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62章

　　程意久在房间里也找出了一些很陈旧的衣服，挂在柜子里倒是没有多少灰尘但是朽烂了不少——这就更加让人想不通了，为啥没人拿？

　　他穿上了这些紧巴巴的衣服，“还是小，这年头哪怕德国佬......啊不对还没有德国这个概念来着，哪怕是这帮日耳曼佬，也是身材矮小居多啊。”程意久有钱，之前的金币还有好几枚，因此出去吃饭是没问题的。

　　这衣服也不算老古董，就是看上去陈旧土气而已并不非常显眼，因此程意久偷偷从后面溜出来，去了面包房以及肉店里花了一枚金币购买了一大袋黑面包以及十几公斤的熏肉与鲜肉，当然还买到了一包盐以及一些黄油。他再度溜回去，就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自个儿动手，用这里的铜锅以及壁炉给自己做了一顿量非常足的饭。至于喝的东西，那就是简单的热水了。

　　一顿将东西全部吃光，程意久这下是满血复活。之后他就开始认真研究喷子，现在他需要一个铁匠铺，这就需要寻找时机。因为看上去似乎要打仗了。

　　之前在因斯布鲁克的时候就一直再说出现了严重的政治危机，有些人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打仗，而这个小镇有几条公路收束在这里又扩展出去，算得上是山区的交通要道了——正因为有人来来往往，所以肉店跟面包房的人看见生面孔程意久并没有感到惊奇。亏他还伪装了一番，装成是个白皮。

　　猎狼人没有出现，既然他们没出现那么程意久倒也不急着跑路——每一次的惩罚任务都是活一段时间，既然这里看上去还安全，那自然是呆着别乱动啦。这次惩罚任务够走运，是能够自控的超自然狼人，不然变成野兽还真难藏。

　　这地方虽然脏了点，好在不过也就是些灰而已，他只需要将自己住的地方清扫干净尽可以藏身，而摸了摸金币怎么也有十几枚，一顿饭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找回来三枚银币跟一把铜子儿，真正的弗罗林金币看来购买力很强，那就呆下去呗。

　　第二天晚些时候，军队进入了小镇。

　　程意久一早已经听见也嗅到了成群的军人存在，他从二楼破窗这里隐藏在阴影之中往外看，果然是衣着比较鲜艳的士兵一队队地进入这座“无武装”的小镇，即使是有保卫力量，也绝不可能是数百名士兵的对手。骑在马上的军官率领士兵将一幢幢房子里没跑掉的居民驱赶出来，然后士兵们被分派进入房间驻扎，还要勒令这些居民供应食物提供休息，代价就是他们将免于被杀戮或者拉去当兵......

第十九章 武装

　　程意久看见了这帮士兵的装备，“怎么还是燧发枪？不是有金属定装弹了么？”这就让人很奇怪了，或许真的如同他之前所想猎狼人手里的武器是属于特别定制版本的？而金属定装弹也是属于稀缺的手工制品因此无法大量装备？要说难度，金属定装弹的难度不就是在底火上么？很有可能这些底火就是只有极少数人会制造。

　　这些燧发枪使用的肯定是纸包的定装弹，只不过多半还不是米尼弹——因为程意久在猎狼人的喷子里也没看见膛线。很快士兵们就注意到了这幢房子，“没有人的估计正好。”程意久嘀咕道，几个士兵用枪托砸开了房屋前面围墙大门的锁头，正要鱼贯而入，不过有个军官制止了他们。

　　这军官看着这幢房子，拉过了一个本地居民叽里咕噜地开始说话，而那几个士兵也围了上去，最后程意久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发青了，畏惧之色溢于言表。不消说了，程意久马上就意识到这房子怕是另有隐情，多半是什么鬼屋——狼人吸血鬼食尸鬼都有了，没有幽灵之类的反而奇怪吧。

　　那么问题来了，这几天为啥程意久就没见到鬼？难不成鬼怕狼人？多想无益，反正既然是这样的话，程意久打定决心在这里继续潜伏下去。几百个士兵要分散居住在这处交通要道的小镇也不难，这里本来就有接待数以百计旅客的能力，稍微挤一挤怕是上千人的军队也能收容进来。

　　路上很快就筑起了街垒，而几门火炮也被推到了街道上，带炮架跟轮子的火炮看上去并不大，但是程意久看得出它们是锻造的，然后镗出炮膛，因此这些火炮虽然比铸造的要小，但是管壁可以做得比较薄，重量轻的情况下发射的弹药丝毫不差。这几门4磅炮应该就是这支步兵部队的主要火力了。

