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之英雄时代 第198章

作者:豪圣勇贤

怎么办?

张彪和黎元洪此时是心急如焚,但是只能相对无言,无语凝噎.......

解放军的同志们此时没有丝毫感觉到张彪和黎元洪的窘迫,他们在突破湖北新军的第一道防线以后,后续的同志们立即迅速源源不断地涌入缺口,向两边,向纵深不停的持续发动进攻。此时他们接到的唯一命令就是克服疲劳,不怕牺牲,进攻,进攻,再进攻!不顾一切的进攻!

...…….

就在湖北新军被四面夹击,武汉内部也乱作一团的时候,邓路钢同志此时和张之洞谈话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如果香帅是想在武汉和我们解放军硬拼到底,那么这武汉最后或许会是血流成河,变成一片废墟。那么即使我们前进党和解放军失败了,满清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再东山再起了,毕竟您创办了一个钢铁厂,自然知道钢铁厂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您就应该知道列强不会允许满清再创办哪怕一个钢铁厂...

而一旦您把列强引进来干预革命,那么咱们中国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满清朝廷割地赔款能把列强送走吗?我想香帅心里也有数。所以不管香帅打算在武汉抵抗我们解放军到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步。满清都必将是失败者,也必然成为列强剥削和压迫中国人民的工具.......所以满清必然走向灭亡......"

这个时候,张之洞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邓路钢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接着说道:“....一旦列强干预中国的革命,导致我们中国最后失去Xz、东北、蒙古、新疆这些土地,那么你张之洞不说是秦桧,那也是送出燕云十六州的石敬塘—样的人物,即使您现在对国家工业的建设贡献再大,我们也必将把它做成公案,永远没有翻案的可能。”

张之洞听到丢失领土,又听到秦桧和石敬塘的名字,反而是突然就神色恢复了下来,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赤匪胡作非为,弄丢了国土,这就要把罪行推到我头上了!“

邓路钢听了,当即大笑道:“哈哈!香帅,历史是不谴责胜利者的,历史也不能谴责胜利者。香帅难道以为我们前进党和解放军会怕西方列强吗?那么您觉得西方列强倾尽全力能派多少兵力进攻我解放区呢?”

邓路钢也不等张之洞回答,直接说道:“我们主席以前上课的时候跟我们讲过,如果面对最糟糕的情况,大英帝国可能会有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军队从云南和XZ进军,或许也会炮击沿海城市,把这些沿海城市全部废墟;沙俄可能会有百万军队从北方进军,不过短时间最多就十几万军队;日本可能被西方列强武装起来,最多也就上百万军队;法国可能会有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军队从越南进攻广西和云南,也可能和英国组建英法联军一起侵略中国;美国或许也会派几千上万的军队;德国为了利益,可能也就上万军队就很了不起了。至于像意大利、比利时等其他的列强国家,也就派点人充充数而已。也就是说呀!现在全世界列强都来侵略我们国家,要瓜分我们国家,最多也就三百万人而已!”

听到邓路钢这么说,即使经历大风大浪的张之洞都有点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三百万~而已~?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们觉得你们能够获胜?”

邓路钢用眼睛盯着张之洞的眼睛说道:“我们主席说过!我也绝对认同!”

然后就见邓路钢一字一顿的说道:“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中国!“

张之洞:“....."

第四百三十章:

其实张英豪自己讲这些课程预测敌人数量的时候,也仅仅是根据前世的经验和这一世得到的信息大致预测而已,同志们对于这个数字也比较信服。至于到底正确不正确,张英豪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即使列强国家真的完全统一意见,全部倾尽全力像消灭印第安人一样要灭掉中国,甚至直接派出千万军队进攻中国,但是,张英豪相信,最后胜利的也一定是中国。

张英豪为什么敢确定这一点?就是因为中国是大国,有足够的空间换取时间。如果列强采取直接屠杀的方式试图瓜分中国,他们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口占据占领区,很快他们必将陷入四面受敌,无穷无尽的冷枪冷炮的威胁之中。

