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逆时针的圈
烛泪?
“呃——”
“我不能这样!”
厅心那道野兽般的人声再次说出话来。
陈遥凝神,掐诀,一步步慢慢近前。
那人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
“这功法太过邪门,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吃人!不行!哪怕是平民也不行!”
“呵呵呵呵……你难道忘了跌境的痛楚了么?你难道忘了你如果无法再破境,就要老死了么?”
那道人声突然尖细起来,声音刺耳又充满诱惑。
“不不不……”
“哈哈哈,已经太晚了!你抬头,你抬头看看吧!”
此时陈遥已经接近了大厅中心,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佝偻的人影,他扭曲地前倾着身子,赤精着上身,正慢慢扭动着脖颈,将脸向后扭曲着看向吊灯。
陈遥也抬头看起。
吊架上的红烛都不再是红烛,而是一只只扭曲的断手。
沿着吊架的枝杈滴滴答答落下的,也不是烛泪,而是黏腻的血浆肉酱。
“不……啊啊啊——”
血肉掉落在人影的脸上,那人惊恐又痛苦的捂住了脸,全身颤抖,背脊断裂。
陈遥止步,惊骇莫名。
“可惜了了。”
断裂的背脊在吸纳了滴落的血肉后再次愈合,人声焕发出活力,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纠结痛苦。
“可惜不够新鲜。”
“没关系,有新鲜的过来了,看。”
虾子般佝偻的人影猛地转过上身,发出脊柱断裂般的“克嘞”声,看向了陈遥。
陈遥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能够感觉到他贪婪、腥狂的眼神。
人影将陈遥当做了送上门来的食物。
……
……
一切都静了下来。
江白麟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有没有步入黑门?
眼前仍然是那座宽阔空无的大厅。
大厅顶的红烛摇曳,安静祥和。
她回头,来处已经没有了门户。
“余定一?”
没有回应。
江白麟银簪飞旋,护住了周身。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陈遥,于是御空而且,迅速查找黑门的踪迹。
没有。
不仅没有黑门,连他们一起进来的大门都已经消失。
江白麟被困住了。
银簪银光如流,重重击向墙壁。
没有预料的撞击声,攻击传来的触感,诡异到让江白麟感到恶心的程度。
银簪闪回她的手中,江白麟的面目凝重,紧绷。
滴答!
红光映照下,她击中的墙壁,淌下了黏腻的鲜红。
而后,她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那淌下鲜红的墙壁,竟像刚斩下的血肉般,抽搐起来。
“前辈!前辈救我啊啊啊啊!”
厅心的吊灯下,传来急促又惶急的人声,尖细、歇斯底里。
江白麟霍然转身,发现那里有几道隐隐约约的人影。
几道人影围着中间一道姿态扭曲、不住抽搐的人影。
“我圣门功法,有缘者得之,有缘者修之,如果你修出了问题,只能怪你没缘分。”
外围的一道人影说道,声音平直,不辨男女。
“不不,我既然召唤出来诸位前辈,就说明我们有缘!”
“你认识我们?”
另外一道人影厉声质问。
“对对!当初在明阳宗,我曾有幸瞻仰……啊啊!”
有一人微微抬手,中间跪地扭曲的那道人影的头颅便坍缩进了一半,而后又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恢复过来。
江白麟都皱起了眉。
“我错了,我不该对各位前辈不敬。”
“嗯,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竟然相遇,
便是有缘。这九九转身大法,你已将成了,若就此崩溃身子,岂不可惜?”
“是是是,前辈说得极是!”
人影连连磕头。
“我指予你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
“斩断尘缘,剖出心魔。”
“尘缘?心魔?”
“你在这城主府的亲人便是尘缘,你在这城主府害怕的便是心魔。”
“亲人?”跪着的人影瑟缩。
“九落?”跪着的人影扭曲。
“你不舍?你不敢?”
跪着的人影更瑟缩了。
“放心,既然指点了你,我们也就与你沾染了因果,索性助你到底。”
外围的人影齐齐出指点向了中间的人影,人影惨叫,皮肉如脱开的衣服般利落委地。
江白麟倒抽一口冷气。
人影们齐齐转过头来。
“谁在那里!”
血腥、狂戾的杀气如墙压来。
……
当人影扑到近前时,陈遥仍然看不清他的形容,但他的剑已经出手。
呼啸声中,人影被纵斩两半,掉落地面。
大厅恢复寂静。
没有血迹。
陈遥看向两片尸体,发现尸体化作了红色的暗影,融化在了暗红的烛光中,铺展开来。
“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陈遥抬眉,一剑斩向了吊灯。
吊灯的枝杈扭曲着躲避,没有成功,在凛冽的剑气下纷落如雨。
暗红的烛光亮了几分,吊灯下的影子里,那道人影慢慢凝聚出来。
再次演绎起了陈遥刚进来时的那一幕。
这是,留影?并不是真实的人?
陈遥走了过去,挥剑,人影水波一般一分为二,而后又荡漾着,融合为一。
确实是影子。
可是,江白麟,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感谢“heihei”的1张月票和3枚硬币!
第274章孤魂野鬼
江白麟被困住了。
她面对的,也是留影。
这个,在她死过一次又醒过来之后大致就清楚了。
此刻她躲在大厅墙壁的角落里,尽可能地不发出丁点声音,眼神惊惶地看着吊灯下一幕幕重演的景象。
只是这不断重演的景象却像是活的,并且能够对她造成“伤害”。
她不知道这几个人影究竟是谁,但他们的道行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每次到关键时刻,她的一呼一吸都会像是狂怒的北风一般被发现,然后便是极其煎熬惊悚的死亡过程。
江白麟被困在了这个留影当中,被困在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体验中。
她此刻浑身汗透,脸色苍白,已经收起了自己那枚银簪。
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她这种级别的法器根本就无济于事。
在这种无助的困境中,江白麟忽然发现她很想陈遥,她不知道陈遥是陈遥,还以为余定一就是他的真名。
但她随即又甩开了这个念头,即使他现在和自己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不说这些只是古怪的幻影,单说这些人的强横,他在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反而多一个人受苦罢了。
江白麟!你不能被吓倒,再想想,再观察观察,还有哪里是有蹊跷的。
既然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
想着,江白麟忽然福至心灵,将目光定在了大厅顶端的那架吊灯上。
或许是她目光扫动的幅度替代,或许是她发现了可能的出路忽而激动,呼吸响了一些。
吊灯下的人影再次齐齐望向她,并极速闪来,将她五马分尸……
江白麟在濒临崩溃的痛楚中醒来,无门无窗的大厅一如既往的光影猩红。
吊灯摇曳下,影子们仍然在掩着老戏码。
江白麟面目坚毅,从发髻上捋下了银簪,目光锁定吊灯。
“吱——呀——”
吊灯似乎被她的眼神盯得瑟缩,发出扭曲又细长的钢铁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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