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儒生一梦
因为戴着古怪的面具，忽然从黑暗中发出声，吓了两人（主要是梅琳娜）一跳，她主动邀请两人品尝曲奇饼干，聊表歉意。这会儿地下室里已经用架上了散发出星澜光辉的辉石，在幽幽的蓝光下享用茶点倒是颇有一番情趣风味。
阿褪摇了摇头：“贸然闯入您的居所，该是我们说抱歉才对，尤其您还这么热情地招待我们。”说到这里，他瞄了眼旁边的梅琳娜，巫女满嘴饼干吃的正香，两侧腮帮子鼓起，像是可爱的仓鼠。
“说到这里......”女士话锋一转，“特地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遗迹来，请问你们二位有何贵干？我想应该不是恰好路过，为了吃饼干来的吧？毕竟这里的通风情况不是很好，甜点的香味都飘不出去，外头那些野蛮生长的植物还总喜欢袭击路人。”
“嗯......嗯嗯！”听到这个，梅琳娜总算想起来了到此一游的真正目的，喝下阿褪递到嘴边的茶水，把嘴里的饼干咽了下去，“我们听说您是很厉害的魔法师，我家相棒特地过来就是想要拜您为师，学习辉石魔法。”
“学习辉石魔法？找我？为什么不去学院......我差点忘了，那破地方十几个世纪前就设下封印，自我封锁了来着。”戴着石像面具的女士歪了歪头，似是有些吃惊，“我被称为‘魔女瑟濂’，因一些事情被逐出了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即使知晓了这个事实，你们还是要找我拜师，学习魔法吗？”
提到魔法相关的事，她的话语突然精简起来，用极为平淡的口吻道出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您方不方便透露下，所谓的‘一些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阿褪头上开始冒汗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瑟濂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简单来讲就是我不满学院食堂的菜品口味，一怒之下在厅堂和厨师长大打出手，不小心把整栋房子夷为了平地，结果两个人双双都被学院开除了。听说那个糟老头子后来投奔红狮子军团去了，而我搬到了这里继续研究魔法，想更进一步探索魔法的本质。”
这段话里的槽点太多，贝纳尔的那边的经历跟这边的重量级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阿褪冷汗快流到手背上了，自家巫女介绍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特色。
瑟濂会一个人躲在地下室里烤曲奇饼，貌似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她对食物的口味要求真是相当严格。
“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我家相棒可是未来注定会当上王的人！”后半句话已经成梅琳娜介绍阿褪时的宣传语了，“学习魔法就该有探索精神，等相棒当上了王，肯定替你平反昭雪。”
“呵呵呵，一定会当上王吗？真是好久没听过这么有志气的话了。”瑟濂轻笑一声，正色道：“我对徒弟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后悔啊。”
阿褪拍了拍胸口，铠甲发出一阵碎响：“无论多么艰苦的训练，我都能坚持下来。”
他脑海里联想到的艰苦锻炼画面是盘膝坐在大瀑布下冥想，脚上绑着百斤巨石跑马拉松，扛着托雷特和熔炉骑士单挑。
“光有吃苦的心态可不够，学习魔法最主要的一关就是资质，如果只有等同于亚人的智力，不管花费多久时间钻研都只是白费功夫。”
“你的智力......”瑟濂拉近距离，观察起阿褪是不是个9智蛮子，如果是的话，他就可以直接和学习魔法说拜拜了。
随着观察，瑟濂面具下的双眸逐渐迸发出光彩：“明明穿着铠甲，智力居然这么高？已经超过了学院里80%的学生，就算是较为高深的魔法你也有能力学会，以徒弟的入门资格来讲，你合格了。”
第一卷 旅程伊始 : 第十四章 彗星亚兹勒
