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一己之见 第41章

　　不过，虽然来了很多人，但一进入寺庙，百姓们都自发闭紧嘴巴，尽量安静地向法台位置走去。

　　法台设在大明寺大雄宝殿正前方的空旷广场内，灰白石砖铺在地上，大雄宝殿正前竖立起方圆一丈左右的圆柱法台。

　　商羊也随意找了一块地方盘膝坐下，等待鉴真和尚登台讲解佛法。

　　不久之后，随着大明寺内一声钟响，人们精神一振，纷纷向法台上望去。

　　商羊也将目光投向了法台，看见现年六十六岁，双目已盲，身着红色袈裟的鉴真和尚在弟子的引导下，上了法台，盘膝坐下，双手合十。

　　“南无阿弥陀佛。”

　　悠长且中气十足的佛号回荡在寺庙内，人们听到之后，也同样双手合十，诵接引佛祖名号。

　　商羊也和众人作出一般动作后，细细打量起法台上的鉴真和尚。

　　鉴真和尚虽然显得极为苍老，但面目上却毫无一丝五次东渡失败的阴晦之气，反而愈加慈眉善目，让商羊有种错觉，看着老和尚，仿佛在看大雄宝殿内的如来佛像。

　　“鉴真和尚的佛法倒是越来越精深了。”商羊赞叹道，“是这十二年的五次东渡让他有所感悟了吗。”

　　“时，正法明如来发宏愿，愿解众生之苦，化作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无量劫来，成就大慈大悲法门，利益众生，于生死苦海，为作船筏，于无明长夜，为作明灯。恒观众生称念圣号之音声，无苦不拔，无乐不与。”

　?麇6y〔i（七》）易二捌④si岜　“故曰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

　　鉴真和尚中气十足，言语温和，开始细细为众人讲法，众人都听地心中宁静，皆是安详之态。

　　“专讲观世音菩萨，鉴真和尚这是在说，他一定要弘法么。”

　　商羊在心底仔细思索，待鉴真和尚讲解完佛法，众人依次退出大明寺后，商羊站起来几步走上前，双手合十向鉴真和尚的一名弟子说道。

　　“还请师傅为余通报，本人想与鉴真大师商议东渡之事。”

　　大明寺，禅房内。

　　“大师十二年间，东渡五次，皆以失败而终，”商羊放下手中的茶杯，向面前的老僧询问，“大师仍不改东渡之心？”

　　老僧闻言，淡淡一笑，双手合十。

　　“不改。”

　　“老僧还记得，老僧十四岁那年，和父亲踏入大云寺礼佛，佛祖的慈悲法相让老僧对佛法有了向往，从此之后，修行佛法五十余年，不敢有一日懈怠，现日本之地佛法不足，老僧自然要去日本，使他众生得闻佛法真藏。”

　　“如此，老僧应当前往。”

　　商羊闻言，注视这位双目已盲，面容慈悲的老僧良久，才双手合十，平和地说。

　　“愿佛祖保佑大师一路平安。”

　　回过神来，商羊的眼中，那艘大船依旧灯火通明。

　　筑前，博多。

　　商羊和爱，辉夜走下唐船，正准备回吉野山。

　　突然，一名僧人来到了三人的面前，双手合十道。

　　“商施主，吾师鉴真有请。”

　　唐船舱内。

　　那名僧人引商羊三人进入船舱，面容慈悲祥和的老僧正盘坐在胡床上手持念珠，低声诵经。

　　“师傅，商施主来了。”

　　那僧人双手合十，向老僧禀告道。

　　鉴真停下亦笼-祁⒏?!思漆私无⑹玥漪?诵经，点点头，那僧人向鉴真施礼后，便自行退了出去。

　　“多谢施主，助老僧东渡成功。”

　　待那名僧人退出去之后，鉴真和尚语气祥和地向商羊道谢。

　　“不敢当，东渡之事可成，缘为鉴真大师诚心所至，方才东渡成功。”

　　商羊走上前，盘膝坐在鉴真前面不远的蒲团上笑道。

　　“施主太过自谦了，”慈眉善目的老僧摇了摇头，“老僧的双目虽盲，心却并不盲，若没有施主，圣人不会允许老僧东渡日本。”

　　“如今大愿得偿，老僧无以为报，只得以昔年玄奘大师西去时手持的念珠赠之。”

　　说着，双眼俱盲的老僧取下手腕上的一串念珠，向旁边的爱递去。

　　爱看了看慈眉善目的老僧，暗红双眸中闪动一丝了然，身子前倾，小心接下这串念珠。

　　“多谢大师。”

　　看到爱接过念珠，商羊笑了笑，向慈眉善目的老僧道谢。

　　“此宝远不足以报答施主的帮助，”老僧摇摇头，“何必言谢。”

