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夫人在自己的小起居室那边……”管家想说什么，但汤马士已经径直朝着别墅里过去。
一小会之后，来到了小起居室。
芙蕾雅穿戴着普通的家居服饰，头发宛如旅行者一般扎成一个马尾，端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放着一方丝绸，丝绸中间正是那个水晶球。
水晶球上，是一团团朦胧的，宛如云雾状的东西在飘动。
很像是制造技术不过关导致的杂质。
话说，除了芙蕾雅之外，没人能搞懂水晶球里面的东西有什么。
“芙蕾雅！”汤马士喊道。
芙蕾雅被小小吓了一跳，回头看过来。
“大人，您来啦！”她很高兴的起身迎过来。不过在双方临近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停下脚步。
“你在干什么？”汤马士问。
“我正在进行每天的占卜。”芙蕾雅说道。
“你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好几天前，”芙蕾雅说道。“我就察觉到了。覆盖着您的阴影已经消散。”
时间上对得上，汤马士心头也是大定。
还有那个阴影……
汤马士可忘记不了那个无穷无尽的阴影——世界之壁被挤压到极致，以至于变成了一片阴影。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汤马士说道。
“您会回来的。”芙蕾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中途。”
“等等，你什么都不要说！”汤马士赶紧开口，阻止对方说更多。
好不容易将命运反噬的波涛给摆平，汤马士可不想平地再起什么波澜。
利用占卜来观察命运很爽，但是还债的时候可就比较痛苦了。
“听您吩咐，大人。”
“别说这个了，芙蕾雅，问你几个事情，你给我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告诉过您，我接触到了几位本地的贵妇人。”芙蕾雅说道。“然后我才发现，其实在基辅高层，特别是贵族妇女之中，占卜其实很流行。”
“不出所料。”汤马士说道。
“所以我有机会，接触到了几位占卜师。”芙蕾雅解释。“然后我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其他的占卜师……”
“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的占卜有次数限制。”
汤马士略微变色。
占卜这件事情，尽管前世来说应该纯属迷信，但在这个世界应该是真实的力量。
当然哪怕用猜，也能猜到其中肯定也混着大量的骗子。
但是汤马士也早就知道，芙蕾雅和其他占卜者不同。
说起来，其实甘道夫也懂得占卜，占卜的还挺准的。这也意味着会占卜的人其实不少。
但能够滥用到这个份上，也就芙蕾雅一个。
当然若非如此，汤马士估计自己也不能从波西米亚全身而退，还能捞一大笔钱。
“我遇到一位通晓东方文字的鞑靼女子，”芙蕾雅说道。“她告诉我，占卜是会有反噬的。”
“如果不想被占卜的力量反噬，或者说尽量少受影响，那就不能直接把占卜结果说出来。”芙蕾雅说道。“所以我给大人您写了那封信。我猜，大人之前一定很顾忌这个。”
“好吧，现在这事情已经结束……你当时到底占卜到了什么。”汤马士思索了一下，觉得现在问问答案似乎已经不会影响什么了。
“我不能很明确的说明白，那只是一种可能，一种似乎对你很有利的可能。”芙蕾雅说道。“命运在那个位置有个分叉，需要大人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不能准确的说明白？”
“是的，只能说，如果那两个人活着，对您会有好处。”芙蕾雅低着头，所以汤马士看不见她眼睛，也无法判断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再说，您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既然时间无法重回，那么现在再去追究也就没有必要了。”
话说道这个份上，汤马士似乎也不能再抱怨什么。毕竟说到底，芙蕾雅是为了他好。
“我可能要去诺夫哥罗德那边去。”汤马士说着。很正常的发现芙蕾雅没有任何惊讶。
“大人需要我帮您占卜一次吉凶？”
“不，还是算了……我开始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我要中途回来。”汤马士喃喃的说道。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大人是如何看待命运呢？”
“啊？这个……我相信命运。”汤马士说道。
无数次实证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占卜这玩意你不信都不行！
“但是，我相信命运，不等于我就必须服从命运的安排。”汤马士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我从过去、现在，到未来，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大人，您应该明白命运的力量。人是不能和那种力量抗争的。”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死，那我希望我是自己在能选择的时候做出这个选择，而是被动的被丢进这个结局里。特别是一无所知的被丢进这个结局。”汤马士说道。“另外，我并不觉得命运不可对抗。如果和命运对抗失败了，那归根结底还是不够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的是马洛维特的力量。
自己陷入噩梦迷宫之中，感受到的那直接创造出一个小世界的力量。
如果马洛维特不是吃了暗算，不是陷入疯狂，那就不会输。
芙蕾雅有些惊讶的看着汤马士，几秒钟后才垂下眼睛。
“也许是您是对的。”
“我这次去的话，应该要好长时间。”汤马士换了话题。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在这里过夜？”芙蕾雅说道。“如果您在这里，会给我带来很多便利的。”