　　程意久趁着夜色还是去面包房跟肉店里购买了大量的食物——目前为止这支军队并没有展开劫掠，但是他们征用了不少面粉跟肉，为此程意久得花一倍以上的价钱买回来最后一点食物。猎狼人如果不来的话，恐怕就真的不会再来了。程意久发现这支军队意外地军纪居然还过得去，居然没有在镇上乱来。

　　至于强迫居民替他们劳役，修筑街垒什么的只能是小事一桩，程意久也挺兴奋的——因为他马上就能看到一场战斗了。他的耳朵跟鼻子都告诉他，有一只军队正在接近，可能只有十公里的距离。

　　果然在晚些时候，一只军队在镇外扎营，布置了野战营地之后就开始对着镇子开炮了。而程意久需要的正是混乱，在这个镇上是有铁匠铺的，南来北往的旅客需要维修马车，更换蹄铁，这都需要铁匠铺子进行零配件的锻造，本地居民同样也需要各种工具，这依旧是铁匠铺解决大部分——当然现在叫工坊，一样会利用交通便利将产品行销四方的。

　　要是质量过硬而且侥幸能生存下去，谁说不可能会是未来的克虏伯或者莱茵金属呢？程意久之前买食物的时候打量过，这个铁匠工坊并不小，穿越镇子的小溪与蓄水池，他甚至拥有一个水力锻锤。程意久之前也在二楼偷看到士兵让工坊里的铁匠替他们维修步枪，那说明这个工坊应该有制造步枪的能力。

　　程意久需要的正是这个，在炮击开始的时候他就潜入到了工坊楼顶，在观察战斗的同时寻找借用工坊的机会。里面的工人跟老板已经逃到地下室去了——战斗结束之前恐怕他们是不会出来了。这地下室也是密室，跟公开的另一个地下室不一样，估计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类似的房间，就是为了躲避战乱的。

　　程意久看着外面军服不同的另一支军队在火炮的掩护下排成纵队发起进攻，对方没有局限于走大道，同时也利用周围的山体跟没有砍伐光的树林在逐步逼近小镇。居民的房子是非常不错的工事——考虑到防御匪贼的要求，这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建造的，背对的墙面上一楼没有开窗也没有开后门，二楼有几扇狭小的窗户，但是镶有十字铁条，不是一个人能钻进去的。

　　这些房子之间的空隙也不大，进攻者一定要走的话只能单排进入，所以这些房屋就构成了一个不错的射击工事——而一般的火炮也没法固定在斜面的山体，所以很难砸开这些房子。里面的士兵利用二楼的窗口对外射击，很容易就可以将敌人阻挡在外。程意久看着敌人在外面布置了散兵跟房屋里的士兵对射，互相打了半天都没有死伤。

　　交战发生在大路的一头，火炮相隔数百上千米互相开火，命中率都不怎么样。纵队进攻的敌人也在火炮射击霰弹的范围外停下了脚步开始构建掩体——最简单的泥土挖掘而出的掩体。程意久看着双方的交战，看着镇内的士兵与军官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他无声无息地从房顶上溜下来进入了工坊的一楼。

　　工坊没有背面的窗户，也没有二楼，就是一个内层高达六米的大房子而已。程意久拉动了一边的风箱，很快火塘里就燃起了火光。他带上了猎狼人的火枪，程意久觉得他有必要将这把**一改以适合他使用。枪身的护木跟枪托肯定要改，枪机结构弄不好也要改，唯一能让程意久满意的就只有那两根锻造钻孔的枪管。

　　铁匠工坊里有工具也有木头，程意久迅速地开始了工作，工作中发出的声音被枪声跟炮声掩盖了。“子弹问题严重，但是我该去哪里寻找化学药品呢？尤其是水银——不知道这个镇上的药剂师那里有没有。”反正这帮当兵的带来的补给弹药里面肯定没有，因为他们还是用导火索跟烧红的铁钩在发射火炮。

　　这些火炮也都是前装炮，没有**的前装炮就没有价值——除了他们的颗粒黑火药，这是程意久需要的，他准备晚上去偷点。

第二十章 地狱

　　原本的木头被拆卸了下来，整套枪机看来也要重新锻造——这里还是有不少钢材的，程意久正在挑选合适的材料。程意久用钢钳夹住钢锭，将它塞入炉膛之中加热——虽然这里的工具比较陈旧老式，但是程意久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成功利用的。他要打造的是整个框架跟枪的后半截，还得重新装配扳机组。