　　站起身，青年打算告辞离开。

　　“日本之地不比大唐，大师保重。”

　　“多谢施主。”鉴真和尚双手合十，“半年前，在扬州大明寺时，施主曾祝愿贫僧东渡一路平安。”

　　“如今施主祝愿已成，施主自身之愿也必然可期。”

　　“请施主多多保重。”

　　吉野山，温泉庄。

　　回到自己的家，三人同时松了口气，还是家里最舒服。

　　“对了，商羊，”辉夜突然转身望向商羊，肯定地说，“老和尚看出你在利用他们了。”

　　“不奇怪，”商羊倒觉得理所当然，“鉴真和尚有修为在身，虽然人类和长生种的修行大不相同，但他也能察觉到我的晦涩气息。”

　　“他也看出了我的不同。”爱轻轻地说。“不过他似乎并不反对商羊利用僧人。”

　　商羊看了看爱戴在左腕的念珠，又看了看爱绑在右腕上的两颗摇铃，灵光一闪，伸手握住爱的一双纤白柔软的小手，拉着她坐到身旁，帮她解下右手腕上的摇铃，又取下了爱左手腕上的念珠。

　　原先一直系在爱手腕上的摇铃，是主神小姐按照因果秘仪内的资料，以某个传说概念为原型，用因果之力制作的可以不断成长的宝物“胚胎”。

　　也是主神小姐为爱所准备的，让爱也能使用因果秘仪的“媒介”。

　　“……怎么了？”

　　爱好奇地问。弃侕叄灵司韭⑺叁斯阅-漪

　　突然在辉夜眼前被商羊握住柔荑，爱稍有些羞怯，但她更奇怪商羊准备做什么。

　　商羊没回答她，一手托起念珠，另一手拿起摇铃。

　　公主殿下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两仪之力转动，原本分开的念珠和摇铃被合并成了整体。

　　「结合与分离的两仪」。

　　拿起新的拴起摇铃的念珠，商羊握住爱白皙柔软的小手，将念珠手链戴在爱的右腕上。

　　“算作意外的收获吧。”

　　灰白碎发的青年解释道。

　　爱抬起手腕，仔细看了看右腕上系有摇铃的念珠手链，了然地点点头。

　　被两仪之力将两者整合，作为宝物胚胎的摇铃汲取了念珠所蕴含的念力，成长不少。

　　“今晚我们去一趟鬼都。”

　　为爱制作手链后，青年如是宣布。

　　夜晚，鬼都。

　　鬼都，即是数十年前的藤原京残骸，因为最先是地狱来的鬼族占据着那里，虽然后来又搬来不少的妖怪，但仍旧以鬼都来命名它，这座魑魅魍魉的都城近些年已然成为了附近魑魅魍魉们的聚集之地。

　　鬼都的秩序仍由最初来到这里的鬼族大鬼来维持，商羊去见过它们，大鬼们的实力可以和妖怪层次中非常厉害的妖怪们比肩，但是距商羊所处的妖怪层次顶点还有一些差距。

　　商羊和爱、辉夜乘着那辆华贵车驾从吉野山上一路向原先的藤原京残骸，现在的鬼都奔去，这辆华贵车驾就是当初商羊和爱接走辉夜的道具，之后商羊也没将它闲置，而是将它作为三人偶尔出行使用的交通工具，缺点是驾驶这辆华贵车驾所消耗的法力有些多，因此只在附近使用，并不常用。

　　接近原先的藤原京南门，鬼都现在是一个人世境界和彼岸境界混淆的地方，只能从南门这一道罗生门进入鬼都。

　　守在城门上的是几名鬼族，看见这辆低空飞行而来的华贵车驾，又看到坐在驾车位置的灰白碎发青年，鬼们立刻打开城门，商羊本人在鬼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管理鬼都的大鬼们普遍和商羊也有些交情。

　　鬼都的建立和商羊有很大渊源，正因为五十多年前，藤原京大火时，商羊在此地击溃了地狱意志的侵蚀，才使得被地狱黑暗带来的阴森腐败之气弥漫藤原旧都的残骸，形成了这座魑魅魍魉之都。

　　进入鬼都，外界属于人世境界的气息消弭一空，阴森腐败的阴气升腾在都城残骸内，不过鬼都内却非常热闹，灯火通明，各种魑魅魍魉的小贩沿街叫卖。

　　虽然是魑魅魍魉们在贩卖做生意，不过大多数摊贩还是很正常的，比如这家辉夜和爱都很喜欢的烧烤摊。

　　将华贵车驾停在烧烤摊前，商羊跳下车，近前随意向主人打招呼。

　　“店主，生意如何？”