如果列强采用前世小日本组建伪军的模式,那么局势也很快就会变成敌我交错,武装共存的状态,也会给中国人民足够的成长时间,最终的胜利一定也是中国。

而且,在这个时代,还不是真正军阀遍地,天下大乱的时代,张英豪还真不相信列强这些资本主义国家会舍得花费巨资从无到有组建大规模的伪军部队,这可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如果列强傻到真是如此,也是给前进党做嫁衣而已。

中国拥有自己几千年独特的文化传承,而且,在中国现在这个以宗族血脉为纽带的国家里面,列强的侵略本质一旦被广大的人民识破,又知道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那么这些宗族一声号召,团结起来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绝对不会比任何一支正规军队差多少。这些老一辈或许真的不懂什么民族国家的大义,但是,为了本族人血脉的传承和延续,他们也会和列强战斗到底,也会有无数的英雄豪杰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所以,西方国家和中国人天生的种族差异就注定了西方国家不可能完全征服四亿五千万中国人民。

所以张英豪完全相信,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人民会怨会恨前进党强硬地态度给他们带来的战争。但是,一旦人民认识到了列强剥削和压迫的本质,人民最终必然也会选择反抗,和前进党站在一起。不管敌人是百万,甚至是千万,只要前进党始终和人民站在一起,把广大的人民群众组织起来,不投降,不妥协,发动广大的人民战争,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中国,而且还会是全国人民的彻底解放而告终。至于胜利所需要的时间,就要看前进党和人民结合在一起的紧密程度了。

张之洞作为一个老官僚,或许在他的眼里依旧还秉持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态度。他亲自镇压过起义,自然也稍微见过蕴藏在人民群众中的伟大力量。但是,张之洞代表的不是人民百姓的利益,所以,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力量爆发出来就是破坏秩序,带来的就是毁灭......

张之洞没有看过波澜壮阔的解放战争,他完全不知道,当广大的人民都要解放的时候,是什么力量也阻止不了的。他此时只感觉自己要疯了,三百万军队在他眼里是一个不可阻挡的数字,偌大的清国,几万列强军队都战胜不了,如果是三百万列强军队开进中国,他已经无法想象将要面对—场怎样的浩劫了,他实在是看不到丝毫国家的未来。偌大一个国家如果交到这么一群把战争当做儿戏的疯子手里,他甚至感觉中国真的可能就要亡国灭种了。

张之洞还能说什么?他此时百感交集,最后也只能憋出两个字:“无知!“

邓路钢听了这两个字,微微一笑地说道:“甲午中日战争的时候,清军的武器完全不比小日本的的差,甚至还要好很多;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期间,,洋人占据了满清的不少武器库,里面的枪支居然在仓库里面吃灰也不武装军队。清军为什么打不过列强军队?除了他们确实没有足够现代化训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清军没有给满清卖命的义务,他们不愿意为了满清打仗而已。甲午战争之前,袁世凯卧病"选择从朝鲜回国;甲午战争期间,叶志超更是直接选择了逃跑,而且叶志超还被李鸿章保下了性命。军官尚且如此,难道还能指望下面的士兵吗?所以,即使满清现在编练了为数不少的新军,又能如何呢?军人不愿意为了满清打仗,军队又会有多少战斗力呢?

即使满清如此腐朽不堪,但是,因为义和团的斗争,洋人依旧不能瓜分中国。难道当人民都觉醒以后,列强国家还能瓜分得了我们中国吗?呵呵!列强能覆灭我解放区,能杀光我解放军吗?都不行!他们如果能够做到,早就做了。所以如果列强干涉我国革命,即使列强暂时获得了胜利,他们出兵的费用最后依旧需要满清来付账,最终受苦的还是我们中国广大的百姓。那么香帅,你是救满清?还是救中国呢?中国四万万五千万民众代表的就是我们中国。你是救紫禁城里面的几个人,还是救全天下的百姓呢?

荀子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严复先生翻译《天演论》上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在,可以说时代交给了香帅一个决定历史走向的机会,是和平还是战争,是兴旺还是衰落,都在先生的一念之间....”"

