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voland
记得让圆桌成员成为血指这个计划的执行者是樊雷，难怪对方会在这几年里颇受大人重视，连鲜血祷告都能比自己多用几个。
原来这就是原因。
第四十九章 祷告与眷属
在出发前，祥子已经把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首先是拜托梅琳娜把这段时间积累的卢恩化作力量，从打败献祭大桥被癫火寄生的亚人女王，再到解决摩恩城的魔像与狮子混种，祥子攒下了相当数量的卢恩。
然后是关于那张被圣职人员柯林破解的羊皮卷轴，在没抱多少希望的询问梅琳娜后，祥子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自己无法使用黑焰庇佑的根本原因是“信仰”不足。
——信仰。
这实在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祥子甚至连卷轴中颂诗祷告的对象是谁都不清楚，又何谈信仰与否呢？
说到底，丰川祥子此人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无宗教信仰者。
比起合起双手祈祷，期望神明降下救赎——她更倾向于用那双手握住武器，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努力去换来更好的结果。
这一点哪怕是在原来的世界也是一样的，无非是所谓武器从具象的刀剑变成了更抽象的事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与地球不同，在这交界地——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因此，如果对方真的愿意赐予自己力量。
那只是自称信徒并且遵守戒律，按时祷告这种程度的代价，她也完全愿意付出。
可是......祥子不禁产生了疑问。
这真的能算作信仰吗？
在听见祥子的疑问后，梅琳娜却告诉她不必担忧。
卢恩的力量可以帮助她获得信仰，至少也可以让她达到使用一些祷告类法术的使用要求。
还可以这样的吗？
祥子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惊讶的半捂着嘴。
不过梅琳娜的答案倒是让祥子对另一件事稍微安心了一些，毕竟根据Oblivionis小姐的说法，灯使用的虫丝来源于腐败祷告。
腐败信仰——听起来就不是正常的神明。
如果小灯真的对什么奇怪的邪神产生了信仰，把她夺回来的难度恐怕就更大了。
不过，即使把那些卢恩全都拿来增强信仰，祥子使用的黑焰庇护也达不到卷轴上描述的效果。
在发现这一点后，就连梅琳娜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如果以数值来说明的话，祥子原本的信仰大概就是零点，即使大幅强化之后也只是达到了信徒的最低标准。
这种情况哪怕放眼整个交界地，都是十分罕见的。
——
“......这里真的是史东威尔吗？”
祥子和圆桌厅堂的其他成员停在了史东威尔城的正门前方，这里与祥子上一次靠近的时候又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过去风暴呼啸的城池现在一片死寂，四周到处都弥漫着灰黄色的大雾，超出五米以外的部分就已经变得难以看清了。
即使在城墙脚下，能看到的也只有半开的栅门和头顶若隐若现的铁桩。
不止是城本身，就连城外相当大的范围都被灰黄色的雾气所笼罩。
这样的环境也间接帮助祥子隐瞒了艾琉诺拉和乔瓦尼的身份，两位来自鲜血王朝的援军披着没有任何装饰的肮脏黑袍，很难被人认出所属的势力。
不过即便如此，戴着铁笠帽的尤拉也在戒备着两人的存在，似乎是从他们身上察觉到了过于浓厚的血腥味。
事实上他关注的自始至终似乎都只有艾琉诺拉一人，从打扮上分不出区别的乔瓦尼完全被尤拉排除在视线外。
灰黄色的雾气散发着浓郁的腐朽气味，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在吸入这些雾气以后，祥子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困倦感，就像是客服工作后回到廉租房里写了一夜的歌词和剧本。
好像只要一低头就会睡着。
这种困倦与疲惫是祥子在来到交界地以后从未有过的，刚从赐福处离开不久的她根本不可能会觉得累。
这种困倦是很不正常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猛地甩了甩头，却看见视野的角落出现了向上蔓延的荆棘。
“黑焰啊，缠绕我身！”
祥子立即使用了自己新学会不久的祷告，淡黑色的火焰在她的身体表面升腾起来，伴随着灼烧带来的疼痛感意识也立刻变得清晰了许多。
视野中的荆棘开始剧烈燃烧，有像是灰烬一样的东西从她的面部脱落下来，荆棘也随之消失。
祥子这才意识到视线中的荆棘其实就生长在她的眼球上。
罗杰尔曾经描述的惨状让她有些胆寒，少女立刻转头看向其他人。
“喂，你们怎么样！”
回头看去，涅斐丽还在咬牙坚持，狄亚罗斯的身体却已经摇摇欲坠了。
尤拉把过分长的太刀戳进地面，拄着刀柄稳定身体。
两个鲜血王朝的纯血骑士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异常，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唯独D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张开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笔直的划向身体两侧。
他的面前立即出现了巨大的倒三角形的金色印记，随后金黄色的圆弧与刻印也在大地上浮现。
金色的波动以刻印为中心向外扩散，被触碰到的雾气就像是遇上沸水的积雪般迅速笑容，还发出一阵阵虫子被烧焦般的沙沙声。
在金色的波动掠过之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只是金色的印记已经摇摇欲坠雾气很快就会把这片空白区域重新填补起来。
“都戴上面罩，上面浸泡过特制的苔药。”
D抬起头看向雾中的史东威尔。
“没想到竟然会蔓延成这幅样子......”
