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20章

　　而他的支出倒是可以查的很清楚，都是用于个人消费。而且程意久还没有公职，他就是个自由职业者，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收入，正常来说警察应该根本懒得管——又不是美国的联邦国税局，中国的国税局可没有那么强力。

　　“多半不是警察了，那就奇怪了他们为何要跟踪我？是为了那猎人小屋？”程意久觉得自己没见过其他猎人小屋的用户，不过也不敢确定全世界就他一个，说不定还有其他使用猎人小屋的人？

　　程意久逐渐觉得身上有汗毛竖立起来，这应该是对方视线盯着他的位置，“有杀意？”他能察觉到这近乎被食人兽盯上一般的感觉。程意久根本不愿意冒险，他不会为了反击而走到一边的小巷子里，相反他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就这样走向自己的住所。

　　跟踪他的人应该是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恶意也越来越凌厉，程意久只做未知——他现在还不能主动攻击，只可能是被动反击，因为他不想社会性死亡，他宁愿做正当防卫。他已经在想对方会怎么攻击他，虽然手里没有武器但是他空手应该也能模仿全甲格斗的架势，用徒手来反击。

　　程意久的眼睛已经在注意周围的物品，寻找着能够被他拿在手里进行攻击的道具。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芒刺消失了，对方放弃跟踪。程意久没有回头看，只当是不知道这件事。

　　他回到了家，稳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顺手就咔嗒一声锁好。程意久坐到了长桌前，手指头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在回忆。“异常感.....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常感？”程意久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看到的一切。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的那一刻他瞳孔的颜色仿佛变成了橙黄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我每一次扫过她的面孔的时候，其实都是不一样的！”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这些脸都有着微妙的差异，加上那种平凡感觉，要不是程意久非常非常认真地回忆了而且他对图像的记忆很深刻，否则还真的想不起来。

　　“有趣......”程意久的手指头停止了敲击，“是他们跟踪我的么？没错，应该是他们。”那么他就要想，“为什么？”程意久无法理解，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程意久走到大厅墙壁这里取下了放在这里的手枪。这是一把M1911A1手枪，45口径的用于射杀猎物恐怕不太行但是用来射击人类很不错。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看来这个猎人小屋的封闭性是绝对的。那么后面几天出门要不要带上武器？程意久觉得他最多只能带上甩棍，但是他仔细想了想，现在带甩棍的话在公开场所也是违法的，所以最合适的其实是手杖——过去西洋绅士拿在手里的那玩意。

　　作为全甲格斗的爱好者，程意久也是练习过巴顿术的，用一根手杖他完全可以击倒好几个人，而且以他现在的力量跟反应，那些家伙只要不动用手枪，哪怕用刀他也不怕。程意久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文明杖，这根手杖大约一米长，杖头是铜质的老虎头，而杖身他用的是结实而富有韧性的塑钢，表面仿木，而杖尾则是一截高强度耐磨橡胶。

　　“能打击，能格挡，能抽击也可以刺击。”他挺满意这种绝不会违法的防身工具，不需要拄着，只需要握住杖头下方完全可以当作手表一般的装饰品。程意久依旧逛街，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有人监控他。

　　他再一次走进咖啡馆，这一次他身上穿着的是西装，将手杖靠在桌边跟以往一般喝着咖啡。“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喝光了咖啡，又耽误了一会儿拿起手杖走了。这一次他安然地走在近路——这里的人比较少。

　　果然，袭击在拐过街角的时候爆发了。突袭是从合身扑上，怀中双手正握着一把匕首准备捅刺开始的。程意久的动态视力如今极好，第一眼就做出了反应，他不能往后跳，因为随时有可能后面会有包抄。所以他也突进，仗着手里文明杖的长度更长。

　　那个人冲过来突刺的距离非常近，间不容发之际程意久手杖刺出，动作就是迅捷剑的刺击。他瞄准的直接就是对方的中点，人体的中点要害很多，而他现在手劲大所以非常稳定，一击便刺中了对方喉咙下方的胸椎。这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往上几公分恐怕就是直接要命。

