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必成雨未尽
……
阳光和煦,十泉州站在他面前,眉宇间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期许: “猫玄老弟,我这两个不成器的犬子,就拜托你了。”
“唉,老大川儿,明事理,可惜太过重情,尤其对身边人,一旦他们遇险,容易方寸大乱。”
“老二介儿,和他哥差了近八岁,性子倒是随我年轻时,对谁都心软……我最担心的就是他,怕他以后被人利用,吃亏上当啊……”
“……伯恩山如今也不太平。猫玄老弟,以后……就辛苦你了。”
年轻的猫玄看着眼前尚显稚嫩的十泉川、见舟山(见舟觉他哥),还有那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眼神清澈懵懂的十泉介,脸上露出温暖如春阳的笑容: “小家伙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了!”
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见舟觉原著只叫过族长和猫玄大人,他不确定是不是猫玄的徒弟,这里我就设定不是了。
十泉家力挺猫玄当族长,收两个很合理。
见舟家一般都是护卫,在熊族关系很好,收一个。
墨月家才刚刚起来,现在收不合适。
(刚上任不能搞偏心,十泉家本来在熊族地位就很高,所以可以。)
〈你们也可以理解原著当中没有墨月的熊出来,所以我就不写了。〉
后面就遇到战争了,猫玄只收过一代徒。)
(回忆结束)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伯恩山之乱,十泉州为护同伴,启动归梦钥,壮烈牺牲。
猫玄独自坐在碧竹林深处,泪落无声,打湿了青翠的竹叶。
“同期的老友……你们一个个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扛着这千斤重担吗?”无边的孤独与蚀骨的悲痛将他淹没。
仅存的两个挚友也在大战中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彼时,已长成的十泉川来到伤心的师父身边,故作轻松地安慰:“师父,你看我都找到伴儿了,您啥时候给我们找个师娘啊?”
猫玄从悲痛中抬眼,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们不争气!你们要是能独当一面,我早撂挑子不干了!”
“你们啥时候能接任族长,为师才敢考虑自己的事!要是你们都不行……为师怕是要孤寡一辈子喽!”
他何尝不想仗剑天涯,做个逍遥自在的浪客?可熊族凋敝至此,他只能将那份自由深埋心底。
“师父,您要是真找不到,我们以后给您养老!”那时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的十泉介脱口而出。
猫玄瞬间愣住,满脸错愕。
十泉川和见舟山以为师父生气,连忙解释:“师父,阿介他不是说您找不到,他是关心您!不过您要是实在……咳咳,我们养您!”
猫玄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张开双臂,将三个徒弟紧紧拥入怀中:“好孩子……师父有你们,就够了……”那一刻,徒弟们真挚的关怀,是他沉重责任下最温暖的慰藉。
然而,命运的残酷从未停止。
破原战役,十泉家惨遭灭族,见舟山于乱军中失踪,杳无音信。
苏醒后的两位老友虽极力宽慰,但已成为族长的猫玄,肩上担着整个熊族的兴衰,那份重压几乎令他窒息。
熊族战力凋零,风雨飘摇。
猫玄低头,看着怀中襁褓里的十泉浩(十泉川在战前预感不祥,提前将幼子托付于他),心中悲凉如秋:“天道无情……重要之人皆离我而去……如今,徒儿只剩介一个了……”
他将年幼的浩浩郑重交到介的手中。
介说想带浩浩回布吉岛,远离战火。猫玄明白,十泉家的惨剧对介打击太重,他只想让浩浩远离纷争,平安长大。
看着虚弱不堪的熊族,猫玄心中挣扎万分——熊族需要强者,需要像浩浩这样拥有纯净血脉的未来。
但最终,那点作为师父的私心占了上风,他默许了介的离开。
(回到现在)
第122章 墨月重临o血泪预警
直到此刻,看着眼前已能独当一面、眼神坚毅的浩浩,猫玄心中五味杂陈,酸涩翻涌:“难道……我仅存的徒儿……也要……”
云二还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诫,让他以大局为重。 就在浩浩转身,准备独自奔赴战场的那一刻——
“我这一生,”猫玄沙哑而决绝的声音,如同古钟般在殿内响起,压过了所有嘈杂,“或许自始便笼罩在悲剧的阴影之下。”
“那些于我,重逾生命之人——挚友、亲人、爱徒——如同被命运无情收割的麦穗,纷纷离我而去。”
“我炽热的梦想,早已因这沉重的族人之责,被我亲手埋葬在岁月的尘埃之下。”
“我从未后悔选择扛起这份责任!我只恨!恨自己力量如此渺小!”
“为什么……离开的不是我?”
“我的挚友,曾与我并肩策马,畅想未来……”
“我的家人,给予我最初的温暖与港湾……”
“我的徒儿们,他们眼中那纯粹的信任与敬仰……”
“最终,他们却都倒在了那场该死的战争之中!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
“如今!”猫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我最后的徒儿,正身处绝境,命悬一线!你却要我冷眼旁观,坐视他陨落?!”
“我——做——不——到——!!!”
猫玄眼眶赤红,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我这一生,为大义,舍弃了太多个人之幸!”
“为族人,压抑了无数次心中所想!”
“为隐忍,咽下了无数委屈与不甘!”