瑟濂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收完徒弟立刻教学一条龙服务安排上。调了调照明辉石的亮度，从杂物堆里找出一块黑板就正式开始上课了。
大魔法师的业务水平不是盖的，给她一堆破铜烂铁和足够的时间，她能在山洞里造出一台魔像守卫来。
“学徒，学习魔法的第一步，首先是理解魔法的本质。现在的你在魔法领域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连走路都还没有学会。但凡事皆有两面性，人只有知道自己的不成熟才能领悟何为魔法。”
阿褪认真听着瑟濂的授课，旁边的梅琳娜小幅度晃动着双脚，担当着伴读气氛组。
“我们辉石魔法有数千年的历史，在所有魔法中也是学术理论走的最远的一派。”瑟濂在板子上逐一写下魔法类型，“除此之外，还有血魔法、火焰魔法、重力魔法、黑夜魔法，以及多久以前就随着失落之城一并下落不明的群星魔法。学术派有不少人认为我们身为学院的一员，只需宣言辉石魔法即可，这种迂腐不化的想法简直是一派胡言！”
瑟濂一法杖敲在板子上，吓得正往嘴里送饼干的梅琳娜咬到了食指，小口小口吹起气来。
“使用魔法的是人，魔法本身只是工具，没有对错可言。所以我为师一向秉承海纳百川的宗旨，学习魔法百无禁忌！”她顿了两秒，给两人一点时间消化自己说的话，随后抛出问题，“除魔法外，交界地上还有另外一种名为‘祷告’的力量，两者的表现形式极为相似，这点巫女小姑娘应该很清楚吧？”
问到这个，梅琳娜可就来劲了：“巫女的必修课上有三年信仰，五年祷告，本美少女当初可是班级里的第一名哦！解指婆婆都夸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天才！因为祷告只需要虔诚的信仰，让信仰的存在把力量借给自己即可，换言之就是相信的力量，两者的换算途径并不相通。读书念咒什么的太麻烦了，虔诚祈祷就能使出力量的祷告老方便了。”
简而言之，她在魔法方面处于“略懂”这个神奇的范畴里。虽然智力足够，但懒得静下心来去学习，所以干脆跟着感觉走。
“好的，感谢你的讲解。”瑟濂摸摸她的头，奖励她一盘树莓曲奇饼。
阿褪好奇道：“阿梅，你之前说过为了履行玛丽卡女王交付的使命，所以要去黄金树下，你信仰的也是她吗？”他还真看不出来搭档有狂信徒化的趋势，也没见她早晚起床睡觉前拿出一尊小型玛丽卡女王雕像拜上一拜，念女王名字时还会舌头打结。
“我的信仰？”梅琳娜咽下饼干，“我信仰我自己啊？”
“你信仰你自己？”
“对啊，有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
阿褪觉得自己不经意间好想问出了不得了的事情，照梅琳娜的描述，别人都是信仰强大的存在，找他们借力量给自己，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信仰自己了？
“理论部分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进入实战操练环节。”瑟濂法杖一指，从杂物堆里飞出一根短杖，一张卷轴，稳稳当当落在了阿褪面前，“这是记载辉石魔法基础中的基础——辉石魔砾的卷轴和学徒用的辉石杖。我这里条件不比学院，这根你就先凑合着用吧，等出师了再自己去找更好的施法媒介。”
“老师，我们这就开始实战了吗？”阿褪瞧着笔记上不到一页的字，有种自己是不是刚睡过一节课的错觉。
“徒弟，实践出真知，试验魔法进展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途径就是实践。记住这句话，实用的魔法才是最适合你的魔法，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瑟濂指向板子上荧光闪闪的字迹，“你们难道没发现，我写板书用的就是辉石魔砾吗？不要被前人的用途局限了自己的想法，魔法有无限的可能性，只会用它们来战斗的人才是真正的蠢材。”
老师都这么说了，阿褪也不墨迹，阅览卷轴，依上面所言解析魔法构造，然后在脑海里构建基础模型。这玩意但凡智力不是9的人都能学会，以他的智力学会如此基础的魔法不成问题。
法杖尖端的辉石一点青光涌现，阿褪使出的辉石魔砾击打在地下室的墙壁上，造成了微不可察的凹坑。这玩意的威力也就这样了，胜在耗费的集中力少，实战时是依靠堆叠数量取胜，你不能指望一个学徒都会的基础魔法有太大威力。
