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13章

第四章 犒赏

　　夜晚的丛林哪怕用了手电的光芒也不太好找路，更别说寻找痕迹了。不过程意久还是努力找到了受害者一路连滚带爬跑下来的痕迹，以这个为基础，他找到了熊的痕迹。“真的如同我估计的那样。”程意久用手电照明，伸出另一只手比划着地面上的脚印。他上一次看熊的脚印还是刚刚进入这个小屋，狩猎那只三毛别的吃人熊的时候。

　　在记忆里比对了一下脚印的大小，“那个是雪地里留下的，比真正的脚印大了好几圈，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大脚印。宽度都超过三十公分了。”洞熊的公熊平均体重在程意久的年代被确认为大约七百公斤到七百五十公斤，极少数大个体可能会达到一吨，但是基本上就在七百公斤上下浮动。

　　这在现在的棕熊与北极熊之中已经算是传奇级别的庞然大物了——别听什么有人说科迪亚克棕熊八百公斤，北极熊一吨，直到多年以后的二十一世纪，猎杀的最大一头棕熊不过就是544公斤，而猎杀的最大北极熊估计也就是六百多公斤不到七百公斤，更早的记录几乎都不可信。

　　这头熊若是有七百五十公斤的话，那比起一般的棕熊几乎重了一倍，体型至少大三分之一，站立的高度超过三米五应该是稳的。所以程意久将手电往上打，看看能不能找到它标记领地的爪痕。“该死的，看不清楚。”他抱怨了一句，程意久倒是不怎么担心熊会在这里出没，因为经过了那么多人乱哄哄地在这里办案，这头吃饱了的熊应该早就去到更高的地方了。

　　熊跟人类以及猫科动物不一样，它们并没有出于好玩才进行杀戮与狩猎的习惯，所以一头吃饱了的熊只会爬到那些安全的地方去睡觉。两个人的分量，怎么也够这头熊填饱肚子了。程意久沿着痕迹一直往上走，最后他找到了溪流边的宿营地。这里同样被黄带子围着，说明是案发现场。

　　程意久撩起带子走了进去，乱糟糟的能够看见血迹，受害者自然也被抬走了，这里的痕迹就不如木屋里那么清晰，可以设法还原袭击时候的情况。不过花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程意久还是找到了可能是熊冲出来的方向。“居高临下......”他望着可能是被撞断的灌木，看着后面更高的山体叹息了一声。

　　晚上去追猎一头吃人的野兽不是什么好选择，程意久决定先回去，明天天亮了之后再来寻找这头熊。“该死！我都还没吃晚饭。”回去的路上，程意久才感觉自己饥肠辘辘，想起来自己忙着来查看情况，居然忘了吃饭。

　　回去的路是非常快的，程意久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宿营地——有不少人已经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又过来了好几辆车，车上装着不怕死的好奇游客。听说发生了熊吃人的新闻，这帮家伙几乎是立刻开着车来了——这种看热闹的群众古今中外都有。还有就是带着枪的家伙也成群结队地来了，准备以猎杀这头熊作为消遣活动。

　　赏金倒是还没出来，官方还没说一定是熊杀死了两个女孩并吃掉了她们——至少在现在的公告上是语焉不详，估计也是不想造成恐慌。“关闭公园是不可能的！”管理办公室是这样说。

　　程意久回到了自己的房车，有趣的是玛丽并没有走，她的那些同伴也没有开着那辆破车走，还是留在了这里穷快活。程意久捡拾了一些枯木，在宿营地上用石块垒出了一个简单的灶台。他从房车的冰箱里取出了一大块战斧牛排，那根肋骨上带着的肉怎么也有个两公斤多，他用盐抹了一下表面，然后将牛排握住骨头伸到点燃的火堆里去翻烤。

　　烤“焦”了表面封住了肉汁之后，程意久将肋骨上切出两条印痕，用钢丝将这大块战斧牛排吊在火堆上慢火烘烤。然后他找出了一点蔬菜跟土豆，当然还有专用的牛排用复合香料与橄榄油。程意久将蔬菜里加上黄油跟盐，包在锡箔纸之中丢到了火堆里，土豆他去了皮之后也加上了香料跟盐还有黄油，同样密封在锡箔纸里丢进了火堆。

