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即便祂无知无觉,但一切存在的本能似乎都是突破禁锢、得到自由。
自由...
自由意志...
众生都在渴望自由意志...
可伊芙菈弥丝依旧无法理解自由意志究竟是何物。
如今,她开始理解那些生灵对自由意志的渴望,理解了他们的情绪。
可这情绪,究竟意味着何物?
伊芙菈弥丝如此想着,转过身,踏过金光。
她来到了花园的池塘边,低头看向池塘。
伊芙菈弥丝不打算挑选第二个圣女,在她得到结论之前,她不希望路西法的悲剧又一次重演。
那么,为她们...创造一位守护者吧。
先保护好她们,直到我...弄清楚这一切...
伊芙菈弥丝抬手伸向天空,金色星光闪烁,为她摘下一片夜幕。
她将那片夜幕当作羽毛,从心口取出一朵染血的花,与那羽毛交错在一起。
那是路西法的花。
她将要创造一位新的天使,这位天使将继承路西法的超凡力量,并且成为花园的看守者。
就叫他乌鸦吧。
伊芙菈弥丝转头,看向身旁的加百列。
“教他如何战斗,教他如何守望。”她说。
天使长轻轻点头:
“我会的,圣母。”
伊芙菈弥丝踏出脚步,洁白的小脚踏入池塘,一步步朝着深水走去。
待她的面部也被水淹没,她便化作一道流星,开始不断地下潜。
池塘的最深处,静谧的苍蓝与金构成光带,水中流淌着,萦绕着伊芙菈弥丝。
她放开手,任由那片漆黑漂浮了起来,与花重叠。
花与漆黑一同下坠,坠向池塘的深处。
然后,灵魂与血肉开始塑性。
“乌鸦。”伊芙菈弥丝轻声呼喊。
伴随着她的呼唤,池塘之下,乌鸦睁开双眼,迷茫地望着圣母。
“乌鸦。”
“母亲...”乌鸦轻声喃喃道,漆黑扩散成六翼,包裹着他的身躯,他如婴儿般蜷缩着。
“你的名字,是乌鸦。”
“乌鸦,请记住你的职责。”
“你要永远守护她们...守护住花园的白鸽...”
“这是...你的命运...”
伊芙菈弥丝伸出手,金色丝线从空中落下,刺入了乌鸦的每个关节。
做完这一步后,伊芙菈弥丝便开始上浮,任由乌鸦在漆黑中翻腾。
她破开水面,湿漉漉的裙子贴着身躯,大理石雕般完美的身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乌鸦就交给你了。”
“嗯。”
加百列点了点头,便注视着池塘,看着那到身影上浮。
而伊芙菈弥丝则是抬起头,望向天空,目光落在了太阳上。
她要去找伊,黄金日轮。
“轰”
金色流星爆起冲天,这一刻,不论是花园的天使,还是列国的子民,都看见一道金色流星拔地而起,飞向天穹,不断突破着音爆。
那颗流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恒星轨道。
太阳的表面,日珥物质涌动着,宛若一片沸腾的大海。
伊芙菈弥丝在那片海的表面找到了伊。
神鸟宏伟的身躯盘踞在空中,金色的火焰缭绕着祂,构成狰狞的王座。
察觉到星光的靠近,黄金日轮睁开眼,巨大的身躯开始收束,最终化作一道人形。
“伊芙菈弥丝,好久没见你来找我。”
俊美的男人悬挂在寰宇间,身后是金色火焰构成的六翼。
他看着伊芙菈弥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有什么事情吗?”
黄金日轮伊,太阳神,从恒星中孕育出的伟大生灵。
不同于伊芙菈弥丝和暗月之龙是被绘弦者利用自然概念创造的,伊是诞生于恒星中的意识,是这个星系的本土神
绘弦者所做的,不过是锚定了祂的神智。
祂以恒星的光芒维持着牧光星的屏障,不让癫狂的星光涌入,摧毁那颗星球上的生灵。
“伊,你是生命之神。”
伊芙菈弥丝靠近了伊,瞳中闪烁着犹豫。
这一丝犹豫其实已经足够让伊感到惊讶了——伊芙菈弥丝,星天使,居然会露出犹豫的神情?