邓路钢语气平淡的说出这些生与死,兴与亡话,好像自己真的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和好朋友聊天的。但是此时,张之洞却是嘴唇颤动,一言不发。旁边的侍卫对着邓路钢怒目而视,恨不得把这个人吃进肚子里面。等了好久,张之洞艰难的说道:"说来说去,你们不还是想要我投降吗?”

邓路钢笑着说道:“香帅,我刚刚也说了,像您这样的人,叱咤一生,谁又能左右您的想法呢?您选不选择革命,或者起义不起义,都是您自己的想法,我们是没有能力改变的。我们主席曾经说过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问题,我想我一说香帅就能明白。

满清在太平天国时期,如果没有曾国藩和左宗棠这些人力挽狂澜,满清或许就要灭亡了,至少也能二分天下。结果镇压了太平天国以后,弄了个所谓的同治中兴。但是对外战争呢?从第一次面对英国人的鸦片战争,到第二次面对英法联军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又是甲午中日战争和前几年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还有现在在东北进行的日俄战争,满清居然选择了搞笑的局外中立。还有您推荐冯子材老将军的抗法战争,和袁世凯镇压朝鲜的东学党起义。

也就是说在对外战争中,满清只是偶然的赢了两场,而且冯子材老将军抗法战争是不败而败,依旧是割地赔款签条约。那么香帅,在这几十年里面,很多事情您都亲身经历过,您能说满清没有尽力吗?能说满清真的就不想赢吗?都不是,不然甲午战争也不会持续九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满清对外战争打输几乎是必然,而打嬴只是偶然现象。就算是有李鸿章,还有你香帅这些能人,结果依旧是失败。这不是说你们能力不强,你们的能力在全中国也是排的上号的。也不是说抗击外国人不可能胜利,毕竟袁世凯,冯子材将军,还有我们前进党领导的解放军都战胜过西方列强。

所以,满清此时是走在了一条注定必然是失败的道路上,走在了一条注定通往灭亡的道路上。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任何人跟着满清继续走下去,失败、灭亡是必然的事情,少数的几次成功的成功只是偶然而..…

就在张之洞思考的时候,就见一个通讯员跑进来,当即跪地报告道:“总督大人,武汉各厂的工人现在全部都在布置街垒,封闭厂区,各处的人开始聚集起来游行示威...”

这个通讯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有一个通讯员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对着张之洞喊道:“总督大人,前线战报!“

张之洞看了邓路钢一眼,当即说道:“念。”

侍卫不敢耽误,当即念道:“.......赤匪发动了迅猛的进攻,新军━部倒戈,此时赤匪已经通过了三道桥,刘家庙和大智门火车站马上就要失守,请求立即增派援军...…”

张之洞听完,当即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他知道,如果刘家庙和大智门火车站如果失守,汉口也就基本不保,他当即怒视邓路钢说道:“小赤佬,你是故意来拖住我的?”“

邓路钢看着张之洞说道:“有黎元洪统制和张彪统制在指挥部队,香帅觉得您亲自出马又有什么必要呢?我们前进党真心为了和平而来,我们都是中国人,确实不想要自相残杀,也不想让武汉变成一片废墟,让香帅的多年的建设成果付诸东流...…”

“哼! ”

张之洞现在可是没有闲心再听邓路钢说这些,冷哼一声就听他说道:“立即命令炮舰参与汉口的防守,配合新军部队阻挡赤匪的进攻。”

“是!”

张之洞担任湖广总督以后,大力经营海军,转运粮饷,巡缉江湖。他奏调广东广昌兵轮至湖北,改名楚材。光绪十七年(1891年),先后从南洋水师中拨调测海、金欧二轮到湖北。以后又陆续调入江元、江亨、江利、江贞,各载重525吨。1896年,张之洞向日本神户川崎造船厂订造炮舰―—楚泰、楚同、楚有、楚谦、楚豫、楚观号兵轮,各750吨,鱼雷艇湖鹏、湖鹗、湖隼、湖燕,各98吨。这些兵轮以武昌江边为基地,活动于武汉三镇、长江中游。

说来也真是无语,甲午战争结束的第二年,张之洞就立即向日本订购了这些炮舰和鱼雷艇,速度当真是迅捷无比......

邓路钢听了张之洞话以后,当即大声说道:“慢!"

