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宋元明氢
“无需跪下。”
他直言不讳，说道：“你好像快死了。”
“感谢您的垂怜。”老萨满眯缝着眼睛，说道：“狼人的生命短暂，请您理解。”
顿了顿，它说道：“我无法继续为您效忠了，但是我已经挑选了合适的继承者，它很聪慧，将运用萨满的知识代替我向您效劳，啸月氏族也将世世代代追随在您的身后。”
以龙类的寿命，如果不中途夭折，或者啸月氏族也没有中途覆灭，始终追随。
它们将在伽罗斯的龙翼之下，更替变迁数十代族人。
年轻的萨满，雌性狼人霜牙脸上没有畏惧，耳濡目染下，反而充满了对巨龙的好奇与敬畏。
它代替长者跪倒在地。
它将额头深深抵在伽罗斯的龙爪前，表达自己的忠诚与敬畏。
“以先祖之灵起誓，啸月氏族愿世代成为龙翼之下的利爪与獠牙，您的敌人将被我们撕碎，您的领地将被我们守护，直到最后一匹幼崽停止呼吸。”
伽罗斯轻轻颔首：“我接受你的忠诚，起来吧。”
霜牙站起身，再度小心搀扶着老萨满。
看到老萨满这副模样，伽罗斯心头忽然想到，龙类虽然是长生种，但并非不朽，也有走到寿命尽头的那一天。
唯有在数千年的岁月里，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生命跃迁化为不朽生命，才能摆脱寿命的桎梏。
而这也是伽罗斯的目标之一。
他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变成老萨满的样子。
以龙类特殊的体质，年长并不会让龙类变得更弱小，只是当龙类达到某个年龄时，会不可避免的进入‘垂暮’状态。
就像是龙眠的时候，龙类会格外的困乏。
垂暮巨龙也会感到发自灵魂的疲倦，想要一睡了之，而在这种状态下，如果真的沉睡了过去，那将永远无法醒来。
永恒的睡眠，就是龙的正常死亡。
值得一提的是，太古龙若是能够抵御住垂暮期的影响，与自己进行‘战斗’，那么将继续存活下去，直到更进一步成为远古龙，将脱离垂暮期，化为不朽生命，踏上不朽之路，摆脱寿命的桎梏。
每一头远古龙都是世间的顶端极限。
神灵之下，没有比远古龙更强大的生物了。
每一头龙，都以成为远古龙为终极目标。
至于比肩龙神这过于遥远，再骄傲自负的龙也不会立下如此遥不可及的目标。
伽罗斯收敛情绪，目光扫过狼人群。
霜牙的宣誓在空气中回荡着，狼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鬃火推开挡在前面的族人，在几名心腹的簇拥下，大步走到空地中央，它的红色鬃毛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像一团不肯熄灭的野火。
“龙主大人！”
鬃火的声音拔高，说道：“既然您回来了，不如为我做个见证——”
它猛地转向拉塞尔，獠牙毕露：“我要挑战这个老家伙的酋长之位！”
狼群中的骚动更大。
老萨满的爪子紧紧攥住骨杖，指节发白，霜牙的耳朵警觉地竖起，颈毛微微炸开。
伽罗斯目光微眯，平静打量着陌生的年轻狼人。
鬃火虽然称自己为龙主，但眼神里没有太多敬畏。
它走到自己面前，没有直接恭敬的跪下，反而挺直着胸膛站立，尾巴高高翘起，保持着高度自信的站姿。
“在龙主面前不得无礼放肆！鬃火，跪下！”
拉塞尔目露怒色，沉声说道，然后又望向伽罗斯，恭顺道：“请您宽恕这个莽撞的狼人，它年轻而粗鲁，不懂得尊重与敬畏。”
鬃火咧嘴一笑，直接代替伽罗斯说道：“龙主不会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拉塞尔，不要假惺惺的了，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是畏惧了吗？那就直接认输，把酋长之位让给我。”
它露出口中獠牙，闪烁寒芒。
“按照传统，挑战需要在满月之夜。”
拉塞尔看了伽罗斯一眼，见伽罗斯没有出声阻止，这才说道。
“去他的传统！”鬃火粗暴地打断：“你不是总说龙主的意志高于一切吗？”
它转向伽罗斯，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伟大的龙主，您一定也想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吧？”
它对伽罗斯使用了尊称，但是伽罗斯依然没有从中感受到敬畏。
而且。
直接揣摩他的想法，自以为是的替他说话。
这令伽罗斯心生不悦。
你当过龙吗？就这样想当然。
伽罗斯盯着这个年轻狼人。
他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是真正的强者？”
“当然！”
鬃火挺直了胸膛，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啊。
强者？伽罗斯都很少以强者自居，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弱者，不能傲慢和自大，因此在面对各种事件的时候，才能更谨慎的应对，规避风险。
现在，一头渺小的狼人在伽罗斯面前直接自称强者。
这让他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
它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呢？没有龙类的天赋，却有龙类的傲慢？
或许是有什么依仗与底气吧。
第99章 桶装黑油，太太太正了！
