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15章

　　之后的几天陆续有人来应聘，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看见老板是个黄种人之后就自己跑了，最后程意久也只选择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本地渔夫——戴维强生。这个人是黑人，本地不多见的黑人。

　　这时候的黑人并不懒，相反程意久觉得他们比白人好像还勤快，也不笨......所以程意久对他很满意，“我想过几天我就会出海，你最近没有什么工作么？出海做什么？我想是钓鱼吧，钓一条很大的鲨鱼。”

　　很大的鲨鱼新的袭击事件是在两天之后，程意久提前雇佣了戴维，让他去负责整理那条二手渔船，程意久言语之中也暗示过他在这里不会待很久，他离开的时候很可能将这条渔船赠送给戴维——只要他认认真真地做事。而戴维一辈子梦想的就是能获得一条属于自己的船，那当然是兴头十足地去做事了。

　　这一天程意久依旧在沙滩上坐着，享受着初夏的海风与沙滩，沙滩上有不少人来提前度假，其中就有在海上气垫床上漂着的。程意久一直都拿着一个小望远镜在观察，他看着海面上星星点点的人头，“鲨鱼的袭击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他不是不想救人，但是如果他在沙滩上这样高呼，那不是白人的他唯一的结果就是被这里的警长送进监狱——哪怕马丁警长对他本人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歧视也是一样。“说起来这位警长还是来自纽约的呢......”程意久也想着这个。

　　望远镜在他的手里横扫过前方的视界，突然之间程意久发现了镜头之中的异常，他迅速将镜头回转——可惜他也只看见了好像是鲨鳍一样的东西在水面上翻了一下。后续的没看清，但是水中的人们发出了尖叫声纷纷开始往岸上逃。

　　程意久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远镜盯着那个地方。他终于看见了，看见了鲨鱼背鳍的一部分出现在水面上，然后消失在海中。被海水推上沙滩的，是一张破碎的有着巨大的月牙形缺口的气垫床。当然还有在沙滩上喊着自己孩子名字的母亲——她的儿子没有回来。

　　鲨鱼咬死了这个小男孩，他的尸体甚至找不回来——至少现在不行。程意久回到了旅馆——他退掉了房间，准备住到船上去。这条叫做月亮的渔船能住十多个人，而程意久有住着的船长室——跟他在内河上差不多，海洋上的船只开起来跟内河确实截然不同。

　　要不是程意久的内庭器官很强，他早就晕船晕的不像样子了——渔船可不是为了让客人舒适而建造的。镇上的会议不会让程意久去参加，因为他是个外人，而在会议上那死亡男孩的母亲拿出了三千美元的悬赏金。

　　第二天渔船都出港了，要去抓那条鲨鱼——他们甚至都没搞清楚那是什么种类的鲨鱼，绝大部分的渔夫都说那是条虎鲨。程意久也让约翰开着月亮号出海，他在船上备好了钓鱼的鱼饵。

　　船到了外海，约翰将船停下，任凭海流将它推着走，而他主动拿出了剁碎的鱼跟血水的混合物，一勺勺地泼洒到海中。程意久坐在另一边，将安全带绑好开始钓鱼。“鲨鱼不少，不过都是两米左右的小家伙。”约翰也是有经验的渔夫，他看见了那些争食的鲨鱼。

　　“这么大的鲨鱼可没法吃掉两个人，约翰。你也看见了那个孩子的气垫床，这上面的痕迹可是很大的，几乎都要有一米宽了——或许更大......这可不是一般的虎鲨能做到的，这些鲨鱼更别想。这么大的鲨鱼只能是大白鲨。”程意久稍微有点儿懒洋洋地说道。

　　海上的天气非常舒适，海风吹拂之下若不是还有一边泼洒血肉的臭味，简直要让程意久入睡了。他放弃了钓鱼，因为这些小鲨鱼不是他的目标，他根本不想要无意义地猎杀。

　　附近的渔船不少，三千美元的赏金足够让不少人出海了。而他们也确实抓到了一条三米多长的虎鲨——这是程意久返航之后在码头上看见的，他同时也看见了那个海洋生物学家——因为他跟旁人都格格不入，拿着皮尺在量鲨鱼的嘴宽。