　　程意久听见了骨折声，对方的动作也是一个停顿，但是这人仿佛无视了疼痛还是奋力向前。程意久快速跨步从侧面顺势一棍砸在了对方的后脑——“这东西怕是已经不是人了！”作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猎人，程意久直接感到了异常。

　　果然身后也有人快速逼近，猛烈的风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往他砸过来，程意久脚一蹬，真的犹如一头大猫一样窜了出去然后转身。“两个‘人’？”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持着手杖说道，眼前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已经弯下了腰似乎动弹不得，程意久这一击没有留手应该是打断了他的颈椎骨。而另一个半弯腰手里拿着一把片刀，正准备冲上来。

分卷 : 狼人

第一章 任务

　　程意久的巴顿术里混合了迅捷剑的技法，现在他占据武器长度的优势。手杖剑这种武器肯定不能考虑，不然的话就是违法。但是在程意久现在的力量跟速度下，哪怕仅仅只是文明杖也是可以一击刺入人体的。眼前这个冲过来挥刀的男人，在程意久看来破绽百出，于是他也对冲，在合适的距离上刺出了手里的手杖。

　　手杖果然笔直地刺中了对方的额头，程意久收敛了力道，手杖在对方的额头上点出来一个大大的肿包，而这个人应该是挨了一下脑震荡，倒在了地上。程意久摸出手机准备报警，然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扭动着化为了黑色的水——这就让程意久非常非常地吃惊了。

　　他甚至感到了一丝畏惧，他是一个猎人，猎杀那些食人兽的猎人。但是他从未见过眼前这种情况，原本他以为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非常理智非常客观的世界，但是现在崩塌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甚至不自觉地骂出了声，但是程意久也知道最好赶快离开，否则他没法解释任何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意久坐在大厅里喃喃自语，“这个，就要冒险者自己去寻找秘密了。”突然之间这个电脑发出了声音，程意久只是扫了一眼——这台电脑本来就不简单，这一点毫无疑问。既然电脑这样说了，他想要从这台电脑上找到什么资料的想法就可以用不着了。

　　他在大厅里休息了一会儿，将手杖放好之后就去了书房。书房里似乎多了好几个书架，只是上面的书很有晦涩不清的样子，都是一些传说啊奇闻啊之类的，用来消磨时间倒是极好的。“那许多的荒诞不经。”程意久一边点评，一边用笔做摘记，有些东西他觉得似曾相识。

　　新任务一直没刷出来，而之后也没有警察找上门更没有什么人再跟踪他。就仿佛过去看见的那两个东西完全不存在一般，只是程意久很清楚，那些东西存在而且有相当大的几率有关部门知道这些事情。知不知道猎人小屋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个世界可能不是物质的，程意久也很快转变了观念。

　　一旦他接触过这些东西之后，他之后出去总是能察觉到一丝丝异常——没有人跟踪他不代表他发现不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异常？程意久说不出来，或许再经历几次任务，他继续成长之后会有不同。

　　这一次猎杀食人狮，带给他的成长可能就是这个吧。

　　程意久打造武器，他已经完成了一些冷兵器——这一次他也出于自己的爱好，真的打造了一把手半剑跟一件简单的半身甲。得益于更好的金属材料，他打造的武器跟盔甲性能非常卓越。手半剑是折叠锻打，在剑身上经过酸洗跟抛光之后有着非常漂亮的天梯纹，而按照锻造书进行的热处理之后，这把剑也是锋利无比。

　　而甲胄很薄，但是防护性能极好——毕竟他对付的是野兽，虽然力气比人类大得多但是手里并没有钢铁的兵器，所以板甲是最好的，哪怕只有几毫米厚，用来抵挡爪牙也足够了，表面硬化之后的甲胄就是用一般的弩箭近距离射击也无法击穿。“老虎也好鳄鱼也好，应该是咬不穿了。”

　　程意久现在在做的是打造一把中古的火枪，他还是投机取巧了——他拉了膛线，而且弹药采用了一体弹。主体的火药用比较坚硬的油纸包好，发射装置采用的是击针，但是弹簧机构却用的是撅把子压缩式。发射的时候撅下步枪，装入纸包定装弹。撅下步枪的同时压缩了弹簧——这个就跟气枪一样。

