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汩汩流水声中,赞颂者抓着少女的腰部将她的身体抱起,旋即开始畅饮她断颈中的鲜血。
伽罗俘虏们痛哭了起来,仁慈的是,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每个人的前方都出现了一名赞颂者,旋即几乎是同时捏碎了他们的脑袋。
一时间,西瓜爆破声此起彼伏。
“”
鲜血汇流至地面之上,覆盖过层层血痂。
塞赫美特很快就用餐完毕了,无数阴影重叠在一起,变成了唯一的她。
她转过头,缓缓走到花园顶部的那扇巨门之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然后一拳!两拳!三拳!
“嘭!嘭!嘭!嘭!嘭!嘭!”
“”
空中花园之巅的王座上,黄金网乌伽恩静静聆听着捶门声,双眼紧闭。
他的一只手如今由金色流沙构成,火焰萦绕在他的身躯之上,似乎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超凡失控已经成为了帝王的常态。
“”
不知过了多久,捶门声逐渐停止后,帝王睁开金色的眼瞳。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中被金沙束缚的神鸟之羽,神情平静。
夜空下,他又一次吟唱起了古老的沙之歌。
间海北岸。
新伽罗沿海,帝国的舰队封锁着海域。
他们守望着远处的风暴,神情肃穆。
风暴,从三天前,风暴便已成为了间海之上所能看见的一切景色。
汹涌的灰云从海平线一直连接到天空,其间闪烁着仿佛无穷无尽的雷鸣。
那滚滚海雾每天都会在大海上前进不少距离,将可见海域不断压缩。
最多三天,那海雾便会卷上新伽罗的海岸。
海岸上,一座座岸防炮被架起,大批军队驻扎在岸边,二十四小时守着海岸。
新伽罗的雨季。
灭亡的阴云笼罩于头顶之时,没有人会再天真到认为有谁能来阻止这一切。
当哭嚎号再度宣告沉没的那一刻,奇迹便永远地远离了帝国。
只是,所有帝国人都还抱有一丝希望,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他们希望那位如神明般将黄金之民从沙漠中带出的帝王能够再度拯救他们,能够将那传言中的天使杀死,
可这点希望却是那么地渺茫。
那位帝王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过空中花园了,就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希望,就像新伽罗的太阳,曾经高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可如今是雨季,太阳不常露面。
“”
鲁夫的宅邸门口,两名不朽者驻守着。
自然,他的房屋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守卫,大批大批的暗哨埋伏在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着这间宅子。
名义上是大贤者,可如今,塞赫美特掌权,他已经成了囚犯。
“”
窗边,老人注视着窗外的大雨,脸色怅然。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而目前看来,它会一直下到这座城市灭亡为止。
鲁夫无数次尝试要离开宅邸,要去空中花园找帝王。
他知道,那位帝王是新伽罗当下唯一的希望。
可他从未成功过。
不朽者将他的宅子变成了囚笼,他们满足鲁夫的一切要求,除了
一条——向外传递信息。
他试过很多次,唯一一次成功的便是将信藏在垃圾里,再让一只火鹦鹉把它带走。
在那之后,他宅子里丢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不朽者们烧掉。
如今,鲁夫剩下的希望只有那位很久没有见面过的老朋友了。
但他并不乐观那位老友,一来对方的立场和自己当前是相反的,二是...这栋房子如今被死死监控,如果有人尝试进来,塞赫美特立刻就会到达。
不过,如果是那位小姐的话,谁知道呢?
“”
思绪间,鲁夫先生的视野愈发模糊,雨中城化作模糊的灰色色块。
在那灰茫茫的一片间,一点黑色突然显现。
“!”
