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飘落的白菜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阮梅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6年前,一次极为秘密的手术,全国最顶尖的内外科领军人物齐聚于魔都。
他见到了年仅12岁的阮梅,并且目睹了后者给病人进行心脏更换手术的全过程。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官方找他们这些行业大拿来,并不是让他们亲自操刀手术,而是让他们当学生,向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学习,如何在生死簿上乱涂乱画。
原本已经要宣告死亡的病人,在那次手术之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甚至还年轻了十几岁,那颗依旧在胸膛内跳动的心脏,如同一个青年的心脏,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在之后的两年里,他陆续听说一些仅在非常小的范围内流传的消息,比如断肢再生、基因编程,恍惚之间,似乎科技直接往前跨越了好几个世纪。
你说这样的技术,能不让人眼馋吗?
单说那基因编程技术,要是流落到某些不安好心的人手里,恐怕制造出电影中的丧尸病毒都不是不可能,妥妥的究极核武器,能够送全世界人类都上天的那种。
再然后,林老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神童泯然众人,而是上面察觉到了威胁——兴许是搞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研究,让上面都不得不直接全面封锁消息。
否则消息一旦走漏,必定会造成大范围动荡。
所以即便在对策局的时候,面对总指挥的询问,他都一直闭口不言,不说出阮梅的真实身份——国民的士气固然重要,但保守秘密更加重要。
直播间里那名求生专家马教授也深知这一点,在作为掩饰的假身份曝光后,他们就更加确定上面不想揭露阮梅的真实身份。
当官方的那一条新闻发出来后,知道阮梅存在但是又没有达到权势最顶点的人,大多心中无比诧异,他们只能相信,这是官方深思熟虑、有了解决办法之后,才信心十足的决策。
那么,官方究竟有没有解决动荡的办法吗?
如有。
将阮梅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她在国运战场中的出色表现,是个人都要怀疑。
正所谓堵不如疏,与其等这颗不稳定炸弹不知道什么爆炸,还不如先将其引爆,至少能做好准备。
如今,海都市,阮梅家周围一公里的范围内,到处是东煌的安保人员,在临近的某处大型仓库中,更是囤积了一大堆重火力,甚至包括好几辆坦克和步战车。
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实验室的安全。
一方是从世界各地而来,为了窃取研究资料的暴徒。
一方是驻守此地,为了守护实验室的精锐战士。
一场冲突即将爆发。
就在导火索即将燃到尽头的时候,一条命令发给了驻扎部队的现场指挥。
“什么?要我们按兵不动?”现场指挥不可思议地看着传令的战士。
“是上头亲口说得。”
现场指挥皱着眉头,在原地踱步了几秒钟后,决定执行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通告所有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鲁莽行动。”
直到此时,现场指挥还不知道上面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很快,在通过望远镜观察街道的他,立刻就明白上头是什么意思了。
一束蓝色的光柱从院子亮起,光柱直冲天际,它洞穿云层,将白云染成了蓝色。
“下雨了?”被这异象惊了一跳的武装分子发现,天空中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发现雨水是蓝色的。
“蓝色的雨水?这是什么东西?”他抬起头,却发现周围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神情开始变得呆滞起来,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也成了这些人中的一员。
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如同僵尸一般,心怀不轨的武装暴徒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目标院落的门口。
院门吱呀一声开启,他们动作僵硬地走了进去,待最后一个人进去之后,院门又砰得一声关上。
关门声,惊醒了所有人,他们错愕地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刚还是在小巷、在街边,现在却出现了一处园林中。
就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清脆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小路传来。
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她双手将一本笔记本抱在怀里,身后跟着一个似猫又似糕点的奇特生物。
明明院子里出现了一大群陌生人,她的脸上却见不到丝毫慌张,表情寡淡,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从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
“大部分都是废品,但,也有一小部分,存在些许价值。”淡漠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而这,也是所有暴徒们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
“喵呜——(阮梅女士,你的研究又有新的实验材料了。)”奇特的生物,学名为猫猫糕,即像糕点的猫猫,阮梅为它命名为拉姆之友。
小小的阮梅闻言,半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拉姆之友,露出旁人看来有些渗人的微笑:“至少在短时间内,我们有用之不竭的材料了。”
第44章 有趣的人和故事
假如将时间看做是一张白纸,那么一个人的一生,就是画在那张白纸上的线条。
用裁纸刀,将画着某一段线条的纸裁剪出来,一个新的生命线,便从原有的生命中独立了出来。
