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心负心心
他深吸一口,向后靠去,墙上的雨水浸透了他的风衣。
“那你要不要报警?”琴酒吐出一口烟,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尽管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绿眼睛里的凶光却丝毫未减。
沈渊能感觉到——虽然枪已经放下,但琴酒全身的肌肉依然紧绷着。
只要自己表现出任何威胁,下一秒子弹就会穿透他的眉心。
“我倒没有Gin先生想的那么正义爆棚!”沈渊耸耸肩,“说实话,我是种花家人,对日本这边如何乱没什么感想,gin先生了解一下历史就会知道种花家的人对于这里的特殊心态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只要不危及到我,怎么样都行!”琴酒盯着沈渊的眼睛,烟头的火光在雨中明灭。
他看到了某种特别的东西——那不是杀手常见的冷酷,也不是伪善者装出的漠然,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虚无的疏离。
仿佛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都与眼前这个人毫无关系。
这种眼神琴酒很熟悉——在那些经历过战争的老兵眼里见过。
不是仇恨,而是彻底的无所谓,敌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人了,所以他们收割任命毫无感觉,就像是切水果般淡漠。
琴酒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而是一个真实的、带着几分愉悦的笑容。
雨水顺着他的银发流下,滑过微微上扬的嘴角。
沈渊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琴酒这样的表情——冰封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鲜活的血肉。
雨中的杀手美得惊心动魄。
“那……”沈渊回过神来,指了指琴酒不断渗血的伤口,“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巷子里只剩下雨声和琴酒沉重的呼吸。
就在沈渊以为对方会拒绝,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伸了过来。
“扶我起来!”琴酒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沈渊握住那只手时,感受到了掌心黏腻的血和不容抗拒的力道。
琴酒的体温低得吓人,但握力却大得惊人,仿佛抓住的不是援手,而是最后的浮木。
闪电在两人脚边转了一圈,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的低吼。
琴酒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他试图去摸枪,却因为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
“看来你的‘朋友们’追来了!”沈渊叹了口气,突然弯腰,一把将琴酒的手臂架在肩上,“忍着点,我们要加速了!”没等琴酒反对,沈渊已经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巷子另一端移动。
闪电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确认两人的状况。
琴酒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沈渊身上,温热的血液渗透了衬衫。
沈渊能闻到对方身上硝烟、鲜血和雨水混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杜松子酒的香气。
他们穿过三条小巷,避开主干道的监控。
沈渊选择了一条最隐蔽的路线——穿过便利店后门的垃圾处理区,翻过一道矮墙,再沿着地下停车场的斜坡上行。
闪电始终领先他们五步距离,耳朵警觉地转动,确保前方安全。
“左转!”琴酒突然出声,声音因疼痛而嘶哑,“有消防梯!”沈渊按照指示,在巷尾找到一架生锈的铁梯。
他将琴酒先推上去,自己随后攀爬。
铁梯在雨中湿滑不堪,琴酒爬到一半时伤口崩裂,鲜血顺着铁梯滴落。
沈渊不得不单手托住他的腰,掌心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
爬到屋顶后,两人沿着联排公寓的天台移动。
从这个高度,他们能看到追兵正在下方的巷子里搜寻。
琴酒靠在通风管上喘息,银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在月光下像破碎的蛛网。
“还能走吗?”沈渊低声问。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示——他一把抓住沈渊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
最后一百米是最危险的。
他们必须从一栋废弃大楼的脚手架穿行。
木板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琴酒的血滴在锈蚀的钢架上,像一条红色的路标。
闪电轻盈地在前方带路,时不时回头用眼睛催促他们。
当白金台高级公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琴酒的呼吸已经变得浅而急促。
沈渊不得不半背着他穿过最后一条马路,闪电警惕地守在路口,耳朵贴成飞机耳,直到确认安全才跟上。
沈渊站在4501和4502的门前,看了看琴酒:“Gin先生是要到我家,还是回去?”琴酒抬手指了指对面,声音因失血而低哑:“……有药!”沈渊立刻明白了——琴酒家里备着处理枪伤的东西。
第21章 月光下的血色美人2
沈渊扶着琴酒走到4502门前,看着对方拿出钥匙开看。
门开时,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枪油和雪松的冷香。
客厅的灯光自动亮起,墙上挂着一排精心保养的枪械,在暖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沈渊挑眉:“Gin先生收藏的家伙事真多啊!”琴酒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沙发,动作因疼痛而略显僵硬。
