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园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16章

“请帮帮我！”

想要这么喊出来的瞬间，看到火焰映照下的景象，林尚人却没法发出声音了。

错愕、畏惧、不解、愤怒……揉杂在一起的情绪堵住了林尚人的喉咙。这并不是他刻意表演出来的，眼前的这一幕确实让林尚人措手不及。

“不要…不要……”

一名似乎在虚假的记忆中与林尚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正被撕扯着、啃咬着、侵犯着……一个男人从背后摇晃着腰肢侵犯着她，另一名却在她的身前撕咬开了她的喉管。

“救命…放过我吧…已经装不下了…呜…咕噜…咕噜……”

同时被多根钢筋贯穿，发出吐血般惨叫的少女。

无数的人，无数的男女，交叠着，互相伤害着。

残肢、血污、白浊、惨叫、屎尿……所有的暴力与污秽揉杂混合在一起。林尚人只觉得，这里要比《恶魔人》里发疯的人们在末日前的狂欢还要可怕。

“这里是地狱吗？”

林尚人呆愣在原地，他闻到了火焰烧灼蛋白质的气味儿，可以想象，火堆内燃烧着的东西是什么。

“不要去看…不要去看啊……”

林尚人目光呆滞，发出了低声的呢喃：

“明明已经逃出来了，明明一切都该恢复原状的。早上和叶一起去班里，上课，下课后参加社团活动…在宿舍和大家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逃出那个白色的房间…明明逃出去的话，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吔！啊啊啊啊啊啊！”

林尚人跪倒在地，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叫。

“啊啦～已经到了呀。”

熟悉的声音。

越过一定的距离，这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林尚人的耳朵里，耳垂就像是被的舌头舔舐着一样。

“很不错嘛，这副绝望的表情。”

就像是被这声音操纵了一般，林尚人机械地扭过了头。

火光映照下，合欢正一脸戏谑的看着林尚人。

“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真中合欢！！！”

“是啊，都是我干的。”

合欢对林尚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无论是地下白色房间里的游戏，还是这个地上的地狱，都是我设计实施的哦～

呵呵呵…你那可怜的小脑袋把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忘了？也是呢…毕竟，记忆屏蔽是参与地下游戏的最低条件。但是，决定这些的也是我啊，呼呼呼～”

合欢的脸因为愉悦与嗜虐而兴奋的扭曲着：“怎么样？知道我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之后，你又感觉如何？感觉如何了？”

“混蛋！”

看着目眦欲裂的林尚人，合欢语气挑逗的说到：“别这么凶嘛～尚人君，你自己明白的对吧？就在你眼前，原本平淡的日常已经崩坏掉了。但是，看啊，新的世界由此诞生。这里是由我统治的世界，也是你心里某处一直期盼着的世界。能满足你所有愿望的世界……”

“是这样么？”

暴怒的外表下，林尚人那无比冷静的大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合欢继续说道：“你可以作为我的宠物……嘻嘻，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因为愤怒而将理性撕碎的样子。丧失了一切的理智与尊严，任我摆布……”

“别开玩笑了！”林尚人愤怒的打断了合欢的话，“谁会如你所愿啊？！”

“啊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无能狂怒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但是，这毫无意义，因为……”

合欢拍了拍手：“给你脖子准备的铃铛，看啊…已经在这里了。”

“尚人……”

林尚人听到了铁链碰撞声与少女沙哑的嗓音，是叶。

在看到被锁链栓住脖子的叶，被如狗般牵来时，林尚人发出了憎恶的叫喊。他向着合欢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抓住他！”

“围住他，别让他靠近真中大人！”

数名男生向狂奔的林尚人围了过来。

面对冲向自己的数人，面对这样被围攻的场景，林尚人恍惚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记忆片段。

同样被穿着黑色校服的男高中生围殴，只是，记忆里的场景像是在林尚人刚刚探索过的旧校舍里。

“冲到面前的两个人，远处还有几个。可以从那边突围出去。手里拿着板凳腿吗？虽说徒手和持械之间有一道天堑，但，这也分人。”

