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看来用恶心已经没办法形容你了...也好，这个地方还是挺适合你的。」
好像不怎么打算再与我纠缠，她还是决定离开。
“你确实在害怕...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逃避什么的吧。”
「你就不要再嘴硬了，承认自己是废物就这么难...」
“错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自己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个是废物。”
「呵...不可理喻。」
“反倒是你，在我看来，就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我奉劝你别讲多余的话。」
声音仍旧是冷淡的。但和刚刚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看来这就是她不愿意被人提及的范围呢。
“究竟是什么呢...我这种即便是死掉都不一定有人伤心的人，竟然能被你这种旁人眼中「完美」的代名词扯上关系。在旁人看来，应该是相当奇怪...而且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
“但你知道这件事在我的视角里是以怎么样的姿态来呈现的吗？”
我现在是在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吗？明明门外就是刚刚把我给揍了一顿的家伙。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会再受伤...不，按照这个女生的性格，是一定会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兴趣...」
“其实是在害怕自己吧...你所营造出来的那些假象...”
「嘶——」
由愤怒而产生的吸气。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来自头顶的痛感...已经受伤的头皮，现在被眼前的这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女生用手狠狠地拉扯着。
「故意惹我可没有好下场的...」
“可在...在我看来，你其实和...被你所看不起的我，乃至看不起的所有人...都一样。既然如此，还摆出一副人上人模样...不知道的人还好，但我偏偏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在我看来就是，相当滑稽的事情。”
感觉，有点好笑。
即便身上特别痛，但把自己的感受这样说出来的话，就感觉自己...在反击一般。可无论怎样，劣势的还是自己。
感觉自己有点像是...阿Q之类的家伙。
「不想再被打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嘛...这种事也无所谓...”
可既然当不了什么伟人，也做不到什么实际的东西...那当个伟人笔下的人物，或许是不错。
“无论...之后自己会怎么样都好...现在的我都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
「.....」
一直都是冷淡表情的家伙，如今终于有了除谄媚的笑容之外的表情了...看起来是相当生气。
不过，这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如同你眼中的我一样...如今的你，在我的眼中也一样...”
「...」
“什么，都不是...”
嘛，最后的话...还是留给她一个好看起来一点的表情吧。
于是，我勉强挤出了一个...应该不怎么好看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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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有人曾经对我探讨过有关生与死的话题。但究竟是与谁对话时的产物，此时也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啊...”
头好疼。
但却并不像是受伤后的感觉...很微妙地，隐约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感官上来说，似乎是经历了一段时间，但究竟经历了什么却并不清楚。一旦要回想，脑袋就会痛起来，嘛...那就索性不去想好了。
“.......”
我不明白，探讨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
只要是生命，总会有消逝的那天。
有些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食物的生物，在世间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存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人类掌握的那些家畜，存活的意义也仅仅是为了被吃罢了。应该没有人会为了它们悲伤吧。或许在吃过它们之后能说一句「真香」之类的赞扬都是相当罕见的事情。
可是，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自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又不想随便被旁人决定人生...对这样的自己而言，是不是强行被安排一段人生会比较好。
“...不明白呢。”
我只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够被称之为人的。而人的生活姿态又分为很多种...像人本身那样，拥有尊严与地位那样活着的，像狗一样依附于人，毫无尊严却有地位那样活着的，像蝼蚁一样，没有尊严也没有地位那样活着的。还有很多介于各种情况之间的...总之，很复杂地活在这并不简单的世界。
无论如何，都是想要尽力活在这个世界。
因为非常想要活着，所以大多数人对于死亡都有一种病态的抗拒。这个词语甚至不能够随意出现在平时的言谈之中，仿佛说起的话就会立刻发生一样。
可它就是存在着的。
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避免...
