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必成雨未尽
(臣服后,蓝绫的神器便是仟世御天的神器,可随意研究。)
深渊计划的核心是摧毁蓝绫的意志,瓦解其信念。
待时机成熟,再添一把火,使其彻底臣服。
此时若强行击碎其信念,神器会破损;进行实验若致其死亡,神器则消失。
只要不破坏深渊计划,炅和犄的“小爱好”,仟世御天乐得满足。)
蓝绫在这非人的地狱中,熬过了漫长的半个月。
每一天,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如同沙漏中的细沙,在炅和犄无休止的抽血中一点点流逝。
身体日渐枯槁,眼神空洞得如同蒙尘的玻璃。
体内的血丹早已稀薄如烟,在抑制装置的枷锁下,天魔功只能极其缓慢地被动修复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
蓝绫觉得,除了这无尽的疼痛属于自己,这具躯壳已不再是他。
第一个星期过去,炅和犄对血液奥秘的探索依旧毫无头绪。
炅焦躁难耐。时间不多了! 于是,实验升级。
冰冷的手术刀取代了针管,开始切割蓝绫的血肉。
因为未曾触及本源精血,抑制装置依旧牢牢锁在蓝绫身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切片、被观察,感受着那冰冷的刀锋划过皮肤、切入肌肉的每一次触感。
电击的折磨如影随形,每一次电流窜过,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每一根神经上穿刺、灼烧。
仪器冰冷的探针定时刺入血管,贪婪地抽走他的血液。
更可怕的是,天魔功被动修复时,那本就痛苦无比的过程,在感官放大十倍的药剂作用下,变成了地狱的酷刑!
每一次神经再生、血肉弥合,都伴随着被放大到极致的、足以令灵魂崩溃的剧痛!
而状态的下滑又会引起仇恨的侵蚀,天魔功的反噬也随之加剧。(精神状态下降)
蓝绫的脑海中,幻觉丛生:有时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有时是炅和犄扭曲狰狞的面孔……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酷刑,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他的意志在痛苦熔炉中不断被消磨、捶打,却又以惊人的韧性死死抵抗。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意志的堤坝开始松动。
不仅幻觉频发,连过往那些温暖美好的记忆,也如同褪色的照片,开始变得模糊、消散。
蓝绫起初以为这是精神刺激过大导致的短暂失忆。
他并不知道,体内潜伏的“爱生离”,正因那被压缩药剂催逼得疯狂流转的血液而加速发作,贪婪地吞噬着他珍贵的记忆……
炅和犄对蓝绫的痛苦视若无睹,冷漠至极。
当蓝绫因精神刺激和记忆流失而濒临崩溃、痛苦嘶吼时,他们只是冷漠地注射镇定剂。
他们只当是实验强度过大引发的暂时性精神混乱,丝毫未察觉是“爱生离”在加速发作。
他们笃定蓝绫不会自杀——那个曾被蓝绫咬碎的尖刺口塞,早已被犄换上了新的。
反抗只会加速血液流失。
既然蓝绫始终没有选择咬舌自尽,就证明他心中还有活着的执念。
所以,蓝绫别无选择,只能在这双重地狱中继续煎熬。
因为,他记得,介和浩浩还在等他回家……
当又一个黎明的微光穿透实验室特制的玻璃窗时,蓝绫的瞳孔已扩散至边缘,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转动沉重的头颅,望向舱顶那布满寒雾的玻璃窗。
水汽凝结,在冰冷的玻璃上勾勒出一个歪扭、模糊的笑脸。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他似乎在那水雾中看到了介和浩浩温暖的笑容,耳边仿佛响起他们轻柔的低语: “我们等你回家……”
……时光在无边的痛苦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又一个半月悄然流逝。
蓝绫的五感——听觉、触觉、嗅觉、味觉、视觉——都经历了毁灭性的摧残实验。
炅和犄为了找出血液与其他生物反应的差异点,不惜对蓝绫的感官进行极限刺激和破坏性测试。
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每一个器官都在超负荷运转,濒临衰竭。
五感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酷刑。
体内那枚象征着力量源泉的血丹,在日复一日的疯狂抽取和残酷实验中,终于彻底枯竭、消散。
那曾让他引以为傲的强大自愈力,也随之急剧衰退。
起初,犄和炅看着蓝绫身体的变化,只是困惑不解。
但当他的状态持续下滑,兽印——那象征着兽人生命本源与血气浓度的标志——开始黯淡、直至几近消散时,他们的困惑迅速被恼怒取代。
蓝绫口中折磨了他许久的尖刺口塞,终于被取了下来。
(抑制装置仍在,血气依旧被锁死) 这并非怜悯。
而是蓝绫此刻的状态,脆弱得如同朽木,已承受不起任何高强度的刺激。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强忍不甘,降低了实验强度。
那口塞,曾经是为了加速“生产”和堵住蓝绫痛苦的嚎叫。
现在,他们却无比渴望听到他的嚎叫——那声音是蓝绫还未彻底死亡的证明。
(黑化后的蓝绫会学会这招“温柔”的折磨)
然而,即使强度降低,痛苦并未远离。
自愈力的衰竭使得伤口愈合极其缓慢,每一次修复带来的痛苦反而因感官放大而更加剧烈。
蓝绫的身体变得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愈合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实验的破坏,许多伤口开始化脓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他的毛发干枯打结,被粘稠的血污和脓液黏连成缕,胡乱地贴在布满血汗、惨白如纸的脸上。
第175章 极界篇-炼狱余烬·绝望七日
在这无尽的痛苦与虚弱中,蓝绫再也无法忍受,只能通过一声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嘶吼,来宣泄那深入骨髓、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
每当这时,犄的脸上便会泛起一种病态的微笑。
他一边用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温柔腔调说着“安慰”的话: “乖,吃点糖就不疼了。”