　　他的设想是将这把火枪改成双管手喷子，大大的短斧式枪托就是为了让狼人形态的他握住的，因此整个扳机护圈也会非常大，扳机肯定也很大。他用简单的双扳机来发射两个枪管的弹药，而原先的一部分结构还可以沿用。修改的工作还是做得挺快的，在外面的枪炮轰鸣声停歇之前，程意久已经完成了第一部分的工作，拿着半成品无声地攀爬到了屋顶，离开了铁匠铺。

　　第一天的交战，没有死伤几个人。

　　第二天，依旧是从上午九点钟的炮击开始，程意久也照例从屋顶攀爬，进入了铁匠铺，他今天要完成所有钢铁部件的锻打与热处理，明天来解决木头并组装——如果来得及的话，他还想打造一把冷兵器，考虑到狼人的使用，还是用单刃大刀吧。狼人的关节不如人类的那么灵活，自由度稍低，所以用单刃大刀发挥力量优势劈砍才是合理选择。

　　这一天双方依旧没有进入实际接触，主要都是时不时地炮击跟零星的枪械交火。

　　激烈的战斗是在程意久吃光了食物的第三天开始的，这一次进攻方完成了战壕的布设，真的开始进攻了。曲尺形的战壕不断逼近小镇的入口，双方都在这里投入了最大的注意力——大家都很清楚，一旦这里的控制权被决定了，那胜负也就决定了。程意久用锉刀跟砂轮打磨着木头枪身，一边还放着成型的大刀，就等着打磨之后进行热处理了。

　　战斗很激烈，程意久从缝隙里看出去前方接战的相互距离可能只有五十米，火炮也在往上推，短促的突击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天色已晚的时候，战斗依旧在继续。铁匠铺子已经成为了停尸房，一具具死亡士兵的尸体被抬了进来——距离战场比较近的大空间就是这里了，与其将战死者堆在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败坏士气，不如把它们都放在看不见的房间里面。

　　这个时候程意久早已经离开，虽然单刃大刀表面还没有仔细地抛光，但是刀刃已经开好了，热处理也已经完成，整把刀灰扑扑地不起眼。刀柄用木头跟皮革打造，人类握住的时候仿佛是双手刀，因为它的柄很长，狼人形态下握住的话这个刀柄就恰好是可以单手抓住，也可以另一只手握住刀柄末端施加力量。

　　他盘腿坐在楼上，开始组装枪械——装了之后现在也没用，没子弹啊。而药剂师的商店早就被占据了，里面的药品几乎都被征用。激战到了半夜，防守一方似乎终于溃散了，他们的支援一直都没有到，程意久也不知道他们的组织形式，说不定还是贵族私兵的类型呢？

　　反正夜晚突然亮堂了起来，外面的军队冲了进来，有不少房子燃烧起火，而进入的军队跟溃散的军队都在抢劫，程意久看见甚至铁匠工坊都烧了，石头的墙壁烧不了，但是屋顶已经烧通，火光从里面直接冲出来。然而他所在的房子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没有人放火也没有人抢劫。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在一阵程意久听不太懂的呼喊声之后，十多个士兵直接踹开已经没有锁了的铁门，冲到了房门前，带头的军士连连狂踹，终于将大门给踹开了。程意久听见他们发出粗野的笑声之后一拥而入——但是随后突然响起的关门声让这猎人觉得不对劲。

　　他以前也没有下过一楼，而是直接爬墙到了楼上，在这里居住的这一周里，去一楼都是在白天寻找物资，一共呆了不到一小时。他倒是真不知道一楼会有什么怪异的情况发生，现在程意久还是人形，他倾听着下面的声音。“关门声之后，那些人的声音哪去了？”虽然好奇，但是程意久决定不踏出房门一步。

　　接下来是重物的滚倒声，砸什么东西的声音，人类的惊叫声反而非常轻好像在几百米外的地方一样。之后程意久听见了枪声，这个倒是非常响，汩汩汩的声音，最后寂静无声了......现在程意久也动作停止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嗅着下面的情形——听觉之中传来了大门门轴的吱呀声，看来是大门缓缓地又自行打开虚掩。

　　而嗅觉告诉他，下面有一堆流血的死人，他们的武器全部开过火但是没能阻止死亡的到来，之后便只是这幢房子里弥散着的陈腐灰尘的气息而已。“这门是不能出了，只能通过窗户来进出房间。”程意久不想惹事，他三下五除二将枪械组装完毕，之后将它背在背上，手里抓起长柄大刀，直接翻窗下去了。