　　合上步枪的时候内里的针自动刺破子弹底部流出一点火药在枪膛内部，扣动扳机的时候枪膛上方的燧石在极短的距离撞击枪膛产生火花点燃火药——这玩意跟德莱塞击针枪同一个水平，只不过采用了撅把子的方式能让它更容易伪装成燧发枪罢了。

　　下一个任务已经快要出现，程意久有个感觉，这一次的任务恐怕会比以往更危险，甚至他有可能看见截然不同的风景。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程意久在电脑上看见了猎杀热沃丹食人怪物的任务......

　　这是在十八世纪的法国，程意久为此要稍微打扮一下，衣服也要更换，使用的武器更是正好用猎矛，十字弓跟刚刚做好的击针枪——这东西还经过了伪装，让它看上去更像是十八世纪的燧发枪。他的相貌肯定也要稍加伪装，还得带上几枚银币——程意久带上了一个钱袋，里面是他用工业银快速压出来的银币。

　　程意久戴好了帽子，推开了房门。

　　眼前是田园风光，这里是法兰西的原野，程意久有点犯难的是他不会说法语，这个难度就直线上升了。这次任务失败的概率很大，程意久一想到可能又有惩罚任务就头疼，他是真的不想当什么食人兽——这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他漫无目的地在田野上走，既然是任务，那估计这头怪物距离他不会很远。

　　程意久在回忆自己看到的历史记录，这是一头红棕色的怪物，被认为是非常大的狼，当然也有人说是鬣狗，但是更多的传说说这东西是一头狼人。原本的热沃丹怪物可能也就是一头或者两头年老体衰只能攻击人类的狼，但是在这里程意久觉得说不定真的会给他一个狼人看看，“提高难度......”

　　狼人需要银子弹，程意久手头还真有银弹头，他急就章制造的。他填装了一枚银子弹——击针枪不好的地方就是子弹退出来的话也已经漏火药，基本上没用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枪膛内不发射的话容易受潮。程意久装填了一发，背着枪以及十字弩与短矛，走在路上的他看见了一处农庄......

第二章 袭击出现

　　农庄里有牛，不过这些奶牛挺瘦的，还有一个村姑在干活，似乎是在替奶牛清理什么东西。程意久走了过去，那村姑见到他之后直接跑了——这年头外人都挺危险，乡下的治安可一贯不好。

　　村姑没有跑很远，她很快就叫来了其他人，来了两个乡下农夫跟两个女人，现在他们反而十分警惕地过来跟程意久说话了。他们说的是法国乡间口音的法语，程意久本来就不会说法语，现在更是跟听天书差不多。他努力用英语跟对方沟通——看在他背上背着的火枪跟短矛的份上，对方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程意久向他们沟通的也不过就是能不能提供给他清洁的饮用水——新鲜牛奶也行，还有就是有没有食物，这个他可以用银币购买。当他拿出银币的时候，沟通总算是小有成效——毕竟都是欧洲语言，比划之下还是能够说得通的。

　　这些法国人对他的外表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应该是他的打扮并没有典型的亚洲人的感觉，而他的五官也让人难以跟北非以及中东人有着很明显的差距——欧洲人看亚洲人至少这个时代是眼盲。

　　黑眼睛不稀奇，黑发也不稀奇，意大利有得是这样的人，这才是真正高贵的罗马人的样子。他们拿出来了熏肉肠跟面饼，还有牛奶，程意久摸出了银币给他们。顺便他跟这些农夫与村姑说起了附近的情况。

　　慢一点说的话，好像还能大略理解对方的意思，程意久说起他正在追踪吃人的狼，而这时候农夫们明显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不过看他们的动作似乎没有遇见这样的怪物。吃饱喝足，程意久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想来在这里游荡的话总是可以听见消息的——那些告示他看不懂，不过没啥本来这时代法国的农夫也大部分是文盲。程意久走之前问过他们附近的教堂在什么地方，他想问教士消息比较合适。