　　为了明天的辛苦追猎，程意久决定让自己吃顿好的，玛丽也挤了过来不过她们已经吃过晚餐了。程意久将复合香料以及盐倒在碗里加上了橄榄油搅拌，然后摸出了几瓶可乐——他不喜欢红酒，觉得牛排配可乐也不错。吊在火焰上的牛肉不断地滴下油脂，低温烘烤了半小时之后，牛排的香气早已经飘到了大半个营地。

　　“如果那头熊也在五公里内的话，它应该已经冲过来了。”程意久开了个玩笑。牛排外面有点儿焦，程意久将肉取下，在木砧板上用手里的利刃将牛肉从骨头上切下。骨头他丢给了附近哪家人家带来的狗，而肉块被他切成一片片两三厘米宽的肉片排在木头的盆子里，将调好的橄榄油调味料涂了上去。

　　锡箔纸包着的两个包也被取出，撕开之后是香喷喷的牛油卷心菜以及番茄之类，而土豆也是异香扑鼻，程意久用手跟勺子大快朵颐。吃饱喝足的程意久无意继续跟玛丽纠缠，他只是友好地跟她聊了会儿天，然后赠送了她们一瓶威士忌之后，就以需要休息为借口进了房车睡觉——这次倒是无需锁门。

　　程意久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醒来的，盥洗之后吃了早饭，带着干粮跟武器上山一件事八点半了。这一次他直接来到了受害者的宿营地——这里有警察在工作，而程意久继续在外侧勘探现场。涌过来的本地跟外地猎人不少，程意久觉得真他娘的危险——这种情况是非常容易造成误击的，弄不好就被人当成熊给了一枪......

　　所以程意久觉得他还是先回营地比较好，等出事了那帮人走了再上山或许会好点——他敢肯定就这帮叽叽喳喳的所谓“猎人”，今天就一定会出现误击事件，弄不好还不止一个人会被误击。

第五章 夜幕

　　事情一如程意久所估计的那样，他只是在营地里待到了中午，已经传来了有四人被枪击的消息。“你能相信么？他们几乎向着一切会动的东西开火！”警官在程意久面前抱怨道，对于程意久没有加入这场混乱的事件，警官表示他很聪明。

　　四个人被枪击，其中有一个人干脆就不行了，送进医院也只能看他运气如何。那些误击他人的家伙也都被抓了，或许他们要赔好大一笔钱。公园在用电台宣布没有狩猎证或者没有受到警方允许的人，一律不得进山。

　　然而程意久以他的举动赢得了警方的允许，在很多人一无所获被迫下山之后，程意久终于可以在第二天上山搜索——虽然浪费了一天，但是程意久很清楚那头熊不会再来一次袭击的——毕竟那是野生动物，吃饱了之后不至于第二天就再度发动攻击。

　　玛丽他们还是没走，而回到营地的猎人们也有收获，他们捡到了一头幼熊。或许能将幼熊卖给动物园，挣点钱花花。公园警察并不知道，因为他们忙着从山里往外赶人并努力设法试图找到那头吃人的灰熊。

　　幼熊被放在车外，用一根绳子拴着而那些家伙在车子围成的圈子里面唱歌喝酒吃烤肉，吵得不行。

　　程意久拿着一罐啤酒，腰间插着一把汤姆逊，靠在房车上看这帮家伙作乐，而玛丽他们也在火堆边弹唱。程意久注意力并不都在这帮人身上，他在想明天去山里如何搜索的情况。“虽然很不人道，但是如果有新的袭击事件的话，或许能更容易找到这头野兽......”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黑暗中的巨兽已经接近了营地——是烤肉的香气以及它新找到的“容易捕捉的猎物”的气味将它带到这里来的，但是在外围它发现了一头幼熊。出于公熊的本能，它将巨掌伸向了那幼熊。幼熊的叫声在歌声之中并不响亮，但是程意久察觉到了异常。

　　他其实没有听见声音，但是一种直觉让他警惕了起来，本能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走动，而且已经非常接近营地了。程意久走到火堆这里，拿出了一根点燃的木头，直接丢到了他觉得非常不对劲的地方。

　　“嘿！伙计！会引起火灾的！”还有人在喊。程意久没有回答，他眯着眼睛看了火把落下的轨迹，突然就掏出了枪，对着落地的方向开火。这一枪声音十分沉闷但是很响，程意久开火之后迅速推动卡笋，枪身打开弹壳跳出，他迅速地摸出一枚子弹再度填装，咔嗒一声枪身再度合拢。