第五章 第一次袭击

　　程意久没有去干涉，因为这家伙量了嘴巴之后直接拉住了马丁警长......程意久耸了耸肩膀，将缆绳抛给了强生，让他系缆。“待会去酒馆，我请你喝一杯。”程意久说道。

　　警长会怎么样？程意久大致记得情节，但是这个镇的镇长是不会允许封了沙滩的——这种小镇全靠旅游业带来的收入过活，渔业的话可没法养活那么多人。独立日假期带来的收入，可以让小镇居民过上一整年还算不错的日子。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接下来两三天都没有什么反应，而程意久在请强生喝了几杯酒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更好了一点——尤其是程意久再度重申了当他离开的时候，这条船就送给强生的话题。这让这个强壮的黑人感激涕零，做事情也更加卖力了——他认真地检修了整条船，不光是为了程意久，也是为了他自己。

　　渡船送来了大量的游客，今年的游客比之往年还要更多——这地方发生了鲨鱼袭击事件已经被新闻传播出去了。喜好看热闹的美国人民也是涌来了不少，一下子小镇就人满为患，几乎所有镇上的居民都是喜笑颜开。“要不是我还能住在船上......这些日子肯定花费颇大。”程意久让强生开着他的破车从超市里买了一大堆东西放到船上的冷库里。

　　油也加满了，保养也在强生的努力下完成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黑叔叔跟程意久认识中的后世的黑叔叔完全是两个品种，堪称刻苦耐劳人也挺聪明的。不过一时半会程意久还没有出海，鲨鱼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附近了，算算时间的话也该是再来寻找食物的时候了。

　　“什么样的鲨鱼会喜欢吃人？明明有更加肥美的海豹跟海豚什么的......”不过这事情说不准，上一次程意久还狩猎了一头奇怪的洞熊呢。

　　人一多之后，喜欢惹事的人自然也出现了。小镇也不能说不重视鲨鱼吃人的事件，为此他们请来了海岸警卫队，而且可笑的就是一天之内就抓了起码六个搞事的家伙。这些家伙都差不多拿着个假的鲨鱼背鳍，然后在水下潜泳制造恐慌以取乐——现在他们得去局子里好好清醒清醒了。

　　乐观估计也要被罚得伤筋动骨。

　　鲨鱼确实来了，因为岸上真的有人在尖叫。程意久没看见不过随后传出了鲨鱼游了一圈之后又出去了的消息，虽然没有袭击人，但是造成了一个人落水淹死的后果——慌张之下掉下水，然后抽筋淹死了。好吧，这件事之后人更多了，大家都希望能看见吃人的鲨鱼——因为已经有人近距离看到了，大概是二三十米那么近的距离，背鳍看得挺清楚的。

　　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封沙滩。但是晚些时候程意久听说那个昆特跟海洋生物学家以及马丁警长一起开船出海了，去狩猎那条鲨鱼。

　　“我们也走吧。”程意久说道，“哦，船长。至少还有三条船——老比尔他们的船出海去猎杀那条鲨鱼了。”强生说道，但是他手下一点不慢开始启动船只准备出海。

　　他们确实已经准备好了，用来引诱鲨鱼的诱饵都堆在冷库里，出海就搬出来相信阳光跟海风能让它迅速解冻，不过接下来就是半腐坏。这可算得上是恶臭了，所以程意久肯定不太愿意干，让强生去干吧。“这次我们不仅仅是猎杀这条鲨鱼，同时也弄点钱回去——比如如果我们能钓到金枪鱼就好了。”

　　钓上来一条三百多公斤的金枪鱼，那这一次出海就至少可以将半箱油钱挣回来。程意久出海的心情也挺放松的，作为有经验的渔夫，强生跟他一起研究了一下鲨鱼的活动路线。程意久圈定了几个袭击事件发生的地点，然后最后一次目击确认了鲨鱼游进海湾的路线，那么这条鲨鱼可能的活动范围就很清楚了。

　　反正好几条船，就看谁的运气好了。程意久戴着太阳帽，拉开了船身后方的遮阳篷开始海钓，而强生将船的速度降到最低，然后自己在后面开始泼洒诱饵，他特意选择了下风向免得熏到程意久。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除了一些普通大小一米五到两米左右的鲨鱼之外，并没有其他鲨鱼出现。

　　但是程意久这里钓起来好几种鱼，从梭子鱼到海鲈鱼都有。而冲洗过甲板之后的强生也拿出来钓竿——不过他的运气很好，直接钓上来一条金枪鱼。“二百五十公斤？嚯，赶快弄死清理之后速冻上。”这方面强生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完成了放血跟切割，将鱼送进了低温冷库。

