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西斯廷教堂原则上是封闭的，不和外面有信息沟通。
但谁都知道，那些枢机主教们，一个比一个神通广大！
现在就是神仙打架。
事务繁忙，总督吃饭速度自然很慢。事实上，他一边吃一边写信。一封关于和某位枢机的讨价还价的信。这封信很重要，需要谨慎筹措词语，每个单词都要反复权衡。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主人！”进来的是个总督非常信任的仆人，他急匆匆的脚步和脸上的表情就表示有大消息。
“什么事情？西斯廷教堂的烟囱冒出白烟了吗？”这次这么快。
按照往常的经验，枢机们不折腾上几个月，不进行那一笔笔复杂的交易和算计，是选不出新教皇的。
“不，还没有……”这位仆人显然一路狂奔而来。“我带来是另外一个消息……士麦那那边！”
“士麦那那边……”仆人因为过分紧张而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分出胜负了。”
第324节 五骑士4
总督盯着对方，从对方那种表情，他猜测这应该不是一个坏消息。
只要小巴尔博没事，那对他来说，任何消息就都不算是坏消息。
“谁赢了？”
“骑士团赢了，苏丹不得不退兵！”
“啊……”总督面露惊讶之色，这有些意料之外。但总不是太离谱。
天气转冷，苏丹如果没能攻下，那只能撤退。
但是仆人话显然没有说完。
“骑士团怎么赢的？”他问道。
“有消息说，骑士团之所以取胜，是因为他们一口气出动了五个护国，打得苏丹损兵折将，不得不灰溜溜的撤退。”
总督脸上露出了“麻蛋，你逗我？”的表情。似乎听到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他现在需要和那些枢机主教们讨价还价，可没有闲功夫吃饱了撑着逗闷子玩！
这是一件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工作。
五个护国！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尽管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达官显贵都认为，护国其实是存在的，只是被隐藏起来了。
从理性角度来说，一个隐藏起来的护国确实能比一个公开的护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对国家更加有利。
但作为威尼斯总督，巴尔博很清楚，护国绝对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多！
别的国家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威尼斯共和国的情况，他绝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共和国没有护国！
只有几个半步护国，大都还是花费重金雇佣过来的！也就是说，危急时刻极大可能会跑的！
是的，别看威尼斯人现在是地中海上无可置疑的海上霸主，以强大的海军为傲，被称为“亚里亚德海的新娘”，但国内并没有护国级的战士。
根据目前他掌握的情报，能够确信有护国级战士的国家没几个。
前不久他还得到了可靠消息，罗斯人新找了一个护国来效命。
为此，罗斯的统治者，也就是基辅大公（罗斯人实行分封制，基辅大公名义上是全罗斯的大公，但实际上只控制着基辅），付出了一个女儿为代价。
哦，还不是普通的女儿，而是一个私生女！
这笔买卖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让他羡慕不已。
别说私生女了，就算是婚生女，要是能换来一个护国效命，巴尔博总督绝对不会犹豫半秒钟。
但凡超过半秒，那就是对上帝赐予这绝大恩惠的亵渎和不敬！
可是现在，在仆人嘴里，这护国好像是路边那些野蛮生长的灌木一样。
一个不小心，就冒出一堆来！
骑士团有五个护国？
哈，除非是……教皇献祭了自己，才能给骑士团换来这么多护国！
“虽然我说过，”巴尔博总督说道。“有骑士团那边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他用上位者的威严目光看着对方。“但是过于离谱的谣言，你好歹也要过滤一下吧？”
“抱歉，总督大人，但是……”
“总之突厥人不得不撤退了，对吧？”总督不想为这些不靠谱的传闻费神了。
他甚至可以保证，等到这个消息传播开之后，人们一定会把此事和教皇过世扯在一起。
基督教虽然不强调殉道之类，但问题是广大愚民就喜欢这个！
教皇为了胜利而向基督奉献了自己！
啧啧，想想看都知道这种传闻有多劲爆，有多符合广大愚民的需求。甚至教会这边也不会去刻意辟谣——因为这种传闻有利于教会将自身神秘化。
虽然巴尔博总督知道，教会（起码是罗马）并没有护国。
他不敢百分百保证，但至少也有几分把握！
虽然掌握神启术的教会自身没有护国听起来很荒诞，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是的，已经很确定了。”仆人当然不敢和总督顶嘴。
“他们放弃了攻城撤退了。据说突厥人损兵折将，单单有名的将领就死了十几个之多！”
“他们的撤退行动被骑士团看破。虽然骑士团没有发动追击，但依然阻止了突厥人烧毁自己的营地和物资……突厥人的大量大炮和粮草军械，没有来得及破坏，都被骑士团缴获。”
总督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消息，才是比较合理的——虽然让人有点意外，但不至于让人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
骑士团确实建造了一座坚城，购买了非常惊人数量的武器装备、粮草物资。
前前后后，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弗罗林丢进去。