　　“熊就在外面！”程意久这时候才喊道。这一瞬间的光亮，已经足以让程意久看见了一个轮廓，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个方向开火了。喝得有点儿醉醺醺的人们纷纷直接清醒，抓起了枪就瞄着那边，而没有枪的人都纷纷乱跑。

　　“都回自己的车里去！”程意久大喊，“谁有强力手电，强力手电往那里照射！”程意久来不及跑回去拿枪，但是他的呼喊应该是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有个人具体而明确地说出命令，下意识地就会有人去服从。

　　灯光照耀出来的是晃动的灌木丛，还有那影子——正在迅速远离的熊，几乎所有人都在开火，但是程意久觉得没有人击中。熊消失了，程意久拿了个手电走了过去，他看到的是一片谋杀现场——幼熊没剩下多少，大部分都被那头巨熊给吃了。

　　程意久用树枝翻动幼熊残缺的头颅，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了缺口断面，“一口就咬断了......”他再度在这片屠杀场上到处用手电照着看，想要找到其他的残留痕迹。爪印，毛发都被他找到了，“你们都过来。”他示意那些“猎人”。

　　他指着那些脚印，“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赶快回家吧。看看这脚印.....这头熊怕是从未见过的大棕熊，这不是灰熊了。而且奔跑的速度很快，你们看看脚印的跨度。这头熊站立起来的高度不会低于三米五。”他想要利用这个将这些人赶回家，毕竟他要是去山上搜寻，一帮人乱糟糟地到处找也有可能误击他不是么。

　　不过这反而激起了那帮人的兴趣，程意久摇摇头，“好吧，至少大家拉开点距离，说不定能将这头熊给赶出来，然后看看谁的运气好一枪将它撂倒。”

　　以这里宽松的持枪法规，公园根本就对这帮人没啥办法，即使是警察也没办法将他们全部拦截。第二天程意久出发还是比较晚，不过他是从昨晚上那被袭击吃掉的幼熊抛尸的场所开始搜寻的，跟踪这头熊的足迹，总是能够抓到它的。

　　四条腿的通过能力确实很强，程意久沿着这头熊移动的路线行走，他一身猎装带着步枪行走在山腰。玛丽肯定不会跟他一起来，这帮嬉皮士觉得这里挺有趣，所以都龟缩在营地里听广播看报纸呢。熊吃人哪，北美大陆到了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

　　程意久一路跟踪，他看见了鹿——“黄石公园的鹿真多！”他感叹了一句，毁坏的植被也越来越多，这样多的鹿群那头洞熊居然抓不住一头？或许这头熊真的有什么伤势以至于它无法捕捉鹿，只能以袭击人类为生。

　　但是其实洞熊主要吃素，哪怕是侵略熊也是肉食比例稍高而已，跟纯粹吃肉的猫科动物完全不能比。若是这任务写的是巨型短面熊也就罢了，这货确实是主要吃肉，但是山区里哪里来的巨型短面熊？而且这早已经绝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棕熊返祖成洞熊的可能。

　　程意久越是追踪，就越是肯定这头熊是洞熊-棕熊混血种，在这头熊身上出现了返祖现象。山下传来人的声音，看来那些人果然拉开了一张巨网，逐步地开始搜山。有人还带了猎犬，狗叫声传遍了山间。

　　程意久坐在树桩上吃午饭，枪靠在一边。那头熊应该距离他还有段距离——程意久是这样认为的......

第六章 错开

　　没有什么他在吃午餐的时候，熊突然出现的电影镜头，这头熊或许在其他的地方。而程意久也吃得很快，他吃完之后就继续沿着痕迹找了上去。他能找到的痕迹就只有鹿的，许许多多的鹿在这里到处穿行，而这头洞熊的脚印同样掩盖在鹿的痕迹之中以及其他棕熊的脚印中，很难被分辨出来。

　　这地方的灰熊大致在三百多公斤左右，比起程意久追踪的这一头轻了一半多，不过相信体型不会相差太远，所以它们踩出来的脚印颇为容易混淆尤其是脚印残缺不全的情况下。整个下午程意久都一无所获，他站在岩石上望着大山，“熊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到营地。