喊住了这个就要转身离开传达命令的通讯兵以后,邓路钢转头抱拳对张之洞说道:“请总督大人三思,此次解放军进攻城区可是没有使用重炮。如果炮艇开炮,解放军必定还击,汉口可是有五国租界,列强为了自己的安全会不会也让军舰参与我们不知道,但是交战的地方肯定是一片废墟,那里的百姓肯定会死伤惨重?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张之洞看了邓路钢一样,说道:“你不怕死?”

邓路钢很老实的回答道:“是个人都怕死!我们主席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讲过,现在的中国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又讲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中国,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不过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即使是死,我也是怕死的没有价值而已。如果能能够为解放武汉而死,减少武汉的损失,为了人民而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呀!

香帅,咱们中国不仅仅只有您爱国,我们双方可以立场不同,但是,孔子说:兄弟阅于墙,外御其侮。兄弟之间还有争吵打架的时候呢!我们的共同敌人却是列强啊!他们才是中国的敌人。而且,这中国不仅养育了香帅,也养育我们前进党人啊!“

说完,邓路钢赶紧拿出一张纸递给张之洞,没办法,现在只能打感情牌了,邓路钢没有想到这张之洞居然如此"刚烈""。

不过,张之洞这样的人自然知道此时的大清早已经腐朽不堪。他让军舰炮轰也仅仅是看看邓路钢的反应而已,他自然也不愿意自己多年的建设毁于一旦。

就见张之洞接过来打开就看了起来,这是张英豪这个文抄公搬运过来的一首诗,艾青的《我爱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一―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这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张之洞看完,又看了后面那首的《死水》的诗,当即沉默了起来。

就如同邓路钢所说,在确定自己的爱国心的同时,确实是不能否认别人的爱国心,不管别人的爱国方式是否被自己认可,至少别人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而且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就在这时,从远远的地方就隐隐约约传来了呼喊口号的声音。

“停止战争,恢复和平。”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这是怎么回事?“

“总督大人,这是有人在游行示威。”“很好呀!这武汉都是个筛子了!“

邓路钢大概也知道张之洞的态度了,当即回答道:“在香帅面前搞事,自然需要全力以赴....….”

前进党组织游行示威的主力自然放在武昌,而不是解放军主力进攻的汉口和汉阳,如果大量民众在汉阳和汉口示威游行的话,解放军还怎么打仗呢?误伤百姓就再所难免啦!而且,因为张之洞驻节武昌,自然对武昌的市区建设垂顾有加,武昌就是此时的文化区和政务区,商务也有了相当的发展。张之洞创建的上百所学堂也大都在武昌城内外,像两湖书院坐落在都司湖畔,规模恢宏,斋舍林立,设备在此时堪称一流。此时武昌也确实是名校林立,其它如自强学堂、陆军小学、文高等学堂、文普通中学等,都有宽敞的校园、校舍......

学校一直都是前进党重点发展的地方,学生可塑性强,可以说是一张白纸,同志们教他们什么,他们就学习什么。什么反宗族,反封建,反专制这些东西,同学们都是一学就懂。

对于这些学生,前进党可是宝贝的很,哪里舍得让他们现在去扛枪打仗或者暴露在危险当中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张之洞听着游行群众呼喊"停止战争,恢复和平”的口号,心里感觉非常的不是滋味。咋你们不去对着进攻武汉的那群赤匪喊,偏偏要在武汉里面游行示威呢?新军又没有主动进攻赤匪,只是被动防御而已,防御都不允许?这不是存心捣乱,拉偏架吗?不用说,这就是双重标准了!张之洞很想问一句:“你们应该去赤匪那边游行示威吧!”

“......您应该对列强很是了解,我想您应该知道动用炮艇并不能给新军提供多少帮助,您应该更是知道动用炮舰的后果...…"

见张之洞现在还没有表态,邓路钢继续说道:“香帅,我们主席说您是名臣,是满清洋务派的代表人物,您与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都是让清廷中兴,或者说给清廷续命的传奇人物。我们主席说像您这样开眼看世界的人应该继续为中国工作,为建立一个独立自主和富裕强盛的中国而奋斗终生。我们主席还说前进党是个非常年轻的政党,需要像您这样老成持重,见识非凡的人监督,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香帅,我们前进党有信心建设好这个国家,这武汉的建设也还需要您把关,还请您监督我们啊......”"

