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voland
“那我们先回去吧，去艾蕾教堂。”
梅琳娜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褪色者会二话不说就杀向城主塔挑战葛瑞克。
看出了她脸上的疑问，祥子解释道。
“以我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赢葛瑞克，我需要一天的时间让南瓜头和狼的灵体恢复——这种叫法太麻烦了，我早该给它们取个名字的，等到事情结束就这么做吧。”
少女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几个特别棒的名字。
“就利用这些时间再变强一些，从史东薇尔外墙到这里我可是积攒了不少卢恩。”
祥子又看见了手掌心里的创可贴，少女的表情在一瞬间险些崩坏，但最终还是维持住了平静的样子。
她把创可贴的上的保护膜撕了下来，然后把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企鹅创可贴会被赐福记录成少女身体的一部分，即使经历死亡走出赐福之光，它也会继续留在祥子的脸上。
这样一来，就永远也不会弄丢了。
“梅琳娜，帮我把卢恩转化成魔力吧，这次要给我留一部分——大概五分之一就够了。”
——
没有急着把蛹群的遗物交给罗德里卡，祥子直接利用赐福回到了艾蕾教堂。
在咖列那里补充了需要的物资，又在对方的建议下将君王军直剑重新附魔。
据说寒冷属性的附魔能够一定程度上减缓敌人的动作速度，在面对实力相差悬殊的对手时或许多少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辞别咖列，祥子骑着托雷特前往了一个许久没有去过的地方。
“瑟濂老师”
在驿站街遗迹的地下室。
戴着石膏头盔的魔女放下手中的羊皮书。
“啊，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变态弟子。”
与瑟濂想象中不同，祥子只是躬身做了个弟子的礼节，就直接走进地下室搬过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
没能从祥子的脸上看到窘迫的表情，魔女稍微有些失望的抱怨起来。
“变得不可爱了啊，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瑟濂弯下腰，用手抚摸祥子侧脸上的两片细小晶粒。
“果然还是用了......和你寂寞的老师聊聊最近的事吧。”
祥子的鼻子有些发酸，魔女手上的温度让她想起了逝去已久的母亲。
但她很快就收敛起泄露出来的一点懦弱，平静的陈述起来 。
......
听完故事的瑟濂用手抵住头罩的下巴。
“嗯...葛瑞克，葛瑞克——是那个又老又丑的半神啊。”
“我很想出手帮你，但可惜......我的身体不在这里，用现在的样子可没办法离开这座地下室。”
祥子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理解瑟濂的话。
“您的身体怎么会不在这里？”
刚才感觉到的体温不会有假，而且瑟濂的状态也与梅琳娜或者库拉拉那样的灵体不同。
“这就是魔法师的手段了，作为我本体的【源辉石】现在遭到了囚禁，只能想办法用这种形态继续魔法研究。”
瑟濂把头歪向一侧，但沉重的头罩让这个本该有些可爱的动作变得头重脚轻。
“你是否感受到了魔法的奇妙呢？虽然没有办法出手，但我还是可以教给你一些新的魔法。”
“虽然用了些取巧的方法，但你的生命比起上一次见面已经更为接近星空的本质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吧？”
魔女不再继续玩笑，变得严肃下来，这个状态的瑟濂浑身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我会教导你——所谓半神，并非无法战胜这个事实。”
第三十三章 追逐春日的永续人偶
一天之后，丰川祥子通过赐福回到了史东薇尔的礼拜堂。
直接从这里穿过宴会厅会是通往城主塔最短的路线。
考虑到自己不久前才在这里杀死了一位接肢贵族，现在贸然闯入宴会厅的行为或许会很危险。
不过......
“还是有些太安静了。”
祥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有乌鸦在这座城的天空上盘旋。
自己在一天以前烧掉了酒窖和塔楼，又在城里杀死了一位贵族。
可史东薇尔却一点戒严的样子都没有，城墙上看不到巡逻的士兵，预想里刚从赐福点出现就被提前包围的情况也并没有发生。
甚至那具失乡骑士的尸体都还好好躺在原来的地方没有移动，既没有人收殓，也没有活尸化重新站起来行动的迹象。
祥子在骑士的尸体前停留了片刻，利用赐福的力量把对方破损的盔甲和武器收了起来。
骑士的全套板甲做工精良，只可惜有些太重了。
“城里的人都去哪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还是决定先去查看宴会厅里的情况。
靠在宴会厅外的墙上，祥子听见了有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派不上用场嘛......这个也是......这也一样干瘪。”
祥子皱起眉，她认得这个声音。
——是那个登记官。
她悄悄的摸进房间，并确定了自己这一次没有被发现。
“......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少女躲在二层木制平台的栏杆后面，侧头看向下方。
那个诡异的登记官正在翻找着数百具残骸，其中也包括了被竖着劈成两片的接肢贵族的尸体。
“......竟然被人杀死在这里，看来葛瑞克的眼光的确很差。”
他突然不满了咂了一声。
“哦，这一个也太细瘦了，简直像小鬼身上的一样......只可惜放走了那个褪色者。”
“虽然也一样是个小鬼，但她的手臂应该足够优秀才对......”