　　他是不会在山上过夜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在这里是送肉给熊吃么？

　　回去的路上程意久也在思考，现在山间的植物很多，能吃的嫩芽或者果实也有不少，但是这头熊几乎就不吃。这样喜欢吃肉的巨熊可不多见，不过它或许可以去食腐？那么多的鹿，其中死掉的也有不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程意久的脚步不停高度不断降低。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之间扭头看到的景色，让他动作猛然停顿。从他这里看过去是一处灌木丛，这里正好没有什么树木而落日的斜光照射过来，反射出来的金光那是一头熊。一头很大的熊，棕黑色的毛发但是在阳光的斜射下反射出来的是淡金色的光芒。程意久看着距离他不到五十米的这头动物，也是愣了一会儿。

　　他迅速地取枪，但是那头巨熊看来也是极其敏锐，只是身体一团就从这处灌木丛这里滚落了下去，“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什么正常的生物会这样？”程意久没有喊出来，他只是在脑海里疯狂地想道。这头熊不正常，给程意久的感觉就仿佛他昔日化身的那头食人虎一般，不过程意久不认为这家伙会是跟他一样受到惩罚的。

　　抱着这种想法，程意久回到了宿营地——他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头熊在中午的时候袭击了一群猎人，造成两人伤亡，其中一人重伤而另一人死掉了。营地里面，玛丽这帮人已经走了——程意久对这种萍水相逢的炮友只有一个短暂的祝福。他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现在营地里的房车跟帐篷已经不多了，不少人在警方的劝说下离开了。

　　因为谁也不敢肯定那头熊会不会袭击营地，尤其是猎人们受到袭击的消息传出之后，很多人当即就离开了——也就是程意久回到营地之前不久的时候。毕竟营地里的人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这头熊就来过......程意久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房车金属框架，一般的野兽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攻入。

　　将自己清洗一番，程意久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看见的情景，然后将收音机调到本地电台——果然在电台之中听到了本地警方的警告。而本地的电台记者也采访/挖掘了不少消息，反正就在电台里渲染恐怖气氛。真真假假的消息非常多，程意久能清楚其中其实没有多少可用的——除了他之外，或许只有两三个人看到了那头熊吧。

　　毕竟那两人受到袭击的时候，还有另外几个同伴在呢......

　　晚些时候传来新消息，重伤的那位猎人也死了。

　　已经杀死了四个人，就程意久看来，这头熊恐怕还会继续袭击人类——它对于人类已经没有畏惧之心了，这样的猛兽是非常可怕的。一夜无事，看来这头洞熊并没有来袭击营地，第二天的电台里也没有听见新的袭击事件。程意久带上了干粮跟水，再度踏上了追踪之路——与昨天相比，还在这里搜寻的猎人起码少了三分之二。

　　警察也依旧在寻找这头熊，他们甚至还出动了直升机。程意久在山间步行，第一个选择就是他昨天黄昏时候看见熊的位置，然后他找到了棕色的毛发被挂在灌木上。滚落的痕迹依旧可以看见，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追着这些痕迹走。程意久知道这头熊会满山跑，一直跟在它的后面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除了这个又有什么办法？设立诱饵？比起这个，程意久觉得一直跟下去这个办法虽然笨，但是说不定反而是最好的办法之一。只是这样的话他就得风餐露宿，“时间好像不多了。”他想道。

　　追逐了一天，程意久只能说他发现了这头熊一直都在兜圈子。他最后能确定的只是这头巨熊可能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它的领地。晚些时候，他在房车上听到了这头熊又袭击了人——这一次被袭击的是一家游客，他们这几天都在山间行走，正好是回到营地的路上受到了袭击。

　　这家有四个人，在直升机发现他们之前，有一个女人被那头熊拖走了，而男人受了相当重的伤。另外两个少年也受了轻伤，直升机上的警官们追着熊拖走人的方向，但是他们最后只找到了被啃掉一半的死者。程意久这一次回来只是拿上了给养，直接就向着袭击地点进发。

　　他在最后发现尸体的地方勘察，以这里为起点开始寻找熊的去向。整整一夜都没有什么结果，程意久在夜色之中移动，手里端着步枪。他看见了很多鹿，也发现了一头熊——“小很多！”这头熊不是他要猎杀的那一头。天色微明，他沿着道路往下走，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下方的营地一塌糊涂，到处都是警车以及救护车......

