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道院开始的成神指南 第248章

　　锻炼结束，换个衣服，就可以去图书馆了。

第17节 故人1

　　整个城市内，属于教会的图书馆或者说藏书室远不止一个。

　　每个藏书室的收藏都很丰富，一个个看过来，不花费十年八年的，压根看不完。

　　就算是汤马士在找书而不是看书，也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毕竟这年头，又没有计算机数据库，没办法按个“查询”就能找到目标。

　　汤马士现在要去的就是最近的那个藏书室。

　　顺着路，很容易到了藏书室那边。

　　门口有修士看门，外来者或者可疑之人不允许进入，但汤马士是自己人，当然不受限制。

　　“汤马士兄弟，你又来了。”看门修士抱怨了一句。“昨天你可呆了一整天呢！”

　　他的抱怨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汤马士，他早就可以下班走人，但汤马士在里面，他也不得不在这边耐心等着，直到关闭时间才能走。

　　否则藏书丢失的职责，谁也承当不起呢。

　　“抱歉了，亲爱的兄弟。”汤马士点了点他，随手轻轻一送，几个弗罗林就悄然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后者顿时脸上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汤马士兄弟，请注意，你如果要找那些……不普通的书，恐怕要去最左侧那边的书柜上翻找。右侧那边基本上是论文集……这里过几天，就有上头来人检查。如果听到有人的动静，你最好去右边，还请小心。”

　　果真一分钱一分货。

　　之前没给钱的时候那就是一脸不满，给了钱之后就把大小事情包括注意事项都说了。

　　汤马士了然点头。“多谢！”

　　对方拿着钱，心情舒畅的转身离开了。

　　还会有人来查藏书室吗？为了防止修士误入歧途？

　　这几天汤马士清楚的感觉到，这座城市内部没有看上去那么松懈。

　　看似香客来来往往，朝圣者无孔不入。

　　似乎随便一个谁都可以在这里四处闲逛而不受限制。

　　但事实上，这几天汤马士的精神场告诉他，这里其实有很多高手。

　　精锐级的战士，简直随处可见。

　　事实上走在街上，平均每隔几分钟就能察觉到精锐级的战士。

　　频率极高。

　　这一切都显示出，这座城市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汤马士进去，还没翻看几本书呢，突然之间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刚才已经受过提醒，所以汤马士赶紧朝着右边书架过去，随意拿起一本神学论文——关于划十字的时候用几根手指的。

　　洋洋洒洒几万字，写成了一本不算厚，但也绝不算薄的书。

　　他随意抬眼朝着门口那边看去，却看到来者不是什么上头过来检查的，而是穿着和汤马士相似的，下级教士的衣服。

　　而且，那是一张依稀有点眼熟的脸。

　　这是……

　　奥托？！

　　汤马士脑子里想起了这个名字。

　　霍穆托夫修道院，曾经的副院长康拉德的儿子。

　　也是和汤马士同期生。

　　为了一个秘密宝藏，康拉德被人算计，受了重伤。差一点连命都丢了。

　　汤马士终于想起来了，当初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奥托确实说过要去罗马，为康拉德治疗。

　　但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奥托也认出了汤马士。

　　毕竟只相隔两三年，两个人的外貌身材方面都没有很大的变化。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汤马士身上披上了教士的长袍。

　　而奥托的情况，嗯，至少从衣着上看，至少汤马士穿的是崭新的（自己定做的），而奥托穿着一件下级教士的旧长袍。

　　汤马士记得很清楚，普通香客或者朝圣者进入罗马城中，就有很多专门的教士修士上来推销各种来历不明的圣物，另外还有十字架，或是铁腰带、苦鞭之类的神圣物品，又或是圣水、圣油、圣饼……不过最多的还是赎罪券，所有的罪行，哪怕你闻所未闻，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的纸片儿。

　　不过当初穿着苦修士服饰进城的汤马士并没有受到这些推销员纠缠。

　　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具体出售这些的推销员们都是教会中最下级的。

　　确确实实能赚钱，但地位最低。

　　而奥托此刻的打扮，就和那些推销员一般无二。

　　“奥托？”汤马士不是很自信的问道。

　　“汤马士？”奥托也张大了嘴巴。

　　他也完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汤马士。

　　更没想到的是，汤马士居然脱下骑士的盔甲穿上了教士的长袍。

　　当然了，这长袍很宽大，下面藏得下轻甲也藏得下武器。但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藏书室！