他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柜子:“药!”沈渊看了看闪电,帮他脱下雨衣:“不许捣乱!”猎豹甩了甩尾巴,乖巧地蹲坐在玄关处,但冰蓝的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空间——他注意到墙角有个专门放置武器的保险柜,茶几下方粘着一把备用枪,甚至连落地灯的灯罩里都藏着一把折叠刀。
闪电的耳朵突然转向厨房方向,那里传来细微的电子音。
沈渊也听到了,他看向琴酒,后者只是冷冷地说:“监控警报!”随即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声音立刻消失。
打开柜子,沈渊发现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医疗用品——军用止血粉、手术缝合线、吗啡注射剂,甚至还有简易输血设备。
沈渊取出急救箱,回到沙发前。
“需要脱衣服!”沈渊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介意吗?”琴酒冷笑一声,用没受伤的左手扯开风衣扔到一旁,他接着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带着不耐烦的粗暴,但当布料黏在伤口上时,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随着黑色衬衫被剥离,一具充满暴力美学的躯体暴露在灯光下——苍白的皮肤上覆盖着精壮而饱满的肌肉,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用刀雕刻出来的锐利。
两道狰狞的枪伤为这份美感增加了破碎感,腹部伤口周围的腹肌因疼痛而紧绷,形成深壑般的沟纹。
沈渊注意到他锁骨下方有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像是被匕首斜挑而过。
更引人注目的是右肩胛处的大片刀伤混合着鞭伤,像一只展开的恶魔之翼。
这些伤痕非但没有削弱这具身体的威慑力,反而如同勋章般昭示着主人身经百战的过往。
当琴酒抬起手臂配合检查时,肱三头肌拉伸出令人心惊的弧度,血管在苍白皮肤下如蓝色河流般蜿蜒。
他呼吸时肋骨的起伏很浅,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本能——即便重伤也要保持最小的暴露面积。
“子弹还在里面!”沈渊消毒时,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硬度。
琴酒的体温比常人偏低,但此刻因失血和疼痛而异常灼热,像一块烧红的铁正在冷却。
“取出来,不用麻醉!”琴酒注意到沈渊想拿麻醉剂,直接拒绝。
抓起毛巾咬住的瞬间,颈部肌肉拉出凌厉的线条。
喉结上有一道细小的割伤正在渗血,随着吞咽动作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沈渊停顿一下,然后遵从琴酒的意愿,直接拿起手术钳。
手术钳探入腹部伤口时,琴酒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
沈渊看到那些肌群如同绞紧的钢索般在他皮肤下滚动,腹直肌分块清晰得能数出八道沟壑,人鱼线没入裤腰的阴影里。
汗水顺着胸肌中间的凹陷流下,在灯光下像一条银色的蛇。
沈渊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盯在自己头顶,但他没有抬头,专注地寻找弹头。
“叮”的一声,染血的弹头落入金属托盘。
沈渊迅速清理伤口,撒上止血粉,然后拿起缝合针。
他的呼吸喷洒在琴酒紧绷的腹肌上,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细小的白雾。
当沈渊需要将绷带绕过琴酒的腰部时,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他不得不几乎环抱住对方,手指在后腰处交接绷带时,不经意间触碰到琴酒冰凉的皮肤。
琴酒低头看着沈渊的发旋,银发垂落,有几缕扫过沈渊的手腕。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呼吸因为疼痛而略显急促。
“好了!”沈渊剪断多余的绷带,抬头时猝不及防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绿眸中。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这才发现琴酒的虹膜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带着灰调的祖母绿色。
一瞬间的静默。
沈渊的呼吸停滞了。
琴酒的瞳孔在灯光下微微收缩,像夜行动物被强光照射时的本能反应。
两人之间不过寸许的距离里,沈渊能清晰数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细密汗珠,能闻到血腥味下隐藏的雪松与烟草的气息。
琴酒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那是他咬紧后槽牙的痕迹。
猎豹的尾巴拍打地毯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闪电不知何时已经蹲坐在两人身旁,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尾巴尖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闪电突然走过来,把湿漉漉的脑袋搁在琴酒膝盖上,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琴酒伸手揉了揉猎豹的耳朵,动作意外地轻柔。
“手臂!”沈渊清了清嗓子,转向另一处伤口。
处理完所有伤势后,沈渊摘下手套,发现琴酒已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闪电趴在他脚边,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地毯。
“建议打一针破伤风!”沈渊指了指药箱,“不过你应该比我清楚!”琴酒睁开眼,目光清明得不像个失血过多的人:“你会包扎!”