“这一次!”他猛地抬手,狠狠撕开身上染血的绷带!任由伤口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浩浩惊呼着扑上去,双手蓝光闪烁,拼命想要止血。
猫玄却轻轻按住了浩浩的手,抚摸着他的头,沧桑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走吧,小家伙。该去……为这场漫长的噩梦,画下句点了。”
六十岁的猫玄,脸上刻满风霜。
但此刻,云二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二十岁、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墨月猫玄!
猫玄的动作缓慢而庄重,他解下了象征族长职责的腰带——“月见舟”。
这个动作,如同卸下了一座背负了半生的巨山。
他将腰带轻轻放在地上,仿佛告别了那个被责任紧紧束缚的“西斋猫玄”。
随后,他披上那件尘封已久的墨绿色蓑衣。
衣袂在微风中猎猎飞扬。 他握紧了手中的竹棍,顶端的翠玉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而坚韧的光泽,仿佛凝聚了他一生的执着与守护。
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所有的伤痛、挣扎、妥协,都在这一刻化为奔赴战场的决绝烈焰!
“徒儿,等着!为师来了!”
“今日,没有西斋族长猫玄,只有——墨月猫玄!”
血气涌动,浩浩脚下冰晶凝结,借力飞射;猫玄脚下墨色符文闪烁,如履疾风!
两道身影化作流光,朝着血腥战场的中心飞驰而去!
凛冽的风如同刀割,吹得衣衫紧贴身体。景物在极速下化为模糊的色块向后飞掠。
忽然! 浩浩胸前悬挂的“爱神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
浩浩脸色瞬间煞白,心神与宝石相连,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猫玄爷爷!哥哥……哥哥的气息在急剧衰弱!”声音因极度的恐慌而变调。
猫玄心头一沉,强自镇定:“别慌!或许是激战损耗过巨,那孩子命硬,定能撑住!”
果然,片刻之后,宝石的光芒闪烁渐缓,趋于平稳。
浩浩紧绷的心弦稍松,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
然而—— 仅仅数息之后! “爱神的眼泪”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急促、更刺目的光芒!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
“又来了!更糟了!猫玄爷爷!快!再快点啊!!”
浩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双眼赤红,声音带着哭腔。
猫玄眼中厉色一闪,再无保留!
低吼一声,周身血气轰然爆发,速度再增!脚下的地面被踏出深深的裂痕!
浩浩也拼尽全力,调动“爱神的镜子”中储存的血气灌注双腿,紧紧跟上。
越靠近战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毁灭气息便愈发浓烈刺鼻,如同实质般压迫着神经。
冲入那片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森林,触目惊心。
巨木断折,枝叶狼藉,树干上布满深可见骨的爪痕与剑痕,粘稠的汁液混合着尚未干涸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前方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刺目的能量光柱冲天而起,随即是连环爆炸的巨响!
猫玄瞳孔一缩,足下发力,如离弦之箭射向光源!浩浩紧随其后!
倏地!
浩浩身形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远超极限的速度!
如同一道燃烧生命的蓝色闪电,瞬间超越了猫玄!
“浩浩!怎么了?!”猫玄惊骇大喊。
浩浩充耳不闻,牙关紧咬,泪水在疾风中飞散,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他放弃了所有技巧,将血气不计后果地灌入双腿,只求更快!更快!
就在刚才,一股撕心裂肺的心悸贯穿了浩浩的全身!
通过“爱神的眼泪”,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蓝绫那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在刹那间,如同被风吹熄的烛火,彻底……消失了!
“不——!不可能!!”
“叔叔那么强!哥哥不会有事!”
“是错觉!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蓝绫的笑容、教导、守护……无数画面在浩浩脑中疯狂闪现。
他拼命否认,用尽全身力气奔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仅存的侥幸如同救命稻草。
猫玄看着浩浩绝望的背影,不祥的预感如冰水浇头,也豁出性命追赶。
战场边缘
浩浩喘息着,终于冲到了这片修罗场的边缘。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急切地扫过战场中央—— 然后,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彻底静止。
战场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被无数狰狞的木刺,如同献祭般,贯穿了胸膛、腹部、四肢……钉死在大地之上。
衣角,在带着血腥气的微风中,无力地飘动。 像一具被遗弃的、破碎的玩偶。
浩浩的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捏碎!剧烈的痛苦与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他看见九幻狸迈着妖娆而残忍的步伐,缓缓走向蓝绫的尸身。
“不——!!!” 无法言喻的愤怒与保护欲瞬间压倒了所有悲痛!
浩浩的双眼瞬间被血色彻底覆盖!他猛地举起“爱神的镜子”,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抽取着镜中储存的所有血气!
镜子爆发出妖异的强光,贪婪地吞噬转化着能量,表面的符文亮得刺眼,仿佛在欢呼着复仇的降临!
“极——冰刃流爆!!!” 这一式,他只在蓝绫主导下成功施展过一次。
但此刻,极致的悲愤与守护哥哥的决心,竟让他无比自然地、甚至超越极限地凝聚出这毁灭一击!
他双手死死扣住镜子,手臂青筋虬结如龙,额头汗如雨下,用尽全身意志稳定着那狂暴的能量!
冰霜之力疯狂汇聚、凝结、膨胀!化作一柄巨大无朋、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冰晶巨刃!
浩浩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将它朝着九幻狸——狠狠投掷而出!
战场中央,九幻狸还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