　　法国乡间教堂也就那样，不过教士倒是有会说英语的，程意久捐献了十枚银币之后借住的请求被允许了，不过教堂只能提供他清水跟面包当食物，“我是一个猎狼人，先生。你有听说过这里附近有吃人的狼么？”

　　那位教士是个圆润的中年人，性格挺开朗的，在程意久又放了一枚金币作为捐赠之后，他也很高兴跟程意久聊天。“吃人的狼么？我们这里都好几年没出过狼袭击人的事情了。在主的护佑下不会有这样悲惨的事情。”他顺手画了个十字。

　　“是吗，抱歉。”程意久也画了个十字，装作是天主教徒又不难。第二天，有人跑到了教堂呼救，“有狼袭击！”这个人程意久在昨天见过，现在这位面色惨白，已经吓成了一团废物。这家伙跪在神像前面呜咽着，让他带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门。

　　约翰教士——就是那位会说英语的教士觉得相当没面子，他昨天刚刚跟程意久说这里没有狼袭击人，没想到今天就出现了。而程意久倒是不想嘲笑这一点，他来这里不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么。

　　“先生，我去看看。”程意久检查了一下枪，确认了火药没有受潮，于是拿起火枪背上长矛出发了，这一次他没带十字弩。约翰教士也赶快跟了上来，他让其他人去看护那个吓坏了的家伙，自己飞快地跟上了程意久的脚步。

　　“那家伙吓破胆了，他甚至连狼袭击了谁，结果怎么样都说不清楚。”约翰说道，“哦，很正常。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我昨天见过他我想我知道可能的袭击地点在哪里，约翰先生你也知道么。”

　　“热沃丹地方的狼......”程意久嘀咕道，“欧洲的狼可不大，比起北美落基山跟远东的狼要小。”他说道。而约翰教士听这个还觉得挺有趣的，“喔，路易。你见过那些野兽？”程意久起了个假名叫路易。

　　“嗯，我去过印度。那里的老虎才是可怕的野兽。”程意久说道，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要到地方了。看见的是吓呆的村民跟村妇，约翰教士作为本地有头有脸的人，首先就问情况。“没有人，没有人被狼咬死。有狼来袭击她，被牛赶走了。”这些人说话颠三倒四，而约翰说的话也一样。

　　最后程意久理清了情况，这个村姑在挤牛奶，有一头红棕色的、臭哄哄的、仿佛牛犊那么大或者更大，大的像牛一样的有着长嘴还有很大的牙齿，最显眼的是这头狼有着非常长的尾巴，远比一般的狼要长得多。这样的一头野兽从林子里冲了出来试图袭击她，“那么它没有去攻击牛，而是直接选择了她？”程意久问约翰，约翰抓了抓头顶，回头又跟村姑说了几句。

　　“确实如此。”约翰说完之后就从袍子里拿出圣经，开始为村民驱除“魔鬼”，这些村民都跪在地上听教士替他们祈祷。程意久则是走到了村姑指出的受到袭击的地方，去寻找野兽的脚印。

　　“不袭击牛而直接袭击人类？这恐怕是一头丧失捕猎能力的老狼吧？至于这个体型问题我估计是吓坏了夸大其词。”程意久想道，狼人这种东西暂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从心里说，程意久不太愿意相信这一点。

　　这片地上土地还算松软，程意久很快就找到了脚印——去掉牛蹄印跟人脚印之后，剩下的可不就是这头狼的脚印？就在程意久寻找的时候，约翰也已经完成了祈祷，走到了他身边——这个教士对这种事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这是狼的脚印？”约翰问道。“我看未必，如果这就是那头袭击人的狼的脚印，那么我觉得这女孩吓坏了夸大其词。这头狼不会比牧羊犬大，或许还会更瘦一点。”程意久做出了判断，“事实上我觉得这根本就是牧场里的狗脚印。”

　　程意久站直身体看着眼前的丛林，他弯下腰斜着看向地面，“嗯？”他发出了声音，“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第三章 追踪失败

