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逆时针的圈
陈遥取出那枚铜绿斑斑不辨花纹的铜线，并看不出有什么门道，但还是塞进了葫芦。
“多谢了。”
“仙子何必这么客气？”
“不过假客气罢了。”云绛吐槽。
九落没再出声。
进了销金窟，让众人讶异的是，这里竟然并没有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感觉。
一切都很平常，像是小日子人家，红红火火、平平淡淡，很温馨。
这时一个寻常衣饰的中年女子走出来，虽然徐娘半老，但也显得干净剔透。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她妙目一扫，径直略过了几个女子，将目光定在了陈遥的脸上。
这年头还没见过拖家带口出来嫖的……
陈遥也被她好奇、火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因此说：“给我们单独开一家小院。”
“好嘞。请问要几位娘子？”
“娘子？”陈遥随即一想，明白是问要多少妓女。
“咱们销金窟向来秉承的是宾至如归家的道理，我们家的姑娘，那是个个贤惠，上得郎床，下得厨房……”
白嫖呵了一声：“没听说过婊子还标榜自家贤惠的。”
老板娘一愕，勉强笑着：“小娘子说笑了，想是不愿意自家相公来玩么？”
陈遥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径直打断她：“只要一家小院就好了。”
白嫖却“嘎嘣”捏碎了那块百两的银子，在掌心捡起一块扔给了老板娘：“去，我却要三五个小花娘来摸摸咂。”
“你？”老板娘更奇了，没见过拖家带口来嫖的，更没见过丈夫不嫖媳妇嫖的。
“怎么？”白嫖挑眉。
老板娘连连点头：“没事，没事，客人们，这边请。”
安顿好后，吕青和凌红吵着要出去逛逛。
陈遥和卢丹无奈，只能跟着一起去。
白嫖在坐在院子里和一群装扮淡雅、举止娇羞的女人们喝酒。
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正经，顶多就是躺在这些女人们身上，让她们给自己按摩享受罢了。
陈遥一眼就看透她是个银样镴枪头，也不说破，摇摇头带着其他人去了。
出了销金窟，紫竹林大街上行人如织，另有一番繁华的生活气息。
两边各色铺子鳞次栉比，吆喝叫卖声响成一片。
几个女子包括凌红最终目的地自然是那些脂粉、首饰铺子。
陈遥不耐烦跟不是自己女人的女子逛街，嘱咐凌红跟紧卢丹后，便自己进了一家书铺，随意观览书籍。
书籍老板倒也随性，见有客人来，也不出来招呼，还是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看一句书，品一口茶。
陈遥翻出一本春宫册。
老板瞥了一眼：“不讲价，三百两。”
陈遥倒有些吃惊：“一本春宫，三百两？”
老板头也不抬：“看看上面的款儿！一幅三百两的时候还有呢！”
落款是明斋主人，字迹娟秀，倒像是个女子。
女人画春宫？
陈遥不了解凡间事，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真有名气。
云绛忽然嘲笑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板，你如果能说说这书怎么好法，三百两我也不是没有。”
老板抓起紫砂茶壶，啜了一口茶，看了看陈遥的穿着和气质，眼皮这才抬起了一点。
“明斋主人是三百年前的大家，她生平只画了这么一套春宫，却炒出了天价。光是这点就够传奇了。”
“既然天价，为什么现在又成了三百两？”
老板面露惋惜：叹道：“可惜，此物并非凡物，凡是拿去收藏的人家，无一不是暴毙身亡。”
第345章九落画的？
“既如此，我看你不妨买了。”
九落破天荒地在琐事上开口。
陈遥有些奇怪，忍不住调侃：“仙子就这么希望我暴毙而亡。”
九落“嗯哼”一声：“我只是看出了它对你有些益处罢了。”
“益处？”
陈遥翻动着画册，不得不说，上面的人物真的是栩栩如生，动作也都很刺激，尤其是女方，那皮肤、那身材、那肉感。
