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盒子上面是配套的冥想秘术……说实话这冥想法很简单，只是辅助效果。”老人说道。“一共九份，但不能一次性使用。每次至少间隔十天！注意，这是当初记载在秘术上的。至于多吃会有什么后果……事实上没人知道，但根本没有必要冒险。你精神和灵魂上的小问题，吃完九份就肯定恢复。事实上绝大多数情况下，使用五六份就足够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好了，波西米亚的汤马士，去吃饭吧，记得好好学一点。未来肯定用得着。顺带说一下，我给你安排了几天去船上实习。这边理论授课结束之后，就可以上船了。”
老苦修士转头走了。
就这样潇洒离去，不带走一丝云彩。
留下汤马士呆立原地。
但呆立归呆立，汤马士心中，这位便宜老师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
直接解决了汤马士最关心，最关键的问题。
原本汤马士已经为这件事情做了各种准备，但是现在……
我好像刚开始发力，事情就解决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已经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老头突然回头说了一句。“你想知道护国的奥妙吗？”
“护国的奥妙？”
汤马士一惊，又是一喜。
这是一个他知识的盲区。
护国在这个世界上太少了（虽然汤马士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两个护国）。
但汤马士知道，护国不是终点。
或者说，按照“五级体系”，护国是终点，但按照“十五级体系”，护国和其他等级一样，也是可以分为初阶中阶高阶的。
如何晋升护国，汤马士已经知道了。但是护国之后要如何晋升……如何从初阶升级为更高，汤马士就完全不知详情。
而且这事情透露着某种……嗯，诡异。
因为十五级体系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从书籍记载中（毕竟汤马士现在也算是博览群书了），却没有任何和护国以上相关的记载。
连传说、流言、童话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都只说某人是护国，却从来不提某人是护国初阶、中阶还是高阶。
这一点，和精锐完全不同。
与其说这是偶然，不如说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抹杀掉了。
“老师，您知道？”
“我确实知道。”老头邪邪一笑。“不说了，你这个培训结束之后，我再教你！记得好好学，我会提醒你的授课导师给你必要实习和考核的！”
得，这下好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汤马士已经在这位前任海军司令手下学习了好几天。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带到了海上，进行最后的实习和考核。
地中海！或者具体一点，地中海的第勒尼安海。
汤马士上辈子，想到“地中海”这个词，第一个印象就是风景优美的度假区。
但在这个时代，地中海给人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别的不说，站在船上遥望海岸线，绿色真的不多。
事实上，海岸地带饥馑遍野。由于无节制的农耕和放牧，先是植被遭到破坏，然后土地也变得贫瘠。
另外，在汤马士的概念里，和其他海域比起来，地中海就是一个大澡盆。是整个地球上最安全（也最浅）的海洋。从地质学来说，地中海是由地质结构的猛烈崩溃而形成的，因此从外界进入的清澈海流会猛地跌落到深海沟壑中。或许因为如此，这里没有像纽芬兰或者北海那样的大陆架可以养育丰饶的鱼群。
事实上情况则完全相反。根据这几天恶补学到的知识，地中海可以被分割成十几个单独区域，各自有自己独特的气流条件、复杂的海岸和星罗棋布的岛屿。
这片海洋，在汤马士的前世或许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海洋，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技术条件下，地中海是难以驾驭、硕大无朋和险象环生的。
地中海是那么大，以至于东西两个海域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技术。
这个时代没有汤马士上辈子所知道的优秀的船只。
这个时代的船只的适航性惊人的差。航海过程中险象环生，登船起航往往就意味着要听天由命。
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船员之中的虔诚信徒，其比例远远超过其他任何职业。
而在自己这位临时导师的口中，可知现在地中海非常的不安稳。
地中海是麻烦重重的海。
比起往往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的风暴，海盗是更大的威胁。这个时代的海盗多如牛毛，所以水手们往往选择在近海航行，而不敢穿过开阔海域。
而比海盗更加危险的则是各国海军。
全世界（至少很多人心目中如此）最激烈最混乱的斗争就在地中海上演。星月教和基督教正在这里开展争夺耶路撒冷的斗争。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战火在地中海上已经盲目地肆虐了至少一百年。
这场斗争形式繁多：消耗经济的小规模战争、以信仰的名义进行的海盗式劫掠、对海岸要塞和港口的大规模袭击、对大型岛屿堡垒展开的更大规模的围攻，以及……史诗级别的大海战。
这也是一场波及范围极大的较量，地中海沿岸的所有民族和特殊利益集团都卷入了这场角逐；商人、帝国捍卫者、海盗和圣战者——他们全都时不时地改旗易辙，为捍卫宗教、贸易或者帝国而战。
总体来说，战争的双方都举着信仰的战旗，毫不犹豫为了神的荣光而战，至死方休。
第30节 临时培训4