“再坚持坚持,等我实验完你就可以走了……”
一边模仿着小白哄小黄的样子,将一颗沾着灰尘的廉价糖果,粗暴地塞进蓝绫因嘶吼而大张的嘴里。
那虚假的温柔,在这血腥弥漫的实验室里,是世上最刺耳的讽刺。
蓝绫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锁定犄。
那眼神中燃烧的仇恨与愤怒,足以焚毁一切。
良久,一阵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痛苦与癫狂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配合着他那凄惨如鬼的面容,这笑声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你们……最好祈祷……我死在这里……”
“否则……等我……获得自由……那一天……”
“我会……将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
“千!百!倍!地!奉!还!!!”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诅咒,带着刻骨的寒意。
犄的心底不由自主地窜起一股寒意,他甩甩头,掩饰般地又往蓝绫嘴里塞了一颗糖,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可怕的预言。
一个月,在痛苦与疯狂中流逝。
对被困于实验室的蓝绫而言,时间已失去意义。
每一次睁眼,迎接他的只有永恒的炼狱。
而对九幻狸来说,这一个月同样是煎熬。
蓝绫体内的“爱生离”力量愈发狂暴,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越来越难以压制。
九幻狸深知,再拖下去,一旦“爱生离”彻底爆发,自己绝对无法压制。
而那时蓝绫若未被深渊魔气侵蚀,必然会察觉记忆被疯狂吞噬!
以蓝绫目前承受的极端实验刺激,叠加记忆不断消失的精神折磨,他必定会彻底疯狂!
若仟世御天的计划在自己这个环节功亏一篑……他不敢想象后果!
想到这里,九幻狸再也按捺不住。
他怀着忐忑与急迫,将情况上报给了仟世御天。
仟世御天对炅和犄的“小动作”心知肚明,之前的默许是对得力属下的“犒赏”。
但一个月已是极限。 权衡利弊后,仟世御天同意了九幻狸带走蓝绫的请求。
获得许可的九幻狸立刻冲向实验室。
推开门,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蓝绫躺在实验台上,如同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破败玩偶。
他浑身遍布深可见骨、化脓溃烂的伤口,肌肉萎缩,皮肤紧贴着嶙峋的骨骼,兽印早已彻底溃散,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尽管早有预料,九幻狸仍被眼前的惨状深深震撼。
犄和炅疑惑地看向闯入者。
九幻狸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瞬间定格在炅身上——他拄着拐杖,左腿齐根而断,脸色苍白如鬼。
“这是怎么回事?”九幻狸问。
炅皱眉,语气冰冷:“实验事故,无需你过问。”
九幻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与轻蔑。
他想起自己初来时,因“后来者”的身份,被其他“九幻”轻视排挤。
他们狐族才是第一个投靠仟世御天的!那些被掳来的家伙凭什么?! 眼前这炅和犄,之前不也对自己颐指气使?
如今炅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九幻狸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哟,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看来这‘研究’,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嘛。”
炅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轻蔑,怒火瞬间点燃!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高等”种族,甚至低等狐族,看向他和他的长灵族时,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
长灵族身体弱又如何?!凭什么被瞧不起?!
就在炅怒火中烧时,九幻狸冷冷宣布:“我要带走蓝绫。”
“不行!”炅想都没想,断然拒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执念:“实验还没完成!蓝绫是关键!谁也不能带走他!”
一个月的心血,几乎毫无进展,此刻放弃,前功尽弃!
九幻狸看着炅的癫狂,不慌不忙地亮出令牌:“我奉主人之命而来。你们……想抗命?”
令牌上,仟世御天的印记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炅和犄脸色瞬间惨白。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不甘,却只能匆匆整理仪容,求见仟世御天。
威严的宫殿中,两人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碰地面,声泪俱下地诉说实验的重要与蓝绫的不可替代。
良久,仟世御天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念尔等平日勤勉,再予七日。”
“若仍无果,蓝绫按原计划处置。” 炅和犄如蒙大赦,连连叩谢。
回到实验室,炅和犄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将全部筹码押上。
他们不眠不休,废寝忘食,眼中只剩下实验数据与仪器。
灯光24小时长明,仪器的嗡鸣与试剂碰撞声交织成绝望的挽歌。
炅和犄在数据与仪器间穿梭,双眼布满血丝,神情专注到近乎偏执。
然而,三天过去,命运并未垂青。
面对如山的数据和依旧毫无头绪的结果,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们淹没。
同时,身体也濒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