　　他快步走下来，“嘿！你！”有一位警官叫住了他，右手习惯性地放在枪上。“警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的房车在那里。”程意久背着枪，他用手指着营地里的房车说道。其实这位叫做约翰的警官他也说过几句话，对方看清楚了之后也放下心来，“这头熊晚上袭击了营地，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吧伙计。”

第七章 格兰

　　程意久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首先就是吃了点东西然后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烘干。他打开了地图，用铅笔在地图上标记——程意久在尝试划定这头熊的活动范围，而且他有感觉那就是这头熊其实离他不远，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跟他兜圈子。

　　地图上出现的是一个不规则的图形，程意久没法确定中心在哪里，但是他可以标定几次袭击的点，然后几次看见这头熊的点，基本上可以确认这头熊活动的范围跟路线——归根结底它也是一头野生动物，而野生动物是有比较确定的活动路径的，它们通常不会走新路。

　　程意久好好地睡了一觉，当他醒来的时候就真的精神百倍，他穿好了猎装，带上了干粮跟水，背着步枪再度出发了。不过在出去的时候他遇见了警察，这位警官跟程意久说过话，于是程意久塞了根烟给他，同时随口说了几句话。“哦，从阿拉斯加来了个猎人，听说是老手。”这位警官说了一句。

　　“这样最好，老实说我还真没听说过那么厉害的熊袭击人事件。”程意久说道，他拿出来的是烟斗，那位警官与我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是啊，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程意久抽了一会儿，“好了，我该去狩猎那头熊了。我倒是摸清楚了这头熊的踪迹，它的活动路线有点儿把握。”

　　“是这样吗？”一个声音从他们两个的身后响起，程意久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却是一个女警，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女警——应该去好莱坞而不是在这里当森林警察的姑娘，这个让他印象比较深。“我跟你一起去。”这女警说道。程意久晓得在这个地方警察最大，最好不要违反他们的意见。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这姑娘拿起了一把步枪跟他一起走。一路上程意久也在找话题，“你见过这头熊么？”他问。这位名叫格兰的女警摇了摇头，“我没见到它。”她有点儿失望地说道。“这是好事，这头熊与众不同。一般来说棕熊其实是以吃素居多，但是这头熊很明显吃肉而且居然习惯了捕食人类。”

　　程意久乘着还没进山继续说，尝试能否打消这姑娘跟着他的念头，“而且这头熊非常大，我跟踪它的踪迹的时候发现了，对了你们通过勘察现场跟验尸应该也发现了吧。”格兰点点头，“确实是一头非常大的熊，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警长都没见过这样的猛兽。”

　　“你是不想让我跟着吧？”格兰看着程意久，“没错，太危险了。这头熊恐怕有接近十二英尺那么高，这绝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应该面对的对手。”程意久的语气很诚恳。不过格兰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睬他的话，反而示意程意久认真带路。程意久也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之后就打开了地图。

　　“我们先去上一次袭击的地点，说一句冷酷的话——那就是袭击的案例还不够多，不足以让我们完全勾勒出这头熊的行动轨迹。”程意久说道，地图上是他用铅笔勾出的袭击地点以及虚线画出来的行动轨迹。“这头熊既然习惯了吃人——好吧它上次吃了半个女人，我想它多半又要饿了，还是会在这一带徘徊以寻找猎物的。”

　　“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学会捕食人类的，照理说吃肉的熊主要捕食鹿才是。”既然是面对美女，那程意久话比较多也是正常。格兰看着程意久，“你不知道么？”

　　“我想应该是这头熊有什么伤以至于它无法捕猎鹿。”程意久说道，体型庞大的棕熊其实不是非常强悍的猎食者——至少猎杀鹿的话肯定太笨拙了，不过可以猎杀驼鹿。北美的几种大鹿里面，只有马鹿跟驼鹿，是这种体型庞大的棕熊比较容易捕猎的——不过估计追不上？可以去抢狼群的猎物嘛。

　　“你来自东方的哪个国家？”格兰也有点好奇——她并不是没见过东方人，不过这样外向开朗的东方人可不多见。“我来自......中国大陆，并不是台湾岛哦。”程意久决定爆大料——这个时代的美国佬对东方大国充满好奇，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因为东方大国明面上几乎是跟苏联决裂的。

　　尼克松已经访华，两国的关系正常化完成。所以格兰看着程意久的眼神也是非常非常惊讶，“你来自？”程意久截断了她的话，“没错。”同时程意久指了指地面，“不要继续问我是怎么来的了，我们找到足迹了。”他示意格兰看着地下那个大大的凹陷。程意久蹲下，将手掌贴近这个凹陷比了比。

