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汤
这水和月光看着还挺治愈的。
目光微动，投向一个角落，那里有好几块巨石躺倒在那里，水光波纹所及都被阻挡。
“坐会儿。”
踱步而至，刚要跳上巨石。
脚下原本倒影着满月的清水，突然发生了变化。
星辰与月光弥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人形剪影。
然而白彦并未及时止步，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悄然的变化。
他直接踩了上去，踩中了其中一道剪影。
没有低头，只是跳上巨石后转身，准备坐下。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突兀出现的身影差点把他吓得失足跌落巨石。
那道身影是个女性，不高，体态苗条，一头白发。
最令白彦难以置信的事，她的双眼蒙着一条黑布。
“……镜流？！
“不是，这地儿把我干哪儿来了？！”
白彦震惊期间，镜流转头面朝向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两人一高一低，就这么“对望”了起来。
大概一分钟过后，镜流先开口，神情竟然颇为凝重。
“这里是你的领域吗，小妹妹？”
白彦闻言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
裙子没换。
轻轻偏头，一双耳坠摇摇晃晃，照映着清冷的月光，熠熠生辉。
他随即有些汗流浃背。
镜流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这里不止归我一7陾山零N师诌祁叄死个人，而是某种特别的公共空间？
嗯……可以联通诸界的超维空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更令白彦纠结的事，该以何种身份面对镜流。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白彦一眼扫过镜流，立刻便察觉对方是以一种戒备的姿态面对自己。
甚至，有些忌惮的感觉？
帝弓七天将景元的恩师、曾经的云上五骁之一，罗浮仙舟曾经生擒呼雷的前剑首，会看不出自己这种鸡饲料等级战斗力都不到的货色的底细？
故作高深还是算了，对方可是实打实的千年老怪，什么演技都可能被一眼看透。
所以应该选择第一层，坦诚但不完全坦露。
白彦赶紧轻轻跳下巨石，慎重地防止别踩出太多水花。
和镜流保持同一海拔后，他才以女声开口。
“你好，我叫白嫣。其实……我就是试试能力而已，没想到会误把姐姐拉进来，实在对不起！”
白彦干脆一鞠躬，抬头后却发现镜流好像有些走神。
而且，她的眼罩已经被摘了下来，而本人则死死盯着手中的眼罩。
过一会儿，她抬头望向白彦。
“能力吗……”
“大概十分钟后就会恢复——到点就会结束吧可能，我也不是很熟练。”
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不让对方放心，她用眼罩当武器就能让自己重开十次。
“无妨。”
镜流垂下拿眼罩的手，凝视着白彦，随即一步一步走来。
到白彦身前七步时才停。
“我想知道，下次你还能将我带进这片空间吗？”
她此刻的状态似乎很平静，与白彦预想中魔阴缠身的样子大有出入。
但他不敢问，只是闭上眼静静感受了一番。
“如何？”当白彦睁眼，?七〔刘衣山陾栮韭爾〡镜流立刻问道。
“可以——呃，你希望下次再来？”
别吧，我还在鱼塘局里当水草，怎么就要跟大海里的霸主共处了？
然而镜流点了点头。
“作为交换，你可以提一个对等的条件。”
她的脸上很平静，然而千年苦涩的内心，此刻却有了一丝波澜。
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从进入这里的一刻起，魔阴身，完全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 第8章：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镜流希望以后再来，为什么？
嗯，活了上千年的美人表示还要……
同意了！
“你可以留下，至于条件……”
白彦一顿。
镜流能给自己什么？
目前凭感觉看，无法将其带回去自己的世界，不然直接抱大腿岂不美哉？
不过，镜流这么强，要是能让她教自己一招半式再藏起来，以后就多了张底牌。
崩坏世界所有人视线之外的底牌。
寻思一下走哪个命途呢……巡猎不适合自己，毁灭又不能投靠。
存护倒是可以，然而以自己的性格根本不合适。
趁白彦沉默，镜流忍住某种冲动，打量他一番，有了些许猜测。
“她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或许察觉了，我也不会有机会进入……也算是缘分了。
“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白彦犹豫半天才开口：“首先，很抱歉，我必须纠正一个误会。”
“嗯？”
他换成了男声道：“其实我是男的，只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才被迫如此伪装，所以很抱歉。”
“……”
镜流愣住。
她盯着白彦仔仔细细察看，良久过后依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以她的阅历，连白彦有多少习武的天赋，都只需看一眼。
虽然没系统学过看相，但多年的经验侵染，看人往往很准。
但是这一次，唯独眼前之人的性别，真没看出来。
硬控镜流一分钟，她才摇摇头：“难以置信……”
“咳咳，”白彦试图掩饰尴尬，“就是说，你会不会武技或者别的什么战斗能力啊？能不能教我一点？保命用的那种。”
镜流叹口气，略过刚才的小插曲，眼神带着一丝笑意：“你其实知道我是谁吧？”
“啊？”
不是，这你都看得出来？
“人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你刚刚见到我，目光在眼罩上停留的时间极长，眼里又是极端的忌惮和担忧……我想，这个答案应该是最恰当的。”
“被你看穿了，”白彦无奈摇摇头，“所以你还是把眼罩戴上吧，我怕。”
“不用担心，或许你没有感觉到，但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却很明显。”
“明显？”
“不错，这里能在相当程度上压制种种超凡力量，你难道没有察觉到？”
白彦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向脚下。
薄薄的水膜波光粼粼，平凡的清水此刻却散发着某种难以言状的力量。
这种特殊的力量，仿佛淹没了空间中的种种无形之力。
白彦恍然。
原来是这样！
这才是我真正的外挂！它终于来了！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镜流是怎么进入的？难道是个意外？
从感觉上讲，自己隐约能感应到这里的“注册人员”，下次也能把镜流拉入。
至于说能压制超凡，倒不如说是压制了她的魔阴身吧。
难怪愿意留在这里，这是病人发现自己的绝症能治了，哪怕仅仅治标也要试试。
“好像是……那我的条件怎样？”
“当然没问题。”
白彦撩起裙摆就要开始拜师。
“且慢！”
“嗯？”
“你还是换回女声吧，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妥。”
“……好。”
白彦没做他想，直接换回女声。
反正以后都要长期伪装了，多习惯习惯也好。
“我感觉，你可能做女子更合适。”
“别取笑我了，我也是被逼无奈。”
镜流尽管在笑，却没有任何恶意，白彦内心才稍微好受点。
索性不再想，干净利落地行拜师礼。
“弟子白彦，见过师傅。”
“哈，不用如此多礼，其实我也不再是一个有资格收徒的人了……”
“不行，你一定要收。”
见白彦一脸坚持，镜流只好道：“也罢，就随你了。”
白彦得偿所愿，起身凑过去笑嘻嘻地道：“今天时间不多了，镜流师父，回头我一定想办法延长停留时间，好让我们师徒多多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