　　听见他说的话，约翰教士也蹲了下来看来看去，“有什么不对劲么？”就连那帮农夫也缩头缩脑地围拢了过来观看——好看热闹乃是人类天性，不分古今中外。程意久叹息了一声，示意约翰教士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中年人看了半天，回过头来依旧用傻乎乎的眼神看着他。

　　程意久站了起来，他从另一个方向走到了树林边缘，然后转身面对站在原地的约翰他们。他半蹲了下来，“这头‘狼’姑且说这是一头狼吧，它是从这里出现的。喏，这里是它冲出来的脚印。这里是第二个，你们看这都是。这可不是一头四足动物的跑步方式，看看这里......这可不是什么狼的爪印。”

　　程意久指出了这几个印记，约翰也看了出来，农夫们更是发出害怕的尖叫，跪倒在地上祈祷祈求上帝的救赎。约翰也连连画着十字而不敢睁眼多看几眼——因为程意久指出的那几个脚印更像是牛的。没错，这是牛蹄印，原本混杂在其他的牛蹄印里并不起眼。但是程意久将它们分辨了出来——因为如果这是一头牛的话，那么它是在用两条腿奔跑......

　　四条腿留下的痕迹跟两条腿留下的痕迹是截然不同的，前者的话会出现半重叠的现象，尤其是猫科动物，而后者在步幅上也是完全不同的。程意久指出的正是那双足奔跑的牛蹄印，而真正让所有人都为之畏惧的是程意久用手勾勒出来的一个印记——原本有点模糊不清，但是他一勾勒之后大家就看得非常清楚了。

　　那是一只相当巨大的掌印，有点像是人手，但是手指比较粗短，而且还有明显的爪痕。“上帝呀......”约翰不断地在划十字，而农夫们的声音就连程意久站得稍远都能听见，“他们在说德国人么？”程意久有点奇怪，“不，是狼人。”约翰苦笑着回答。“我也觉得更像是狼人，不过很难说......说不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呢。”程意久安慰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熊？这里有棕熊么？”程意久不怎么抱持希望，如果这里是比利牛斯山的话，他倒是可以认为棕熊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里很多年没有熊了。”约翰教士回答了一句。“好吧，我想我得去追踪这头‘狼人’了，朋友。希望我的运气足够好吧。”程意久向约翰说道，而这个教士对着程意久划了个十字，念诵了几句，随后他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十字架项链，“希望它能保护你，朋友。”

　　程意久将项链戴上，“谢谢你约翰先生。”这时候约翰看见了程意久脖子上的三爪项链，他微微一愣，程意久笑了，“非洲猎杀食人狮的纪念，狮子的爪子。”约翰点了点头，“愿你永远有狮子之心。”

　　程意久拿着火枪与短矛开始追踪这头怪物，至于十字弩他准备如果今天没找到这头怪物，那就回修道院去拿，本地的农夫为他准备了一匹马，而程意久付给了他们银币。骑在马上，程意久让马慢慢地走着，他锐利的眼神注意着任何痕迹——村姑虽然吓坏了，但是她还记得那头怪物跑掉的方向。

　　“很大的力量，好快的移动速度。”程意久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猎人了，或许除了日后的英国著名猎人吉姆.卡比特之外没有人像他这样面对过如此多的食人兽。所以他的胆子很大，面对随时可能会被这头怪物突袭的危险也丝毫不以为意。那一点点的脚印，还有身体移动时候折断的树枝，程意久在脑海里将这些痕迹一一复原。

　　在他的脑海里这头怪物的移动方式跟移动速度逐步构建完成，“双足奔跑，但是偶尔会在变向或者加速的时候用前肢在地面上助力。真是越来越像是狼人了。”程意久将火枪插在马鞍边的袋子里，手里拿着的是短矛，他用短矛小心地将树枝上挂着的毛团挑了下来，程意久从矛尖上取下毛团。