这些情报，对于他这个总督来说都是透明的。
从投入的资源角度，骑士团为这一战准备充足，他们打赢的可能性是有的。
“我还想知道一些细节。”总督想了想。“找个合适渠道……不，不需要什么渠道。帮我修书一封，给少爷就行！”
小巴尔博现在就在士麦那这边。
汤马士给他封了一个“掌旗官”的职务，倒是很识抬举。
这也意味着双方的关系缓和。
汤马士干掉了共和国最得力的一队密探，外加一个半步护国。
但总督也把汤马士的行踪卖给了星月教徒，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短期内，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直接开打，外部条件又不允许。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谈和。
但双方又没有真正撕破脸。
所以这种谈和，只能是彼此心照不宣。
巴尔博总督将儿子送到骑士团去，而汤马士也给新人一个比较高的职位。
这也是总督留好的后手——如果当时暗杀汤马士得手，小巴尔博就有当下一任大团长的资格。但如果不能得手，就会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人质。表示双方和解。
可别说这不公平。这已经是很公平了。
如果有人觉得不公平，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共和国和骑士团，在实力上存在着差别。
政治上，就是如此。
双方现在已经谈和，虽然没有签订什么协议，但主打一个心领神会，看破不点破。
好在汤马士虽然不是贵族出身，但同样领会这种政治游戏的规则。
共和国和骑士团之间的矛盾，就到此为止。
所以总督这边，给自己儿子写封信之类的举动，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给二少爷吗？”仆人问道。
“是的，给他。盖上我的私人印章。”巴尔博说道。父子之间素来如此。小巴尔博也不是天天呆在威尼斯陪老爸，也会去其他地方——通常都是去惹事。而当麻烦足够大时，就需要当父亲写信让他回来。
此事似乎到此为止，总督可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新教皇选举的事情上了。事实上，他的目光也重新回到自己那封尚未完成，正在斟酌的信上。
就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一般的，他问了仆人一句“你之前那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第325节 五骑士5
“一艘从东部来的快船，带来了这个消息。”仆人如此回答。
“一艘快船？”这个季节，风雨变幻莫测，可不是出海的好时机。但，依然阻止不了人类获取财富的渴望。
“它中途在士麦那停靠过。战争结束，它是第一批停靠在士麦那的船只，甚至可能是第一艘！”
“你是说……”总督的目光从自己写了一半的信上挪开。“船上的人去过士麦那？那艘船是干什么的？船上有多少人？”
“一艘商会之间传递消息的快船，当然也会携带少量货物。”仆人回答道。“这次应该是带了一些香料过来。船上有八个人，船主据悉是个法国人，他的意大利语说的很蹩脚。但他在昨夜的时候，在酒馆里喝得烂醉，把这事情说给每个人听。”
“他称骑士团得到了基督的援助，一共有五个人成了护国。他们被称为‘基督圣骑士’。他们集体行动，所向披靡。面对着五个护国的力量，突厥人被打的心胆俱碎，出现了大批逃兵。而苏丹也被迫撤退。”
巴尔博总督眉头皱了一下，这似乎只是一个喝醉酒的傻瓜在那边胡言乱语。
但某种直觉又让他觉得应该验证一下此事。
虽然没有护国，但作为总督，他非常清楚护国的价值！
虽然号称一骑当千，但护国可不等同于一千士兵。
护国可比一千士兵强。
护国只有在最糟糕，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大致等同于一千士兵。
一个护国可以守护一个小国，而一千士兵却做不到。
事实上，护国已经不能被视为单纯的人类。
而一旦数量积累……那还会变得更加可怕。
五个护国可比五千人的军队强太多了。
“这样一个酒馆里传出来的谣言，你也会报告给我？”他厉声问道。
“主人，我找那个人验证过。”仆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个船主呢？”
“他就在外面，我把他带过来了。”
总督心中疑惑。“我马上去见他一面。”
几分钟后，他在自己的会客室里见到了那个人。
一个满身肮脏，满身酒气，但是依然能看出衣服质地考究的男人。
这个年代的小商人的常见打扮。
如果说陆地上的商人还能保持自己衣着整洁，海上商人则不讲究这个。
当然了，这位在总督面前显得战战兢兢，不敢直视。
“你从士麦那来？”总督问道。
“我的船经过那里。”那个人面对总督，非常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对方连连点头。“我还去了突厥人的营地……现在骑士团正在慢慢清理突厥人的营地，填埋他们挖出来的攻城坑道。不过现在，这项工作应该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不要装傻！”身边的仆人怒喝一声。“把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对大人再说一次。”
这个小商人吓得半天不敢开口。
“大人，我只是听说……”他最后嘴巴蠕动了一下，说了这句话。“我真的只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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