邓路钢说的这些话杀伤力还是非常大的,像张之洞这样长久处于高位的人,按照张英豪主席提供的需求理论来说,应该是到了自我实现的需要,但是现在张之洞毕竟是年纪大了,自然也会有其他的需求,特别是被别人需求,被认可的需要.…...

其实张之洞此时自然也已经知道现在再叫炮舰阻拦解放军的进攻已经为时已晚,徒劳无功了!主要他还是想看看邓路钢的反应而已。

办洋务这么多年,他张之洞难道会不知道满清和列强是些什么玩意吗?就说推翻满清来说,他张之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说他们南方的这些大员们弄出的《东南互保协议》和之后的预备推举李鸿章为大总统的事情。就说张之洞镇压“自立军"的事情,正因为张之洞的容忍甚至可说某种程度的纵容,唐才常的自立军才可能在以两湖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短短时间迅猛发展,而且汉口是自立军总机关所在地,也是自立军起义的指挥中心。心

自立军的所有活动都是在坐镇武昌的湖广总督张之洞眼皮底下进行的,由他指挥的湖北新军中也有些士兵和下级军官秘密参加了自立军。对于这些情况,张之洞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呢?但他一直没有采取镇压行动,只是多招了两千兵丁,布置了炮艇在江河巡逻,加强对自立军的防范而已。

自立军标榜的是"助外人攻团匪以救上”,也就是协助列强攻打义和团、从慈禧手中救出光绪,不以洋人为敌不会破坏张之洞最重视的“东南互保";另外如果八国联军乘胜追击,光绪很可能重新掌权,自立军的“救上"很可能成功。因此,他只能静观时变,不能贸然行动。

所以,在明面上,张之洞还是大张旗鼓地宣扬拥护慈禧;但是,在暗地里,他又容忍了自立军明目张胆地反慈禧活动。其实张之洞这是老谋深算,两手安排。当时他也看不清未来的局势,在慈禧光绪都逃离京城的情况下,不知道慈禧、光绪最终谁能掌权,他采取了静观局势发展,相机行事的态度。

但是,局势很快就明朗了,慈禧太后挟光绪皇帝仓皇出逃,但八国联军并未派兵追击太过,途中慈禧还不断发布命令。张之洞自然明白,清王朝的大权将仍在慈禧手中,国家依旧还能维持下去.......

所以就在自立军准备在武汉发难,然后进军西安,救出光绪皇帝的前一刻,张之洞终于做出最后的抉择,赶在自立军起义之前突然行动,将唐才常、林圭、傅慈祥等自立军的起义领袖二十多人一网打尽,并在当晚就将这二十多人斩杀!

从这就可以看出,到了张之洞这种政治级别,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政治目的服务。如果张之洞真的绝对忠于满清,他就不会支持东南互保协议,而是派出军队勤王了。所以,即使不知道张之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张之洞个人来说,负隅顽抗确实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我能去见见你们的党主席?“

邓路钢听了,当即笑道:“我在这里就可以确定,没有一点问题,而且,我们主席一定会出十里亲自迎接您...…”

此时听着游行队伍呼喊口号,依旧在谈话的邓路钢和张之洞两人都不知道,大别山纵队在前进党掌握的湖北新军的带领下,经过几场战斗,汉口那里的大智门火车站,刘家庙火车站此时已经相继落入到解放军的手里了。

原来是李通指挥大别山纵队发动突袭,一举拿下了刘家庙车站。而且由于有前进党掌握的新军配合,迅速攻占了两个军火库,获得了无数的好处,仅仅汉阳造就有几千条,还有数不清的子弹,可谓是解了解放军的燃眉之急,也再次证明了那句话,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从内部攻破堡垒真是不要太容易了!

“砰!砰~”

车站内空气中弥漫的火药与血腥气味似乎还没散尽,而在站外,此起彼伏的交火声还一直在持续中....