　　这家烧烤摊的主人是一只牛鬼妖怪，同样化作了人形，正在翻滚手上的烤肉，看到灰白碎发的青年，急忙从烤炉后走出，惶恐热情地招呼青年。

　　“商羊大人，好久不见，快请坐，辉夜小姐和爱小姐也到了吧，请坐，在下这就为各位制作烤物。”

　　辉夜和爱也拉开帘幕，跳下车，走过来坐下。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炭烤野猪肉就被主人端到三人面前，商羊随手拿起一串炭烤野猪肉，边吃边随意和聊起来。

　　“店主，你还没告诉我，最近生意如何？”

　　“因为大人的关照，最近在下的烧烤生意很不错，管理鬼都的大鬼大人们都来过。”

　　说起生意，牛鬼店主倒是很高兴，看来正如他所说，他最近赚了不少。

　　妖怪一般使用凡人的铜钱，其实对于大部分妖怪来说，钱的用处也不是很大，妖怪们注重自由自在，基本上也都风餐露宿，居无定所。

　　“那就好。”

　　商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吃起香喷喷的碳烤肉。

　　“那就祝店主的生意能一直好下去吧。”

第2卷 竹取物语千年记 : 第51章 商羊推倒萝莉之事

　　牛鬼听到青年这样说，连声向青年道谢。

　　“真是太感谢大人的关照了。”

　　商羊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烤的外焦里嫩的碳烤肉，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边吃东西，商羊也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插手人类的宗教，加快完善这个国家的神话传说，影响信仰的诞生，都是为百年后，由妖怪贤者八云紫所主导的第一次月面战争作准备。

　　第一次月面战争是这个幻想乡世界历史上有数的固化历史因果，若能撬动其结果，对于阻止这个世界滑向锚定命运的唯一历史，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商羊的目标是要参与到第一次月面战争中。

　　不过，商羊并不需要组建自己的势力，妖族和凡人不同，在千年前的这个时代，只要有具有威望的大妖怪号召，妖族就会自发响应号召，形成百鬼夜行。

　　但是这片土地上的妖族依然存在问题，若要对月之都发起战争，这片土地上妖族的总体实力就必须得到提高，虽然距离第一次月面战争还有百年左右的时间，但在这片土地上，妖怪层次的强大妖怪实在非常稀少。

　　其实整个地球上也是这样，以前说过，长生种的历史非常长，但在人类出现之后，作为长生种的非人之物才经由人类为它们编织神话占据神话传说的“位置”，化作神话传说的真身，摆脱了作为“自然现象”存在的尴尬地位。

　　事实上，能够自我摆脱客观规则约束，不借助外力而客观存在的妖族非常稀少，这样的长生种不靠神话传说和信仰维持存在，也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大妖怪，就是摆脱客观规律而自我存在的生命，成为大妖怪，首先要摆脱“外力”来维系自身，神话传说和信仰可以迅速让长生种晋升妖怪层次，事实上妖怪层次在凡人眼中已具有神明的伟力，但是要晋升大妖怪层次的话。

　　首先，长生种的力量本质必须不受世界的客观规律约束，这是大妖怪的标志。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依靠神话传说和信仰维持存在的非人之物必须要彻底掌控自己的神话传说，将神话传说概念和本质融为一体，将维系存在的神话传说概念完全吸纳为自身本质。

　　这一过程难度极大，神话传说是概念，在力量层次没有摆脱客观规律约束前，长生种难以吸纳神话传说的概念。

　　这也导致受到信仰约束的神明与妖怪难以晋升层次，偶有例外，也极为稀少。

　　更何况，现在的这片土地上，人类还未兴起神话传说的文化。

　　百年后，在平安时代，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文明渐渐发展，再加上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妖怪等异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挤压，妖怪贤者八云紫才发动了第一次月面战争，希望能够扩大地上妖族的生存范围。

　　第一次月面战争失败后，妖怪们选择了另一种生存方式，那就是和人类共存，白日属于人类，夜晚属于妖怪。

　　现在商羊带来了庞大的唐国僧人团体，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文化迅速扩张，无数妖怪将得以诞生，等到百年后第一次月面战争时，月之都面对的将是有更多妖怪层次的中高端战力的魑魅魍魉百鬼夜行。

　　这也是被商羊的“妖族量产计划”的目的。

　　顺带一提，妖怪贤者八云紫的消息，商羊在数十年岁月里也有所耳闻，八云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成为大妖怪，商羊并不清楚，没有准确消息可以判断。

　　据商羊从鬼都的妖怪们里打听，八云紫一向行踪诡秘，其活动范围并不仅限于日本，整个东亚都有她活动的传闻，甚至在西方，似乎也有当地的长生种见过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