　　他没有往一楼的窗户里看哪怕一眼，他背着武装迅速离开了——出于本能而已，程意久的感觉是这房子变得危险了，在它恢复平静之前他不准备再回来了。外面简直是人间地狱，胜利者失败者都在发泄他们的兽欲——出于恐惧与疯狂，小镇没来得及跑掉的居民被从隐藏的地方找出来，大部分人运气不好就被杀了。

　　少部分人逃脱了，而他们的房子统统被点燃，胜利者与失败者在某些地方还在战斗，火焰的毕博声以及人类的惨叫声在夜空回荡。“真是恐怖的战场。”嗅着空气中的焦臭与血腥气，程意久也是感叹了一句，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被一个小女孩带动，这小姑娘恐怕只有三四岁，穿着一件红裙子拿着一个简陋的布娃娃，在火焰与杀戮之中走着。

　　一时之间程意久恍若身处辛德勒的名单电影里一般，视线不自禁地跟着这个小女孩游走......

第二十一章 挽救

　　“这里还有一个！”在洗劫跟杀戮之中早已经陷入癫狂的士兵突然发现了小小的女孩，他狂笑着举起步枪准备用刺刀将眼前这小女孩挑到刀尖。就在此时夜空之中传来悠长凄厉的狼嚎，伴随着的是越来越近的尖啸声。

　　下一秒钟这个士兵还没刺下去，他整个人的上半身却突然之间被从中间劈开，伤口从脖子这里一直到肚脐眼，整扇肋骨跟其中的内脏都被干脆利落地完全劈开。而劈开他的那东西重重地钉在几米开外的墙壁上，震动甚至使得起火的房子除了石头墙壁之外完全坍塌了。

　　那是一把巨大的单刃大刀，这把刀在可怖的力量之下被投出，飞越了至少上百米的距离之后劈开了士兵，最后深深地嵌入墙壁。而下一刻，在场的其余士兵们看见了随之而来的银灰色狼人。

　　那体型硕大的狼人伛偻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在接近，被吓到的士兵们纷纷举枪，然后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地打出了排射，哪怕是狼人恐怕也要吃上几发子弹。但是狼人消失了，程意久瞬间横向移动，直接切入到了燃烧的房屋后面。

　　碎石跟燃烧的木头在剧烈爆破声之中漫天飞舞，燃烧着的狼人冲破了房子，就这样出现在士兵们面前，他挥动了爪子——鲜血犹如瀑布一般挥洒，直接将后面燃烧着的房子墙壁上喷上了满墙的鲜血，惨叫声非常短促。

　　之后是另一阵崩溃的惨叫声，侥幸没有被风刃切开的士兵们尖叫着，像个娘们那样地尖叫着溃逃，而程意久带着炙热的风卷过，一把捞住了一个士兵，随手好像绞毛巾那样绞动，那血水哗啦啦地淋下，扑灭了他毛发上的火焰。

　　他身形一动，又抓了个精壮的士兵，一口咬下就跟啃萝卜一般，这人的半截身体被咬了下来，在嘴巴里咀嚼了几口之后呸地吐出一团嚼烂的肉与骨头还有破碎的布。“真难吃！”狼人嘀咕了一句，他站直了身体。

　　那是几乎有房子那么高大的怪物，程意久知道他所变化的狼人直立身高要超过三米五，绝对是最可怕的猛兽之一。程意久伸手拔下嵌入墙壁的单刃大刀，刃长接近一米二的大刀在狼人的手里，也就是一把稍短的砍刀而已。

　　“我打得还真不错。”握住刀柄之后，后面恰好露出能容纳半只手掌的长度，程意久对自己的手艺表示还真的不错，绝对看得过去。借着火光，程意久在仔细打量刀刃部分——这一次投掷杀人有没有造成刀刃的损伤是他要观察一番的。

　　他将刀翻转，刀刃向天，从刀柄方向看过去，“非常不错，刀刃没有崩缺也没有卷刃。”这刀的刀身相当厚实，所以倒也保证了刀刃的坚强，刀身现在沾染了血迹跟脂肪，这样会不利于劈砍，不过狼人的力量加持下这个也无所谓了。

　　狼人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你不怕我么？”程意久尝试用法语说了这句话——他不太会德语，只能用法语试试看。小女孩摇了摇头，看样子还真不怕他，但是这女孩说的话程意久还是听不懂。程意久对于某些称呼还是知道的，所以他问起了女孩的父母，这小姑娘说了一句，意思似乎是找不到了。

