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一己之见 第13章

　　在商羊与主神小姐准备的每日食谱的美味诱惑和滋养下，发烧痊愈后一个月以来爱小姐的身子似乎也变得健康了一些，毫无血色的不健康苍白肤色也消去了一些，主神小姐对爱的医学检查也证实了这一点。

　　同时，还在初识期的青年与少女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青年和少女也都非常享受这种相处。

　　所以，今早醒来，却找不到青年的黑发少女觉得非常失落……

　　有生以来一直缺乏安全感的黑发少女，经过这一个月与青年奇妙的相处经历，已经不自觉对青年有了依赖的情感。

　　没发现青年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有些无精打采的直起身子，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少女披上外衣站起，赤着小脚走到榻榻米的一角，俯下身子，从角落中翻出一双纯棉拖鞋，浅粉色鞋面上还绣着两只可爱小兔子，让这双棉鞋显得异常可爱。

　　毫无疑问，这是青年为少女准备的。

　　将小脚放在内部填满了柔软棉花的可爱鞋子中，柔软棉花带给少女小脚的温软触感让少女的心似乎也变得很暖和。毫无疑问，这双被青年称作棉拖鞋的可爱鞋子比少女以前穿的木屐和足袋要好多了，而且也非常暖和，绣出的两只小兔子也特别开爱。

　　注视着这双可爱的兔子棉拖，少女再想起到被她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衣柜中，同样是青年为她准备的那套“羊绒居家睡衣”，少女不由得有些害羞，那件“常服”太可爱了，她第一次穿上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脱下来，等到晚上盖被子睡觉，实在闷热的不行了，才悄悄在被窝里把那套“常服”给脱下来。

　　不过，这套叫“居家睡衣”的“常服”，少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穿的很少，通常是在傍晚到睡前才穿一会儿，平日还是穿她自己的衣服，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少女的这座小宫殿虽然一般无人问津，但每天都会有女侍送来两餐，偶尔还有巡逻武士们来附近巡视。

　　这座小宫殿并非是完全的毫无管理，反而更像一座冷宫，处于一种“冷落的监管”状态，由于某个缘由，少女一直被软禁在这座小宫殿中。

　　所以青年为少女准备的，不应该出现在小宫殿中的物品，就像刚才被少女从角落中翻出的兔子棉拖一样，都被少女好好的藏了起来，哪怕女侍们进来，也无法发现有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

　　穿上棉拖，爱站起身子，早春寒意让爱下意思打了个寒颤，慢慢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下意识的不去看那套老诱惑自己的可爱常服，白皙双手在衣柜深处一阵摸索，摸出一面梳妆镜，拿着这面爱觉得特别神奇的镜子，打开支架立在桧木案几上，用木梳梳理起自己如瀑的黑色长发。

　　从唐国洛阳回来之后，少女开始变得有些爱打扮自己。

　　少女用木梳小心梳理长发，今年十四岁的少女开始比以前花更多的时间来打理外表。

　　如丝绸般柔顺的墨黑长发在木梳打理下愈显柔顺，犹如从悬崖落下的瀑布一样披在少女的肩上。

　　少女不喜欢盘起头发做其他发式，很麻烦，自然生长的墨黑长发自然而然形成了完美的姬发式，与少女绝美的容颜极为搭配，而少女的坚持最近更是增加了一个缘由，那就是少女有一次听青年无意识时说，青年自己很喜欢留姬发式的女生。

　　一边梳头发，少女一边想着青年的事，镜子中，少女清丽的面庞上不由地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而注意到镜子中的自己无意识的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又因为青年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后，少女又噗地一声，有些害羞的笑出声来……

　　早上找不到青年的失落似乎也被回忆带来的开心所冲散了。

　　这一个月来爱小姐的心情一直很好，商羊经常会带她到日本的各个地方赏玩游览，虽然每次都被商羊抱起来才能出去这一点让爱小姐一直很害羞，但是能在外面世界的山林原野上尽情游玩，也让爱非常期待下一次商羊带自己外出的日子的到来。

　　不过，一起在小宫殿中，说上一天都说不完的话题，期待商羊又用法术变出什么样的食物，这样的日子爱也同样非常喜欢。

　　从洛阳回来之后，少女从未问过青年之后的打算，少女觉得，如果青年和她说，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藤原宫，少女认为自己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这种细想起来像唐国书上的故事里年轻男女私奔的不矜持想法总会让少女羞红了小脸，但是却总忍不住按这个思路去想未来的生活……

　　如果青年带她离开藤原宫，离开朝廷的话，少女希望能和青年一起去唐国生活，在唐国不用担心自己失踪后朝廷会到处找她……

　　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去唐国，其实哪里都可以……只要和青年一起的话。

　　这段时间，少女总是被类似这样的不矜持想法羞的耳朵都红了，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做出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的可爱行为。

