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张子浩眼神空洞，叹了口气。“你就是没带盐巴吧，烤上了发现没盐，这玩意吃了返祖了。”
刺猬肉还是烤焦了，秦志峰咬开最外面焦黑的一层，里面都被烤的枯巴了，他把烤废的刺猬肉丢进火堆，三人启程回去准备杀羊。杀羊在农村可是一件大事，正常都要等到要过年了再杀。
但那会儿偷羊贼最多，早些年最猖獗的时候偷羊的团伙开个面包车到乡下，甚至敢当着羊主人的面把羊牵走。毕竟现在还愿意待在农村的几乎全是老头老太，没多少敢和一群穷凶极恶的壮小伙起冲突。
秦芷馨去磨刀，秦志峰和张子浩先是在羊圈里追着几只羊转圈跑，好不容易抓到一只跑的慢的小公羊，等他俩把羊牵出来时都已经热出一身汗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搞张子浩一无所知，但秦志峰熟悉。他牵着羊站在羊圈边上，等秦芷馨把刀磨好了送来，趁这空隙秦志峰还从地上捡些烂叶子丢进羊圈里喂食。
“峰哥，馨姐儿把刀磨了我们就在这杀？当着这群羊杀？会不会不太好啊。”
张子浩顺毛捋着羊脖子，这小公羊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别担心，羊是蠢的要死的东西，羊和猫智力都差不多，约等于是有皮毛的节肢动物，这种通过不了镜子测试的东西，别指望它们能被同伴的死亡吓到。”
“啥是镜子测试啊。”
“你竖一块镜子，羊或者猫放镜子前它们不会意识到镜子对面是自己，同样的，鹦鹉、狗、乌鸦，甚至是老鼠都可以通过镜子测试。”
“老鼠都可以？老鼠就那么一点大，脑子比羊脑小多了它会聪明吗？”
“老鼠很聪明的。对了，耗子，你知道我最近看到一个研究，就是我们学校搞的，发现老鼠这种群居动物是有较高的社会意识的。当别的小鼠发现一只休克小鼠时，它会上前把休克小鼠的舌头从口腔中咬出来。”
“这是干啥啊？”
“急救。动物间的急救，甚至和人类急救标准流程心肺复苏都很相似了，包括用爪子扒拉、舔舐昏迷的老鼠，并清理其呼吸道。这种急救行为在以前都是默认只有在灵长类动物社群中才会出现。”
张子浩听的只觉得稀奇，被牵着的羊只是在低头吃着干草。
“这样说羊的智力也太低了，老鼠都会的东西羊不会，我以前家里杀羊的杂碎羊都会吃的，它们确实分辨不出来。”
“这你有错了，同类相食不是低等动物特有的，人类同类相食也不少了，就算现在不还有以形补形的。算了，不说这话题了。晚上我妹会把羊炖好了，到时候你吃完了记得给张叔带些。”
秦志峰提到了秦芷馨，张子浩这才后知后觉。
初中算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张子浩小时候和秦芷馨确实熟，但现在她上了高中了，而自己还是初中生，两人的差别一下子就大了，以前秦芷馨回老家他肯定要约来疯玩，今年要不是峰哥也来了，他都不敢叫秦芷馨一道出门。
但张子浩想到她那一颦一笑的妩媚撩拨，他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尤其是这两年秦芷馨明显发育了，那女人味真的简直了。甚至电视机里的那些搔首弄姿的女明星都没馨姐半分的漂亮，和她一比，他班上那些女生是真的又丑又平，什么魅力都没有。
但张子浩说不出秦芷馨到底有多漂亮，他再怎么早熟以他浅薄的文学功底只能让他重复着说什么“大”、“靓”这种空洞的单音词来。
“峰哥，馨姐考的高中，我老师说每年都有清北的，市状元大多也是他们的。”
“实验高中啊，别说你现在的初中，我当时初中还是个重点，我们年级最多也就三四十个，反正我成绩是中不溜的，混日子挺舒服。”
张子浩瞥了秦志峰一眼，似乎是对他这摆大烂的说法很是不屑。见张子浩不回话，秦志峰也不尴尬，他见秦芷馨出门了，故意抬高声量自顾自地开口。
“那是实高！还是那的重点班。你知道实高重点班是什么含金量不？起码是首都的那两所！”