“哇，好棒好棒，一次就成功了。”梅琳娜小手鼓的“啪啪”作响，比她刚学会祷告时还高兴，“相棒你多学几个好看的魔法，以后晚上放烟花都不用花卢恩买了，你一抬手就能变出好多好多好看的弹幕。”
瑟濂还很一本正经的给出了建议：“想放烟花的话，我个人推荐创星雨或者流星雨，这两个法术能在施法者指定的地点上空制造出成片的流星，记得放之前确认下周围有没有路人，免得伤及无辜。”
“我学魔法好像不是为了放烟花吧......”阿褪觉得他们学习魔法的初衷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看梅琳娜这么高兴，他也不会泼搭档冷水。阿梅想看烟花，他放就是了，喜欢看多久，他就放多久，反正蓝滴露瓶不花卢恩，找个赐福就能无限补充。
“听好了，接下来是第三课，我要教会你如何对付别的魔法师。”瑟濂领着两人往空地上挪了下位置，“用辉石魔砾向我发动攻击。”
阿褪听得有点懵逼：“我用魔法朝你攻击？”
瑟濂看出了他的犹豫：“不用担心，也不用手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伤不到我。”
“这......好吧。”阿褪深吸口气，双眼瞄准瑟濂，施展辉石魔砾。以防万一，他施法对准的位置是瑟濂的左手，并没有朝要害射击。
魔砾如飞矢射出的瞬间，瑟濂抬起了自己的法杖，杖端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汇聚起磅礴的魔力，青蓝闪光照得昏暗的地下室如同白昼。
“看好了，徒弟。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魔法！”
闪耀之光从法杖顶端喷涌而出，对上这激光般的法术洪流，辉石魔砾连一朵浪花都没翻起就彻底淹没其中，可怕的洪流从阿褪身侧扫过，冲击在厚实的墙面上发出“滋滋”声响:“你要用魔法对抗魔法，遇到使用魔法对付你的人就用更强的魔法怼回去！”
感受到身旁一尺的魔法激光，阿褪心中警报响个不停，假如被这道光束直击，他哪怕穿着铠甲，手持盾牌，估计也撑不过几秒，最后的下场就是在“滋滋”声中熔化成一堆不可名状的黑色物体。
“好帅啊......”梅琳娜惊得合不拢小嘴，“瑟濂老师，这招叫什么名字？我家相棒要学这个！”
““彗星亚滋勒。”瑟濂停下激光，轻描淡写地报出了法术的名字，“这是我的老师亚兹勒用自己名字命名的魔法，我刚搬到这个地下室的时候就是用它开的通风口，威力足以开山辟石。就算是半神也不敢用身躯强行硬抗它造成的伤害，当然，也没那个半神会傻到站在原地不动就是了。你的智力暂时还无法学习这招，再稍微提高一点应该就行了。”
“用魔法开通风口？”
“这么接地气的吗？”
梅琳娜和阿褪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前半句话，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掠过相似的感慨。一个用辉石魔砾写板书，用彗星亚滋勒搞建筑的魔法老师，怕是翻遍魔法学院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法术老师边运用重力魔法操控碎石修补彗星亚滋勒打出的缺口，边接着说道：“劝老头子改个名字，叫‘雅滋乐’更好。优雅的起手，滋滋的声响、打败敌人的快乐，既形象又具体，这才是魔法正确的命名方式。”
把魔法当成方便实用的工具，她之前说的话还真不是唬人，是实打实的身体力行，言传身授。
“我还在学院的时候比较年轻气盛，有不少脑子秀逗的家伙对我这样使用魔法有很大意见，说什么我玷污了高尚的魔法。”瑟濂冷笑道：“呵，真是一帮迂腐不化的白痴，老娘把他们全都抓过来一对一决斗，谁不服气就滋到他服气为止。这帮逗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以为自己学了几手杂耍戏法就是卡利亚骑士了。”
