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汤
在雷电芽衣纠结该如何应对挑战的时候，白彦也面对着一个小小的挑战。
布洛妮娅正盯着他看，面无表情。
白彦拿不准她在想什么，就只好先打招呼，尝试拉近距离聊上天。
“白嫣姐姐，你家里有没有年龄和你相近的哥哥或者弟弟？”
“呃……倒是有，布洛妮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布洛妮娅抱着玩偶，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事实上她并未见过白彦，因为白彦逃离孤儿院的时候，布洛妮娅还没有被可可利亚收养。
只是她曾在希儿那里听到过，孤儿院曾有这么一个孩子，但后开失踪了。
于是，布洛妮娅便好奇地问可可利亚这件事。
当时，可可利亚脸色不是很好，沉默了良久才取出一直珍藏的白彦小时候的照片。
能让这两人惦记至今，布洛妮娅也好奇不已。
时隔许久，眼前的少女勾起了布洛妮娅的回忆，而且她也正好姓白，因此才有了刚才一问。
“布洛妮娅被可可利亚收养才多久？从我跑路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她们怎么还惦记着？”
白彦皱了皱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后要注意点逆熵入侵的时间了。”
他不认为自己会被看出破绽，毕竟这是丽塔亲手审核的伪装。
没有人比塔子姐更懂完美！
反锁房门，打开电脑，开始进行今日的报告。
【今天已经与目标成功接触，目前关系良好。傍晚时分面见过极东支部长，现场具体情况见附件……】
附件里面是各种打包好的照片，来自白彦真皮包包里的微型摄像头。
如果丽塔打开附件，就能看各种清晰度极高的照片。
这些照片以办公室、校园、学生宿舍为背景，或是合照或是单独一人，不一而足。
德丽莎学园长威严满满的抓拍、布洛妮娅被一只手摸头的近景……
这些都是情报。
白彦身为一线情报人员，对于多元化的分析是不太擅长的，所以需要事无巨细地上报。
至于挑选整理和分析，就交给其他同事了。
这些都是工作。
【丽塔：做得非常好】
得到答复，白彦微微一笑。
遥想刚刚被塔子姐招募时，他身为一个小小的职员是非常惶恐的。
倒不是因为地位和实力的差距，而是他曾因为年幼犯过一些错。
当时，他的手上有很多很多幼年幽兰黛尔的照片。
本来是日常合影或者出去玩时候留作纪念的，从未想过自己的青梅竹马会成为那样的大人物。
是的，完全没想到。
大人物的幼年照是可以随便被人收藏的吗？不怕泄露军事机密？
他是一张也没敢屯着拿出来卖啊！
于是他就把照片，全都上交给了严谨可靠的女上司，丽塔·洛丝薇瑟大人全权处置。
后来“丽塔大人”就变成了“丽塔姐姐”。
【丽塔：幽兰黛尔大人又问起了关于“白嫣”的事，小彦你有什么看法吗？】
白彦眉头一皱，心道呆鹅这种类型的果然很难缠。
直觉出众又很认真，想轻松蒙混过去是不可能的。
不像她的妹妹，会自己选择性忘记不远面对的记忆，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呆鹅难道就不明白，难得糊涂是一种多么可贵的品质吗？
你的丽塔要是不装糊涂，白彦能让她看到各种各样的关键照片吗？
烦！
白彦思索片刻才斟酌地进行回复。
【白彦：告诉她没人真正了解白嫣，除了我。】
丽塔很快回了个“懂你意思”的表情。
以出任务第一天而言，白彦的收获算丰富的了。
成功和目标接触并建立初步的联系，还将极东支部的负责人拍了个清清楚楚。
这在丽塔看来，进展可谓神速。
白彦离开座椅伸了个懒腰，转头在柜子里取出两瓶精致的红酒。
这是之前跟琪亚娜一起出去的时候买的，混在一大堆零食和其他食材里没有人注意到。
卡斯兰娜家族的怪力在这种时候尤其好用，如果没有琪亚娜，那么多东西得找个车来拉。
自己顺手帮了一把琪亚娜，后者觉得过意不去就自告奋勇地主动承担拎包任务来稍微报答一下。
虽然听上去有点怪，但以结果而言没什么问题。
至于买这些东西的花销……在接到这个任务后，白彦觉得自己的薪水可以用一个很少见的形容词来修饰。
——死而无憾。
那位主教什么都没说，但真相往往都在细节里面。
白彦想了想，又找了两个杯子和一些下酒的凉菜，并将其放进了一个手提箱里。
随后，他才翻出一盘螺旋状的蚊香，细细点燃并寻找着当时的感觉。
下一刻，眼前再次开始旋转，四周的环境一片模糊。