“哥，你就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样！”
未见人先闻声，娇俏的呵斥从身后传来。少女的嗓音似磬韵还幽，柔媚又不失自然，毫无拿捏腔调、故作幼态的谄佞。
秦志峰只是瞥着，张子浩转头细细看着她。秦志峰还好，常年的死鱼眼看不出什么来，但张子浩这小子不过是看了一眼脸就红透了，连耳垂都红的发烫。
秦芷馨还是套着那件灰扑扑的袄子，明明是土气到不行的臃肿款式，可穿在她身上偏偏就多了分窈窕。棉衣的上襟没被扣上，一对兔儿耸着将里面的黄色卫衣隆起，随着她袅袅娉娉的猫步还微微颤着。芙蓉玉面莹白却沁出些粉意，杏眼圆瞪，似嗔似羞还似恼。
张子浩怔怔的看着她，不管他看多少遍都觉得秦芷馨的脸是看不腻。她没好气地把手里磨好的尖刀和剁骨刀递来，秦志峰傻乐着想去接，张子浩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接了过来。
“馨姐，这是我杀，刚刚吐了那是我走太急，这次给你看我一刀封喉！”
“耍宝吧你！别戳到自己手上就不错了。”
张子浩脸色“馨姐你相信我！”
“行了，接下来你们弄咯，我回房烧水去了。”
张子浩见她回身才探头，愣愣的瞧着。
“别看了，我妹都回屋了。”
张子浩叹了口气。
“我去推个台子来。”
张子浩赶忙回自家搬来张折叠桌，还带了两根绳子来，也不多说先把羊腿捆上。
“哥，你把羊住抬到桌上。我拿个盆来接血。”
等秦志峰忙活的差不多了，张子浩端来只不锈钢面盆正对着羊脖子，不顾羊的挣扎，拿起尖刀看准了直接一抹，鲜红的羊血哗啦啦的往下淌，热腾腾的还冒着白烟。秦志峰怕羊挣扎，俯身压在羊肚子上不让它动弹，不到两分钟羊就死透了，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烫毛、开膛破肚。
等热水来的功夫，秦志峰没闲着，开始调笑张子浩来。
“小子，你是不是对我妹有意思？毛长齐了没？”
听秦志峰这么一激，张子浩赶忙摇头。
虽然他内心空落落的，虽然他把渴望写在了脸上，可若是别人提起了他心中的爱慕，他又会坚定的否认。似乎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喜欢是某种极其羞耻的事情。
“没，我哪敢对馨姐有意思，玩到大的，她以前和男生一样，现在漂亮了，我不敢。”
“诶，你这倒霉催的，这么早认识那死丫头，眼界上来了以后估计难找到喜欢的了，并且你就算有意思也没门，那妮子以后是要上名校的。”
“馨姐成绩确实好。”
张子浩低头看着面盆里的羊血，现在天冷，没多久就不冒热气了，估计再过会就要凝了。
“峰哥，你说我高中考实高大概要多少分？”
秦志峰没回话，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永城二中的年级前十应该行吧？”
张子浩希冀着开口，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烧着他的心房。他的心脏像是刚刚那只倒霉的刺猬，在渴求与欲望的火焰中“噼啪”作响着。
秦志峰不确定的开口。
“应该吧。”
第140章藕断丝连
秦志峰和张子浩两人还在外面拆羊。刚刚他俩粗略地称过，这羊还没长成年，割了喉毛重才七十多斤，把皮毛、骨头、内脏去了估摸着就四十斤不到的纯肉。秦志峰把羊板油卸下来，给秦芷馨送去熬羊油。
这羊油若是炼法得当，去掉羊的腥膻气的话可比猪油还香，添上些香料和盐巴能存上好久。
拿了板油秦芷馨就走去厨房，她烧了一大锅的水将切块的羊板油倒入，焯水去除浮沫后捞出，先放凉水中洗净，羊板油也不擦干就放入锅中翻炒。看准时机等水分挥发的差不多了，秦芷馨弯着腰拿火钳把炉灶下的柴火挑开些，将火弄小，让羊板油在锅里慢慢地熬着。
见还有段时间要等，秦芷馨蹲坐在柴火灶前的小马扎上，掏出手机来看了眼。