“我看的出来，你有一颗强者之心。”
伽罗斯凝望着鬃火，慢斯条理的说道。
“您慧眼如炬！”
鬃火抬了抬下巴，说道。
伽罗斯的双翼舒展而开，站直了身体，目光变得平静而危险，声音低沉道：“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
“强者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鬃火不明白伽罗斯的具体意思，它附和着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说道：“真是至理名言。”
伽罗斯忽的咧嘴一笑。
“既然你认同，那么向我挑战吧，向我证明你的强大。”
他说道。
鬃火微微一怔，望着伽罗斯庞大的体型，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感，呼吸微窒，狼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说道：“您，您说笑了。”
直到这时候。
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僭越了，收敛了自己的些许傲气。
伽罗斯迈出一步，走到鬃火面前，强壮的身躯遮蔽了月光，投射出的阴影将鬃火笼罩。
“这么说，你刚才的话都是在愚弄我？”
他的声音陡然冷冽起来，双目直视着鬃火，令这个年轻的狼人毛发全部炸起。
还敢炸毛？而不是直接跪地求饶。
“不敢，请您恕罪。”
鬃火跪倒在地，低头说道。
伽罗斯面无表情：“我欣赏你的勇气，只要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就算你挑战成功，给你酋长之位。”
鬃火目光一亮，竟是跃跃欲试，站了起来。
“伟大的龙主，我会尽力而为。”
它如此说道。
紧接着，其他狼人们惶恐的四散，留出充足空地。
拉塞尔与老萨满发出无声的叹息，已经料到了鬃火莽撞的结局，龙主已经给了不止一次机会，但它都没有把握。
鬃火后退出数十米，深吸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绷紧如铁。
它的后足在地面刨出几道深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龙类。
比伽罗斯体型更大的凶兽魔物，鬃火也曾面对过，而且在其身上留下了众多伤痕，在同族的配合下狩猎成功。
在它看来，作为龙类的伽罗斯或许比同体型凶兽魔物更强，但也不会强上太多。
最起码，在伽罗斯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鬃火皮毛下的肌肉鼓胀起来，猛地跃起，后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它的利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直取伽罗斯的咽喉要害。
这一击凝聚了它全部的力量与技巧，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残影。
伽罗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啪！
一声轻响，龙爪随意地一挥，就像拍打一只烦人的飞虫。
鬃火的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停顿了一瞬，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轰！
它的身体重重砸在岩壁上，令山崖为之震颤，碎石簌簌落下，烟尘弥漫。
而当尘埃散去时，众狼人们惊骇地发现，鬃火的身体已经深深嵌进岩壁，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伽罗斯心想着鬃火也许有所依仗，第一击只用了微弱的力量进行试探。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这个年轻狼人没有依仗，只是因为自身天赋比其他狼人更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缓步走近，低头审视着鬃火。
鬃火的眼睛还睁着，它的胸骨完全塌陷，嘴角不断溢出混着内脏碎块的血沫。
“太弱了，你的傲气一文不值。”
伽罗斯平静地评价道。
狼群死一般寂静。
霜牙的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地面，它这才明白老萨满为何总说‘龙威不可测’。
那个不可一世的鬃火，在龙主面前连玩具都算不上。
吼.鬃火口中发出不甘的低吼。
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它体内响起，它伤重的身体开始变形，口中獠牙增生，身体拉长，转眼间变成了一只血迹斑斑的巨狼，咆哮着飞扑向伽罗斯。
伽罗斯的尾巴一甩。
嘭！
巨狼的身体瞬间炸开，变成一蓬血雾，身体直接被凌空抽爆。
有几滴温热的血珠飞溅在最近几个狼人的脸上，但它们连擦都不敢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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