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暗弦,对万物命运的“操控”。
“嗡——”
黑红交织的光芒落在星光之弦上,却藏不住那绽放的金色。
星沫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根共鸣弦上,神色复杂。
星光,在星沫于孤儿院长大的那段岁月里,星光是她唯一的慰藉。
那些天穹之上的星星在每个黑夜伴着她入眠,一闪一闪的,像是朋友们的眼睛。
星沫后来知道了天穹的真相,也知晓了星光并非世人眼中那般温柔,她一度恐惧自己体内的金色满月,恐惧命运的丝线将她牵扯。
可她早已下定决心,即便如此,她也要用体内绽放出的星光守护一切。
星弦,对万物命运的守护。
当这三弦伴随着星沫理念的编织发起共鸣之时,赤、黑、金三种光芒交织着。
它们的共鸣波撞击在一起,被星沫用庞大的灵力收束、聚合。
在那聚合的波纹间,一条金色细线的轮廓逐渐勾勒而出。
命运之弦。
它并没有星沫引爆疯狂时那般璀璨,却依旧闪烁着近乎洞穿一切的金色星芒,影响着空间中的一切。
在绽放的灵压之下,星沫伸出手,抓住了那根弦——
“雾的神国会为我们开启。”
“这是我们的命运。”
“轰”
绽放的金光快速爆开,然后又在转瞬间收束。
下一刻,星沫毫不犹豫地和奥萝菈一同迈步,走向那乱舞的黑雾。
宛若刀锋般的诅咒之力在空间中闪烁着、割裂着,却根本无法触及星沫和奥萝菈,尽管有无数次那黑色的力量就要划开星沫的喉咙,却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命运的精确。
在狂躁的黑色乱流间,星沫和奥萝菈一同走进了雾墙的裂隙,眼前被漆黑眼眸。
可唯有她的心口依旧闪烁着金色流光,一闪一闪,像是天上的星辰。
“计量表到达200%,现实极限。”
樱桃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原始森林,看着无穷无尽的黑雾从林中升起。
与此同时,天穹上的阴云也开始朝着下方坠落,像是一堵从天而降的高墙。
两股漆黑上下衔接,撞击在一起的同时爆出黑雾之海,翻腾而来。
信使安吉拉制造出的那些空间切片是第一轮迎接黑雾撞击的,那覆盖现实的可怖国度从森林的边缘开始扩散时,碎裂的时空结构短暂地阻挡了它。
可那并不长久。
“吱————”
伴随着嘶鸣声,扭曲的死之雾军团从神的国度中涌出,它们灵活地在空间切片中穿行着,朝着防线的方向飞来。
毫无疑问,它们是来杀信使的。
“游骑兵!炼金炮上膛!”涅普恩西斯大吼道,“保护安吉拉小姐!”
“发射!”
“轰轰轰轰轰轰轰——”
火弦炮的弹雨划破天际,砸向平原,瞬间将平原染成血红色。
血红与黑雾交织间,扭曲的生物正在诞生、塑性。
借助着神国降临的力量
,那些藏在世界之下的污秽之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用漆黑的爪子撕开现实世界的轮廓,用它们贪婪的双眼汲取着每一道光。
“我们不可能挡下这样的攻击...!”樱桃有些慌乱。
“会有人挡下来的,”涅普恩西斯无畏地说道,“游骑兵!准备冲锋!”
他跳上牛背,将斧头在盔甲上擦热,绽放出金色光芒。
“跟着安吉拉小姐,保护好自己。”涅普恩西斯对樱桃说道。
他转过头去,望向远方的平原,任由体内的疯狂燃烧着。
这时,一点微不足道的重量搂住了他的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牛背。
涅普恩西斯转过头去,只见樱桃胆怯地坐在他的身后,正反复深呼吸:
“我和将军一起去。”
“你会被碾碎,”涅普恩西斯指向远方,“只需要一瞬间。”
“少...少瞧不起人,我可是最年轻的灵巫...”樱桃嘀咕。
涅普恩西斯没有再说话,只是揉了揉樱桃的脑袋,表示默许。
牛头魔正在聚集,在平原上构成长长的战线,准备向前冲锋。
这时,一旁的安吉拉开口:
“啊,皇帝的旨意来了。”
涅普恩西斯和樱桃一同转过头去,只见安吉拉手上正拿着一封蓝火燃烧的信,阅读着上面的字迹。
“禁卫军三秒钟后到达,”她说,“将军,放心冲锋吧,禁卫军的甲胄会淹没那些现实的入侵者。”
禁卫军...听到这个消息,涅普恩西斯点了点头:
“这令我安心。”
然后,他举起斧子,对着远方扩散的云雾高呼:
“游骑兵!以亚人的荣耀为誓,粉碎他们!”