　　程意久觉得多半是被杀了，他叹息一声，将小女孩举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抓紧我的毛发。”程意久做了个握紧的动作，接下来他开始移动了。他无意继续杀戮城镇里面的士兵们，因为归根结底他又不是德国人，跟这里的居民也没有关系——在他能动手之前，面包房跟肉店的老板一家就失踪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为他们报仇是一件没啥必要的事情——这年头这种事情应该非常普遍，真正的三十年战争就是那么残酷，落单的农夫也好士兵也好，若是遇见对方绝对活不成，整个德国地区打成白地，成年男子几乎死光，总人口至少减少四分之一。

　　论起惨烈，怕是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损失也差不多吧？比例上来说更惨，数量上有所不如。当程意久移动的时候，突然之间小姑娘发出尖叫声，狼人刹住了动作，他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到了燃烧着的房屋里被丢进去的尸体，烧焦的尸体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是完整的，估计就是这女孩的家人。

　　“别哭了。”程意久推倒了房子，算是将他们掩埋，之后被血染红的狼人迅速地脱离城镇，再一次进入了山林之中。“这一次算是自寻烦恼么？”月光下站在溪流之中清洗自己的程意久，看着坐在一边已经睡着了的小女孩也是颇为无奈。

　　这个孩子才四岁而已，她大概能理解死亡，但是不会理解这是永久的离别。如果没有程意久的动手，哪怕那些士兵没有杀她这个女孩多半也活不下去吧。“虽然是惩罚任务，但是这一次多少能让我自己控制人性啊。也难怪，前几次根本无法恢复人形，这一次至少是神奇生物。”

　　程意久解除了变身，从树林里拿回了藏好的衣服穿上，“接下来还得设法弄点钱，我看劫杀那些士兵就不错。”带着小女孩肯定没那么自在，程意久也算是做好了准备。“猎狼人还会跟上来的，该往哪里去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计还是得往西方，真的大混战的话我记得法兰西相对还算平静。”

　　呆在德意志地区肯定不是好选择，程意久抱起沉睡的女孩，用多余的衣服将她裹紧，之后背上枪械提着大刀迅速地跟上了那些士兵——攻占城镇之后他们狂欢了一夜，现在也开始了救火。

　　这帮家伙估计现在晓得犯了大错，真的将这里变成白地的话他们也没法呆下去，那么占领了这片交通要道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该抢救的抢救，劫掠跟杀戮也必须停止，还得设法恢复城镇的生机，从哪里找点居民来填入进去。

第二十二章 潜入

　　这事情属于那帮家伙自己去考虑，而程意久带着小女孩则是要找到之后的活路——换成程意久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四岁的小女孩你让程意久该如何让她活下去？跟着他在山林里茹毛饮血估计不行，而且程意久已经隐隐约约嗅到了特别的气味——那是他曾经在猎狼人跟他们的獒犬跟战马身上嗅到的气味。

　　这只能说明，猎狼人恐怕也不远了，但是未必是同一支队伍。“见鬼，生意那么好的么？”程意久抱怨了一句，将女孩放在肩上再度变身，银灰色的狼人高速在山林之中奔走。干这行真的很挣钱啊，那些人装备的火枪跟士兵们手里的玩意完全是两代武器了，所以程意久非常清楚这绝对是限量定制的高级品。

　　至少子弹绝对是手工制作的稀少品，无法进行大规模装备部队的可能性。“弄不好还得是炼金术师手制。”程意久不是看轻人，这年头搞不好还真没有专业的化学家吧。然而他费心制造的枪支，现在也只好当成是烧火棍了，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机会去制造底火更别提子弹了。

　　程意久猎杀了一头野猪，以他狼人的活动能力这一点也不难，但是野猪肉对他而言很难吃——恢复成人的话肯定吃不下，只能是以狼人的姿态啃掉一部分生肉，而小女孩的话......程意久只能尝试让她食用内脏了，尤其是肝脏。肝脏跟胃是比较合适的但是得彻底烧熟才行，不然寄生虫病可逃不掉。

　　而狼人是不一样的，生吃内脏跟猪肉问题也不大。

　　至于夜晚的休息，只能是程意久抱住女孩，不然小身体可扛不住。这狼人迫切需要找到一处城镇，这样他可以尝试修整，因为他的嗅觉告诉他那些猎狼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奔走在黑森林之中，程意久倒是几乎没有遇见其他的黑暗生物，似乎各自都有地盘，这个地方留下的气息是某种飞禽。