　　人就是这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爱也是一样，越害羞，越忍不住去想，读过很多唐国书籍的爱小姐当然清楚年轻男女“私奔”之后会怎样发展。

　　“私奔”到没人找得到的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以天为父，以地为母，跪拜天地，洞房花烛，结为夫妻……

　　再然后……

　　如同这一个月来数次胡思乱想后的结果一样。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突然攥紧了少女的心神……

　　再然后……再然后会怎么样呢……

　　黑发少女紧紧地捂住了双耳，可怕的嗡鸣声仿佛在耳边刺耳作响……

　　少女痛苦地使劲，想堵住这嗡嗡作响的嗡鸣声。

　　当然，这是办不到的。

　　嗡鸣声并不存在，它只是少女心中巨大的恐惧的幻化。

　　这是一件由来已久的缘由所带给少女的，一直藏在少女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它一直藏在少女的心底，本来对少女而言，并无所谓，却在认识青年之后，突然破壳而出。

　　随着这一个月来，少女被青年蜜饯般的温柔与关心所包裹，少女心底的恐惧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纤细双臂无力垂下。

　　被恐惧感攥住的少女，精致容颜落寞不已……

　　我该怎么办……

　　PS1：11点左右想上传的时候网断了...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两天晚上网就差得很。

　　PS2：作者后台也是。

　　PS3：发糖后发刀是人间的常理。（远目）

　　PS4：推书《一不小心就在学园都市哔了狗》，朋友的书，老鸽子了，请喜欢的人去看吧。

第1卷 平安今昔物语 : 第17章 决心

　　落寞地呆坐桧木案几前许久，花了不少时间勉强鼓足勇气，爱才将心中的不安与恐惧重新压回心底。

　　璀璨银河下，万朵烟花绽放，孔明灯繁星点点，神都洛阳漫天花海时，天堂之巅，青年为少女许下誓言的梦幻回忆画面，让少女再次强行压下不安。

　　没关系的……

　　少女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只是一个一直存在的事实而已，商羊君并非普通的人，用法术的话应该会有办法的，就像他带我去唐国一样……

　　勉强将恐惧与不安重新埋回心底，少女重新回想起这一个月来与青年点点滴滴的回忆，她的心灵也渐渐随着这些美好回忆驱散了落寞，变得温暖起来。

　　但是……

　　黑发少女轻咬樱唇。

　　要在什么时候告诉商羊君……？

　　这个问题让黑发少女落入了患得患失之中。

　　……在任何“时机”合适的时候。

　　最终，紧锁双眉的少女，伴随忧虑与患得患失的心境，少女下了这样的，也不知该评价为勇敢，还是软弱的“决心”。

　　下定“决心”后，爱俯下身子，如瀑的长发发梢也随之落到地面上，爱小心在桧木案几下摸索了一阵，从案几下拉出一个浅红色松木盒子。

　　看到浅红色松木盒子，爱松了口气。

　　既然这个在的话……

　　将松木盒端上桧木案几，爱小姐摸索松木盒底部，摸到一个拉环之后，轻轻拉动，松木盒底部暗格被打开了，一封信从暗格中掉出来。

　　看到信封同时，爱明显有了欣喜神色，立刻拿起信封，掏出信纸，打开。

　　这自然是商羊给爱的留言。

　　一般不忍心吵醒熟睡少女的青年，总会将自己的留言放在暗格中，而木盒本身也有别的作用。

　　今天留给爱小姐的信上，商羊告诉爱，他这两天有事要做，可能不能按时来陪爱，请爱照顾好自己之类的内容。

　　看完青年这一篇漂亮的汉字留言，少女颇为满足地叠起信纸，轻轻将它按在心口。

　　满溢的安心感包裹了她，驱散了少女方才所有残留的不安。

　　保持这个姿势片刻后，爱仔细贴身收好信封，再次伸出白皙双手，打开松木盒盒盖。

　　一股热气从松木盒盖移开的缝隙中升了出来，混杂着食物香气。

　　完全打开后，第一层分成四个小方框。

　　牛奶，培根，煎蛋，面包，寿司，小笼包，虾仁炒饭，薏米莲子粥……

　　松木食盒中，按照早中晚三餐精心搭配的食物，让爱觉得心口暖暖的……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商羊君的，现在……

　　请再让我稍稍沉醉在商羊君的关心中……

　　……只要再一会儿就好。

　　爱有些“软弱”的，如此祈祷着……

　　古奈良，藤原京南面，吉野山。

　　“这里的地理条件还行。”

　　吉野山的平坦谷底，黑色碎发的青年一手拿笔记本，一手拿钢笔，用钢笔在笔记本写写画画。

　　“从这里到藤原宫有近二十里了，如果仓促出动追兵，除了骑马武士和部分体力好的足轻，大部分足轻都会落在半路上，能有效控制追兵规模。”