　　“看看，这可真是大啊。这是前掌的痕迹。”程意久的手掌连这个脚印的一半宽度都覆盖不了，程意久折了一根树枝，将这个脚印勾勒了一番并将上面清理了一下，“几乎是整个脚掌，不过考虑到脚掌外侧的毛发的话，倒也没有大得那么夸张。”他对格兰说道。格兰的面容也很严肃，“后脚呢？”

　　“这里的泥土比较松软所以我看见了脚印，前面那些抱歉我不是那么富有经验，还真的没辨认出来。”程意久说道，“好在既然这里有了，我们就可以跟下去，接下来不但我们要注意脚印，同时还要注意这家伙会不会躲在什么地方突然扑出来。”

　　“棕熊会‘隐身’，在灌木丛里有时候还真的一下子看不出来。”程意久示意他来跟踪脚印，而格兰注意观察四方。“希望如果熊跳出来，你能及时开火——别管什么从正前方的肩胛下侧射击心脏。到时候你未必有足够的时间瞄准，所以我说你大概对准了就开火！你用的是......这个子弹不行，换成全覆甲弹头——否则你恐怕未必能击穿它的皮毛。”

　　格兰用的是破碎形弹头，这玩意是用来猎杀狐狸之类的，而要猎杀这头熊就连猎鹿用的子弹恐怕都不行。而程意久用的就是钢芯弹，他一贯都是一枪射穿头颅或者射穿心脏直接死亡，并不喜欢用空尖弹来造成大出血从而导致猎物迅速死亡。

第八章 遭遇

　　格兰手里的家伙是把老枪，跟程意久的是同一个厂商的温切斯特M1903，口径是.22英寸——这玩意用来猎杀鹿都嫌威力小，猎杀棕熊的话还真的只能用全被帽的钢芯弹呢。程意久自家的M70倒是不担心，哪怕是恐龙呢——他也有信心一枪至少能击伤。碳基生物应该都挡不住，大概鲸鱼可以靠足够大的体型跟足够厚的皮肤、脂肪与肌肉扛住伤害。

　　洞熊肯定不行。

　　希望能找到这头熊，毕竟熊嘛，还是古代熊，智商应该不能跟人类相比——具体体现在手里的武器以及追踪的能力上。程意久在山间行走，看这头熊的断断续续的痕迹，是翻越了山脊下到了山谷的样子。山谷里有溪流，还是热水——黄石公园下面就是巨大的火山口，这里地热资源极为丰富，间歇泉跟温泉多不胜数。

　　溪水边的石头稍微有点儿发黄，而水面上升腾而起的也有点硫磺的气息。程意久看着溪水，“还可以饮用而不至于中毒。”他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格兰好奇地问了一句——自从程意久说他是来自大陆之后，这个年轻的森林女警就很好奇了。现在听见程意久说的是中文，她当然要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可能距离那头怪物很近了。待会如果遇见了，可别吓得尖叫啊。”程意久说道，他的视线往上，看着位于山腰距离溪流大概三十米高度的一处洞口。洞熊会寻找洞穴么？可能性很大，哪怕这头是侵略熊也是如此——钻洞是熊跟人类共同的爱好。

　　程意久小心地观察着附近尤其是通往山洞的地面上痕迹——这位置居高临下，万一这头熊真的躲在里面冲出来，他也好格兰也好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地面上有点儿光秃秃，程意久几乎都要趴到地上了，他看不出特别的痕迹——地面很坚硬，石头跟泥土凝结而成。“还是经验不足。”

　　他再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灌木，看有没有折断的枝条以及挂在上面的绒毛什么的，结果同样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他很小心地走到洞口，侧身靠在洞口一侧，高声对着洞里发出了吼声。洞穴里回音阵阵，但是终究没有什么动物冲出来。程意久也完全不想进去，他找到了一根火炬，点燃了之后丢了进去。

　　“没有咆哮声，看来熊或许不在里面。”他对格兰这样说道。

　　他们两个人离开了这里，沿着溪流继续前进。大概走了半小时左右，前方是一处山崖，水流从山崖上流下，形成了一处瀑布而瀑布后面又是一个洞穴。“应该不至于吧，熊不会选择瀑布后面的洞穴的——会弄湿毛。”程意久说道，所以他们没有去探查。