他触摸了城墙上的符文，随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从头顶飞掠而过的阴影，有什么极为庞大的东西正在从雾中逼近。
祥子立马举剑戒备，却被D伸手拦了下来。
“不用在意，是我们的援军。”
巨大的震动让地面一阵摇晃，黑影攀住城墙一跃而下。
那是一只身高超过十米的石像鬼，它佩戴着装饰白色羽毛的金盔，面部被雕刻成了骷髅的模样，高瘦的身躯与宽大的双翼全都是漆黑色的坚固岩石。
石像鬼单手提着长约三米的黄铜短剑，背部还悬挂着相同材质的长柄战斧。
仅仅是这两把武器的重量可能就有十几吨，算是祥子见过除了摩恩城守城魔像以外体型最庞大的人形怪物。
“它是野兽祭司古兰格的眷属，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之后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古兰格。”
D这么说着拍了拍祥子的肩膀，似乎是认可了她表现出的能力。
少女停下了黑焰，取出圣杯滴露喝了一口，使用这个祷告对她来说负担还是大了点。
第五十章 分兵
石像鬼用肩膀撑住沉重的城门，慢慢起身把它顶了起来。
祥子原本打算召唤葛托克询问他打开城门的方法，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其实也可以从祥子之前走过的那条小路进入史东威尔，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沿着城墙上的栈道行动实在危险，食尸鬼也没办法穿过那么狭窄的地方。
祥子召唤了一点悬浮在头顶的星光，其余人也各自取出了油灯或是火把。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尤拉把目光从那个莫名熟悉的人影身上移开，提出疑问，身为援助者他并不是那个出谋划策的角色。
就像这身装扮效仿的芦苇地武人，武人的指责就只有挥剑，剑不需要说话。
狄亚罗斯作为名义上的圆桌会议主持者，先是嗯了一声，随后开始低头沉思。
但在他想出主意之前，祥子就提前开口。
“我们需要处理的是大雾的源头，如果让这些雾气扩散出去，范围内的所有生物都有可能会遭到咒杀。”
“所以雾的源头是什么？”
涅斐丽面罩下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那张人皮，或者至少也是和它相关的东西。”
祥子肯定的说：
“我有史东威尔的详细地图，也在这些雾出现之前来过这里。”
“葛瑞克曾经调集重兵把守深处的城主塔，就像是在防范着什么强大的敌人——我认为只有两个区域可能是雾的源头。”
“要么就是在城主塔深处的小房间，葛瑞克的王位所在，要么就是在城主塔前升降梯通往的城的底层。”
“这两个地方我们都需要检查一遍。”
“啊，对对......我也这么想！”
狄亚罗斯听明白了其中逻辑，终于想清楚了自己大概也是这个思路，忍不住锤了一下拳头。
祥子的观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只是让一旁复核的会议主持者有点尴尬。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分兵？”
鲜血贵族乔瓦尼忽然开口，还没等人反驳他就继续说：
“使用苔药抵挡大雾终究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如果拖得太久，我们这些人最后还是免不了会被咒杀。”
“不如让那位能使用纠死圣律的先生，还有能够在雾中自保的骑士小姐各自带上一路人，分别去城主塔和史东威尔底层。”
“只要有一方发现雾的源头，就直接把它掐断——就算办不到也可以放出信号求援，等待另一队的援助。”
狄亚罗斯张了张口，怎么这个人随便叫来的援兵都这么厉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但在问完之后狄亚罗斯却发现没有人在看自己，所有人都在盯着祥子和刚才没有发声的D先生，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行动的主轴。
祥子没有说话，因为她大概猜到了乔瓦尼提出分兵的目的。
虽然嘴上说得很有道理，但他本质上还是希望由鲜血王朝势力率先抢到死王子的人皮。
这样一来，事成后的他们也随时可以使用纯血骑士勋章脱身，直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祥子没有点破或者拒绝的理由。
把人皮的事交给鲜血君王去处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蒙格应该的确有处理它的能力。
“我不反对，把人全都聚集起来也没有意义。”
D竟然也这么说，不过他很快就又补充了一点。
“由打败过葛瑞克的你去城主塔最合适。”
“我打算去史东威尔底层，罗杰尔在出发前给我看过通往那里的路线，愿意跟上我的人就过来。”
听到这里，乔瓦里的脸色一僵。
因为在他看来，人皮在城池底层的可能性更高，但却一时想不到要怎么反驳对方的理由来交换双方的探索区域。
“那再好不过，我和我的朋友都是骑士小姐请来的援兵，就由我们来为她提供支援，剩下的人跟上那位D先生就好。”
虽然改不了目的地，但至少应该保证队伍的纯净，乔瓦里这样想。
“且慢。”
尤拉打断了乔瓦里的话。
“我也同样是骑士小姐请来的援兵，何况城主塔原本就聚集了大量的流刑士兵，现在很可能是城里死诞者最多的地方，探索城主塔广场或许需要更充足的战力。”
“所以我也要加入这一边。”
这个家伙......
鲜血贵族暗中咬牙。
血指猎人尤拉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专门猎杀鲜血王朝势力的猎人，先不提对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次的队伍中，但刚才那番话明显对自己有所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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