　　将这一点思考同样记述在笔记本上之后，商羊叹了口气，询问主神小姐。

　　“主神小姐，真要这么干么，我还真有些不安。”

　　[面临死亡会不安很正常，提督。]

　　主神小姐没什么诚意的安慰商羊。

　　[放心吧，爱小姐的历史因果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把握，不过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高达七点五成，更重要的是，它没有危险。]

　　“……我要被乱刀砍，然后你说没危险。”

　　对主神小姐的计划，商羊颇为狐疑。

　　“主神小姐，我总觉得你说我不会死有点唬人，你是怎么确定的？”

　　[这一点就请百分之百放心，比真金还真。博士，生命特征分析这方面因果秘仪不会错，你就算不信我，也信一下能带你穿越的，制造因果秘仪的上位存在。]

　　[我再重复一遍，根据因果秘仪和我的判断，舰长你作为妖族的生命特征非常顽固，表现出对死亡高度抗性，现在的身体是个类似‘壳’的东西，仅仅是破坏‘壳’，距离魂飞魄散这种真挂了还差的太远。]

　　[理论上看，御主通过天妖书转生元始天妖后，应该很快就能发掘出作为妖族的天赋能力，但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御主的妖族天赋仍然不见显现，因果秘仪判断，九成可能是因为御主的天赋能力埋藏在御主本质最深处，而且有可能是非常不讲理的怪异天赋，导致它很难在客观世界显现出来。]

　　[这也符合元始天妖作为多元大宇宙自古未有妖族的高位设定。]

　　[而对这种隐藏太深的天赋，正好有个比较取巧的方法。那就是让博士在某场战斗中，身体这个‘壳’被破坏，使博士的灵魂进入现世和冥界之间的生死境界，少了‘壳’的客观约束，再加上生死境界中不存在人世规则，以及博士作为前人类对人类死亡下意识抵抗与求生本能，在这三种因素共同作用下，有七点五成的可能让博士的天赋能力爆发出来。]

　　“……听起来确实没问题。”

　　商羊有些为难地抬手揉了揉头发。

　　“虽然听起来没问题，但就像主神小姐说的，当了一个多月妖怪之前，我还当了二十年人类，一下让我接受哪怕被乱刀砍死也不会挂这个事实，确实还有心理障碍。”

　　[这也是有利条件，面临对人类来说必死的客观情况，舰长作为前人类残留的求生本能会极大程度刺激你身为妖怪的生命，这也是因果秘仪预测天赋能力显现可能达到七点五成的理由。]

　　[而且，还有另一个理由。]

　　“和爱有关，对么。”

　　虽然用了疑问句，但商羊语气很肯定。

　　[没错，根据一个月来对爱小姐的因果测定，缠绕在爱小姐身上的一部分较大因果结构也出现了松动。]

　　主神小姐语气平静。

　　[这是预定情况，然而，随着因果结构不稳定，一些历史因果被触发的可能性正高速增长，爱小姐的身边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这就需要提督有足够力量来应付，现在这样非常不安全。]

　　[况且，既然因果秘仪判断御主的天赋能力极大可能怪异而不符常理，那这种能力就同样极有可能对我的工作，对解除爱小姐身上的历史因果有所作用。]

　　“……明白了。”

　　不安消失了，商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鳍erIII陵4韭q+*i伞事然后，稍作思考，商羊提出另一个疑问。

　　“按计划，我们正好也将这次行动作成一件不该存在的历史事件，再一次对历史结构造成恰到好处的冲击，这样我们的行动就会相当大，那么，我们需要告诉爱多少事实？”

　　听到商羊的疑问，主神小姐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然后，同样对黑发少女有相似的怜悯之心的主神小姐，肯定地向青年说。

　　[……我认为应该告诉爱小姐全部能说的事实，使她能最大程度放心。]

　　“……好。”

　　稍作沉默，青年再一次点了点头，低头涂改起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行动细节，语气平静。

　　“就听主神小姐的。”

　　时间长河，当前历史节点。

　　如果有一位永恒永常的永生者将目光转向这个世界的时间河流时，便能看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由时间河流的流动中，向时间河流上游逆流了七百年，在没有引起七百年前，当前历史节点任何生命注意的情况下，落在了当前历史节点。

　　由于与这股无形的历史因果相连的另一段因果律结构松动，存在于七百年后的这段历史因果被拉到了七百年前，落入了七百年前的当前历史节点中。

　　这股无形历史因果落入七百年前的当前历史节点后，一分为二，其中一段历史因果精确落在了古奈良，藤原京中。而另一段，则诡异地消失了踪迹……

　　不知所在的幽深黑暗中，一位形体怪异的存在，自久远的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