　　而晚上的时候程意久打开了聚光灯，用小钓竿钓起来不少乌贼跟鱿鱼什么的。程意久直接片了这些乌贼，就蘸着芥末酱油给吃了——不得不说新鲜的乌贼跟鱿鱼味道极好。鲨鱼没有出现，而在晚上大概九点多钟的时候，船上的探照灯发现了远方的渔船。船靠了过去，探照灯下强生认出了这是老比尔的船。

　　“怎么没有人？”他说道，而程意久看着向着一边倾斜的船就说了一句，“转到另一边去，我看他们多半是危险了。”另一边能看见水线这里露出的大洞，这条船到现在还没沉没应该也是舱室漏水缓慢，不过到明天早上的时候船肯定会沉。“要不要我下水去看看情况？”强生说道，而程意久拒绝了这个提议。

　　“没必要了，如果还有人的话这个时候就该出来了。既然没出来那就是没有活人了。真是奇怪的行为模式。”程意久嘀咕了一句，示意离开。第二天早上，海岸警卫队的无线电呼叫来了，说是失去了三艘渔船的信号希望附近的船能寻找一番，而程意久当即让强生回答了海岸警卫队他们昨晚在经纬度多少的地方发现了老比尔的船，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海岸警卫队会派出直升机去搜索，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三艘船里并没有肯特的船，说明他们还在海上——而且程意久也听见了马丁警长的呼叫安全。

第六章 变化

　　大家都还没发现那条巨鲨，但是鲨鱼已经袭击了至少一条船——这同样是出乎意料的。程意久依旧让强生用最小的推进速度在海上漂荡，这经过了一日一夜其实他们也已经相当靠近远海了。鲨鱼遇见了不少，甚至其中还有一条三米多长接近四米的虎鲨，不过程意久知道真正的目标是什么，所以对这条虎鲨并没有动手。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该如何动手法，这么大的鲨鱼钓起来也挺难，人力肯定不行要上绞盘。用枪打的话除非设法让鲨鱼贴近船舷而且浮起来，否则也别指望能击中。子弹射入水面之后可是会迅速破碎的，这一点程意久非常清楚。所以也只能看着这条虎鲨在远处游动了一会之后消失。

　　他这条船上也买了浮筒，也有可以发射的射枪——这部电影是程意久相当喜爱的电影，这里面猎杀鲨鱼的配置他还是记得的。不过他没有防鲨笼——他是不会下水去跟鲨鱼搏命的。再说他手里也确实没有毒剂，靠鱼叉在防鲨笼里戳死至少五米以上的大白鲨？这基本上算是做梦吧。

　　渔船又在海上几乎待了一天，程意久仗着船足够大又有冷库，为自己跟强生准备的食物倒是挺不错——甚至还有足够的啤酒跟冰淇淋。晚上钓起来的鱿鱼跟乌贼，程意久也是尝试了一下自己所习惯的目鱼大拷的做法，新鲜的乌贼吃起来确实好吃——幸亏这是个旅游小镇，镇上的超市居然还能买到落灰许久的酱油。

　　船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艘半沉的船只。“这是昆特的船！”强生喊道，程意久也是非常非常地惊讶，他记得就是马丁警长最后干掉了这条巨鲨的。但是现在根本看不到船上有人——这条船正在下沉中，程意久让强生把船开近，他仔细地观察了半天直到那艘船完全沉没之后都没有发现有幸存者。

　　“这是......死了？”程意久都不太敢相信——马丁警长至少是三部电影的主角？然后他就这么死了？船尾有破损，一侧的船舷可能坏了，但是程意久跟强生都没有看见血迹，倒是看见有破碎的救生圈什么的。这一次就连强生都没有说要下水去看一看情况——他也被吓到了。

　　“别担心强生，我们的船足够大。肯特他的船太小了。”程意久说道。

　　通过无线电，强生向海岸警卫队汇报了情况，同时继续开始泼洒诱饵。因为现在看来这条鲨鱼很可能就在附近，“就是不知道它吃饱了还会不会被诱饵引诱。”程意久嘀咕了一句，“不过是鱼类的话应该会被引诱吧——毕竟智商比较低，金鱼都能将自己吃撑死呢。”