在伊的记忆中,伊芙菈弥丝是毫无感情的神明,她不但负责最伟大的命运编织,同时也拥有着至高三神中最强大的战力。
龙与神鸟一起上,或许都无法战胜她。
可如今,她的神情,却像是一位犹豫的少女。
“发生什么事了?”伊关切地问。
“我想了解,生命。”
伊芙菈弥丝开口:
“生命为何追寻自由?自由对于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些,”伊淡淡一笑,“你从宏观的尺度看过命运的河流后,竟然还在意那些生灵的感受吗?”
“我之前不在意,但我现在...无法理解。”伊芙菈弥丝摇了摇头。
看着伊芙菈弥丝的表情,伊有一会儿没说话。
“了解这些,或许意味着痛苦。”他轻声道。
“痛苦?”伊芙菈弥丝歪头,“什么是痛苦?”
“如果你真的渴望知道,我可以帮助你。”
伊伸出手,金色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逐渐渡出绿色光辉。
生命之弦。
“将你的命运与它共鸣,”伊轻声细语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还需三思。”
“为什么?”伊芙菈弥丝抬头。
这一次,伊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这或许不是父神所希望的。”
“”
看着那根生命之弦,伊芙菈弥丝的目光静谧。
父神不希望。
使命。
命运。
月光。
伊芙菈弥丝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啪!”
金色的弦与绿色的弦交汇,合奏出宏伟的篇章——
“嗡————”
伊芙菈弥丝又一次呼啸于银白巨树之上,但这一次,她看见的并非命运的无数支流。
而是流淌在巨树间的一道道纤细流光。
那些流光顺着巨树的轮廓流淌着,时而断层,时而连绵,美得像是水晶之中流淌的翡翠。
那是生命。
伊芙菈弥丝贴近巨树,伸出手,去触碰生命。
这一次,她没有问命运。
她问生命:
“你们为何渴望自由?”
“”
绿光晕染开来,吞噬了伊芙菈弥丝的视线。
喧嚣。
古老的竞技场里,上身健壮的男人举起古铜头盔,大吼道:
“战士们!伽罗的荣光如今已被玷污!你们甘愿在角斗场里战斗一辈子,只为了表演给那些穿丝绸衣服的贵族看吗!”
“我知道,有人在外面等着你们!我也有人在外等待着我!即便没有人!整片绿洲在外面等待着你们!”
“锁链该被挣脱了!我们要反抗!撕开牢笼!撕开牢笼!”
“撕开牢笼!撕开牢笼!”
伊芙菈弥丝看着那些战士们戴上头盔,在呐喊声中化作古铜浪潮,冲向斗兽场外。
他们的浪潮一直冲出去半个城区,直到穿黑甲的人淹没了他们,将他们的血涂抹在街道上。
起义持续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清晨,身穿黑甲的男人将变形的古铜头盔从血泊中拿起,用手擦了擦,鄙夷地看着头盔处镌刻的文字。
“罗莎特丝...像是我经常光顾的那女人...”
“这名字在沙漠里很常见。”身旁的男人叉着腰。
“无所谓咯,走吧,去找国王陛下复命咯。”
黑甲男人将头盔随手一丢,擦去剑刃上亮起的符文,便走向街道的尽头。
他所途经之处,四处都是角斗士们的断肢。
撕裂牢笼。
伊芙菈弥丝不知道他们为何反抗,从结果来看,他们极为不自量力——那些黑甲,明显要强过他们几倍。
她转过头,看向男人滚落在血泊中的头颅——那上面依旧残留着狰狞。
是什么令他如此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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