鲁夫定睛一看,只见一朵黑伞出现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出现在了滂沱暴雨间。
撑伞的少女一身黑色礼服,翠绿色的眼瞳在灰调的城市中显得格外闪烁,像是两颗宝石。
她在街道上撑伞行走,一步步地走向宅邸,全然不顾那些暗哨。
那是洁黛缇小姐。
鲁夫微微张开嘴巴,他知道,对方这样公然出现在宅邸门口,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很想提醒对方塞梅赫特的力量,可如今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出现在街道上了。
然而,鲁夫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洁黛缇小姐撑着伞,神情平静地穿过雨雾,穿过一道道暗哨。
那些不朽者似乎就和没看见她一样,任由她穿了过去,仿佛她只不过是这条街道最寻常的访客般。
很快,洁黛缇就穿过了房屋正门口的两个明哨,消失在了鲁夫的视野当中。
几秒钟后,鲁夫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他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洁黛缇小姐,嘴角激动得颤抖了起来。
“看来,我依旧应该叫你洁黛缇小姐。”鲁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久不见,鲁夫先生。”
星沫朝着老人微微一笑,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望着窗外,视野中出现一道道蛰伏在街道两侧的身影。
“你被看得挺严实的啊。”
“所以说,你升格为天使,是真的?”鲁夫感到不可思议。
“嗯,没错,”星沫点头,“不过是机缘巧合。”
“恐怕这难以用机缘巧合来形容,如此年轻...”鲁夫摇了摇头,“你所踏上的这条命途,或许远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要多舛。”
“或许吧,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星沫嘀咕,“和我说说情况吧。”
“当然。”
鲁夫起身,在桌上那堆文件里翻找了半天,纸页的哗啦啦声和窗外的暴雨夹杂在一起。
很快,他便取出了一幅画卷,在星沫面前摊开。
星沫的视线落在画卷上——那是身披红袍的狮头人,身材高大,黑铜狮子面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火焰。
“新的至高赞颂者,塞赫美特。”鲁夫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像是害怕惊动阴影中蛰伏的事物。
“为什么她有名字?”星沫皱起眉头,“之前的那位,可没有名字。”
“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为何局势变得如此紧张。”
鲁夫叹了口气。
“至高赞颂者是诅咒之河中孕育出来的恶念,是千百年间死去的黄金之民缠绕出的恶魔,它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幽灵,由无数黄金之民的残余灵性纠缠在一起,所以它侍奉的是黄金王,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神鸟的复苏。”
“可现在,她拥有了一个名字——塞赫梅特,并自称是伊之后裔,你应该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至高赞颂者拥有了名字,”星沫喃喃道,“这意味着,她拥有人格。”
鲁夫点了点头:
“是的,曾经的赞颂者归根到底是一种信念,一种趋势,而不是一个确切的人格,所以,那个赞颂者没有私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伊。”
“它或许展现出了类似于人咧的性格、灵智,但那究其根本都不过是一种残余灵性对生灵的模仿,就像无形之雾模仿着黄金日轮,却究其根本只能算是个伪神——祂是愚蠢的、缺乏神性的,唯一与神等同的地方,便是祂拥有等同于神的力量。”
“而现在,至高赞颂者拥有了塞赫美特之名,这意味着她拥有了自己的确切人格,而这个人格效忠于谁,那就不是诅咒之河决定的了,而是塞赫美特决定。”
“换言之,一位能够完整调动诅咒之河的存在,以自己的意念开始行事。”
听完鲁夫先生的陈述,星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你所说,塞赫美特并不侍奉黄金王?”
“没错,否则以我大贤者的地位,又怎会沦落至被软禁呢?”鲁夫先生苦笑,“那家伙将整座城市的封锁,拒绝了所有的避难申请,启用了
宵禁制度,将整座城市都变成了她的囚笼。”
“不但如此,她似乎重新开启了血祭的传统...我被软禁在这里,所以我不清楚已经有多少人惨遭毒手,但是...”
鲁夫先生闭上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会少。”
“救一救这座城市吧,洁黛缇小姐,”鲁夫睁开眼睛,“或许新伽罗的覆灭不可避免,但至少让居民们逃出去...”
“我该怎么帮助你?”星沫很干脆利落地问道。
“稍等。”
鲁夫先生又翻找了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星沫快速清理起了思绪。
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拯救居民,顺便弄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至高赞颂者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存在给这股原始恶念植入了人格,而这个存在显然不是黄金王。
那会是谁?
或许,只有一个存在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
该隐。
或者说她所代表的救赎之庭。
那么,该隐将一个人格植入至高赞颂者,又将一整个城市封锁住,目的又是什么?
星沫突然觉得自己来对了——新伽罗还真有点不太对劲。
这时,鲁夫先生拉出了一张地图,在上面快速圈圈画画了几下。
“还记得托卢姆吗?”他问。
“记得,”星沫回想起了那位曾经是环城护卫队长、后来成了帝国大师的男人,“我在言夏和他见过一面。”
“他是当下不多的好人了,”鲁夫摇了摇头,“在不朽司封锁城市后,他调了一批兵,把环城以东的很多居民都疏散到了厄鲁沙漠区域,就了不少人。”
“但在他试图继续疏散时,塞赫美特盯上了他,结果是很显然的,一场死斗后,托卢姆的兵死的死,伤的伤,他本人也被关了起来。”
“我在那之前就被监管住了,所以没机会和他沟通,但我相信,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开始将环城居民往外撤离。”
“比方说...塞赫美特的目的。”
“他被关在哪儿?”星沫的目光落在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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