「咚咚——咚咚——」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像是预感到要发生些什么一样，从刚才起，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刚刚经历了几千米跑的状态一样，不断地，快速地跳动着。
为什么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呢...自己好像得了重度的近视，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但是，脚却切实地踏在坚实的地上。
「滴滴————」
“....！”
来自很远地方的鸣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如果那个能够被称之为思绪的话...总之，我终于意识到了，四周并非看不清的朦胧之物，而是偏僻无人的小巷，两侧除了长期未曾清除的垃圾箱之外，还杂乱地摆放着一些建筑用的材料。
“......”
说起来，这并不是陌生的地方。我现在应该位于学校不远处的废弃大楼附近...而这条路就能够前往那座差不多要被拆除，然而却迟迟没有动工的大楼。
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看上去破旧不堪随时会倒塌，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人想要去靠近。所有人都在盼望着这座和城市里其它建筑所不符合的旧楼被拆掉，嗯，我也不例外。
“......”
注意到手里攥着手机的自己，随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周六下午的两点左右了...
那么，问题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阴影笼罩着的旧楼之上，是湛蓝的天空。
第六话 Start
“那个女生的风评真的那么不好吗...”
看着黑板上不知道被谁写上的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不明情况的我问向一旁正在看书的男生。
“啊...这你就不用管了。”
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
“...唔...”
感觉他好像不太想说...果然还是算了吧。这样想着，我坐在了座位上。
“你是转学来的吧？”他看我无奈地拿出了课本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我搭了话，“是因为什么啊？那所学校不是还挺好的嘛，再怎么样，一直上不就好了。干嘛要来这种学校。”
“啊...”
对哦，我好像是...有过这种经历的。奇怪，之前我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过。
“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惹到了什么人吧？”
“...算...算是吧。”
“这样啊，怪不得。”他在确认之后立刻露出了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在炫耀自己猜测的很准，“呐。既然你转到了这里...要想好好毕业的话，就注意别再惹到人就行了。而且这里的人你也是惹不起的。”
“这样啊，那我就注意点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惹到别人。相安无事地渡过这段时间也正是我的追求...
“嗯?有人把黑板上的字擦去了...”
我伸手指了指正在奋力擦去那些字的柔弱身影。
“啊，那些话提到的人就是她。”他随意扫了一眼就过去了，“注意别跟她扯上关系就是。”
“...她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黑色的短发，发底有些许弯曲。看起来也是每天都会打理自己的女生，而且从表面上看去是挺文静的类型...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女生究竟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看表面的话，那警察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不要被表面迷惑了。”
“唔...也是。”
前不久的经历已经让我充分体验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这句话还是挺能认同的。
“....够不到呢。”
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努力地踮起脚想要擦去写在最高处的字眼，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距离第一节课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去食堂吃饭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归来了，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帮忙将其擦去。感觉，就好像她被什么隔离，不...就好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无论什么人都不愿意去接近，哪怕是一点点的联系。
“...”
就这样不去理会吗...
有些纠结，我终于还是选择了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
。。。。。。。。
也许人的好奇心就是来源于「约束」吧。
恰如想让人产生打开一个盒子的念头，那就对他说「不要打开」一样，周围的环境不断提醒我不可以和那个女生产生一丝联系，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对她产生好奇。
究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会被那样对待。
“...但是...”
自己好像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这样的吧。要是再因为自己无关的事情发生什么乱子，总不能再转学什么的吧。
“啊，这就是现实呢。”
完全没有在听课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
什么资源都无法调动，而且还根本没有任何超能力的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实的面目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应该都是这样吧。
“....”
可我实在想不出，到最后才想起搬起凳子来擦掉字的家伙...脑子到底会装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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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件事被所有人都默认时，那么即便从道理而言并不容许的事情，却还是能够堂而皇之地存在。
有人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房间里的大象」。将不可理喻的事件比作大象，然后将社会比作房间的话，那么如果所有人都不在意大象的存在，那么即便有人在意，诧异的声音也会淹没在人群之中。
跟着旁人做同样的事情一定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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