　　程意久站在船尾看着，然后他就看到了巨大的鲨鱼脑袋露出水面。强生也看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就连程意久都听的见。“很大的鲨鱼是吧？从上新世以来很少见那么大的大白鲨了。”程意久嘀咕道，不过他估计强生应该没有听懂他的专业名词。这条鲨鱼游动了过来，恰好从船底下通过。

　　站在船上能够透过还算清澈的水面清楚地看到下面的鲨鱼，“七米长，三吨以上的体重。”程意久说道，“这可是很难捕杀的猎物。”强生看着程意久无言以对。“别担心我说过了，我们的船足够大。”确实是如同程意久所说，这条船足够大。而且鲨鱼若是要咬船的话，对于这种大小的捕鱼船来说不算什么。

　　问题就在于怎么捕猎这条鲨鱼，程意久决定采用肯特的办法——虽然这家伙已经失败了葬送在鲨鱼的嘴巴里。“你来操舵，跟上这条鲨鱼，我来看看能不能给它身上安装点小东西。”程意久端起了气枪，射出的钩子连接着浮筒，只要他能成功地将钩子固定在鲨鱼身上......

　　站在船舷边，程意久动手将用网兜兜好的大量碎鱼肉跟牛肉的混合物悬吊在水面上一点，然后端着枪检查了一下绳索的连接之后就等着了。大白鲨的背鳍在不远处露出水面，向着这里游来。

　　鲨鱼在船舷边露出巨大的头颅，张嘴咬向网兜，而程意久脚上踩着的是吊车的控制阀，他控制着吊车葫芦启动，将那大网兜往上提了一提——既避免了网兜被鲨鱼一口咬掉，也使得这鲨鱼更露出水面。

　　这个时候，程意久距离鲨鱼恐怕也就几米远——他可不太敢将这个网兜就吊在身边，否则的话弄不好这鲨鱼一甩头撞在船舷的话有相当大的可能会将他带走。等实在没法子了，程意久才会冒险在极近距离上尝试用手枪解决问题。

　　对温切斯特马格南步枪弹的威力能不能一枪撂倒这头鲨鱼？程意久还是有信心的，问题是他能不能及时击中要害也就是脑子部分.......反正他现在一枪击中了鲨鱼的背脊，带倒钩的钩子钩住了鲨鱼背部的皮肤。

　　巨鲨猛然扭头直接带走了第一个浮筒，“有用么？”强生喊道，“我估计还要送上去几个！这家伙我想最起码能带三个浮筒下潜！”程意久也是高喊。浮筒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清晰地判断出鲨鱼移动的路线跟鲨鱼所在的方位。“希望倒钩不要脱落。”程意久嘀咕了一句。

　　可惜美国已经没有商业捕鲸了，程意久也不可能在短期内买到一门捕鲸炮——否则他还需要怕这种小鲨鱼？比这条鲨鱼更大的虎鲸都能被人类轻易捕杀，区区大白鲨算个屁。

　　鲨鱼距离船只不太远，程意久眯起眼睛都能看到浮筒破开浪花前进的轨迹，鲨鱼一直就在最远两百多米最近二十多米的地方游动。程意久再度踩动开关将大大的网兜放下——当然在此之前他往里面加了不少料。

　　血水跟碎肉从网兜网眼之中流出，在海水里散布，立刻就可以看见远方的浮筒方向一变，气势汹汹地向着渔船冲了过来......

第七章 失去

　　鲨鱼直接穿过了船底，那个浮筒撞在了船舷底部然后也一下子卷到了船底下。下一刻浮筒在另一边出现，绕了一个圈从船尾的方向向着吊起来的网兜游来，程意久端起了气枪做好了准备。那巨大的鲨鱼再度从水中跃出，这一次它咬住了网兜，甩动之际甚至连渔船都摇了起来。

　　程意久差点没站稳，但是他还是发射了钩子，这钩子这一次勾在鲨鱼的身体侧面然后带走了第二个桶。网兜被撕碎，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漏到了海水之中。程意久摇动手柄将吊车转进来，在尼龙的网兜上还卡着鲨鱼脱落的牙齿。“嚯，这可不小。”程意久摸着手指头长短的牙齿感叹了一句。

　　这牙齿上还有血腥味，六厘米七厘米长的牙齿两边十分锋利，程意久随手将牙齿丢到甲板上，看着远方的两个浮筒。他的浮筒体积比较大，不过这条鲨鱼依旧带着它能够自如地在海中游动。“先生，这太夸张了。”强生的声音响起，“是啊，我现在都觉得我们这条船似乎小了点......明明其实足够大了的。”