　　程意久在第二天的白天的时候，背着小女孩以人形在奔走之时看见了这里的主人。这是一头体型相当庞大的灰鹳，它的咀跟爪子都是黑色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这种光泽程意久很熟悉，因为是钢铁的光泽，而它的灰色羽毛同样有一种特殊的反光，看来也仿佛如同金属一般。

　　这头灰鹳站立的高度怕是有一个人那么高，看上去也相当凶狠，因为它发现了程意久跟小女孩——这女孩现在程意久知道名字了，叫做汉娜一个非常普遍的名字。这灰鹳俯冲了下来，速度倒是不怎么快，程意久在它即将接近的时候就地一滚顺便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只见那灰鹳脖子弹出，黑色的咀直接贯穿了人那么粗的树木。

　　之后脖子一缩，直接就拔出了锋利的咀，开合咔嗒了几声之后就看着程意久。程意久也是直接变身，银灰色的人立巨狼现形，他一伸手就从背上取下了单刃大刀。“见鬼，我这大刀不是寒铁打造的，不晓得钢口能不能跟这只怪异的灰鹳相比。”巨大的狼人面前，这头怪鸟显得十分娇小。

　　眼看这头鸟歪着脑袋，几秒钟之后展开翅膀飞走了，但是飞走之前却振动双翅，几十根羽毛如同弩箭般射出，打在了程意久的鬃毛上。这些羽毛的羽根部分就是锋利的尖头，而且仿佛是金属的。羽毛居然就这样撕开了程意久的防护，钉在了他的皮肉上，要不是羽根长度有限，换成普通人可能已经被钉穿了。

　　这只鸟很快就飞走了，而程意久也迅速解除变身，带着汉娜远离。翻过山脊他看见了公路，沿着公路行进半天之后，程意久看到了山谷之中的城市。这肯定是城市，因为山谷到这里就变成了一片相当大的平原，还有河流流过将城市分成两半。这座城市有城墙，总面积怎么也有个五六平方公里吧。

　　程意久从包裹里拿出衣服穿好，带着汉娜偷偷翻墙进了城市。还是跟以往一样去寻找那些无人的房屋——然而这座城里几乎没有这样的房子，于是程意久只能是找到了旅舍，幸亏他还带着钱，用银币开路对方就会无视他身上任何的疑点。程意久终于带着汉娜吃到了一份正常人该吃的饭菜。

　　接下来他们也能在正常的床铺上休息了——猎狼人追踪的话，怎么也至少要两天的路程，如果他们遇见那只怪异的灰鹳说不定还会耽误更多时间。程意久借助这段时间完全可以尝试强化自己的武装，至少可以尝试配上子弹，至于手里的刀子倒是暂时不用改良，但是一身锁子甲是有必要去搞的。

　　哪怕是面对火枪，锁子甲依旧有它能用的地方，锁眼足够细密质量足够好的话，应该能够挡住不少子弹。至于冲击力......巨大的狼人绝对可以承受。就程意久的记忆里，如果这个年代真的如他所想的话那么编织锁子甲的简易机器已经有了，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要求进行编织就行。

　　这一切用钱都可以解决，所以程意久只需要弄到足够的钱就行。而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也有黑暗生物——种类繁多，都是隐藏在这座可能有十多万人的城市里的。河流、下水道、钟楼以及贫民窟，到处都有这一类生物的气味，而程意久所租住的旅舍斜对面就是教堂，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个小墓园——这里面的应该都是达官贵人，平民则是在城外的墓园，但是这里依旧有食尸鬼的气味。

　　城里有猎魔人，程意久闻到那些跟猎狼人相近的气息了，不过狼人的气息这座城里没有，或许狼人并不喜欢呆在城市里，它们更喜欢在乡村野外混杂在人群之中——原因倒是挺简单，大部分狼人月圆之夜变身完全不受控，在城市里很容易暴露......而程意久没有这个问题，只有那些专业的猎狼人才能分辨出他。

　　所以，程意久开始了踩点——首先就是要知道城里的富商跟贵族的所在......