一点开屏幕就是表姐发来的消息，连着好多条，全是刚刚她和秦志峰三人去烤刺猬后发来的。秦芷馨点开看了，唐曼文问她刺猬好不好吃，乡下过的开不开心，秦家老太爷身体是否还好，零零碎碎的互相回了十多句，话题里就没个中心。
秦芷馨随手拍了张熬羊油的照片发了过去。
“秦芷馨：都挺好的，我在熬羊油”
“秦芷馨：明天我会城里带只羊腿来，给老舅和舅妈也尝尝”
她连着发了一串儿消息。等了会儿，对面唐曼文才回了个“好”。秦芷馨坐在灶台前，灶台下的柴火被烧的噼啪作响。
“秦芷馨：浮梁咋样？好玩不？”
“唐曼文：还好吧，挺安静的地方，在这遇到个认识你妈的，中午我和柳蕰缙到这”
“唐曼文：他发小接待我们的，他认识的一个黄伯伯，那个黄伯伯问我妈妈是不是姓唐”
“秦芷馨：姓黄？老家别是獾子岗的吧？”
“唐曼文：不知道啊，我没细问，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姑妈的同学但感觉不像。黄伯伯都有孙子了，长的也老，看着和姑妈不是同龄人”
灶台下火焰跳动着，舔舐着黑漆漆的锅底，老厨房里通风差劲，满屋子都是羊油的味，秦芷馨嗅了嗅鼻子，她也觉得有点膻味，但现在还没到纺调料的时候。她拿着火钳挑火，把火弄小些。
唐曼文说的话莫名触动了她，她好像记得她妈唐曼文之前提过什么，但脑子里乱糟糟的又记不起来。秦芷馨莫名感觉到鼻子有些痒，嗅了嗅鼻子，厨房里满是羊油的膻气，呛得她忍不住的咳嗽。
这时她的肩膀被拍了拍，回头就看到秦志峰一脸猥琐的笑。
这家伙的冲锋衣上全是血，，手里还提着个血渍哗啦的袋子，加上那居高临下视野的傻笑，吓的秦芷馨心跳都跳慢了半分。
“羊枪、羊蛋、羊腰子，给张子浩那小子烤个大全套补补。那小子捅羊脖子吓的脸白的和纸似的。”
“你是故意吓唬他吧！你杀刺猬的时候他脸色就不对了。”
“我是固定的，他操刀，这小子想要逞强，但逞强给我看没用，得逞给你看，在你面前展露男子气概才对。”
秦芷馨刚刚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忘记了什么，被秦志峰这晦气玩意一吓，刚刚想的倒吸全忘了。这家伙吓人还不算，嘴里还说些有的没的话，秦芷馨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在秦志峰的鞋面上，他随意一闪便躲开，让这死丫头踩了个空。
“唉？你又咋了嘛！这枪弹炮可金贵了，比肉贵多了。”
“你就没个正形！什么叫让耗子在我面前展露男子气概，神经吧。”
秦志峰听了还是笑嘻嘻的，他从洗手池找了块抹布，也不嫌脏，那接了点水对着冲锋衣上的血渍就开始擦。
“你不知道耗子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都是喜欢个皮囊的，你别添油加醋的。你要是点明了以后耗子估计见了都要躲着我。”
“诶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个混不吝呢。”
秦芷馨翻了个白眼，上前把一袋子的羊枪弹炮拿了过来。“哪有天天混不吝的人，你就是总把我当小孩。这羊枪蛋我烤了算了，我们三人平分了。”
“怎么？你要补补？”
秦志峰也是乐了。这羊枪羊蛋他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估计这袋子里除了羊腰全得扔了喂猪。秦志峰本想着过来捉弄一番，但没想到秦芷馨不仅没嫌弃反倒还要尝尝味。
“我肾虚早泄，要多吃羊腰子。”
秦芷馨笑的很明媚，说的也是一板一眼的。她这没说谎，她确实泄的早，但秦志峰只当是这死丫头又在搞怪，也没去多理，把身上的血渍擦了后就出门继续拆羊肉了。等这二人把羊肉拆完都已经到下午四点多的功夫了，秦芷馨把已经最早拆好的羊肉给炖上了。
天冷就该吃羊肉，吃完浑身都暖和。
有人爱吃白灼的，羊腱子最好带上羊皮，加上些去腥的大料，再倒点白酒小火慢煮。
等煮熟了羊汤留着，把羊腱子放凉厚切成薄片，蘸着酱油吃。这个酱油没什么讲究，最好是加上葱姜丝的，愿意麻烦点的还可以加上自己喜欢的，柱侯酱、虾酱、甜面酱，只要是适合自己口味放腐乳都行。