　　这一次鲨鱼带着浮筒远去了，而程意久到了驾驶舱，看着在声纳以及无线电上显示的方向，“跟着上面走，我在浮筒上安装了无线电跟声音信标。”程意久拿出了自己的手枪，装上了一枚子弹——0.308英寸温切斯特马格南步枪弹本来就威力巨大，哪怕程意久有贴合手掌曲线的握把以及特别设计的枪口制退器，后坐力依旧能震得手掌发麻手臂上扬。

　　以这个威力，程意久相信除非这东西是一条机器鲨鱼，否则碳基生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挡得住这一枪。“追上它，然后不断拖动浮筒迫使它消耗体力，最后上浮之后直接对着它的脑袋开枪！彭！”程意久做了个动作，“搞定！”强生也笑了，“希望如此，那么老板我们就全速前进了。”

　　“这家伙游得还真快！”程意久嘟囔了一句，“强生，你见过这样的鲨鱼么？”

　　“没有，先生。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是啊，这确实是条怪物。这地方可不该有这样大的鲨鱼——我记得艾米蒂也没有什么海狮啊海狗啊之类的动物吧，那些海豚什么的也不多见。大白鲨来这里做啥呢？要是加勒比海也就算了......要我说这家伙就该去弗罗里达。”程意久随口说着这个话，他站在船头地方观看着前方，用望远镜的话还真的可以看到浮筒。

　　白天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这条鲨鱼游得很快但是根本没有什么特定的方向可言，看路线图的话这家伙就是在绕圈圈，弄得程意久也不得不跟着绕圈圈。“这种体能实在是太夸张了！”一般的鲨鱼怎么可能用这种高速一直在游动，这简直是毫无必要的消耗宝贵的卡路里啊。

　　晚上渔船抛下了浮锚，猎杀鲨鱼的举动只能是暂停。对于马丁警长、肯特渔夫以及那个海洋生物学家的情况，强生已经通过无线电报告给了海岸警卫队以及艾米蒂小镇的官方——只能说是十分遗憾，他们可能还可以找到点残骸吧。对于剧情主角就这么挂了的事实，程意久也觉得简直无话可说——虽然若是他们先动手杀了鲨鱼可能造成他的失败。

　　“也罢，我现在所掌握的本事没有适合在海上钓鱼用的——只能是看自己的运气了。”一夜过去，程意久再度启动声纳以及无线电接收器，鲨鱼距离他们还比较远。沿着方位走了两个多小时，太阳已经开始有点火热了，鲨鱼变化了一个方向，似乎是向着海湾游去。“它要去觅食了？”程意久问强生。

　　“我不知道，先生。”强生表示他不清楚鲨鱼的情况，“我想它肚子里塞满了肉不至于那么快就饿——哪怕它昨天高速游动了一整天。”程意久说道，“马丁警长、肯特以及那个什么大学生海洋生物学家......三个人至少二百磅肉吧？”

　　不管怎么说，鲨鱼再度向着海湾的方向游去，而程意久也让强生赶快报告了这个——即使是任务可能会失败，他还是不太想看见悲剧的发生。“这个时候还下海玩的，似乎是吃了也活该吧。”说是这样说，程意久还是不太想看见这个情况。由于有浮筒，所以判断方向也比较容易，说不定海岸警卫队会利用快艇跟直升机搞定鲨鱼。

　　别的不说，光是丢个水中爆炸物，鲨鱼就肯定顶不住。“移动慢下来了？”程意久在无线电上发现了这个情况，“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渔船破开海面用最快的速度赶向目的地，这时候浮筒信号已经基本上停止了。“我有不详的预感。”程意久嘀咕了一句，很快他就看见了一个浮筒，“果然信号分开了！该死的！”程意久用长竿子勾起了这个桶，果然是钩子终于脱落了，好在另一个桶再度开始移动。“我们总算是没有追丢。”

　　事实是到了更晚一点的时候，另一只浮筒也脱落了而且飘到了沙滩上——鲨鱼跑了......程意久在后悔，他应该冒险一下的，如果他第一次或者第二次冒险靠近一点开枪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击杀这条鲨鱼。归根结底这不过就是条接近八米的大白鲨而已......