“"锵喊锵喊....."

就在这时,一列火车缓缓驶进车站,那滚滚黑烟和白茫茫的蒸汽弥散开来,呜呜的警笛声响个不停,像是在催提醒这站内注意一般。

历史的诡谲之处就在于此,张之洞明明想依托武汉和解放军死战到底,但是却没有炸毁铁路路基,只是扒掉了好几段铁轨而已。现在绝大多数的铁路工人都站在解放军这一边,在前进党的带领下,在工兵部队的帮助下,加上车站内还有备用的闲置铁轨和枕木,没用多长时间就修好了被扒的铁路。

工人们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出两列火车,大队的解放军直接坐着火车直接冲进了汉口里面,从而引发了汉口的一场大地震,所有前进党掌握的湖北新军当即就行动了起来,他们纷纷和大别山纵队取得联系,革命的火焰迅速燃遍整个汉口。

短短时间,汉口就混乱了起来,而这种混乱的局势,好像对双方都是—样的,不过总的来说对防守的一方却是并不怎么有利。而且,趁着混乱,这些起义的新军部队当即开始开始清理以前就标定的满清顽固派和满清派下来的满人监军......

在很多大街小巷上,不少游行队伍里面的前进党同志已经和进攻的解放军碰头了。游行队伍在前进党的带领下,纷纷转变方向。解放军此时也不怎么着急了,只是跟在游行队伍里面或者在前进党的带领下,攻下一个个街垒和要点......

武昌这边的游行示威已经进入了高潮,在这个时代,只要宣传到位,推翻满清的腐朽统治就是政治正确的事情。除了满清的少数那些既得利益者,普通民众又怎么会反对推翻满清而选择和新政府对抗,针对解放区呢?武汉是前进党重点经营的地方,很多群众都受到了革命宣传的影响,支持革命,支持推翻满清,支持武汉总工会此次的罢工运动和游行示威的立场。

所以,游行队伍所过之处,各处的人民群众也都纷纷加入到示威队伍里面,队伍迅速壮大,急速之间就突破了原本的预计的人数,而且群众的数量还在持续飞速增加。经过宣传,很多民众都已经知道,如果解放武汉的战争在短时间内结束,那么整个武汉的秩序就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如果长时间进行战争,那么谁也别想好过。既然决定支持前进党和解放军,人民群众自然也乐得对着满清朝廷踹上一脚,尽早把她埋葬!

总体来说,此次游行示威,武汉总工会准备依旧非常的不足。武汉总工会预计参加此次游行示威的人数除开守卫工厂的工人,应该在两万人左右,至于到底有多少人会参加,其实大家心里也没有数,毕竟组织游行示威的次数太少,经验不足。各种事情考虑不周,遇到突发事情处理不够及时.....

就在解放军武装进军武汉城内各处的时候,有一个名叫冯济川的人手里拿着李富贵的介绍信,从太原开始乘船出发向着目标成都而来。冯济川字秋航,孝义石像村人,自号"石像山人"。清末民国,为三晋杰出的教育活动家,亦是山西著名的藏书家之一。此时他一路南下,过平遥,走霍州,到达绛州,准备在河津渡过黄河,到达陕西的韩城,然后想办法去四川。

一路上,他看到了一队队清除残余清军和打击土匪的解放军;看到了新政府的工作人员用银钱购买大量物资;见到了不少在攻打地主的解放军;看到了一场场民众公审地主的大会......

此时,一踏上河津的土地,冯济川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火热之意。不过,这火热之意不是五月太阳散发出来的火热,而是那些朴实愁厚的河津农民的一张张激动的笑脸。冯济川知道,这些笑脸不是给他看的,而是农民们从内心里抑制不住激动洋溢出来的。

在这里,他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土改工作队,他们此时正带领着农民们丈量土地,忙着给百姓分田分地.....

河津地区是前进党直接跨过黄河就到达的地方,满清残余势力和地主民团武装都被解放军一扫而空,是最好的立即均分土地的地方。一旦黄河边的河津地区土改完毕,就可以继续往山西深处开展工作了。

一身便装的冯济川拦住一个年轻的农民,问他道:“你们这是去哪里?要去干什么呀?”