　　红棕色的毛发让程意久想起了棕熊，但是欧洲的棕熊更近似于灰色，而且这些毛发团成一团，并不像是比较硬的熊毛。接下来程意久在越过一条小溪之后，失去了跟踪的痕迹。“狡猾的家伙。”他看着眼前的溪流，这溪流不宽，大约也就两米多宽，深度大概能到膝盖部分，溪流底部都是鹅卵石。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头怪物是踩着溪流里的石头往下游或者上游走了。程意久停顿了一会儿，他催动马匹往下游走了好几公里，并没有发现牛蹄状的脚印。“先回教堂，明天再来寻找这头怪物。”天色已经昏暗，即使是程意久也不想在夜晚去追猎一头“狼人”。

　　如果传说没错的话，狼人在夜晚的战斗力会上升，这时候程意久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驯养一头猎犬。如果有一头足够凶猛足够敏锐的獒犬，他倒是可以试试看在夜晚追击这头怪物。

　　抱着遗憾，想着狩猎小屋会不会让他驯养一头猎犬或者一头猎鹰这种可能性，程意久驾驭着马匹来到了教堂。约翰教士听说程意久来了，马上迎了出来。程意久摇了摇头，“抱歉，跟丢了。这是一头狡猾的家伙，它利用了流动的水掩盖了自己的脚印。明天我会继续追踪它，如果是狼人的话，约翰先生。它会不会变成人？”

　　约翰示意仆役将马拉到马厩里去喂养，他自己跟程意久在礼拜堂里谈起了这个情况。“抱歉，狼人是民间的传说。传说之中它们可以变成人。但是......或许祈祷会给我们力量。”程意久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希望如此。这头怪物没有袭击成功，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会尝试再一次袭击。希望上帝能保佑人民。使他们免受伤害。”可惜这个愿望很可能注定要失败......

第四章 破屋而入

　　程意久坐在房间里，他的面前是清水、面包跟熏肉，还有一碗炖菜汤——说起来在法国吃这种晚餐实在是有点不符合法国佬的特点，怎么说也是法国美食......不过算了，这地方现在不太平。

　　程意久吃喝完毕之后就清洗了一下自己去睡觉了，晚上即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也不是他能够干涉的。“他们首先得自己保护自己。”

　　农夫们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他们将凶猛的獒犬解开铁链，让它们在外面游走以防御狼人的袭击。而他们自己死死地顶住屋门，将窗户钉死，甚至连烟囱都被从下方堵死——虽然怎么看体型不小的狼人也没法通过烟囱入侵。

　　有些人跑到了教堂请求收留，因为家里的房子实在是太破，教堂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狗吠声极为响亮，大概整个地方的狗都在叫？总之，火光冲天。程意久倒是睡得挺好，他的房间窗户挺高的，屋顶也很高，墙壁很厚，床上的被褥也算是干净。睡醒之后的程意久清理了一下口腔跟面孔，至于胡子就让他去了。

　　他拿上了武器出门，约翰教士已经等在一边了，“狼人又袭击了一家人。”他的脸色充满了痛惜跟难过。程意久看了一眼，“我们得去看看。”

　　教士跟程意久一起骑马到了地方，村民们早已经将那幢房子围了起来，而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被狼人咬伤的人传说中会变成狼人，但是被狼人咬死的人还没听说能够复活变成狼人的。

　　程意久先看尸体，躺在地上的是三个人，一边还有痛哭的幸存者——当然检查过了身上没有咬伤。痛哭的是两个人，一个妇女一个幼小的孩童。而地面上死掉的三个人是两个青年男子跟一个中年男子，尸体残缺不全，脸上带着巨大的恐惧之色，死后都无法抚平。

　　程意久走了过去，那些农夫都赶快让开路——这帮家伙又害怕但是又喜欢看热闹，法国人民跟全世界人民一样，对于这种事情都是挺热衷的——再过不久他们还会蜂拥着去广场上看断头台砍人头呢.......