汤马士嘴角抽了抽。
基辅可不是什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社会，没有男人当家，会有人起歪念头的。
好吧，说起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当初在波西米亚的时候，虽然前后时间不是很久，但两个人确实生活在一起——除了晚上没有睡一个被窝。
再说了，反正现在修士养情妇之类的，在基督教的任何一个分支中都是常态了。
“好吧，晚上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汤马士说道。“要那种哪怕着火了也不怕房间。”
“什么？着火？”
“有问题吗？”
“不，没问题。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准备好！”
第191节 临行安排3
回到驻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稍晚。
不过无所谓，现在汤马士别的没有，时间绝对是大把。
这次回来并没有什么大张旗鼓，毕竟这一去，再回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就算回来，那也估计是领导视察工作的方式了。
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哪怕没有刻意为之，也是积攒了不少私人物品。这些私人物品，需要单独来一趟好带走。
这一点，和他当初离开波西米亚真的不同。
跳下坐骑，将缰绳交给门口马夫，汤马士心中倒是有几分感慨。
终于要彻底离开了。
这地方终究是个小地方，容纳一个骑士长还勉强，但容纳一个分队长就不合适了。
他走上早已经十分熟悉的楼梯，来到自己房间里。
东西已经整理了大半。
主要是各式衣着，当然还有例如化妆品之类的。有些自己买的甲胄，还有平时不用，但未来某天可能会需要的一些武器装备之类，都塞进半位面里去了。
毕竟开门一次就要花费一百五十弗罗林，所以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放进去，小东西就随身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汤马士警觉的看向门口——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出来的不是别人，是亚诺斯。
汤马士轻轻一笑。
亚诺斯来找他，倒是情理之中。应该是一早就吩咐过门口马夫吧。
所以自己刚回来没多久，亚诺斯就来了。
“汤马士大人……”
“亚诺斯，我正好要找你。”汤马士说道。“进来吧。”
房间不大，而且因为整理行装，理所当然比较乱，倒没有合适的空间接待客人了。不过好在大家都足够熟悉，不必太讲究礼数。
“您要……离开了吗？”
“嗯，告别大餐都吃过了。”汤马士微微一笑。“所以这次本来是打算带着行李悄悄的走的。”
“那么，您一个人走？”
“不，鲍里斯，还有爱娃和我一起离开。”汤马士说道。
亚诺斯不比汤马士，是个真正的年轻人，他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失望神情。
“不过有个事情通知你一下，见习骑士亚诺斯。”汤马士说道。“经过我的介绍，大团长已经接受你正式加入骑士团的申请。几天后应该会有正式消息过来。”
亚诺斯把手放进嘴里，拿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一脸都是“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
好在手指上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那……那个……大人……”他结结巴巴说道。
“以后这边就交给你了，见习骑士亚诺斯。”汤马士说道。“在白兰审判官病休的这段时间，这里交给你全权负责。”
“是……是的，大人！”
“另外有一个事情，”汤马士说道。“你有想过成为精锐吗？”
“我还没有这种野心，”亚诺斯这次很快就回答了。“而且我不会主动追求。至少暂时不会。”
成为精锐必须跨越生死，在死亡的威胁下，激发出人体潜能。整个过程……说白了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九死一生。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野心的。
“你是否听说过……能辅助战士安全跨越生死的魔药？”汤马士问道。
“听说过。”亚诺斯说道。“据说最初出现在诺夫哥罗德那边。但更多人认为那只是空穴来风。”
“一万弗罗林，我卖给你一瓶。”汤马士说道。“如果能达到精锐的话，那么下一步晋升骑士，甚至骑士长，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骑士团终究是一个军事组织。虽然爹很重要，但实力的重要性并不亚于爹。
或者说，精锐级战士晋升到骑士长这个级别，并不存在什么关卡。
啥也不用做，积累资历，你也可以自然而然晋升到骑士长。
亚诺斯惊讶的看着汤马士，许久才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大人。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我知道，会等你一段时间的。”汤马士回答。
亚诺斯走后，汤马士将东西整理完成。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嗯，一辆马车装载那是不必要，但一匹驮马……还是有必要的。
自己这边准备完成，汤马士就直接去亵渎骑士的房间里。
爱娃不知道去哪里了，但看看房间就知道，这边也已经整理完成。
鲍里斯正在这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一个东西。
一个镰刀和锤头交叉而成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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