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真的能行？汤马士都有点不太敢相信。
圣地这边，不用问也知道，领主绝大多数财政收入都是要投入到军事上，哪怕短暂和平已经到来，但惯性的力量还在。
汤马士可不信对方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弗罗林。
这已经近乎割肉的代价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
只能说，想要朱利阿诺死的人，远比他预想的要多，力量也更强大。
“另外，我必须要全额预付。”汤马士说道。
这事情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事后绝对无法追究。所以事先就要全款。
汤马士在这里已经待久了，所以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道德水平并不值得信赖。
除了原始部落之外，任何文明社会的道德水平都不值得信赖。
“好！”管家那表情显然是咬牙切齿，但他不得不答应。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份文件出来。
汤马士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一份取款用的金融凭证。
犹太人的金融凭证。
拿着这单子的人，可以去圣地那边的某个犹太人那里拿钱。一份凭证可取一万弗罗林，五份就是五万。
为了证明这个文件的可靠性，圣地的世俗领主，西顿伯爵为此凭证提供了担保。
犹太人要是拿不出钱，那西顿伯爵就要赔钱。
汤马士可是曾经使用过犹太人的金融服务，对这方面情况自然知晓。
这份凭证也算是中规中矩吧。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汤马士上辈子的银行，相关存款取款转账之类业务也比较混乱。各种方式都有。这种凭证也不算罕见。
事实上因为有着一位大贵族的担保，所以它可信度……理论上，还是比较高的。
他将五份文件一一收起。
“那么，阿拉贡，你就可以退出明天的决斗？”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汤马士回答。
“什么？不可能？！”
“是的，”汤马士很理智的回答道。“你想想看，如果我现在退出，朱利阿诺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了。他肯定会采取措施，不是吗？”
“你可以明天决斗开始的时候再退场。”
“那我可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我不说其他人，朱利阿诺手下至少会有一百个人想要我的命。虽然我也不怕，但没必要增加额外风险不是？”
“那你想怎么做？”
“明天我和对方的执戟郎战斗的时候，我会保证不输不赢。一直拖到朱利阿诺失败为止。”汤马士说道。
“任何人充当执戟郎都行……这样你这边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鹰钩鼻管家沉吟了一下，虽然他有些不甘心，但汤马士的态度很坚决。
而且汤马士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暂时只能如此了。
“你要知道食言的后果！”鹰钩鼻管家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汤马士。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签订一份魔法的契约。”汤马士说道。
“魔法契约就不必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背约，那我保证，你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的主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朱利阿诺绝对保护不了你！”
“以基督的名义发誓。”汤马士笑了起来。
两个人离开之后，汤马士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把这几份单据拿出来再看了看……
虽然不是百分百，但他心中估算，这份文件大概率是假的！
汤马士可是当过领主（大团长）的人。
对于各种政治上的讹诈，欺骗，那是门儿清。
毕竟骑士团当初负债累累，必须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和各种债主周旋。所以哪怕最初汤马士不懂，后面也自然而然学会了。
单单这个票据本身，也不能说全假。
上面的内容，包括印章，甚至包括担保人的签名盖章什么都是真的。
汤马士甚至可以肯定，在圣地那边确实有这么一个提供此类金融服务的犹太人。甚至可能还比较有名。
但是等汤马士此间事了，想去拿钱的时候，大概率这个犹太人要么失踪，要么死了，总之再也不会出现！
然后等你去找担保人的时候，担保人可以拿出一百个理由来推脱。
毕竟世界上最好找的东西就是理由。
想申诉是没用的。因为刀把子掌握在领主手里，你的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领主才有最终解释权！
五万弗罗林吗……倒是一笔不错的钱。
虽然看上去没用，但实际上……怎么说呢，关键时刻极可能发挥重大效果！
比方说，它可以提供一个借口，一个合理性的宣称。
汤马士心中想着这个问题，把东西收好。