　　程意久跟约翰教士都走到了尸体边，约翰教士在为他们祈祷，而程意久蹲在尸体边验尸。血腥气十分冲鼻，而且这三个人的腹腔都被撕开，气味更是难闻。“尸体都被啃掉了一部分......”程意久喃喃自语道。

　　“袭击进行了多久？这个等会去查看房子才知道吧？”程意久想着这些问题，他开始验看尸体上的伤痕，不知道为啥他明明没有学过法医，但是检验这些尸体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会有一些见解涌上心头。

　　这大概是作为食人兽的时候获得的知识？比如如何咬死一个人最简单？从哪里吃起最快？程意久蹲在一个年轻人的尸体前，“手臂少了一只，但是直接死因应该是喉咙被完全撕开之后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看看这手臂断口的痕迹，这都收缩了啊，是活着的时候撕掉的。然后被破开肚子，心脏跟肝脏都没有了。”

　　第二第三具尸体也差不多，都有肢体残缺，还有人的下巴连同脖子一起被撕开，基本上都是被多次啃咬并撕扯之后失血过多而死——这根本就是虐杀，凶手应该在享受杀戮的过程，欣赏着死者临死之前的痛苦。“等他们死后拿走了他们的心脏跟肝脏么。”

　　在脑海里还原着凶手袭击的过程，程意久还在观察尸体上的爪痕跟牙印，“这头怪物体型不算小，基本上大约是跟棕熊一般大啊，站立起来的话比这时候的法国农夫要高不少。”这年代的法国农夫一般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而这头怪物看他袭击留下的痕迹，从上往下撕扯的爪痕来看至少有一米八那么高。

　　看过了尸体之后，程意久看着约翰教士为他们做最后的祈祷，而他走向了那被破坏的房子。“这两个是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劫的。”教士很快跟上来说道，他刚才跟农夫跟幸存者谈过了，现在向程意久翻译情况。

　　房子是石头跟木头垒就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被推倒的破口，这里的石头墙壁被推开，这头生物的力气绝对不小。“他们应该将房子好好修一修的。”程意久说了一句。“这头怪物居然没有从大门破入，其实这种木板门对它而言也没啥阻挡作用吧。”

　　屋内相当凄惨，到处都是血，地面上更是凝结了大量的血迹。程意久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去了，他踢开草叉——看来这三个人靠着这些东西抵抗了一会儿，然后失败了。谁先死谁后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程意久确认了这头怪物的体型。

　　“看看。”程意久指着血迹里那几个蹄印。“狼人长着牛蹄？”他问道，约翰摇摇头，“或许是魔鬼。”教士说道，“你需要银弹头。”

　　“我已经准备好了。”程意久说道。这时候又来了几个人，“本地的猎人，先生。”有人——看上去应该是个乡绅用比较生硬的英语向程意久说道。“谢谢，我希望大家一起动手，杀死这头吃人的怪物——没错，它是吃人的。”

　　约翰教士主动去跟那几个猎手说了，而程意久无意争夺主导权——这些猎手既然是本地人，那他们肯定会比较排斥他这个外乡人。而且这些猎手都带上了狗，那是猎狼的猛犬。程意久看这些狗几乎都是獒犬，凶猛无比的獒犬。

　　獒犬们嗅着被袭击的地方，然后它们的表现让程意久觉得有点奇怪，“这种......这是畏惧？还是激动？”看着这些狗的举动，他也觉得吃不准——狗尾巴本来就是截短的，但是这些狗看来好像还是努力要试图将尾巴夹到屁股里面去......

　　好在它们还能追踪，而程意久示意这些猎人可以先走，他跟在后面就行。“请告诉他们，我不会跟他们抢赏金。猎杀食人兽纯粹是我个人的情况。”程意久请约翰教士跟这些猎人说。

第五章 猎魔人

　　这些獒犬在他们的主人命令下，成群结队地吠叫着冲向丛林。猎人们赶快跟上，而程意久并不急着跟上去，他骑在马上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他要跟上这些猎人并不难，哪怕他们先出发了半小时也是如此。这些猎人现在对他的态度还可以，因为程意久给了他们每人两枚银币，“根据传说，必须用银子弹才能射杀狼人。”

　　程意久坐在马上，控制着马行走的方向，在树林里前进要稍微注意点，别被树枝把自己给弄下来，其他的倒是没啥——马自己会选择落脚之地。火枪他检查了一下发现火药没问题，而短矛是没有来得及镀银，不过没关系，反正要给狼人致命一击的是子弹——如果那真的是一头狼人的话......