林尚人的脑中自觉调出了陈鹤皋先生的教诲：在面对歹徒的不法侵害时，要优先攻击其要害，争取一击必杀，以保证自己和其他无辜群众能免遭伤害。

“首先要狂叫…震慑对手，然后调动自己的肾上腺素，让自己兴奋起来！”

来人的木棍向林尚人的脑袋砸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快，但在林尚人的眼里却变得十分缓慢：

天生的强大动态视力、高速的思考能力、极强的推理能力、丰富的解剖学知识、精湛的实操技巧…这些要素加在一起，让林尚人做到如小罗伯特?唐尼版的福尔摩斯那样，在近身缠斗中预测对手的出招动作和瞬间分析对手的弱点。

凭着这一项技能，林尚人在他的上一世成为了农院养殖系里最会杀猪的靓仔。

“侧身躲过这一棒子，顺势用膝撞顶他的命根，同时在0.6秒后，出右拳击打另一个人的喉管。”

“不，不能用右手…我的右臂好像在护着什么人？那就用肩膀撞过去！”

记忆与现实的交叠只让林尚人恍惚了一瞬，下一刻，他的身体忠实地执行了大脑的命令。一记飞膝撞碎了来人下半身的幸福，又一拳封喉，让另一人失去了抵抗能力。

“把手电筒扔向那个人的脸，靠近之后侧踹右边那人的膝盖，然后借力冲向合欢。也许应该打的再狠一点儿？反正都不是活人……”

就在林尚人打算给这些虚拟人一点儿小小的疯狗拳震撼时，原本冲向他的几名男生突然转身，反而与另外几名来阻拦林尚人的家伙扭打在了一起。

“搞什么？内讧？”

就在林尚人要把手中的手电筒丢掷出去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一双纤细的胳膊用尽全力的给抱住了。

突然的阻力让林尚人险些向前方摔倒，好在他向前大踏出了一步而停了下来。他回身想要攻击阻拦自己的人，却看到了白夜凛音那张平静的脸。

“不能过去…你心中的野兽会把你最重要的人杀死的。和我一起，先逃走吧？”

“杀死…最重要的人？”

“尚人！”

他听到了帆刈叶的哭喊。

“尚人，拜托了，快逃！”

林尚人的余光瞥见了被铁链锁着的帆刈叶。

“是指我这样可能会害死帆刈叶？还是…？”

思索着，林尚人看向了帆刈叶的方向，她正在声嘶力竭的大喊。

“叶！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林尚人看清楚了她的神情：没有对自己被囚禁一事的不安与恐惧，而是对林尚人话语的绝对信赖，她对着林尚人点了点头。

“绝对信任的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尚人的意识又有些恍惚，他看到有着绛紫色眼眸的少女向自己飞奔而来。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跟我走！”x2

记忆中自己的喊声与现在白夜凛音的声音叠加在了一起。回过神儿来的林尚人被凛音抓住了右手，两个人向着火焰无法触及到的夜晚的黑暗跑去。

第二十章 半真半假的背景说明

林尚人跟着凛音的脚步跑入了森林。

他回过头，确认背后并没有追兵。

“这边。”

凛音忽然跑离了山路，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向灌木丛深处走去。林尚人跟着她的脚步也钻入了灌木丛之中。

杂草与灌木丛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坑洼，他们紧贴在一起闭气潜藏着。透过单薄的衣料，林尚人能感觉到凛音的心跳，她似乎真的很紧张。

躲了一会儿之后，确认没有追兵，凛音终于松了口气：“呼，好了，没人追来。我们走吧。”

“还真是谨慎啊？所以，我们要去哪里？”

“找同伴，跟我来。”

凛音转过身去，示意林尚人跟上她。走过一段路后，凛音拨开了一片灌木丛，里面露出了像是管道一样的东西。

“要钻进去？”林尚人问到。

凛音点了点头。

林尚人接着问道：“需要我在前面吗？毕竟…你穿着裙子。”

“无所谓的事情。跟上我。”

