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果然，是受到了诅咒的影响吗？
身上背负着厄运诅咒，果然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啊！
汤马士心中暗自感慨。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用常规途径弄到要素，但我知道一个快捷的方法。”
“什么方法？”
“弑神！杀掉一个神祇，那他所有的积攒的东西就全部成了你的了。其中当然也包括要素。”
“可是……神不是不死的吗？”至少是很难被杀死。
或者说，杀死了也就是一个分身、化身什么的。马洛维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并不是让你去挑战那些强者，理论上，你只能选同等级的准神。更强大的神祇，先不说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就算打得过，也很难杀死。”
“当然，万事都有例外。或许你可以寻找一个沉睡的神祇……”
“沉睡的神祇？”汤马士想着，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普拉斯妲，你知道神王思想吗？”
“神即是王？”
第348节 根源2
“就是这个。”汤马士说道。“我听说，神和王只能取其一。”
“是的，只能选一个！”那个声音说道。“要么当神，要么当王。如果你想要二者兼顾，结果就是……”
“是什么？”
“代价很大，而收获寥寥。”
“哦，为什么呢？”汤马士不解。“什么样的代价？”
他当大团长也好几年了，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神祇的能力，或者说自己的破损神格受到什么影响。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他作为大团长在骑士团之中发号施令，并不影响他晚上作为无名之神去沟通信徒。
虽然靠外物支撑起来的，但至少神力的生产速度并没有什么改变。
“当然是因为……恶念啊！你应该知道信仰的力量源自什么吧？”
“呃，我读过一本书，叫做‘超凡法术’，”汤马士说道。“根据里面的说法，归根结底是因为人类是造物主创造的，人类自身存在神性。这神性虽然非常微小，但它却是来自创世之神，神性的本质很高。神需要的，不是人类的物质身躯，而是人类身体和心灵深处，那反复下行劣化之后，最后一丝残存的神性。信仰崇拜，就是为了搜集这种神性。”
“虽然不是很准确，但也差不多了吧。既然如此，你应该能明白，其中背后存在的风险。”
“你的意思是？”
“风险！”
“风险？”哪里来的风险？汤马士一时没搞明白。
“造物主的神性本质很高，它太完整，太强大，以至于过犹不及，普通的神祇并不能真的完全吸收。所以，只能吸收和自己有关的那一部分。”
这一点，汤马士倒是懂。
他之前对这个问题研究过，结论也差不多。
有些神祇喜欢信徒巨型大规模的献祭，有些神祇需要信徒高歌狂舞，有些则是喜欢默默祈祷。
归根结底和神祇的某种“属性”相关。
汤马士猜测这应该是神格和神格之间，存在某些不同。
这也导致了不同的神祇吸收信仰，需要信徒处于不同的精神状态。狂热的有之，静默的有之，充满敬畏的有之。
汤马士的破损神格，显然是需要信徒默默祈祷的那一类。
他参加基督教的那些宗教仪式，总能稳定的得到神力。相反，参加那些异教神祇的仪式的时候，哪怕人数相当，也吸收不了多少神力。
“……所以，一旦被强行灌输了自己不需要的那一部分力量……”那个声音充满回味的说道。“你说会是什么后果？”
“强行输灌？这可能吗？”
“现在的你或许还感觉不到。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的力量之中会充满杂质。当然了，你如果仅仅想要保持领域，那确实无所谓，但是只要你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凝聚神躯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其中的麻烦。”
“我不使用神的身份来统治，可以吗？”
“不可以。”那个声音回答。“信仰，是有指向性的。当你具备获取信仰能力的时候，你就不能拒绝别人信奉你。哪怕没人知道你神祇的身份，但是当你的臣民时时刻刻心中念着你的时候，他们就自然成为你的信徒。哪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牵挂的力量，同样是信仰。”
汤马士对于这一点倒是明白。
就像是长刀公主（也就是血腥十字旗）的力量一样。无需你是信徒，你只要看着她，她就能得到力量。
“除此之外，你毕竟踏上这条路还不久……慢慢的，你迟早会发现，信仰没那么简单！”
“虽然信仰的本质是人类内部残留的那一丝造物主神性，但，人有自己的独立精神和意志。这一点神性，早就受到了人类独立精神和意志的影响！”
“当所有信徒的意念趋于统一的时候，你如果吸收信仰，那你的精神和意志必然会被影响。”
“你的意识，会被扭曲！”
“想要改变这一点，你就绝不能占据一地，而要广布分散信徒。让他们的认知不能趋同。”
“这对于大部分神祇来说都没问题，但对于神王来说，却有较大危险。”
“因为同一个区域内，很多思想就会趋同。”
“比方说，对某个邻国发动战争。高瞻远瞩者可以看出战争不利，但如果国内大部分臣民都是无知愚民，想要开战，那神王是无法阻挡的。别说阻挡了，他自身的神智都会被扭曲，会积极赞同并推动战争。”