霎时间,浩浩荡荡的军队冲向黑雾,卷起的尘土化作浪潮,与那黑雾快速靠近。
看着游骑兵冲向前方,安吉拉的嘴角勾勒起微微的弯弧。
她举起一只手,眼瞳中喷涌着冰蓝色光芒:
“门扉。”
真言吐出之时,无数道空间裂隙从她的身后出现,一直蔓延到天际。
裂隙间,漆黑的军团缓缓行军而出,他们穿着黑色甲胄,步兵手持黑铁长槊,骑兵拉着着骏马,巫师披着黑色长袍。
墨西纳的禁卫军,国王的兵团。
翡翠十七的意志由此贯彻。
他们跟上了游骑兵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冲向远方。
可目视着这一切,安吉拉轻轻摇了摇头。
这,依旧是不够的。
国王的骑兵可以阻挡神国的扩散,却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唯一的解,是那个圣女。
这从来都不是国度之间的博弈,也不是文明与超凡之间的博弈。
这是神明之间的博弈。
那么,神明的棋子对撞之时,又会有怎样的光景呢?
安吉拉在丘陵之上等候着。
不论结局如何,她都会将这封信带回去,给那位国王。
漆黑。
无穷无尽的漆黑间,莎莉娜浑浑噩噩地行走着。
她的眼瞳无光,黑暗逐渐剥去她身上鲜红的纱裙,又将流体般的暗洒在她的身上。
她拖曳着那些暗,就像是拖着舞裙在黑暗中行走的舞者,一步一步地走向深黑的尽头。
离散的黑光在她的裙摆间流逝,消失在她的身后,那是她逐渐淡去的过往。
“...千年的光阴...我的眷属...你在尘世行走了千年的光阴...”
“...壮丽...卑微...你品尝了一切...并总是善于伪装自己...”
“...可那些人生...那些不是你的人生...”
“...它们不过是你的面具...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戴着面具的人翩翩起舞...”
“...与其他人相比...你不过是...面具的数量更多...”
莎莉娜在黑暗之中停下了脚步,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通天的雾山,无穷无尽的黑雾充斥着整片空间,将一切都遮蔽。
而在那黑雾之中,一只只眼睛正闪烁着。
莎莉娜呆呆地看着那些眼瞳,那些眼瞳倒映在她的眼瞳中,便成为了她的眼瞳。
“...我是...神的眷属。”
“...是的,孩子...你是我降生的希望...你是我重返天际的翅膀...”
黑雾之间,神缓缓地伸出了由雾气构成的触须,那触须上也有无数的眼睛,注视着莎莉娜。
莎莉娜抬头看着神,祂是那么的大啊,大到和那世界尽头的雾墙一样,上无限高,左右无限宽。
整片空间围绕着祂而生,容纳着祂的身躯,宛若一片黑色的大海。
莎莉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终点——在她眼前的雾气便是无形之雾厄西斯,那至高无上的雾之神,迷茫国度的领主。
她想伸出手去履行作为神眷的职责,嘴巴却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
想?
神眷是不会想的。
神明的木
偶只会执行神的职责,作为神的棋子,忠诚地履行自己的存在。
自由意志在这个过程中并不存在,也并不属于神眷。
话说回来,在这样的棋盘内,又有谁拥有自由意志呢?
“”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莎莉娜最终还是开口了。
这句话并不是由现在的她得出的,她的意识早已被疯狂摧毁,被神明接管。
只是,这句话在她身上的烙印存在了千年,就连神也没能抹去。
她不得不说出来。
神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旋即用丧钟般的声音说道:
“...追寻意义的物种,终将灭亡...”
“...他们的一生化作刻印在下界中的记忆...他们注定迷茫...他们注定成为我的构成...”
“...因而,无论他们如何为自己定义人生...他们的生命都没有意义...”
“...你也同样...”
多么简单的回答,不过是简单的否定。
没有意义。
是啊,这难道不就是答案吗?
漫长的时光里,莎莉娜曾见过那么多人,看着他们风光或落魄,平静或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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