　　“原来是你！”奥托上下打量了一下汤马士。

　　几年时间不见，汤马士脸上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稚气，变成了一个俊朗的青年。

　　他的神色之中，那种属于战士的气质更加明显。显然，不管汤马士现在是一个教士还是其他什么，他并没有放下武艺。

　　汤马士想说话，但突然自己发现自己和对方无话可说。

　　因为看得出来，奥托在这里过的并不是很好——看看他旧长袍，看看他长袍下摆那些细微缺口和污渍，就能猜出一个大概。

　　至于为什么会过的不好呢……哪怕猜，也猜出一个大概来。

　　毕竟霍穆托夫修道院的副院长，在波西米亚或许还算是一个大人物，但在罗马可屁都不是。

　　想说点什么，却不敢提旧事。

　　人的自尊心是很脆弱的，汤马士并不想嘲讽现在的奥托。

　　毕竟当初奥托虽然对不起汤马士，但随着那封介绍信，旧事已经算是恩怨了结。

　　“是我，几年不见，身体还好吧？”汤马士问道。

　　他不敢问副院长的情况，免得刺激对方。

　　“还行。”奥托低下头，回答道。

　　“来这里找书吗？我帮你。”

　　“不，只是从这边路过而已，随便进来看看。”奥托有些不安的样子。“我先走了。”

　　他尴尬的向汤马士告别，然后匆匆离开。

　　汤马士叹了口气，继续在藏书室里寻找。

第18节 故人2

　　奥托走出藏书室，走向街道边上另外两个人。

　　“你见过他了？”其中一人问道。

　　“是的。”奥托回答。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一早，就有两个密使过来，找到他这个教会最底层的，连归属都不明确的可怜虫。

　　因为他来自波西米亚霍穆托夫修道院，所以他们让他去见一个人。

　　奥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人立刻带着他离开。

　　他们一路通行，进入了那些奥托之前压根没资格前往的，教会高层的住所。一路来到一处小楼，上了二楼楼。

　　这个房间让奥托差点瞎了眼。

　　哪怕当初在霍穆托夫修道院，也就是奥托一生中最黄金的岁月里，他也没见过这种房间。

　　单就那张华美的顶盖床来说，床头雕刻着森林之神与水泽仙女们嬉戏的景象，柱头包裹着黄金，床架之间紧绷着牛皮的带子，而不是会发霉生虫的木头。铺在身下与盖在身上的是光滑的貂皮，填充了鹅绒的绣金枕头高高的立在床头。

　　而房间的主人则坐在书桌边上，凝视着这边。

　　无需看他手中戴的枢机戒指，单单看他的衣服，帽子，披肩上的红色，就明白这一位的身份。

　　这是一位枢机主教，仅次于教宗之下的，天主教的最高层。

　　为什么会见到一位枢机？

　　奥托发现自己双腿发抖，他这样的人居然会得到一位枢机的召见……这简直像是一个奇迹。

　　“孩子。”那位枢机开口说话了。“你是波西米亚的奥托？来自霍穆托夫修道院？”

　　“是……是我！”

　　“你认识那个人吗？”枢机用不急不缓的口吻说话，但是目光却让人本能的想起刀锋。

　　“是的，他叫汤马士……”

　　“说谎言的，必将灭绝，”主教的视线变得愈发尖锐：“孩子，只有异端会用主的名字来说魔鬼的话。”

　　奥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最后还是说道。“我相信我没认错。”

　　“他叫汤马士？”

　　“是的。”

　　“和你一样来自霍穆托夫修道院？”

　　“是的？”

　　“你可以确定。”

　　“我和他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奥托想起昔日的场景，上头有父亲罩着，修道院上上下下全部给自己面子。未来的生活已经铺平了坦途……如果不是那场该死的恋爱……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他脸上表情波动，枢机的目光却柔和起来。

　　“汤马士……是农民出身吗？”

　　“似乎如此，”奥托想起自己曾经了解过的汤马士的过往。“不过在进入修道院之前，他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他在修道院里学了三四年……他在修道院里有专攻什么吗？”

　　“武艺。他想要成为一名骑士……武装修士！”

　　“但他其他的课程好像都学过？”

　　“是的，我之前也听修道院里的人提及，他各项成绩都是合格。”奥托努力回忆着，说道。

　　“你知道他离开修道院之后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当时他被边上的教堂借用。作为一名骑士。我以为他会在那边呆很长时间。”

　　他注意到枢机手里拿着笔，时不时的写几下，显然是将两人对话的要点记下来。

　　“他在修道院里做过什么吗？”

　　“也没什么吧。”奥托想起曾经的往事。“但他很聪明，很机警，好几次提起看破了恶徒们侵犯修道院的阴谋。”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能跳出那些邪恶的阴谋和卑鄙的诡计了。可惜，最终还是落入了那些暗算者的圈套里面。

　　“你和他，是朋友吗？”枢机突然之间问道。

　　奥托一愣，现在越来越明白，汤马士恐怕犯了什么事。

　　枢机主教表面上是召见他，实际上则是在调查汤马士。

　　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奥托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分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告诉他，必须帮一帮汤马士——毕竟当初汤马士好几次拯救过自己。但是另外一部分却提醒他，他没有义务和责任帮汤马士美言。

　　明显汤马士受到这么严密的调查，肯定是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