云绛出奇地沉默，如果看出问题，难免会讥刺九落，这么看来，九落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没看出有什么益处，但是这画师的画工确实很好。一看就是不知道摸过多少极品美女的人……”
他话没说完，九落不知怎么咳嗽了几声。
“别废话了，快付银子，离开这里，我不喜欢这家店。”
九落催促道。
一旁的老板还在品茗喝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若是怕了，不妨将册子搁回去。我要价三百两，一是这东西值这个价，二么，也是为防人无端遇害。”
陈遥看了看他：“那老板你收着这东西就不怕？”
老板捋捋胡须：“我一身正气，从无淫邪之举，也没有照图索鸡的习惯……”
“……”
陈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翻了翻图册，掏出三百两来：“这画册我要了。”
老板这才挑眉看了陈遥一眼：“小兄弟豪气，希望你别用得太猛了。年轻人，要戒色啊……”
陈遥临出门，脚下一个趔趄。
“仙子，这画册究竟有什么益处？”
陈遥翻动着。
九落道：“你将册子让我看看。”
“哼，能有什么益处？无非是老处女春心荡漾罢了……”
云绛讥讽。
九落不理她。
陈遥只得将画册塞进了葫芦。
待了良久，九落没有任何反应。
“仙子？”
九落不理。
“仙子，难道云绛真的说对了？”
陈遥半调侃半怀疑。
九落这才懒懒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你叫我做什么？”
陈遥更疑惑了，她怎么装起傻来了？
“仙子，画册。”
九落过了一会，才以古井无波的声音问：“什么画册？我没见过画册。”
抵赖，这是赤裸裸的抵赖。
一本春宫至于么……
陈遥忽然灵光一闪，那春宫画手的名字是……明斋主人，是个女人。
明斋，明阳宗……
“仙子，这画的主人，该不会是你吧！”
九落不答了。
陈遥忍不住笑了，云绛也哈哈笑了起来。
“我看还不止，若单是因为此画是她画的，倒也未必会骗你。兴许，这画上还有她什么秘密呢！”
云绛不失时机地挑拨关系。
“没有秘密。”
九落声音平静，但是恢复得这么及时，本身就说明她有点急了。
陈遥皱眉：“那仙子又何必收起来呢？你不说，我也想不到这画就是你的。”
“此画已经害人不浅，我自是要收起来的……”
云绛又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画这么一本害人不浅的画？看来堂堂正道魁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九落哼了一声：“正道魁首就不能打发时间，游戏丹青了？”
“能倒是能，只是仙子这丹青，有些太有意思了……”
陈遥忍不住跟着云绛调侃，终于激怒了九落。
“陈遥！”
九落娇声呵斥。
但是仍然止不住陈遥和云绛的笑声。
卢丹和凌红说吕青还有些东西要买，因此建议三人先回销金窟。
逛了老半天，加上上午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凌红在卢丹肩头已经睡着。
回到销金窟后，白嫖还在院子里喝酒，和妓女们聊人生。
卢丹去照顾凌红。
陈遥有些无聊，到院子外的长廊闲坐。
没过多久，轻轻脚步在长廊一头响起。
陈遥抬头，吕青吃着糖葫芦，步履轻快地走近。
此时夕阳沉没，四下朦胧，华灯初上，长廊中的少女倩影有几分梦幻之感。
吕青来到陈遥三尺之外，站定，含笑望着他。
一点都没了之前那股子倔强自负的劲头。
陈遥对她印象并不好：“有事？”
吕青递给陈遥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吃么？”
声音很媚。
陈遥看了看闪着朦胧灯光的糖衣，摇头：“我不喜欢甜食。”
吕青叹了口气：“那真可惜，这里的糖葫芦又大又酸甜。”
她张嘴捋下一个，一边腮帮子鼓鼓地咬着，随意坐在了陈遥的身边。
少女的幽香和体温自陈遥旁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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