　　“重头再来了，只能从头再来。”程意久有点儿丧气，鲨鱼并没有袭击海湾内的旅游点。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鲨鱼去了什么地方。

　　必须重新泼洒诱饵，来引诱那条鲨鱼了，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谁也不知道了——捕猎特定的鲨鱼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儿，好就好在这附近可能就一条大白鲨，相对而言比在南非跟澳洲要容易多了。程意久决定再来一次，这一次他觉得不需要再钩什么浮筒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多钩一个无线电信标，他觉得还是直接用手枪开火算了。

第八章 惩罚

　　渔船继续一边泼洒诱饵，一边向着外海开去——既然海湾内没有鲨鱼袭击事件，那这条鲨鱼多半又往外游了。“畜生！”程意久骂了一句，但是他还是无可奈何——陆地上他追踪野兽至少会有足迹会有刮擦的毛发什么的，甚至根据动物的习性与地形也能大致判断野兽可能的行踪。

　　而在大海里追逐一条吃人的鲨鱼？这完全超出了程意久的能力范围。

　　船就这样开着，一天一夜看见了不少小鲨鱼追逐着血腥的诱饵，但是再也没看见那条巨大的鲨鱼。一夜过去，强生通过无线电收听了本地的节目，“没有新的袭击事件，先生。”这黑人憨厚的面容露出的是一种庆幸的笑容，“这非常好，没有人被那条鲨鱼伤害。”程意久也是点点头，他没有回答强生的话。

　　“或许我们永远失去了杀死它的机会......”程意久说道。他有这种感觉，这条鲨鱼很有可能在近期内都不一定会出现了。海上又飘了一天，“返航吧强生，回去以后这条船就是你的了。”程意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船绕了个圈，向着港口开去。回到了小镇上，程意久办了个手续将船转到了强生名下。

　　说起来这位黑哥们还硬要塞给他钱，“很抱歉先生我只有这么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为了买船存了好几年，但是也就这点。”程意久看着这个跟不过二三十年后的大部分黑人完全不同的黑人，也是笑了，“足够了强生，那么，祝你好运。再见了。”说完程意久拿着自己的包就沿着路走了。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惩罚？上一次是变成老虎，这一次难道是变成鲨鱼？不过也说不定。”程意久一边走着一边想道，冥冥之中他登上了灰狗的车门——下一刻他已经在大厅里了。电脑屏幕上是他任务失败的提示，而后面的惩罚剧情这一次干脆就只有惩罚两个字，具体情况一概都是问号。

　　程意久冷笑着看着屏幕，也不做什么准备了，也就是将自己洗了洗换了一套新猎装，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早死早超生。”他走出去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声。

　　下一刻，温暖的感觉包裹了他.......

　　程意久的思维再一次被放慢了，不但放慢了而且比上一次惩罚剧情的时候思维还要更断断续续。这样的节奏使得他几乎无法思考，身为人类的灵敏思考能力被压制了，不过好就好在他有过类似的经验，逐步逐步地也能够进行一些缓慢的思考，虽然还有点断续但是总算是恢复到了智商八十左右的水准。

　　这个时候，程意久才能仔细地感应自己的“身体”。

　　在深蓝色近乎发黑的大洋上，海面突然被巨大的背鳍破开，那巨大的背鳍招摇了上百米之后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海面留下的只有一道旋转的水涡。在水下十多米的地方，一条巨大的鲨鱼在游动，它的上半部身体整个背脊几乎是铁灰色带有蓝色调，而它的肚子近似灰白色，一上一下构成了完美的掩护色。

　　巨大的鲨鱼在游动，有点儿懒洋洋地，海水从它的鼻孔流过，将远方的气息带给了巨鲨。那是血的气味，鲨鱼的思维逐渐开始活跃。他的肚子不是很饿，但是能吃得更饱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这里的海水还是挺温暖的，巨鲨能够看见水面上的阳光，他向着更浅也更温暖的海域游动。

　　艾米蒂镇最近情况不太好，有一条鲨鱼袭击了一位女游客以及一个孩子。现在的问题是假期马上要到了，如果不能解决鲨鱼袭击事件的话，小镇的财政会很糟糕。程意久他现在也能看到远方的海岸线，他距离海岸不远了，而继续接近的话水深太浅他担心会搁浅。鲨鱼一旦搁浅那就完了......