第二十三章 准备

　　借钱的好办法其实是去城里的银行打劫金库，单纯打劫商人跟贵族都有一些小问题——那就是贵族跟商人很有可能是流动资金不足的穷鬼，或者就是打劫到一堆值钱的家具餐具什么的，还得费心设法将赃物换成钱。

　　所以程意久最后选择的是一处银行，作为狼人金库并不能阻挡他——厚达一米的石头墙壁对狼人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在天黑地时候悄悄地用爪子一点一点抠，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抠出足以让一个人爬进去的洞。

　　反正程意久就决定干这一票，他的要求也不高能够获得一百枚左右的金币就够了。这个数量的金币足以让他居住在一处不错的带有花园的家庭旅社，每天有安排好的三顿饭以及热水沐浴，这样的服务可以享受到四岁的小女孩长成二十四岁的大姑娘.......当然这是和平年代。

　　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是看不到金币也用不到的，他们用的大额钱币也就是银币而已。

　　夜晚来临之后，这座城市除了在上城区以及一部分酒吧这里之外，都陷入了黑色的安眠之中。这时候程意久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之中行走——在这个时候，是猎魔人与黑暗生物的天下，一般的居民都应该躲在自己的家里不出门。

　　程意久在肮脏的街道上几乎是跳跃着前进——虽然这座城市已经有了下水道系统以及市政付钱的清扫工会工人负责每日的公共街道清扫，但是这地上依旧颇为肮脏——这该死的市民素质。

　　程意久暗自骂娘但是终究无可奈何——相比起中世纪时期的欧洲城市这已经好太多了，何况还有一条河流流过市中心，这也免得这里变成一个大粪坑。能稍微有点异味，地上有点尿迹什么的以及算得上很好了——至少没有屎.......

　　程意久当然也看见了那些鬼鬼祟祟出没在黑暗之中的垃圾，这帮家伙用不着看清楚，光看它们的存在就是恶棍人渣——当然算不算人另说。这帮人渣垃圾看着程意久的经过，也是在细细碎碎的声音里逐渐包围了上来，这帮老鼠也就敢做这种事情了。

　　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第二天就只能看到阴沟里被剥光的尸体了，弄不好连尸体都不会有而是成为失踪人口的一员。而当程意久站在银行后面的时候，这帮垃圾也围了上来，獐头鼠目狗油胡一个个都是绝世极品的渣滓，但是他们手里的刀子可是发光的。

　　“我看这里面至少一半不是人。”程意久扫视了一圈，鄙夷地嘀咕了一句，下一刻银灰色的人立巨狼出现了，那帮垃圾就好象着了火的耗子那样直接炸窝一哄而散。然而有倒霉蛋没能跑掉.......

　　程意久双臂挥动，风之刃轻而易举地将四个垃圾给分了尸，随着骨节噼啪爆响，程意久满足地嗅了一口空气之中那铁锈一般的气味，之后他就开始工作了——锋利的爪子就好象抓泥土那样地将坚硬的岩石一把把地抓成碎石抛出。

　　比他想象的时间更短，半个小时之后程意久就抓出来一个直径大约是一米的窟窿——之后他解除了变身，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个都箱子，打开之后多的是银币，金币并不算多。程意久也不黑心，直接将一块布包了大约一百多枚金币跟与之相当的银币之后，再度爬了出去。

　　之后就是扬长而去，顺便去了裁缝铺偷了几套衣服留下了几枚银币。那些偷偷摸摸地盯着他的垃圾早已经没有了——而狼人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出去，晚上游荡的人渣们要小心了。狼人一向以残暴嗜杀著称，对于普通人跟黑暗的居民来说都是可怕的怪物。

　　之后果然程意久换了居住之地，他在一处寡妇经营的家庭旅社里借了两个房间并且支付了整整一年的费用，更是多支付了一笔费用让对方包了三餐。倚靠在二楼窗口的程意久看见了猎魔人——气味告诉他这就是猎魔人。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皮革斗篷风衣，戴着一顶帽檐很大的帽子，腰间挂着细长的刺剑还揣着火枪，皮靴咔咔地走来走去，有时候好像猴子那样跳来跳去——程意久知道这家伙在追踪黑暗生物，躲在下水道里的鼠人。跳来跳去是模拟对方行动的路线，而程意久的鼻子早已经告诉了他那群老鼠是怎么移动的。

　　这家伙跳来跳去之后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用拇指将帽檐往上推了一推，程意久也是愣了一下，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子——“没有涂香水而且弄得臭哄哄，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也是怪这家伙不上心。

　　这女孩看着俯视的程意久，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弹了弹帽檐表示致意之后又回到了追踪中去。倒是让程意久也失笑了，这绝对是个新手。程意久眼看着这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也是杀几个鼠人可以说是新手最好的任务了。

　　多少猎魔人都是这样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的。

　　猎狼人是在稍晚一些时候赶到的，程意久站在楼上，就这样看着黑色的马匹跟黑色的马车从大路上走过——马车的四个角上都插着狼头，证明了他们的身份。獒犬似乎没有进城，当然也有可能是这支猎狼人没有獒犬。

