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圣女今天也在驯服邪神的路上 第223章

作者:墨莺儿

  “奥萝菈。”星沫轻声念道。

  下一秒,黑暗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星沫已然站在了黑色梦境的中心。

  一团巨大的阴影正笼罩在她的跟前——那是『梦魇』,扭曲的肉瘤与肉芽相互嵌合,蜗牛般的触角从缝隙间钻出,一颗颗倒吊着的巨大眼球宛若熟透了的椰子般垂挂着。

  看着那团巨物,星沫只是默默地举起魔杖,喃喃道:

  “六弦,『薪炎残息』。”

  话音刚落,六根弦被瞬间捕获于星沫的周身,令她宛若站在舞台中心的演奏家。

  下一秒,巨大的弦法阵以她的魔杖为中心展开来,来自星空的狂躁火焰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梦魇的身躯——

  “轰!”

  梦魇的身形在来自天使的烈火中轰然崩塌,消解成飞溅的残影,最后扩散在了一片虚无当中。

  的确,以这个梦魇的体形之大可以看出,它的力量比冬天郡的患者身上的梦魇要强大数倍,非常不自然。

  但在来自星界的火焰面前,它的存在不会超过五秒。

  “就解决啦?咱还寻思着等你战败了带回去当抱枕揉呢。”奥萝菈的声音从星沫的脑海深处中传来。

  “说得好像不战败你就不揉一样,”星沫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外面的情况怎样?”

  “全部都短暂地拉入梦境了,他们不会有机会感受到『生命树』的力量。”

  “很警惕。”星沫点了点头。

  在那名据说是“贤者”的巫师在场时,尽量不要让『生命树』的力量随便展现会比较好一些。

  毕竟,那些被『黄金王』给“赐福”过的人身上疑似都有着『沙之歌』的力量。

  同为生命权柄,如若过度接近,可能会发生一些反应,导致两人行踪暴露。

  “......”

  确认梦魇被消灭后,星沫走上前,蹲下身检查营地女主人的灵体状态。

  黑色的地面上,一个模糊的人形正蜷缩着,浑身上下都是溢散的光芒,模糊不清的呢喃从她的嘴中散开。

  遗憾的是,破损的确很严重,女主人的灵魂几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凡星沫再来晚一些可能就要消散了。

  嗯...从灵体状态来说,她显然没有多强大,最多是个四弦级的巫师。

  这么一来,先前的那个猜测被再一次证实——

  ——在厄鲁沙漠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滋养着梦魇!

  这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啊...

  ......

8)花与太阳与你(Part.3)-4k-(冲级加更)

  边城,阿麦赫德推开马车的门,双足狠狠地踏在沙地上。

  炙热的风沙吹拂着新伽罗与厄鲁沙漠的交界地,令阿麦赫德的眼睛竟不适应地微微眯起。在大海上服役这么长的时间后,他已经很少被沙漠的炙风亲吻了。

  他望着远处的帐篷,往日平静的面容此时带着难以掩盖的盛怒。

  “那个杂碎,就在这里?”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官。

  “....是的,我们能找到的唯一与大贤者有关的,就是这位女士了,”副官微微低下头,“执政官阁下,恕我直言,大贤者事务繁忙,如果他不想被人找到,那么我们...”

  “闭上你的嘴,”阿麦赫德低吼,“我必须让那个老杂种在『神选会议』上支持我。”

  黄金之民在沙漠之中曾受尽风沙之苦,而现在,学城势力不断主动争取着阵地,而帝王却对元气大伤的舰队不管不顾。

  今天早上,帝国驻学城大使『圣甲虫』发来讯息:学城已经掌控风暴。

  阿麦赫德知道,不论那个在间海风暴眼中击败『黄金舰队』的是哪一支势力,他们都是站在学城那边的。

  海盗之王德莱姆·坎斯手上的圣物被他们合力夺走,而阿麦赫德亲眼看到了那件圣物的力量。

  『黄金舰队』需要被增强、扩张。

  否则帝国人将永远无法登上学城的海堤。

  “我们走。”

  踏着炙热的沙土,阿麦赫德粗暴地推开一名正拉着推车的工人,铁靴踏破散落一地的瓜果。

  他直直地朝着营地走去,目光如炬。

  ......

  “呼...”

  星沫睁开眼睛,将『花之语』喂给女主人,看着她快速起伏的胸膛逐渐回归平静。

  梦魇消灭后,接下来便是安抚她的灵了。

  “治疗已经完成,”星沫转头,看了一眼营地贤者,“熏香不要断,每隔3小时给她服下稳定灵体状态的药,并尽量用灵性粉尘保持帐篷内的灵力场地。”

  贤者不太相信般皱起眉头,嘴角抽搐着:

  “这就治疗完了?我没有看见你做任何...”

  话才刚出口,突然一愣,脑海中混沌了一刹那。

  不对,他的确看见了洁黛缇医生进行治疗,用了很多仪器...很多器械...

  那些仪器和器械的具体名称和使用顺序,贤者想不起来,但就是确信有这么一回事。

  接着,他拿起一个灵力透镜,在女主人的身上扫过,发现之前在溢散的黑色气息已经消失。

  这名医生...真的治好了女主人...

  贤者在一旁的椅子上瘫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

  “医术上,竟真有比我更高一等的人...”

