都回到自己船，一时间甲板清空了大半，热闹的像是宴会的甲板变得冷冷清清。

　　“不用逃了，来不及了。”

　　女仆长给出另一个判断，她的目光看向西边，凝重的神色说明对手的麻烦，戴安也是少见她如此。

　　戴安顺着女仆长的目光方向望去，那片海水的颜色似乎比周围深沉一些，而且，没有寻常波浪的起伏，反而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浓汤，正中心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有节奏地鼓动着。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那片深色的水域中，似乎有无数细碎的光点在闪烁，像是星光沉入平静的湖面，又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在幽暗中窥伺。

　　“那是什么东西？”

　　戴安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应激了，血液加速流动，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好，所有的疲倦顷刻消退。

　　“那是什么东西，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快！”

　　戴安激动的同时感觉到一股心悸，一种恐惧感笼罩了他，仿佛在告诉他这个东西有多恐怖。

　　“半神，是邪神降临了。”

　　伊莎贝拉松开小人鱼，还在思索敌人是什么，女仆长淡淡说。

　　“半神？邪神降临？”

　　戴安看到了，海面下的鼓动越来越明显，那片区域的面积似乎也在缓缓扩大，那些闪烁的光点，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下，显得愈发清晰和诡异

　　它们并非固定不动，而是在水中缓缓游移，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仿佛拥有某种集体意识。

　　“没错，有人献祭召唤了邪神，邪神的触角穿过了物质界，以半神的姿态降临了！”

　　女仆长像是经验丰富的学者，凭借气息就了解了暗处的怪物的真身。

　　像是被女仆长叫破身份，海面下的骚动愈发剧烈，那片深色的水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翻涌起浑浊的泡沫。

　　先前那些细碎的光点陡然间齐齐向上浮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轮廓猛地破开了水面！

　　“哗啦——！”

　　巨量的海水被排开，向四周溅射起数米高的浪花，狠狠拍打在各个贵族的船身上，有些不坚固重心差的小船被直接掀飞。

　　重心好的大船上贵族们惊呼着抓住身边一切可以固定的东西，才勉强稳住身形，当他们惊魂未定地再次看向那片海域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

　　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头部和躯干，更像是一团不规则的、蠕动着的巨大肉块，颜色是深海淤泥般的暗紫色，表面布满了黏滑的褶皱和奇异的凸起。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周身遍布的眼睛——成百上千，甚至更多！

　　那些眼睛大小不一，有的如同水缸般巨大，闪烁着幽绿或惨白的光芒，瞳孔是诡异的竖条状；

　　有的则细密如针尖，聚集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斑块，闪动着血红色的微光。

　　最让人觉得恶心的是，眼睛中间的一张张人脸，许多人都认出了自己曾经的朋友熟人。

　　“芬恩，那是芬恩……”

　　“西律子爵……”

　　“埃里克，等等埃里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

　　恐惧一下子冻结了众人，他们连逃跑的心思都没了，怪物肆意抛洒的灵性让他们失去一切的行动能力。

　　这东西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灵境的法则干涉物质世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自然法则的亵渎。

　　怪物庞大的身躯还在不断从水中升起，每一次蠕动都搅起滔天巨浪，击落各艘船的贵族以及船只。

　　那无数只眼睛，每一只都像是一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贵族们恐惧万状的脸庞。

　　“一群美味，快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

　　怪物的声音夹带着蛊惑的感觉，数量惊人的眼睛让人恐惧晕眩，强大的灵性压制着众人，现在祂要让众人失去抵抗意志。

　　哪怕是圣骑士的拉米雷斯，大魔导师贝利，感应到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都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无法抵抗，无法战胜，宛如神祇，不对，就是神祇，也只有神明能具有如此伟力。

　　“半神……玛格丽特小姐，带上小安走，我试着拖一下他！”

　　伊莎贝拉心跳加速，刚刚不能确定的东西，现在直白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像是其他贵族那样被击垮斗志，但是也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撑一下就好，半神马上赶到，不，不对，怎么会这样……”

　　布丽姬忒原本就莹白的俏脸现在显得煞白，远在王宫的女王陛下，急匆匆的前往神庙打算请神。

　　突然两个视角换作一个她的意识强行从女王的身体被切换到这个身体，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这具身体。

　　“这是邪神的法则，真实之眼，也叫破法之眼，能镇压人的灵性和术式。”

　　女仆长看向恐怖的半神，半神似乎并没有立刻攻击的打算，它只是缓缓转动无数只眼睛，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扫过所有的船只，所有的人。

　　最终，似乎有相当一部分目光，聚焦在了甲板上的人们身上，被如此多的非人眼睛注视着，戴安他们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严冬的寒风中，连灵魂都在颤抖。

　　对抗寒冷的方式是戴安身体里燃起一团火，圣血的力量像动力炉，源源不断的输送热意给戴安。

　　“瞧我发现了什么，是圣血，深渊在上，你是那个女人的后代！”

　　戴安的圣血在邪神真实之眼的探查中，像是黑夜中的明灯，暴露无遗。

　　“圣血？”

　　懵了，许多人都懵了，贵族也好，女王也罢，听到这个大名鼎鼎的灵性，都陷入短暂的惊愕中。

　　“玛格丽特！”