梅琳娜和阿褪，一个听的眼里放光，一个揉搓了下僵硬的脸颊。他们可算知道瑟濂当年在学院里为什么外号“魔女”了。跟她以往的火爆作风相比，拆掉食堂，然后被赶出学院顶多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真的，魔法学院再不开除她，她指不定哪天就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核弹魔法、大陨石术了。到那时候别说食堂，整间学院都给你拆了，地皮都给你扬了。
第一卷 旅程伊始 : 第十五章 向啜泣半岛进发
三天的魔法学习课程，瑟濂倾囊相授，把压箱底的魔法都教给了阿褪，因智力不够暂时学不会的魔法，也复刻了卷轴给二人。只要卢恩足够，加点到位，立刻就能化作实打实的战斗力，法杖一挥，告诉敌人什么叫炮火射程之内就是绝对真理。
虽然阿褪微妙的感觉自己战斗时的画风出现了奇妙变化，但他本就是实用至上主义者，又经过瑟濂“魔法工具论”的熏陶，接受这种改变也是毫无心理障碍。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教给徒弟你的只有这些了。在交界地许多地方隐藏着失落的魔法，你的魔法造诣能达到何种这种高度，为师拭目以待。”瑟濂又看向梅琳娜，“东西都收好了吗？那份藏宝地图上记录的坑道你们路过时可以顺道去看看，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远程联系我。”
她闲暇时候翻了下杂物堆，从里头又找出了不少年代久远的好东西，那些记录了地底坑道位置的地图通常都有洞穴守卫守护着好东西，保不齐就有失传的魔法或者传说中的装备。瑟濂自个儿没法子出门，继续待在家里当宅女，就把这些一股脑送给两个徒弟了。
至于远程联络方面，瑟濂传授给徒弟一招自创的“卡利亚通讯”，原版是皇室成员开会用的魔法，能召唤出与会者的虚拟投影，但只能在配置有阵法的大型法师塔施展。经天才魔女之手简化后，只能传递声音，规模也相应缩小到了单人施法。只要人还在交界地就能收到信号，法术耗费的集中力和时间成正比。
梅琳娜拍拍四次元皮袋：“放心，我把卷轴和装曲奇饼的袋子一并妥善收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阿褪也不知道她把零食和重要文件整理在一个地方算什么奇葩思路，关键每次还都能准确无误的在那个无底洞一样皮带里找到要用的东西，自家巫女的后勤能力简直神奇到无法言说。
离别前，瑟濂似是想起一事，叮嘱道：“I〇（七）坝4崎'?巫六*如果遇上卡利亚王室的人，记住不要使用魔法正面进攻。王室的不传之秘中，有一招名为‘卡利亚奉还’的战技，能通过格挡，将敌人施展的魔法还施彼身。”
火力再强，遇上盾反也没辙啊。
听到战技，阿褪身为战士的本能活跃起来：“可以反弹魔法的战技？那法师要如何与他们战斗呢？”
他自己遇上了倒是简单，法杖切直剑，上去砍他丫的就是了，物理魔法也是魔法！
“傻徒弟，为师只说了不能从正面进攻，从侧面或者后面射死他不就好了？我三百六十度火力无死角覆盖，他反一个给我试试？”瑟濂撇了撇嘴，“不过能当上卡利亚骑士的人都不是庸手，我跟那群乌龟壳交手过一次后就尽量绕道走，跟他们打太麻烦了。”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和火力饱和战术相当符合魔女的风格。
微风扑面，风中带着熟悉的青草香味。阿褪驾驶着托雷特从遗迹废墟上一跃而过：“阿梅，我们接下来去那里？”
“啊？相棒，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清。”梅琳娜倚靠着阿褪反向坐在马鞍上，双手捧着宁姆格福这周的报纸。尽管一上魔法课她就容易犯困打瞌睡，但巫女还是奉行多读书看报人才能变聪明的原则，了解交界地的实事也是巫女的责任之一。
“我说......”确认离开了光束花的射程范围，附近也没有可疑的敌人，阿褪轻拉缰绳，放慢了速度，“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要直接回史东薇尔城吗？”
“直接回去？当然不是。”这回梅琳娜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我准备找个适合的地方，咱们去行侠仗义干掉几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弄点卢恩回来，给你再强化下能力。到那个时候再去挑战玛尔基特，保证万无一失。”