“这就是神王的第二个隐患。”
“当然还有其他隐患，不过也不用说这么多了。反正神王之路，很久以前就彻底失败了！”
“听起来很好，但最终证明失去的远比得到得多。”
“你已经拥有领域，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做出抉择！”
“要么，作为一个王。你可以度过精彩，但是短暂的一生！你可以在这世间纵横，留下千古美名和不灭传说。”
“但，你的生命区区一两百年就要结束。”
“要么，作为一个神。挑战更多的风险，更大的未知，寻求真正的不朽不灭的道路!但也可能无声无息的消亡在求道之路上。”
汤马士长长呼出一口气。前方，却已经看到了马车了。
他不继续讨论了，直接策马追上。
……
汤马士走上艏楼。
无尽的大海在他面前铺展开来。
大海某个角度来说是枯燥的，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航行过的绝大部分海域都毫无特点。海的寂静会让人感到压抑，但若你盯着海面，就会发现每缕泛起的波纹、每片升腾的浪花和每道涡卷的海水，都会让在诸多重复的细节中寻见一丝丝不同的东西。无聊的旅程可以磨钝海员心中的惆怅，把人变成机械一般。明知自己还在中途，但心中却期待着陆地赶紧出现在视野尽头。
“大团长……”一个声音在汤马士遥望海面的时候响起。汤马士回头，看到了路易的脸。
“怎么了，路易？”
这一次汤马士的行动估计出乎教廷意料之外。汤马士甚至没有返回自己城郊的住处，舍弃了自己留在旅馆里的部分行李（虽然不值几个钱），直接派人给路易送了一封信，让他跟上来。
所以，整个过程就在半天之内，他就踏上了返回的航程。
至于现在……
哪怕教廷派遣海军出来追击都已经来不及了。
“没事，我看您出来……”
“我就出来吹吹风，放松一下而已。”汤马士说道。
此时已经是黄昏，夜色已经不远。
今夜是朔月！
第349节 朔月1
“您这次为什么如此匆匆离开罗马？”路易不解。
“新教皇已经选出来了，”汤马士轻描淡写。“他想对我不利。”
这也是早有预料之事。
教皇和教皇也是不同的，有些教皇是强势教皇，有足够的实力为基础。另外一些则是弱势教皇，靠着机缘凑巧或者强敌内斗之类成为教皇。
两者名义上并无不同，但实际上拥有的权力是不一样的。
教皇并不是所有诏令都会无条件通过并得到执行。
有些东西不合理，肯定会受到抵制，甚至反对。
当然了，弱势教皇上台之后，只要有足够的政治手腕，慢慢也会变成强势教皇。
但这个需要时间。
你得在教皇的位置上呆的够长久才行。
汤马士最初的时候自然对这些潜规则一无所知，但自从当了大团长之后，自然而然会接触这些知识。
哪怕你不懂，别人也会告诉你。听得多了，也就懂了。
他的老师，利奥十一世就是一个弱势教皇。
虽然一直也在努力，悄然的扶植心腹，打压敌对派系，但终究是底子薄。
汤马士被任命为大团长，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利奥十一世的神来之笔。汤马士的战绩对他的地位和权势有着很明显的正面作用。
也许再在位置上呆个十几二十几年，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弱势教皇要是死了……
就会很容易遭到反扑！
你上台完全是因为捡漏或者是运气，而这种情况难以复制。
而且敌对派系有概率团结一致，推选一个代理人上台！
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如此。
接下来，就是利奥十一世所建立的势力要受到打压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天子都杀人。
对于这种局势，在汤马士知道老师的噩耗之后，就有心理准备了。
反正他也不怕。
一方诸侯可以听调不听宣，而汤马士可以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可是，大团长，您这样离开……岂不是让圣座对您的看法变得更差吗？”路易问道。
汤马士悄悄撇了撇嘴。
本来我也想讲和的。毕竟大家没有真正的仇怨，热热闹闹一家人才好。
可惜是，我知道了对方的目标。
要是对方只是摆威风，展现自己的权威，打压一下我，那我就忍了。
但对方想要骑士团单方面的割肉……那就不能忍了！
天下哪里来那么好的事情！
而且人类是欲壑难填的生物。这些中世纪的神棍更是如此！贪婪永无止境的！
也没听说教会因为自己钱多，就减少了平民的赋税啊。
毛主席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
“他对我什么看法并不重要。”汤马士心平气和的说道。“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收回。”
“可是……万一……”路易毕竟还是年轻了一点，见识少了一点。
毕竟是平民出身，心中教会的地位那是昭如日月。要是路易也汤马士互换位置，遇到这种问题，他的脑子里只想着如何修补和教会之间的罅隙，而完全没想到汤马士会有如此一招。
“万一什么？”
“比方说，圣座给我们拖后腿呢？”
“不理他。”汤马士回答道。
“不理他？”
“暂时之间，我们没有任何用得上圣座的地方……好吧，这个说法不合适。应该说，有圣座支持当然很好，但如果没有，日子也照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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