第二天清晨时分，朱利阿诺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盯着看自己身前的全套装备。
他决斗的用具。
包括他的长剑、甲胄和盾牌。
作为一个领主，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阵厮杀了。
“居然被逼到这一步了……”朱利阿诺轻笑着，小声的自言自语。
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甚至自己在推动的事情，但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却又有另外不一样的感触。
生与死，终究是凡人难以看破的东西。
就算是汤马士作为执戟郎，朱利阿诺依然知道自己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对方可是身经百战，而且超凡能力极为优秀的高手。
曾经以为，指挥军队的能力，运筹帷幄的判断力，以及获得部下支持和追随的魅力，重要性都是要高于个人的武力的。
但现在……
却要依靠自己的武艺来保护自己的生命了！
“朱利阿诺！”一个声音响起。朱利阿诺回头，看到的是魔法师查理。
“你来啦。”
“明天就要决斗……我听人说汤马……阿拉贡刚才出去了！”魔法师说道。
“哦，去哪里？”
第52节 决斗5
“去市场上，似乎是要买点东西。”查理有些闷闷不乐。“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这么散漫！”
他也很担心。
朱利阿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看似和查理无关。
但查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都是他的错。
他用了自己尚未完全掌握，甚至未能完全理解的命运系力量，才导致今日的后果！
而这次决斗，应该就是生死劫，而且应该是生死劫中比较大的劫数。
“你在担心阿拉贡？”
“如果阿拉贡失败……”
“放心吧。”朱利阿诺说道。“他值得信任。上一次修道院的守城战的时候，也幸亏他及时来援。这么几年时间，就算向日葵骑士团是一坨烂泥坑，也不至于把他彻底污染吧。”
“人是会变的，朱利阿诺。”魔法师叹了口气。“而且你知道，他身上那么多魔法物品……”
“哈……”朱利阿诺正想说话，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汤马士掀开帐篷的门帘，走进来。
两人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只兔子——明显是被猎人的夹子给抓住的。
“这是？”
“朱利阿诺老师，我给你弄了一把剑。”汤马士说道。
他从身上摘下一把连鞘长剑，放在朱利阿诺面前。
朱利阿诺有些迷惑，看了看汤马士，又看了看查理。
魔法师的脸色相当奇怪，盯着那边连鞘长剑看个不停。
“魔法剑。”一小会之后，他小声的说道。
“魔法剑？”朱利阿诺也是一惊。他伸手拿起常见，将它拔出剑鞘。
那是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长剑，上面并无光泽。
再细细看时，上面似乎涂上了一层涂料，让它看起来呈现一种略显粗糙的金属感。
就像是那些三流铁匠铺子里粗制滥造的玩意一样。
“小心，这是一把魔法毒剑！”汤马士说道。“不要伤到自己。”
“魔法毒剑？”
“可以用这只兔子试试！”汤马士建议到。“划破一个口子就行。”
朱利阿诺依言尝试，用剑锋在兔子身上划开一个很小的伤口，甚至能说是一个微不足道小口子，滚出几滴血珠子的程度。
兔子的身体迅速抽搐起来，四足乱蹬，进行着垂死挣扎。
前后也就一两分钟时间，兔子的挣扎终于结束，彻彻底底的死了。
“厉害！”朱利阿诺立刻意识到这剑意味着什么。“这剑有名字吗？”
“我给它起名叫‘见血封喉’。”汤马士说道。
这把剑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这剑的毒虽然厉害，但任何毒素想要杀人，都需要时间，并非瞬间致命。
兔子还有挣扎一两分钟的余裕。
人肯定能坚持更长时间。
而生死之战的时候，刀剑无眼，取人性命哪里需要几分钟那么长？只要命中要害，几秒钟就结束了。
虽然就生物学上来说，人其实还没死。但要害受创会瞬间瓦解人的战斗力，具体多久才死，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和安德烈交过手了，他的超凡能力确实厉害，不管多猛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就是一个小伤口。”汤马士回忆着安德烈爵士的超凡力量。“但是，幸好有一个伤口！”
朱利阿诺和查理对视一眼。
这把剑，就是安德烈的克星！
朱利阿诺上阵要全副铠甲，另外拿上盾牌。
而安德烈则不会穿戴任何甲胄，因为甲胄在提供保护的同时，也会减少人体的灵活性，并拖慢速度——他的超凡能力让他无惧任何武器。
既然如此，那为了增加战斗力，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穿戴甲胄。
“用毒应该是违反骑士精神的……”朱利阿诺还有些犹豫。
“但这个毒不是我们额外施加，是魔法武器自身的属性。在决斗中使用魔法物品是合法的！”查理立刻反驳。
这又是一个BUG。
事实上，从来没有明确的要求，说决斗之中的武器不能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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