　　这几个猎狼人都是中年人，面孔看上去就很能打——叫是叫猎狼人，他们是猎魔人之中的精锐，专业对付的就是狼人跟吸血鬼这几种最危险的黑暗生物。还有诸如吸血鬼大公以及应召而来的恶魔，这些最危险的怪物就得交给教会里的专业裁决机关了。

　　程意久看着这六个人，连同马车上的那个人，一共是六个人，他也是有点犯难——他得加快行动速度了，去城里的武器工房里直接买上几件最好的锁子甲，回来自己将它们串联成一件特大号的——人形的时候可以用布条将它们叠起来捆扎，变身之后直接崩断布条就行。

第二十四章 失控

　　在一座城市里想要找到阿尔法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阿尔法狼能随意变形，同时拥有理智，人形态的时候白银的器具对他们的伤害也不明显，完全可以忍耐住，因此是非常难以找到的对手。幸亏阿尔法狼从来都不多，达到阿尔法等级的狼人跟其他狼人已经不是同一类的黑暗生物了。

　　因此阿尔法狼的赏金也是非常高的，基本上是跟亲王级别的吸血鬼一样——有趣的是吸血鬼一样分成两种：吸血鬼跟德古拉伯爵。吸血鬼不管是从最低的血奴到最高的亲王都被称为吸血鬼，最多是由于级别跟活着的年月分出不同的力量与能力，而德古拉伯爵虽然也是吸血鬼，但是那是跟其他吸血鬼截然不同的无生之主、夜之王。

　　德古拉的赏金绝对比程意久高得多，因为他只是一头默默无名的阿尔法狼——虽然整个欧洲也不晓得能不能找出十二头阿尔法狼，而德古拉的赏金整个十二头阿尔法狼加一起都比不过他一个。这还是其中有臭名昭著的几头阿尔法狼呢，德古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赏金都挂了很多年了没人能去领。

　　程意久在这些猎狼人一消失之后就出门前往武器工坊——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禁止持有武器的法律，尤其是一般的刀剑跟锁子甲，就连火枪都没有明确禁止过只不过要购买火药不算太容易。只要有钱，武器可以随便买——更何况现在这地方眼看就要开始大混操，武器更是不愁销路。

　　程意久要购买的就是整幅的锁子甲片，到时候他自己可以进行裁剪与串联。武器工坊里还真有锁子甲，他选择了孔眼最小最细密也是最昂贵的，直接下了订单——以遮挡住身体，下端垂落到膝盖部分为止，手臂不需要防护，仅仅就是身前身后，这至少也要五个平方米的材料。

　　付了定金之后，程意久就溜回去了，还是要深居简出免得被猎狼人给发现。直到现在为止，程意久都控制得极好，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惩罚任务不给他混过去的机会，会出现让他丧失理智强制变身展开杀戮的情况。因此有必要预先做好准备——程意久本人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呆在城里，他得去城外居住，而小女孩可以委托给寡妇照料——确定了他会定期来看并付钱的话，应该也不会受到虐待。

　　程意久说干就干，他跟寡妇说好了以后就直接搬了出去，一年的钱没有拿回来而是作为预付款给了。这猎人快速地去了城外，当然在出去之前他偷偷地闯入了药剂师的药店，准备动手拿一点东西做底火，至于铜壳跟火药，程意久已经收集了一部分。他决定逐步将自己居住的地方变成小工作间，至少要备好装配子弹的设备以及维修武器的能力。

　　起码一个加热炉是必要的吧，还有锤子什么的，这个可以依靠在城市内各处工坊盗窃与购买来解决，而他自己居住的地方程意久也已经看好了一处石头房子。这个石头房子是年久失修的状态，因此程意久用非常低廉的价格就买下了它并且开始维修——只要不漏雨就行。即使是在白天有着温暖的感受，让程意久完全控制了自己，但是在夜晚的时候还是有点点暴躁的。

　　在他的身上不仅仅有着光明神阿波罗的护佑，其实同时也有着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注视——自己的双生兄弟所护佑的人，又是一个猎人而且还向着阿波罗奉献了如此强悍的猎物的男人，就算是阿尔忒弥斯也会觉得好奇的，同时也自然会格外关注一点。也正是拜阿波罗跟阿尔忒弥斯所赐，程意久遏制住了自己这一次惩罚任务获得的狼人之血——即使是阿尔法狼累积下来也是要发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