　　格兰的步话机响了，“熊袭击了人。”步话机里就这一句话。格兰迅速地摊开地图，根据步话机里面报告的方位，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地方。“距离我们不远......看来我们跟上它了。”程意久说道，“虽然对受害者可能比较残忍，但是他的牺牲让我们再度缩小了范围。”

　　一个男人受到了袭击，这个人是来自阿拉斯加的老猎人，他逃脱了熊的爪子——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终究是逃出来了，而且非常幸运地遇见了巡逻的森林警察。两位警察将他迅速送到了医院，而另外两位在召唤了直升机之后直接展开了跟踪，就是到现在还没有成果。“直升机会在半小时之后抵达，希望能够发现这只吃人的棕熊。”

　　格兰心情挺高兴的，看来影响了公园，杀死了她认识的两个女游客的那头熊就要被干掉了。程意久也觉得压力甚大——他可不想被惩罚，上次变成老虎也就算了。这次变成熊？抱歉什么样的惩罚他都不想要。

　　暗金色的怪物是突然之间从林木里窜出来的，仿佛一个超大号的蘑菇那样迅速地越长越高。“快跑！格兰！”程意久吼道，格兰更靠近这头巨熊，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跑，开火可以让他来。那漂亮的女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这样呆了——大概是真的被吓呆了？

　　这头熊站立起来的高度接近了四米，发出粗野的咆哮声，并且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发起了攻击。“该死的！”程意久暗骂了一句，以橄榄球运动员的架势扑了过去，直接将格兰抱住横飞出去。不过挥舞的熊爪也擦过了他的身体。幸运的是背包替他挡住了这一击，整个用牢固的帆布缝制的背包被完全撕碎，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而程意久一个翻滚丢开格兰，他的步枪也被劈飞了，强大的力道差点弄折了他的手腕，程意久迅速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快速地瞄准了那头熊之后就开火了。他已经不指望能一枪击毙这头野兽，他只希望击伤这头野兽之后能让他有机会捡回步枪。他的手枪就一发子弹，不过用的是他的.30-06步枪弹。

　　开枪的后坐力让他的手微微上扬，不过子弹确实应该是击中了那头熊。程意久看都不看直接将手枪一丢，鱼跃扑向那步枪掉落的地方。而格兰一开始吓呆了，被程意久救了之后反而是清醒了过来，她端起手里的1903就开火，不过这个命中率嘛......

　　那头熊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正它咆哮之后四肢着地冲了过来——冲向的对象居然是格兰。“跑！绕圈跑！”程意久怒吼道，同时他距离步枪也就三米多了。格兰将步枪往熊那边一丢，直接就往树后跑——不过那树未免细了点。好在再细的树，都能阻止这头熊的攻击至少一两秒钟吧。

　　这段时间足够程意久捡起步枪，他只希望格兰的运气足够好，在他端枪瞄准之前没被熊抓住。他刚刚端起枪，格兰也摔了一跤，但是这头熊居然直接换了方向跑掉了。这熊是半滚半跑，转眼就用岩石跟山体树木将自己的身形掩盖了。“妈的！”程意久不好追，他得先看看格兰有没有受伤。

第九章 近了

　　程意久走到了格兰身边，从那头熊跑掉之后这女人就坐到了地上，还捂着脸。“你有受伤么？”程意久问道，同时他也大略查看了一下，估计格兰应该没有什么皮外伤——关键是脸上有没有伤。听声音这女人是在小声哭泣，害怕跟侥幸兼而有之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这熊还没走远呢。我们要追上去干掉它。”

　　格兰放下了手，她的脸上有被树枝划伤的血痕，不多也不深破了皮而已。程意久找了消毒的药膏，“涂一下，然后带上你的枪，我们去追它。”格兰站起来的时候，程意久发现她尿了。程意久鼻子动了动，“幸亏没拉屎出来，不过也确实挺可怕的——对这样的姑娘来说。”

　　他装作没看见，“小心一点，自己再检查一下有没有扭伤脚什么的。你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我不敢肯定在追逐这头熊的时候它会不会转头回来——而且你要回到下面去也要走很长时间。”

　　程意久捡起了自己丢下的手枪，手指一按就扳开了。弹壳跳了出来之后他摸出了一枚子弹再度装入，咔嗒一声合拢了手枪将它放入枪套。他的步枪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皮带被撕断了，不过他的包完全被撕碎，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程意久快速地将子弹盒挂在腰带上，水壶背上，其他的东西也只能让它去了。