听她的口气不太像准备去行侠仗义，蒙上脸，套上兜帽，干雌雄大盗，绿林好汉的意思更多一点。
阿褪心里纳闷：“真的会有那种可以随意大开杀戒，刷取卢恩的地方吗？”
“亚基尔湖最近来了条飞龙，隔三岔五猎捕牛羊。这个难度高了点，先记下好了。”
“附近的峡谷似乎有人看到血指出没，但尚未收获确切消息。太费时间了，准确性不高，pass。”
“有了！”梅琳娜指着报纸第二页的实时板块，“东南方向的啜泣半岛好像最近有亚龙人在闹叛乱，当地的城主在招募人手。我们过去刚好可以平叛加刷取卢恩，这样一来还可以散播相棒的名号，为以后当王做铺垫，一举两得！”
“还真有啊......”如果不是清楚搭档的性格，阿褪都怀疑她有言出法随的能力，俗称开过光的“乌鸦嘴”。
“这年头，交界地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饱了撑着搞事情的人。嘿咻。”梅琳娜扶住阿褪的肩膀，一个侧身旋转改为侧坐，“相棒，托雷特，我们走！向啜泣半岛进发！”
巫女的口号刚喊完，就见灵马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处圆盘状的凹坑里。
重心不稳的梅琳娜一下子撞在了阿褪背上：“疼疼疼，托雷特你干嘛呢？害我都撞在相棒身上了。”
灵马偏过头，满脸无辜的鸣叫了一声：“嘶呜——（不能怪我，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怪托雷特。”阿褪拉稳缰绳，安抚受到惊吓的灵马，“是我没注意到地形发生了变化，这里似乎有魔法的气息。”
“这形状，这花纹，这纹路......”梅琳娜环视了一圈四周，不自然的地形环境吸引了她的注意，“封印监牢？我上回来这附近的时候还没这种东西的，那个没公德心的家伙私自占用公共土地画地为牢啊？”
“封印监牢”均是人为创造的产物，通常用于关押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监牢外绘制的纹路会在镇压囚犯的同时，令内外空间分割开来，囚牢内的异空间自成一界。
除囚犯以外的人可以通过接触纹路进入内部，讨伐囚犯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但进去前要思量清楚，因为不干掉囚犯人就没法出来，敢这样做就要有生死自负的心理准备。
“咦？这是......”两人先后下马，眼尖的梅琳娜在托雷特蹄子后有了意外的发现，那是一个灰尘仆仆的蓝色娃娃。从它所处的位置上看，托雷特踩到的东西就是这玩意了。因为体积太小的缘故，很容易就会被骑手忽略过去。
第一卷 旅程伊始 : 第十六章 卑鄙的褪色者
梅琳娜弯腰捡起蓝色的布娃娃，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娃娃的形象是长着四只手，穿宽大白色法袍的蓝皮肤女巫，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
“不会吧......”阿褪看清娃娃形象的第一眼就回想起了不久前，那个雾气迷蒙的幽夜。
至今他晚上守夜的时候还会不时忆起她临走前的那句“你让魔女蕾娜蒙羞，这笔账等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清算”。
阿褪严重怀疑这个小人会不会就是清算即将到来的意思，也许今晚就会有一个浑身扎满铁针的，以他为形象制作的人偶砸在他头上。
梅琳娜的视线都集中在魔女娃娃上，没注意到阿褪脸色上的变化：“类似的娃娃我在王城罗德尔发布的广告上看见过，一个就要好几千卢恩呢。而且想要买到，还必须加入某个特殊的地下协会，通过特殊渠道，这么贵的东西也不知道谁扔在这里的。”
她伸手戳了戳娃娃的脸颊，冰凉又有弹性：“等以后我有钱了，也要大批量生产自己的娃娃，像我这样的美少女，肯定一个娃娃就能卖好几万卢恩。”
好家伙，巫女干脆在别人定的价格后面加了个零，一个娃娃卖五位数，这敛财手段资本家看了都自愧不如。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阿褪感觉她卖娃娃发家致富的梦想九成九没法实现，到时候皮袋里塞满了一个仓库的梅琳娜娃娃，他婉言劝道：“万一被奇怪的人买去，把娃娃用在不正当的用途上就不好了。”