“家里有个爱闯祸的!”沈渊朝闪电努努嘴,“习惯了!”琴酒突然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银发从肩头滑落,在沈渊手腕上投下一片冰凉的触感。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给沈渊足够的时间躲开——但沈渊没动。
琴酒的指尖最终落在沈渊的耳后,轻轻擦去一道不知何时溅上的血迹,在他耳后停留的那一秒,留下火燎般的触感。
沈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巷子里沾上了琴酒的血。
“我该回去了!”沈渊站起身,“伤口别碰水,明天——”
“留下!”琴酒打断他,声音低沉,“他们可能还在附近!”沈渊挑眉:“Gin先生在担心我?”琴酒冷笑:“我担心你的猎豹失去主人!”闪电适时地发出呜咽,用脑袋蹭琴酒的小腿,仿佛在附和。
沈渊看了看窗外依然下着的雨,又看了看琴酒因失血而苍白的唇色,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睡沙发!”琴酒没有反对,只是艰难地站起身,从卧室拿出一条毛毯扔给沈渊。
“浴室在那边!”琴酒指了指走廊,“别乱碰东西!”沈渊接过毛毯,指尖在柔软的织物上摩挲了一下:“放心,我对枪械没兴趣!”琴酒转身走向卧室,他在门口停顿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关上门沈渊挑眉,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打量手中的毛毯——纯黑色羊绒,边缘绣着暗纹,触感异常细腻。
他随手抖开,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看来Gin先生很注重生活品质!”沈渊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调侃道,声音刚好能让卧室里的人听见。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晰的枪械上膛声。
沈渊低笑,将毛毯铺在沙发上。
闪电已经自觉地蜷缩在茶几旁,“你倒是会挑地方!”沈渊蹲下来揉了揉猎豹的脑袋,“知道哪里最安全!”起身走向浴室时,沈渊注意到门把手上有一层薄薄的防指纹涂层。
他挑了挑眉,推门而入——浴室出乎意料地整洁,所有物品都按照某种强迫症般的规律排列。
架子上只有最基础的洗护用品,连品牌都是最普通的那种,显然是精心挑选过不会暴露任何信息的类型。
热水冲走身上的雨水和血迹时,沈渊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
他草草擦干身体,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肩膀上不知何时蹭到的淤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衣服还湿漉漉地挂在淋浴间外。
围着浴巾,沈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琴酒的房门。
“Gin先生,”他隔着门板说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有睡衣吗?我把淋雨的衣服洗了!”长达十秒的沉默后,门被猛地拉开。
琴酒已经换上了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一小片苍白皮肤。
他的目光在沈渊赤裸的上半身停留了半秒——水珠还在顺着沈渊的胸膛滑落,在腹肌的沟壑间积成小小的水洼。
一件黑色浴衣被粗暴地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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