  他死死握着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闭上眼睛:

  “你的确是个出色的医生,我必须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

  嗯?居然还挺服软的嘛...星沫嘀咕着,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你们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但只要没有成功,就等于零,”贤者咬着牙,“但这次也算是宝贵的经历,我迟早会弄清这种病该怎么治...”

  这股劲儿倒是不让人讨厌嘛...以治疗病人为最高优先,并且丝毫不服软。

  说起来,也就是先前的态度实在不太好,没有什么礼貌。

  可能这就是知识的诅咒吧,下意识地看不起没有在体系中取得一定成就的人,反而忽视了有些时候高手是从民间诞生的。

  嘛,毕竟他们的方向就是错的——谁能想到梦魇症的治疗方法不是靠药物,而是手动将梦魇打一顿呢?

  星沫抑制住嘴角即将绽放出的笑意,转头望向一旁的埃尔希:

  “为了从根源解决病症,我需要了解营地的一些情况,方便吗?”

  “这需要通过女主人的许可...”埃尔希的眼神有些闪躲,“嗯...如果女主人不在,那就需要贤者先生...”

  星沫望向一旁的贤者,与他对视。

  贤者抬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

  “说吧说吧!我可不想染上同样的疾病!”

  星沫的嘴角微微勾勒,转过身,偷偷和奥萝菈拍了拍掌。

  只要能问出这个营地究竟是在做什么,查到导致梦魇症的异常也就很简单了。

  “那么,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不要耽误贤者先生给女主人做后续治疗。”星沫对埃尔希说道。

  “嗯...”

  埃尔希抿唇微微颔首,旋即指向帐篷口:

  “那么...请跟我来...”

  她走到门口,伸手去拉帘子。

  下一秒,那帘子被粗暴地推开,一只铁手直接将埃尔希推倒在地上:

  “啊!”

  埃尔希屁股着地,漂亮的脸蛋霎时间变得扭曲,又在下一面染上了惊恐。

  她看见了一双闪烁着火光的金色眸子。

  阿麦赫德·图特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十...十分抱歉!”埃尔希挣扎着爬起身,退到一旁,哪还有时间去管身上的伤痛。

  阿麦赫德冷冷地看了一眼埃尔希的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居然已经到了把伽罗杂碎当成贴身女仆的地步,真是落魄...”

  他的目光扫过帐篷内的所有人,从医生、贤者,最后到了星沫的脸上。

  这名女子黑发绿瞳,戴着面纱,眉眼的特征显然属于东方人。

  “这里甚至还有言夏人?”阿麦赫德的嘴角微微扭曲。

  嗯...看来阿麦赫德并没有看穿我在风暴眼利用认知阻碍斗篷做的掩护...星沫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是被请来解决梦魇症的医生。”

  “请?”阿麦赫德慢慢吐出这个字,目光转移至一旁正低着头的贤者脸上,“你,聪慧堂的学者,竟到了需要言夏人来帮你手势烂摊子的地步?”

  “这是个意外...”贤者小声说道,“我们用了安神香薰,但...”

  他还没说完,房间里便掀起一道炙风,阿麦赫德的影子猛地出现在了贤者的跟前,穿着铁盔的手抓着了他的脑袋——

  ——然后猛地砸在一旁的书桌上。

  “.....!”星沫后退两步,下意识地伸手去护奥萝菈,却发现奥萝菈已经消失了。

  “这个家伙可能会发现咱,所以咱先溜了。”奥萝菈的声音从星沫脑海中传来。

  “很谨慎。”星沫在脑海中回应。

  毕竟阿麦赫德是军中高位者,属于和『至高赞颂者』那一级别的角色拥有平等对话权力的人。

  说不定就认识奥萝菈这只白色小邪神呢。

  星沫默默地把面纱拉紧了一下,观察起了那名贤者的状态。

  那家伙被阿麦赫德拎着撞在桌角上后便瘫倒在了地上,此时正抱着脑袋哭嚎,捂着头的指尖涌出鲜血。

  可即便他已经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依然在痛苦地大喊着: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求求您...”

  “你血液中掺了太多伽罗人的劣等血统?”阿麦赫德冷冷地说道,“我会将这件事上报花园,并让聪慧院重新考虑关于你职称的事...毕竟你甚至败给了一个言夏人。”

  什么什么什么...怎么一股血统论的味道...不对,这是种族歧视吗?

  一时间,星沫对阿麦赫德这个...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他应当代表着相对老派的黄金之民,信奉着黄金之血,认为伽罗人的血统是弱势血统。

  可怕的种族歧视者啊!言夏人怎么你了!

  星沫:QAQ。

  等一等...『黄金王』在攻占伽罗之后...不是处决了一大批极端的黄金之民吗?

  星沫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圣灵教堂』进修时和大主教罗伯兹·塞恩聊过的一些见闻,就包括『黄金王』的传说。

  在伽罗陨落后,有大批的黄金之民主张对伽罗人进行种族清洗,并在遭到反对后引起了暴乱。

  然后,『黄金王』亲手杀死了所有反对与伽罗人共存的黄金之民,包括很多从早起就追随他的大将。

  如果没记错的话,『海洋执政官』阿麦赫德·图特就是追随『黄金王』从沙漠里出来的...

  怎么没给你肃清了呢?

  “......”

  看着阿麦赫德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星沫默默地压住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不去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