魔女拿娃娃隔空诅咒当事人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说的也是......”梅琳娜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那我就自己做娃娃，做好了之后只送给相棒你一个人，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也有我亲手做的娃娃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就在这时，阿褪口中“奇怪的人”从地里长了出来。
没错，他就是从地里像麦子一样凭空长出来的，而且还是上回从卢恩熊掌下救了阿褪一命的熟人。
半狼人布莱泽单手肩扛巨剑，身上的盔甲还沾染着不少新鲜的血迹，看样子刚刚在封印监牢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察觉到监牢外有人的他先是肌肉绷紧了一瞬，瞧见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褪色者和巫女又重新放松了下来：“是你们啊，能在这里再次见面真是有缘。”
“你这是......刚刚从封印监牢里出来？”光是看到半狼人身上的伤痕，那杀红了的双眼，阿褪就能看出他经历了多激烈的厮杀战斗。
“嗯。”布莱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追踪达瑞威尔到这里，那个叛徒布下陷阱想把我引进地牢里干掉，结果还是我技高一筹。你们呢？不会又是中了强盗的传送陷阱吧？”
“才不是，我们准备去东边的啜泣半岛，路过这里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娃娃。”梅琳娜双手捧着娃娃展示给布莱泽看，“你知道是谁......”
巫女只感觉到眼前黑影一闪，布莱泽已是一来一回拿走了他手上的魔女娃娃，半狼人眼里的光彩比追杀叛徒时还要强烈十倍：“这是我掉的东西，是比我性命还要珍贵的宝物，恐怕是在追逐达瑞威尔的途中不慎掉落，十分感谢你们能将它物归原主。”
“不，不客气。”梅琳娜尴尬一笑，属实没想到这个娇小的娃娃居然是布莱泽的，和他身上背的巨剑，高达两米的威猛凶悍造型压根就不搭界啊！
“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助，我可以担任中介人，介绍你们加入我们的秘密协会。”至宝失而复得的喜悦，布莱泽提出了自认为最好的答谢方式，邀请两人加入同志之间的秘密协会。
为了不被外人当成有喜欢娃娃癖好的奇怪人士，阿褪拉住跃跃欲试的梅琳娜，不然他就要潜伏进秘密协会，窃取娃娃制造工艺，然后将赚钱大计付诸现实了：“咳咳，这就不必了，上次你也救了我们一次，出门在外靠朋友，帮你找回东西是应该的。而且你们那个协会肯定要经过严格的选拔，这么轻率是不是不太好？”
“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操之过急了。”布莱泽沉吟一声，“要进入菈妮会，拥有获得菈妮娃娃的资格的确该经过重重审核。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帮助，以后你们如果遇见名叫伊吉的巨人铁匠可以报上我的名字，我和他是老朋友，这柄巨剑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菈妮？”注意到布莱泽对娃娃的称呼，阿褪心头不解，“那个娃娃的原型不是雪魔女蕾娜吗？”
然而他没来得及问出问题，布莱泽就像风一样离开了。
见搭档沉思不语，梅琳娜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相棒，你在弃异贰扒（四）似想什么呢？”
“不，没什么。”回过神来的阿褪将疑问抛之脑后，只要不是魔女的诅咒娃娃从天而降，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旁，“我们走吧，过了前面的关卡就是啜泣半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