　　獒犬的嚎叫声在远方若隐若现，树林里的树木十分有效地吸收了不少的音量，但是即使是这点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足以让程意久确认追踪的方向了。整个追踪进行了一个上午，程意久跟在他前方的猎人们穿过了大半个树林，但是狼人的气味在一处林间十字路消失了。獒犬们在这里绕着圈子狺狺狂吠，但是很明显它们失去了目标。

　　猎人们站在十字路口也在犯难，他们看着骑马过来的程意久，“如果是狼人的话，它会不会在这里，变成了人？”程意久说道，猎人们点了点头。“先生，但是我们依旧很难找到他——这里人来人往，属于一般人的气味可是一点不少啊。”这里是伐木工们来往的道路，如果狼人混入其中的话。“我想去问问伐木工人们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

　　猎人们会说英语的就一个人，说的还不好，所以程意久觉得自己就不需要跟他们一起去了。他只需要关注猎人们的行动就行。狼人，如果真的是能够变成人类的狼人的话，那么或许会是某个伐木工人？狼的话智商也就这样，但是狼人如果有人类的智商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故事里面的狼人可是被杀戮的欲望充斥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出狼多少的智慧可言。”

　　程意久摸着自己的火枪想道，如果能够控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有着人类智慧的狼人该有多可怕——然而这样的狼人是不是应该称之为阿尔法狼？眼前这个狼人，根据它到现在袭击的情况看来，或许也就是头欧米伽狼而已......不过也难说，狼人之中到底会不会跟狼群一样会有等级？

　　但是能完全控制自己嗜血欲望，恢复理智与智慧的狼人绝对是最强的狼人这一点毫无疑问。程意久此刻也差不多将自己过去的常识给消除了——他亲眼看到的痕迹，理论必须贴合现实。现实就是这是一头大部分时间双足行动，加速奔跑的时候四肢着地，而且前肢跟后足截然不同的怪物，而且可能还会变成人类.......

　　伐木工人这里没有任何结果，在程意久跟猎人们放弃了准备回到教堂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列士兵护送着马车在路上走过。马车上的四根支柱顶端都钉着一只狼头，“教廷的人。”猎人之中那个会说英语的人结结巴巴地帮程意久解释。

　　来到教堂，程意久第一时间就被几个拿着刀剑的武士控制住，而有一个中年人走到他面前。“陌生人。”这中年人的英语十分流利，“你是狼人么？”这家伙的话语相当无礼，而在他身边两个士兵已经举起了火枪。程意久抬起来头，脖子里的银十字架露了出来，“狼人害怕白银，而且狼人能踏入主的教堂么？”他反问。

　　那中年人发出了狼嚎一样的笑声，这时候约翰教士也出现了，他出现之后那些武士也收起了武器。“这位兄弟确实不是狼人，我可以保证。”

　　这中年人笑声停止了，那张脸上都是癫狂的颜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嗯，狼人而已。”他说道，“狼人而已。”随后他直接就出去了。约翰也赶快跟了出去，看上去像是要约束这家伙。“疯子么......”程意久想道。“跟狼人......既然有狼人，说不定还有女巫跟吸血鬼之类的玩意，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杀死它们的人恐怕早已经也变成疯子了吧。”

　　之后会有一个叫做尼采的人，他说过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或许就是这个猎魔人的写照吧。他距离坠入黑暗的深渊还差多少？

　　而程意久自己呢？程意久觉得自己还比较正常，他还没有疯。

　　这一天的晚上，狼人的袭击依旧没有停止，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扩大了。在林间小路上，狼人袭击了伐木工的屋子，造成了五个人的死亡，而在下半夜附近的农舍被袭击，三个人送了命。程意久去看了袭击现场，跟昨天一样受害者被撕开，他们的心脏与肝脏不见了。而那位叫维吉尔的猎魔人确实是疯了——他让跟随自己的武士跟士兵将村民们带来，开始在教堂内用银质的鞭子殴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