忽然，一长一段两把剑像剪刀般从后面绕过来绞住了他的脖子。
“噫！”
登记官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就想从地上站起来。
“不要动。”
他身后传来少女冷漠的声音，绞在他脖子上的两把剑突然散发出蓝绿色的荧光。
这是瑟濂教导的两个魔法之一，【魔化武器】可以对武器或盾牌施加魔化效果，提高武器的强度。
“就算你的身体比一般人结实，我现在也能瞬间削掉你的脑袋......要不要来试一试？”
登记官就保持着这个半起身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冷汗从他仰起的额头上低落下来，在剑锋上冻结成冰。
“是......是你！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别这样吓人啊。”
“嘿，听我说，我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
祥子冷笑了一声。
“哼，什么误会？”
登记官拼命的思考该如何解释，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我，我没有在做什么，只是在清理尸体。”
“你想想，对如果放着不管，味道肯定会非常不好闻啊......哦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因为清理环境是我分内的工作啊。”
剑锋向内收紧了一些，已经浅浅的割开了门卫惨白的皮肤。
“你什么时候从登记官变成清洁工了？你刚才不是说放走我很可惜，想把我的手臂也接在你的身上吗？”
“噫，你听见了！？”
身后那个小鬼的声音冷的可怕，那具被竖着剖成两片的贵族尸体就倒在旁边，登记官一点也不怀疑对方能轻易割掉自己脑袋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不，不要动手——我能帮你，对，我能帮你找到葛瑞克！”
“你们褪色者进入史东薇尔，就是为了干掉他吧？”
“史东薇尔剩下的所有士兵都守在城主塔，你想正面杀进去是不可能的，而我，我知道一条小路！”
为了求生，门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把自己的筹码全都抛了出来。
他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直转，然后对上了少女那双空洞的有些玻璃质感的眼睛。
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战栗，上一个让他如此恐惧的还是那个出现在外城墙的神秘法师，虽然对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残骸。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能够使用接肢仪式，又知道这么多城里的事——你不是普通的门卫吧？”
在巨大的恐惧下，登记官丝毫也不敢隐瞒。
“我......我叫葛托克，是葛瑞克之子。”
祥子的眉毛一掀，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你是葛瑞克的儿子？”
“对，我就是那个该死的蛞蝓的儿子！”
葛托克的脸上浮现出愤恨的表情。
“他竟敢贬低我，贬低我献出的手臂——说我不配被用在接肢上。”
“我......我憎恨他，葛瑞克，该死的软弱的君王！”
愤恨的情绪转瞬就被恐惧替代。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吧，之前只不过是一场小误会而已，我实际上也没对您造成什么伤害才对。”
“你说的对。”
“那——？”
葛托克的眼中闪过惊喜，然后永远定格在这个表情。
祥子双剑划过，门卫的脑袋冲天而起，然后落在地上像皮球一样滚了几圈正面向上。
他的无头尸体摇晃了几下，摔在地上，和其他残骸混在一起。
“但我把你做成骨灰——你也是一样要带路的。”
祥子甩干剑锋上的血污，交叉着把它们还回剑鞘。
她颤抖着从地上捡起那根被葛托克抛下的细瘦手臂，脸上浮现出极度悲哀的表情。
少女紧紧的把它抱在了怀里，用脸贴在在上，可那截断手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温度，即使用体温也不能让它重新温暖，
几秒钟过后，祥子把断手包了起来，用力的擦了一下眼角。
没有绝望，没有停下脚步。
“等着我，我一定会修复黄金律法——成为艾尔登之王。”
会有多少成功的机会，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还是亿万分之一？
哪怕希望只存在于无限的尽头，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梅琳娜的身影出现在少女背后，发出轻轻的叹息。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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