吃的时候酱油碟泼上些热乎的羊汤，把葱姜丝的香味全激出来。夹一口羊肉喝一口热乎乎的羊汤，别提多美了。
有人喜欢吃红烧的。用羊油将焯过水的羊肉煸一边，感觉差不多了加上大料、酱油、冰糖和黄酒放砂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煨。最好在砂锅底上铺一层黄芽菜，不然底层的羊肉容易焦。
羊肉炖的越久，越是散烂，到后面羊骨头上都挂不住肉，夹起来肉全掉锅里，和煮化了般，吃都不需要用牙咬，直接啜着。
这红烧的就该搭着大米饭或是馍馍，香味扑鼻的肉汤往饭上一浇，再饱都能让人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几乎所有人都爱吃烤的。羊肉中的油脂被炭火逼出，晶莹剔透的，外面烤的略有些焦褐色了撒一点干料就能吃。
羊给张家切了一条完整的后腿，獾子岗其它的几户也没忘，每家都分到了几斤。对外秦志峰的说法是张子浩帮忙宰的羊，所以多送了些。
秦芷馨把两斤羊臀肉切成拇指见方的肉块，和小块的羊尾肉一起腌制半个小时，一块瘦肉一块肥肉的隔着穿成肉串递给张子浩和秦志峰，他们二人在炭盆边上烤着。
羊枪、羊蛋、羊腰秦芷馨也做了处理。
秦芷馨拿盐水细细的泡过了，羊枪切了十多段，羊蛋开了花刀，羊肾切开去了羊骚。她也不知道该加什么调味，就随便泼了些麻辣鲜、白酒和花生油，当是最简单的去腥了。
炉灶上的大铁锅里在炖着羊汤，炭盆上挂着只铸铁深口锅，里面是红烧羊肉，整个厨房里满满都是羊肉的香味。秦志峰蹲在炭盆边上，他把煮过的羊蹄子插在边上烤。
忙完了，秦芷馨拿香皂把小手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也拿了只小马扎做到炭盆边上。
秦志峰给她递来只串好的羊蹄，她接过对着火盆找了个合适的距离慢慢烤着，拿出手机想玩会儿就看到杨启超给她发了消息。
照片是杨启超躺在病床上往腿拍的视角，他左腿被打上石膏，被牵引索高高地吊着，秦芷馨看到直接笑出声来。
“秦芷馨：哟？被人打了？”
发完这句话秦芷馨对着蹲在一旁的耗子和秦志峰开口。
“哥，记得杨启超吗？以前还一起玩过的。”
秦志峰的一对死鱼眼盯着手里的羊蹄，听到秦芷馨叫他才回过头。
“哪个？我就记得你表姐。”
“是超哥吧。以前放假经常来这的，峰哥你忘了吗？我们四个还一起偷鸡呢，还是你带队的。”
张子浩还记得他，插话道。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懂的小屁孩，正要他的“馨姐”回来他就天天跟在她后面，自然对杨启超有点印象。
“没什么印象。”
“喏，他腿断了，估计是被人打折了。”
秦芷馨把杨启超发来的图片点开，幸灾乐祸的小表情看起来欠打极了，完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杨启超的痛苦上。张子浩看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对于杨启超没什么好印象，因为他和秦芷馨走的太近了。
“超哥这么不老实的吗？我以为他是好学生呢。”
“那可不，他这人心眼子多着呢。”
秦芷馨笑眯眯地落井下石。
杨启超又发来几段话，秦芷馨扫了眼，大意是自己去滑雪不小心撞到树了，腿没折，只是骨裂，现在已经在南陵的第三人民医院了。
秦芷馨看了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腿断的也太不讲究了。在她看来杨启超被打是迟早的事情，也不看他多气人，考试随随便便分数超她几十分就算了，还总是装模作样的，总是爱打击她。
上一篇：用FGO的方式来打开二次元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