　　戴安没有回应邪神，他的目光和玛格丽特交错，举起了骑枪，询问着玛格丽特是否能借圣器弑神。

　　玛格丽特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把握，但是不是那么大。

　　“小狮子，想要学习你母亲吗？以半神之躯击杀主神，但你未免太弱了。”

　　戴安举枪的动作让邪神产生了误会，他讥讽着说，再次用言语证明了戴安的身份。

　　已经不需要猜测了，格丽塔女王的儿子，圣级灵性圣血的继承者。

　　此刻的众人仿佛都被解除了恐惧，胡思乱想起来。

　　劲爆，太劲爆了！

　　格丽塔女王的儿子，砸得人晕乎乎的，特别是布丽姬忒或者说女王陛下，此刻好像回去好好质问一下穿越者，她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小人鱼被海浪冲在海里，表情也阴晴不定，圣血灵性一出，戴安太阳神转世的推论也证实了，女仆长没有说谎骗她，难怪她觉得戴安越发亲近，这是神明之间相互吸引。

　　至于海里泡着和船上的贵族们，脑子已经停止思考了，戴安是格丽塔女王的后代，这句话像是烙铁一样印在脑子里，却又无法理解。

　　“哼！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戴安想着要如何给女仆长创造机会，邪神似乎没有察觉到女仆长的问题，只发现了他。

　　“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圣血，克制一切邪祟的最强灵性，是保送神位的灵性，像是太阳一样刺目，接触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你不是格丽塔女王的儿子，你哪里得到这一模一样的灵性。”

　　邪神桀桀笑着，语气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

　　“来我的麾下好不好，成为我的右手，我神国的右席，我的珍藏，我会帮助你成为我的从神！”

　　邪神的眼睛颤抖着，对着戴安发出了邀请，他庞大身躯上的一张脸变得更扭曲了。

　　“你答应我杀了他，恶魔，你答应我杀了他！”

　　尼克斯哀嚎着，怎么谁都偏爱戴安，被允许见证约定的他，却看到恶魔背叛他。

　　“我是神，也是恶魔，众所周知，恶魔是不遵守承诺的。”

第93章 两半

　　如此无耻的话语，让尼克斯的承受了莫大的精神伤害。

　　“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还我的身体！”

　　尼克斯大概是颠了，他大声叫着，换来其他眼睛看蠢货的目光。

　　“你不会认为后面真签订契约了吧？”

　　邪神的话语带着戏谑，尼克斯的脸僵住了。

　　“你说……什么，你没有……签订契约？”

　　尼克斯结结巴巴，愤怒的情绪都变成了震惊，自己竟然没有和邪神签订契约吗？

　　“之前是为了不引起都铎官方注视的情况下献祭你的身体和灵魂，所以和你契约，后面不过是骗你的身体和灵魂，你的身体和灵魂都给我了，我为什么要和你约定？”

　　邪神理所当然说，祂是神，为什么要迁就一个凡人？自然是怎么钻空子怎么来，身体和灵魂已经拿到祂的手里，他想怎么就怎么。

　　“那你又来袭击他们，你，之前就知道安.戴有圣血了？”

　　尼克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想要发泄，却发现他也只有说话的能力，除此之外想做什么都做不到。

　　“并没有，只是这些人确实美味，一个天使外加一柄圣枪，我觉得完成你的请求没有什么问题，发现圣血真是意外的惊喜，多谢你了，不然我还发现不了圣血呢？”

　　邪神的谢意让尼克斯越发感觉到心凉，他的仇恨被邪神完美的无视了，邪神是真的看上戴安了。

　　“我竟然还帮了他，不应该是这样，你要帮我杀了他的，杀了伊莎贝拉……”

　　太受刺激了，尼克斯疯疯癫癫，大吼大叫，现实和计划的冲突，他只相信计划。

　　“我怎么可能为你伤害我的信徒呢，不过为了回报你的帮助，彻底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邪神的眼睛盯上了戴安，格丽塔女王的儿子，邪神之间最值得炫耀的物件。

　　“不，不……”

　　尼克斯的面容越发扭曲起来，奋力挣扎，始终脱离不开如同纱布的皮肤，他的双眼充满惊恐和仇恨，却渐渐失去光彩，变得像是死人一样。

　　慢慢的，他的眼瞳转动，和其他的眼睛一起行动，脸慢慢磨平，先是嘴然后是鼻子，最后只剩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和怪物皮肤上的眼睛没有任何区别。

　　“考虑好了吗？成为我的右席。”

　　邪神的声音再次传来，杀鸡儆猴，尼克斯死状让人胆寒，如果戴安拒绝，或许他也会是这样的死法。

　　“不用考虑了，你灵性让我厌恶，你都知道我是圣血灵性，怎么可能和你们搅和在一起。”

　　戴安一口拒绝，他的灵性厌恶眼前的怪物，想要把怪物彻底击杀，向邪神屈服也是不可能的，戴安不愿意变成邪神这种满是眼睛的模样。

　　“真的不考虑吗？你觉得我的灵性不好，我可以把灵性隐藏起来，你不用死，甚至于你的朋友们也不用死，我可以大方的放他们走，我只留你一个人。”

　　邪神仿佛色鬼看到稀世美女，都顾不得维持人设，半是威胁半是请求着戴安。

　　“安勋爵，不，安殿下，答应祂吧，答应祂……”

　　“对，安勋爵，答应祂……”

　　不管是落水的贵族还是在船上的贵族们都被勾起了求生欲，还是想要活命，大家都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