　　“我们先确认一点，这头熊有没有被打伤？”程意久端着枪走到了熊刚才活动的范围开始仔细检查地面上的痕迹，“格兰你注意一点，注意熊会不会回来。小心枪别走火。”

　　地面上确实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熊的脚印。程意久在一棵折断的树苗这里停下了动作，他露出了微笑。一直都在观察他的格兰走了过来，“看，这是血。”程意久指着叶子上的红色液体说道，“我们都没有受伤，没有出血的大伤口。这肯定是熊血了。我们打中它了。”程意久站直了身体，“就是不知道伤得有多重。”

　　程意久跟着熊离开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时不时地停下辨认足迹，而格兰也同样发现了在熊移动的路上有一点点的血迹。这样的野生动物生命力都很强，何况还是头那么大的棕熊。追踪还不能追太快，因为谁知道这头熊会不会埋伏起来突然来个反身袭击。“你能联系到直升机或者其他警官么？”程意久问格兰。

　　遗憾的是步话机坏了，大概是跑路的时候打滚摔坏了？这样的话缺乏居高临下的视角，程意久不得不更加警惕地移动——受伤的野兽是很可怕的。他也在发挥自己的感官，他的听力也是全面发动，当然人类的视觉也是非常有用的——对于人类来说，有不少动物的伪装色根本没用。

　　这头熊移动过的地方，就好像台风过境那么夸张。“这家伙真像是坦克，横冲直撞啊。”程意久嘀咕道。追踪这头野兽也是个费心费力的事情，四条腿的猛兽跑得挺快的，直升机的声音传来但是看不见。程意久望着头顶的树木，看不见或许在几公里外盘旋的直升机。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太遗憾了我们必须要回去。在夜晚追踪这样的猛兽太危险了。”程意久说道，而格兰当然也同意——她这个样子是该回去好好洗一洗。晚上也确实太危险了——程意久一个人的话他倒是敢，但是带上一个人就算了。回去的路当然可以选择近路，沿着溪流出去是最快的。

　　而且到了公路上还可以等到定期巡逻的警车，到时候回去就很快了。

　　情况也确实是这样，沿着溪流前进的时候没有遇见棕熊，程意久将地点记在了地图上，他准备明天继续追踪。受了伤的野兽会越来越衰弱，程意久有这样的感觉——他应该是击中了熊的躯干，子弹说不定还留在熊的身体里，随着熊的移动会逐渐撕裂内部的伤口......这头熊会逐渐衰弱到最后说不定他就能直接找到尸体？

　　公路上开来的是一辆皮卡警车，格兰认识这位年轻的男警官跟他的搭档，“怎么啦？”对方对漂亮的女警官格兰看来也是态度极好，关怀备至。格兰说了之后对方跟程意久握了握手，“赶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程意久偷偷地打开了车窗，否则的话气味可有点儿难闻。

　　格兰是会被送到她自己住的房子，而程意久先一步在房车宿营地这里下了车。“谢谢你警官。格兰警官好好休息一下。”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程意久也去休息了——他决定更早一点出发，争取早点找到这头熊干掉它。程意久是凌晨三点从宿营地出发的，他带着头灯，快速地向着上一次追踪的地方走去。头灯的亮度并不高，因为他不需要那么亮——他的眼睛同样只需要微弱的亮度就能看清情况，在夜间的丛林活动他完全不受影响。

　　在早上七点的时候，程意久吃了早餐喝了水已经抵达了昨天中止的地方，仅仅十个小时都不到而已，熊留下的痕迹应该还可以追踪。这一次没有格兰来拖他的后腿了，程意久决定今天就解决掉这头熊。警方应该还没有解决这头熊，程意久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下次一定要带一个比较强的收音机，这样可以截获警方的通讯。”

　　他沿着熊留下的痕迹前进，同时提高了警惕关注四方。唯恐那头熊突然冒出来攻击他——不过接下来这头熊的脚印一路向下，看来是走山谷了。下面都是鹅卵石跟溪流，带着硫磺味的温暖流水消除了熊的脚印。“这头熊是往上游还是下游去了呢？抑或是渡过溪流去了对面？”程意久眼前的溪流大概有二十多米宽，深度不太清楚但是看水流的话估计能有一人深吧。

　　程意久决定先往上下游各五十米的距离搜索看看，如果没有再考虑过河去看。他拿出了地图，开始研究附近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