那农民兴高采烈地说道:“新政府说分地主老财的地给我们。”

冯济川又问他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分人家地是一种抢劫?地主地主家的地也是辛苦得来的。”

那农民看了一眼冯济川,眼睛里满是不屑,嘴巴却是乐呵呵地说:“我看你像个有学问的人,没想到你脑瓜瓜里也缺根筋。解放军把地主老财家的地分给穷人,是让穷人能够活下去。你去老财家的粮仓里看看,里面的粮食都发霉了,可是这河津地面上天天都有穷人饿死....."

这农民看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他是绝对上过前进党的培训课,而且肯定还学得不错,就听他继续说道:“你说分老财的地是抢劫,我看你是满嘴喷粪,净胡说八道了。难道地主老财们把穷人逼得活不下去,然后放高利贷或者强买土地就不是抢劫了?至于你说地主家的地是辛苦得来的,嘿嘿!你说这些地主家的地怎么来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是他们辛苦赚来的,我只知道新政府的法令就是穷人的法令,我现在只听新政府的法令,乡亲们都会说我是好人,我就能够分到地。至于你说的那些地主老财,哈哈,早被解放军同志打得服服帖帖了。”

“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对不对我也管不着,我只知道前些年河津饿死了好多人,树皮皮都吃光了,也没见哪个地主来救救我们。现在新政府给们我分田分地还分粮了,我管他对不对呢!如果谁要来追究我?我告诉你,我不怕!要是谁敢来,呵呵,等我吃饱了肚子,我就去当解放军。如果谁要再敢抢走分给我的田地,哼哼!和他拼命又如何?未必我的锄头脑袋就砸不死人...…”"

冯济川:“.....'

冯济川应该是幸运的,如果这位被他问话的同志警惕性够高,他就暂时别想离开了。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他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一路上都在思索那农民的话,感觉越想越害怕,要是全天下的农民都是这样的想法,都秉持着斗争的学问,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世界。

冯济川此时心里就—个想法:“赤匪这是把农民的心都给弄坏了,把淳朴的风气都弄没了。以后哪里还有听话的“顺民"呢?全都变成刁民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满山遍野都是武装起来的庄稼汉,挥着锄头和镰刀?当真是不可想象的世界。而且,人心都是一样的,谁愿意让刚到手的土地让再收回去交给地主啊!满清还不承认赤匪分田分地的契约,但是如果真的分好田地以后,满清也就不用打了,因为他们不是在和打赤匪打,而是在和整个天下的农民作战,不说打不打的胜,就是打胜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天下的百姓都杀完吧.....”"

冯济川知道,这些心野了的农民,满清朝廷算是彻底失去他们的民心了!

晚上住在河津,冯济川又和“见多识广"的店家聊了起来。

......搞土改,是把地主的地分给无地的人。那地主会愿意啊?他们一反抗,解放军岂不是要杀他们?一定杀了不少人吧?”

那店主很惊奇地看着冯济川:“先生是外地人吧?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新政府的工作队都是上门动员那些地主,让他们留够自己一家生活所需、又能种得了的地,然后让他们自愿捐出土地和粮食。有个别杀过人的恶霸,解放军把他们抓了起来,说是要交政府组织公审。到现在为止,这河津公审的恶霸也不多。对于这些人,即使是枪毙了也是理由充分,老百姓都为解放军叫好,都感觉总算是替他们报了仇。至于一般的地主,好像是一个也没杀过...…”

冯济川很惊奇,一脸惊讶的说道:“那解放军一动员,地主就乖乖地缴地?世界上没有那么傻的人吧?“

那店主嘿嘿━笑的说:“哪能呢,谁会那么自愿地把自己地出来给别人分了啊!关键是形势比人强啊!不同意也不行。穷人都团结起来了,现在分地,相当于地里的粮食都可以直接分━部分回家,谁不乐意?而且,大家都说宁肯开荒都不愿租地主的地了。解放军的政策是山林─律收归政府所有,不得随意砍伐,鼓励种树育林。荒地按无主土地对待,谁开的荒地就是谁的,政府甚至还无偿提供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