汤马士现在和前任海军司令一起在船头遥望大海。
他们乘坐一艘普通的桨帆船……或者按照这个时代的通常说法，这是一艘战货两用船。
这个时代的战船会显得细长，货船就会显得粗壮，而更多的船只则是介于两者之中。
他们没有僚舰，但船只本身并无运载货物，而是满载了船员。
一次简单的巡逻，目的是扫荡和威慑周围的海盗。
这个时代，由于缺乏侦查和发现的能力，所以三两艘船只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敌人家门口的情况屡见不鲜。就算这里是第勒尼安海，也会遇到绿教的海盗。
至少是打着星月教旗帜的海盗。
大海为冲突对抗提供了无限机遇。劫掠者可以突然出现在海平线上，然后又自由自在地离去。
而防御却几乎完全靠运气。
比方说此刻，海上压根什么都看不到。
“汤马士，时刻要提高警惕。”前任海军司令向汤马士灌输着他的那一套战争哲学。“陆地上，哪怕最偏远的村庄也有秩序，但现在的大海是一个毫无法度的暴力的生物圈。每一次看到另外一艘船，你就要准备好面对一次残暴的互相碰撞。”
“而影响战局的最大外在因素就是风力和天气。”他解释着。“速度快的骑兵可以对步兵取得主动一样，在风力不同的天气里，船只也扮演着不同的兵种。有时候是重骑兵，有时候是骑射手……”
这些话汤马士已经学过，所以他只是用时不时一个“嗯”来应付。
事实上，汤马士毕竟有着科技时代的记忆。哪怕他事实上不懂那些技术细节，至少他知道很多技术上的思路。
比方说，这个年代船只之间的通讯，是通过旗帜完成的。
不同的旗帜代表不同的战斗命令，比方说进攻，撤退，防守，死战到底等等。
但旗帜只能传达最简单的命令，复杂的命令是无法传递的。
陆战之中，旗鼓只能传递最简单的命令，但作为补充，将军可以派出传令兵传达复杂的命令。
可以做很多微操，比方说预备队的派遣，比方说军队准确的投入主攻方向等等，比方说只守不攻耐心拖延自雷。
但海战之中，压根不可能派遣传令兵。
规模较大舰队的海战基本上都是按照事先安排的作战计划进行，容不下什么微操。
很自然的，那战斗就会变得死板和僵硬，压根没有多少指挥官发挥的空间。
不过这对于双方都是一样，倒也公平。
但是汤马士却知道有解决的办法——旗语！
只需要派遣水手上桅杆，就利用手旗或旗帜传递信号。
如此一来，就形成优势。舰队规模越大，那就越有优势。
当然，汤马士也无意现在就把这个秘密揭露出来。毕竟把这个科技告诉这位雇佣兵（虽然是前任海军司令，但现在他只是教会雇佣的雇佣兵）谁又知道是福是祸。
有很多技术，完全就是窗户纸，一捅就破。
大家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
他们在海上已经巡游一圈，开始准备返回。
这一次，虽然这位尽忠尽责的教师想要给汤马士一场实践课程，但遗憾的事，他们什么都没遇到。
哪怕如此，汤马士也算是经历了一次出海，了解了很多。
虽然没有爆发真正的战斗，但汤马士很清楚海战之中，护国的价值。
对护国最通常的描述就是一骑当千。
在陆战之中，护国或许还有众多忌惮。毕竟，如果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特定环境下，护国竭尽所能，也就是杀死数百敌人罢了。汤马士之前遇到的达瑞莎就是如此。
虽然已经很厉害，甚至能影响一场战役……但影响力依然不够大。
但在海上却完全不同。哪怕一艘大型战舰，也不过两三百人。
海洋才是护国真正发挥可怕实力的地方。
大炮已经出现在船上，但只能算是辅助攻击武器。一艘船也就安装一两门大炮。
主要是远程攻击杀伤敌人的人员，而不是攻击船只本身。
这个时代，主流攻击方式依然是上古年代传下来的，撞击和接舷战。
但撞击也随着技术发展而变得次要。真正最主流的方式是后者。
此时天上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小雨。
冬雨寒意浓重。
甲板上的人已经准备去甲板下避雨了。
这个时候，突然头顶的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高喊。“有情况！”
“所有人就位！”前任海军司令立刻下令。
整个船上骚动起来，人们上下奔走，披挂甲胄，检查武器。
一小会之后，远方出现了敌舰的桅杆。
“阿拉伯轻帆船。”前任海军司令立刻做出判断。“你看，那就是三角帆！”
汤马士点头。之前只在画板上看到，现在却是真正看到了实体。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虽然大家采用的船只外形各有不同，但整体来说是处于同一技术水准。无论速度，运载量，还是坚固程度都差不太多。全部可以归纳为桨帆船。
当然具体运用上肯定有着各种细微差别，但不比汤马士上辈子知道的飞剪船，能对其他船只造成降维式的打击。
“注意兵力对比，一对一我们有优势，但一比二就要准备撤退。”前任海军司令是个尽职尽责的教师，很认真的指点着汤马士。
他向水手下达一系列命令，船只开始走斜线。
如此一来，双方可以保持距离，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观察对手。
可惜对方对此毫无默契，直接一路杀气腾腾的冲着这边直线过来。
虽然对面是阿拉伯轻帆船，但也不等于对方就是海盗。不过，那种毫无顾忌直接扑过来的举动却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汤马士你在干什么？”
“哦，没啥，我只是在感慨。”汤马士说道。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地球呀。世界是圆的。
因为汤马士刚才目睹了一艘船，如何从一开始的一个桅杆，一点点出现在视野里的。
“是星月教徒！”桅杆上的瞭望手发出高喊。
两艘船开始在海上互相确认了对方的存在。
到了这个距离，阿拉伯轻帆船明白自己遇到的不是弱小的商船，而是一艘战舰。
船上满载着战斗人员的战舰。
他们一开始是气势汹汹的直冲过来，但现在却想要掉转船头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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