爬过管道，又走到了一个斜坡，林尚人一边观察着四周拟真的景象，一边陷入了思考：

“有趣。明明在白色房间时乐园系统还需要节省算力来重复利用素材，但到了这里反而变得无比拟真。除了星空的状况与季节环境不搭调之外几乎没有破绽。

如果白色房间里的破绽是合欢故意给我的提醒呢？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那么做，她选择继续推进剧情的发展又是为了什么？

是了，我冒险和她摊牌是基于‘乐园幕后之人人数有限’这一推测，如果现实中的敌对者只有寥寥几人，靠着鹰之指和必中一击，我完全可以拼一下。再加上我有系统托底，怎么都可以随时跑路，因而我才敢让意识回归现实。

但实际上，我对外面的一切基本上是一无所知。贸然回归现实，很可能会遭遇各种未知的危险。所以，合欢是在保护我。

是我的问题，只给她打了一个友军标签，却只把她当npc对待。在确信自己不会死之后，就开始以游戏的心态应对这一切。这波我的……”

就在林尚人分析现状和自我反思时，他与凛音已然走出了灌木丛，来到了一个像是被斜着切开的岩石墙面前，在其前面还有一片密集的石阵和树丛。

林尚人抬头望去，发现在石墙之上的平台有着一片建筑的遗迹，从上面的残骸判断，这里大概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

凛音向着石墙的方向跑去，她驻足在树木覆盖的岩石的阴影下，向林尚人这边瞟了一下，似是在示意他过去。

走近一些，林尚人在树丛之间看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其高度只有半人高，加之有树丛的遮挡，寻常人很难发现。

凛音对着门旁边的一个缝隙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门便被打开了。

林尚人随着凛音走入其中，里面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洞窟。借着四周蜡烛的光亮，林尚人看清了洞窟里面的情况：

洞窟里面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全是穿着与林尚人和凛音身上同款校服的学生。古怪的是，他们在校服之外还披着一个神似fff团的头套。

他们向着凛音和林尚人的方向迎了过来：“教祖，您回来了。”

“教祖？”

这些人对于凛音的称呼引起了林尚人的兴趣。

“这该不会是个邪教组织吧？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剧情是这么设定的？”

面对教徒们的殷切问候，凛音只是点了点头，她转身对林尚人说道：“跟我来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

林尚人跟随着凛音来到了洞窟深处的一个独立房间，房间里挂满了画着诡异图案的破布，地面散落着画着奇怪符号的书页。

最诡异的是，房间的最中央供奉着一具盘腿而坐的女性干尸。

“她是我妈妈，也是这里的第一任教主。”凛音对着林尚人说到，“这里或者是这里的上面原本是一家非法的研究机构。他们从全国各地绑架了很多普通人，在他们的身上做各种实验，我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凛音这略有些突兀的背景说明，林尚人选择了安静的倾听。

经过他刚刚的分析，他确信，合欢选择继续推进游戏的进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够旁敲侧击的告知他外面的情况。

他刚刚在学院时，脑中浮现的遗失的那三天的记忆碎片也证明了这一点。

“研究所，人体实验…这是要交代乐园系统的由来？”林尚人思忖到。

“研究机构的人对她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不间断的折磨让她变得疯疯癫癫的。她产生了很多幻觉，却自以为获得了神启。但是，她疯疯癫癫的话语和神神叨叨的理论却是笼络了一大批研究机构里的实验体。

许是为了抱团取暖吧，他们组成了一个以我妈妈为核心的教团。教团成员之间互帮互助，伺机逃出这个研究所。这个地下洞窟，就是他们那时偷偷挖通的。

最后，他们成功了，一把火烧掉了研究所，逃出升天。逃离这里之后，教团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回归正常的生活。只有我妈妈还活在自己疯癫的迷梦里。她把我送到了福利机构，自己则回到了这里，在幻梦中死去，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托了她的福，如果没有这个洞窟，我还真不知道该躲在哪里……呜…啊……”

说到这里，凛音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像…不太对……头…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