　　他也嗅到了海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从海岸方向过来的——这些气味毫无疑问都是恶心的玩意。巨鲨扭动身体，他还是嗅到了鲸鱼的气味，程意久觉得还是去袭击鲸鱼更安全——以上一次的经验来看，只要活下来活了一定的时间就可以了。所以程意久完全不想要进入海湾搞事——除非有特别的惩罚要求。

　　而且程意久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他的思维时断时续，要克服鲨鱼的本能还是挺难的，他相当一部分思维必须用在处理鲨鱼本能造成的后果上。比如就是如果他进入了海湾，万一袭击了人类的话，这个该怎么办。

　　这是一群座头鲸，大概有十多条。程意久从深水逐渐逼近了鲸鱼，这具巨鲨躯体的本能让他不断地利用嗅觉跟侧线感应着鲸鱼的动向，以尽可能小的动静逐渐从深水从下方逼近鲸鱼。现在程意久位于鲸鱼群的正下方大约一千二百米深的海域，他开始上浮，身体垂直地往上游并且逐渐加速。

　　他的袭击方式是从下往上，咬鲸鱼的尾端或者腹部，再不济直接咬胸鳍连接处也可以。鲨鱼用强劲的尾巴不断加速，在加速的过程之中，程意久选择了目标——一头年轻还没有成熟的鲸鱼，体长大约只有十米多。在即将撞上去之前，面对疯狂逃窜的鲸鱼，程意久张开了大嘴同时敛膜上翻白色的硬壳护住了眼球。

　　这一口准确地咬到了鲸鱼的肚子，当即就啃掉了好大一块肉，可怜的年轻座头鲸几乎被咬成了两段，海水被染得通红。鲸鱼群在丢下一头年轻的鲸鱼之后逃脱了，程意久咽下嘴里的肉，然后在鲸鱼的尸体边徘徊，绕着圈圈时不时地就上去咬一口甩动，啃下一大块肉之后吃掉。也有一些小鲨鱼靠近了过来，不过比较大的鲨鱼都赶快溜掉了，只有那些一米左右的鲨鱼偷偷摸摸地在啃鲸鱼肉。

　　程意久将鲸鱼吃掉了几乎一半，花了他两三天——大概是两三天的时间吧？鲨鱼对时间好像不太敏感。这条鲸鱼已经由于腐败而开始逐渐下沉了，程意久放弃了继续吃这条鲸鱼的打算，又开始在海中巡游，这一次他嗅到了带状的血腥气......

第九章 变化

　　沿着血腥气游动的程意久，很快就察觉到前方鲨鱼的存在——可不止一条，那些水中散发的气味以及侧线感应到的。而他的听觉也告诉他前面有一条船，甚至通过船头劈开浪花的声音他还能判断这条船的大小，大概十多米长。程意久没想着靠拢过去，这个情况很明显是对方在泼洒诱饵引诱鱼类——就是鲨鱼。

　　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这个方位，眼下他肚子不饿，如果不做激烈的动作的话足以让这头温血的鲨鱼一个星期不用进食。若是他能忍住饥饿感，更是可以长达两周不进食也不影响他的一应活动。“加.....速了。”程意久从发动机跟螺旋桨的声音里听到了异常，这种猛然变响的唯一可能就是发动机全力运行开始加速。

　　而劈开浪花的声音也告诉了他这一点，这条船正在迅速远离。程意久也是不慌不忙，就这样跟着，不过他基本上跟这条船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圈子，他游动的方向跟船错开，双方的纵向距离在慢慢缩短但是横向的距离在逐渐扩大。大约在两小时之后，船的速度再一次慢了下来。

　　发动机关闭了，现在是靠着海流在海面上飘动。而腥臭的血污再一次浮现，应该是又开始了泼洒诱饵。程意久缓缓地接近——他现在距离对方停止的地方大概有三四海里，这个时候他才嗅到了血污。这一次他的“同类”来的不多，就电感应而言很可能只有一条。程意久开始转向，他决定不去涉入这个情况。

　　思维虽然慢了不少，但是程意久依旧能够进行思考，这就已经不是普通的鲨鱼了，他比虎鲸还聪明呢。现在差不多也是继续狩猎的时候，要在海中寻找鲸鱼群可不容易——这个时代海里的鲸鱼已经比过去少了太多。程意久现在的情况是他很可能转换成了“牧民”，跟着大群的鲸鱼一起移动。