在感应里，镜流好像也受到了召唤。
他即将再次与罗浮仙舟前白发剑首见面。
第一卷 : 第14章：洛神
感受到双脚踩在冰凉的清水上，白彦就看到镜流正盘坐在巨石，巨石高度大概一米二。
白彦感觉手中一空，之前带的红酒之类的都不见了。
摸了摸上衣的小口袋，里面装的口香糖也不见了。
“不能带东西，但符合衣物定义的却可以……总感觉降临这片空间的规则有些难以理解了。”
暂时放下这些疑惑，白彦抬眼向前看去。
镜流此刻刚刚坐下，正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静静盘坐在满是清水的地面，也不管被打湿衣物，脸上只带着莫名的轻松感。
白彦并不急着上前，保持着距离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镜流睁开眼，眼中仿佛松了口气。
“镜流师傅，又见面了。”
“你终于来了。”
白彦听出镜流的语气有种“得救了”的味道。
上次见面后，镜流感觉自己的魔阴身完全陷入沉寂，就试着摘下眼罩一段时间。
很快她就体验到近千年来第一次身体上的轻松，甚至产生了想把白彦从宇宙之中找出来并一直绑死在身边的想法。
可惜找不到人。
然而大约在六个系统时后，魔阴身竟然重新复苏，快到让人措手不及，要不是本身意志坚定且对应付魔阴身有着足够的经验，自己怕不是就要翻车了。
不过还好，那个少——少年看上去也很需要自己，这样一来自己还有机会在这里停留。
这种有求于人的感觉，多少年没体验过了？
“镜流师傅，你的脸色很差，怎么了吗？”
“以前的老毛病犯了，问题不大。先不说这些了，上次没时间问，为什么你这次依然是女子的装扮？”
白彦语塞。
斟酌了片刻，他才把前因后果挑重点讲了一下。
镜流没笑，白彦猜测可能是她照顾到自己的心情才忍住了。
“这么说，你认为你的目标有着相当程度的危险性？”
“……为什么会这么镹`磷硫飼/留』々柒8[ 児捌说？”
“虽然上次你没有正面回答，但我想你对我的身份是有一定了解的。”
“……”
“所以，先确定现状和一个初步的目标，才是授业之前应该好好思考的事。”
白彦挠了挠头，讪笑道：“不愧是仙舟的剑首，完全瞒不过去呢。”
“毕竟我还仰仗你的能力来缓解魔阴身，不积极点，这个师傅就不知道还能做多久了。”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哪怕只是跟镜流师傅相处，就感觉自己能沐浴着光辉前进呢。”
这要是别人，白彦肯定不会这么拍马屁，但眼前的人是千年长生者，要假设对方的眼光能随便看破自己的任何伪装。
白彦此时就是如此需要镜流，需要一个无人能知的底牌。
他要悄悄地修炼，然后惊艳所有人！
能当镜流师傅的弟子，就是最大的荣幸！
镜流：“好了，让我仔细瞧瞧你的情况。”
这是要因材施教了。
对于她而言，上次教徒弟也是十分久远的过去了。
然而自从魔阴身发作叛出仙舟一来，自己就一直活在过去。
流浪是如此，杀戮是如此，寻找复仇的方法也是如此。
哪怕现在能得到暂时的安宁，相对于漫长的岁月来讲，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延长的人生不是生命的继续，而是用来奔赴终点的燃料……
镜流凑近了白彦，在他的身上各处分别拍了拍，又摸了摸部分骨骼与关节，这才停手。
“时间还有多久？”
“嗯……大概十分钟。”白彦感应了一下回答道。
“应该足够了——长话短说，所幸你资质不差，不用担心成长空间有限的问题。
“不过你似乎需要尽快变强？”
“也不是太急，三年之内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实际需求其实并不明确，是逃还是与同伴共抗空之律者，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变数。
强求某种KPI的做法会把人的本性扭曲，反而不利于提升修炼效率。
所以，急不得。
“那好，我先教你一套基本动作，等我示范完后你再模仿一遍。这样方便我给你找适合的基本方向。”
这就是名师开小灶的优势，不用自己瞎填志愿，连发展方向都能亲自给你找适配的。
镜流右手虚握，这一刻就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长剑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