　　应该说那个什么惩罚不会给他发布任务——上一次就没有。不过这一次他是受到了鲨鱼本性跟无意识的干扰——他中间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就好像睡了一觉那样，但是醒来发现自己居然靠近了那条原本他准备远离的船。程意久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他听见了船只发动机的咆哮声跟浪花重重的撞击声。

　　程意久小心地从二十多米的深度向着那个地方游去，他很快就理清了问题所在——那是一条大白鲨在跟船只角力，拖着船倒游。没多久之后声音消失了，那条鲨鱼应该是挣脱了束缚，而船那里传来了进水的声音。程意久在二十多米的地方打转，没多久他就听见了撞击声，而且还有撕裂声。

　　海水中再一次充斥了血的气味，“有点儿失控。”程意久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他开始快速地上浮......

　　肯特已经死了，他被扑到船尾的鲨鱼给咬住拖下水了。马丁警长抓起了步枪，拿着鱼叉开始攀爬位于最高点的桅杆瞭望台。那条鲨鱼又回来了，这一次它带走了马丁警长的鱼叉。船在下沉，马丁警长越来越接近水面，他趴伏在桅杆上举枪瞄准——他还有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击中那鲨鱼嘴里卡住的高压气罐的话.......

　　远方出现了鲨鱼的背鳍，这条杀死了不少人的大白鲨正在迅速地接近它最后一个目标。马丁警长开始开火.....第一枪没有击中。他瞄了瞄准备开第二枪——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条几乎有八米长的巨鲨突然之间被顶出了海面。

　　这条鲨鱼被咬在一张巨大的嘴巴里，那张嘴的主人跟大白鲨很像，但是实在是太夸张了，大白鲨的一小半身体几乎都被那张嘴咬住，直接被顶出了水面高达五六米，就这样还只是这条巨鲨上半身的一部分。然后双方重重地砸在海面上，那条大白鲨直接被拖到了海中不见了。

　　程意久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块鲨鱼肉，大白鲨对程意久而言并不是一顿合适的饭——脂肪率太低了，但是鲨鱼内脏尤其是肝脏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他现在的味觉跟上次一样，早已经异化了。大白鲨的残骸沉入海中，这条鲨鱼被生生咬成了两截，胸腹部分被吞吃。在水中扑腾的马丁警长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尿了。

　　他只是看着水面上出现的比人还高的背鳍，背鳍的主人有多大他甚至不敢想象，但是脑子里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在告诉他答案——根据他刚刚看见的情形......“六十英尺，我不知道有多少吨。”马丁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但是背鳍的主人正在远离，移动的方向并不是向着他而来。

　　伴随着水花的声音，马特胡伯这个海洋生物学家浮了上来，他上来脸色就是白的，然后迅速涨红，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见了么？你看见了么？那个怪物！”他非常非常激动，甚至比自己死里逃生还激动，“我看见了，你没死啊马特。”马丁的话语之中带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

　　“那条鲨鱼！马丁！那条杀死了大白鲨的鲨鱼！哦见鬼！那是什么！那是巨齿鲨啊！只能是它了，上新世的大白鲨虽然大，但是还没有大到这种程度。”马特声音都大了，不过很快他又压低了声音应该是害怕巨齿鲨的回归。“我要写论文，巨齿鲨并没有灭绝！我看到它了！”

　　马丁无助地看着这个发了疯的海洋生物学家，“我们能活着回去再说吧，希望在我们游到岸上之前，你说的那条巨齿鲨不会把我们给吞了。”现在艾米蒂镇会怎么样？马丁已经不想去思考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激烈，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快上岸然后去安全的地方好好喝一杯，接下来睡一觉，之后再考虑其他问题吧。

　　“至少吃人的鲨鱼完蛋了......”马丁嘀咕道。他跟马特一起开始游向海岸。

第十章 学界笑话么

　　这两位活着游到了不远处的岸上，当他们回到镇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马丁警长宣布了吃人鲨鱼的死亡，但是他没有说他看见了更大的鲨鱼——因为即使是他也知道制造恐慌并没有意义，只能宣布这个小镇的灭亡罢了。马特倒是挺高兴的，他终于有机会开始写自己的论文了。

　　这家伙已经在想象自己引爆海洋生物学界以及古生物学界了，他甚至已经在纸上写下了标题，“距1938年矛尾鱼之后的最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