切片,这是阮梅给予被自己剪裁出来的生命的定义,在18年的岁月中,她一共也只做了两枚切片。
第一枚切片,是她在十四岁快要过完的时候做出来的,所以这个切片的自己,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与求知欲,精力旺盛、情感更为丰富。
第二枚切片,是她在进一步完善技术后的事情,在18岁生日那天,她将前一天的自己保存了下来。都说18岁的成年礼,意味着与过去不成熟的自己切割,这枚切片,或许也蕴含着这样的感情吧。
因为两枚切片的性格有所差异,在来到国运战场之前,阮梅将第一枚切片留在了家里面,而将第二枚切片一同带进了战场。
如今在蓝星上待着的,就是14岁的阮梅,情感更加丰富的她,比现在的阮梅更加冲动一些。
对于被抓到的这些家伙,阮梅或许还会看在他们没什么研究价值的份上,不在乎地把他们放回去,但作为切片的小时候的她,只会把这些人当做取之不尽的研究耗材。
待在不远处监控探头里的介质生命将这一幕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然后发给了自己的本体——所以说虽然切片也有分身的效果,但现阶段并不能做到共享记忆。
国运战场内,阮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阮梅对着面前的人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着发过来的视频影像,阮梅笑了笑,敲出一行字:“没关系,随便怎么弄都好。”
聊天界面弹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包。
阮梅将手机收好,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刚才说,你能看见,对吗?”
这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小圆帽,穿着破旧的长袍,腰间的挎包里,还揣着许多封皮泛黄的书籍。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在一圈胡子的包围中,那双眼睛犹如孤寂的夜空,深邃的黑色透亮无比,又冷得令人发寒。
“是的,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能看见,”他沙哑的声音停顿少许,在喉咙蠕动一小会儿后,才继续说下去,“所以您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不会耽误您太久的时间。”
“好,跟我来吧。”阮梅颔首,带着这名中年男子在街边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各要了一杯咖啡后,他,先前自我介绍为阿尔哈兹雷德的人,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他是一名民俗学者,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搜集、整理、研究当地的民俗。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一个偏僻的山区里,接触到了一支名叫“血肉之神教”的异教。
起初,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然而随着他去得地方增多,他开始发现不对劲之处。
这个神秘的异教似乎无处不在,明明此前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支异教,但在世界各地,他都发现过这个异教留下来的痕迹,比如血肉之神的雕像,比如他们的典籍,又比如他们留下的法阵。
这非常的奇怪。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开始探寻这个教会的秘密,而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在机缘巧合下,他成为了某个分支出来的教派的领袖,并且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然后,他就按照古籍中记载的那样,组织了一场大型的弥撒。
在那场弥撒中,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生命与其他信徒们的生命链接在了一起,他像是一名皇帝,不,应该说是神明,而其他人将他高高举起。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降临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地与这股力量接触,然后看见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
恐惧油然而生,他本能地挥手,想要远离这个存在。
当他的灵魂回归躯壳的时候,他错愕地发现,周围那些信徒全部都横死当场,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烧焦的痕迹。
而他自己,似乎也因为虚空中慌乱的动作,从那个神秘存在的身上,扯下了它的一部分,同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获得力量的代价,就是被伟大存在注视,”阿尔哈兹雷德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它潜藏在虚空中,时刻关注着我,一旦我露出精神上的弱点时,它就会向我发起袭击。”
“一个很有价值的故事。”阮梅说道。
“不,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
阿尔哈兹雷德为了证实自己的经历真实可靠,他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苍白的头骨,头骨的天灵盖上,则放着一根蜡烛。
那根蜡烛在拿出来的时候,就在燃烧,很难想象它是怎么放在装满了典籍的挎包里面,那些典籍恐怕火一燎就要熊熊燃烧。
所谓伟大的人类,也不过是一团离经叛道的血肉——这行文字被刻在头骨上,描着暗红色的颜料。
“这就是我与那黑暗之物沟通的道具吗,通过它,我能够驱使一部分黑暗中的力量,”阿尔哈兹雷德说着,将头骨推到了阮梅的身前,“您是我见过最完美无瑕的人类,您是最特殊的,一定能够看见我所看见的景象。”
在阮梅眼中,这个头骨上同样缠绕着浓郁的污染,就像在领主的马车上见到的那封老祖写给他的信,只不过两者之间的污染有着些许细微的差别,就像是那个被腐败侵蚀的错乱恐魔。
“你觉得我也能见到祂?”阮梅问道。
“是的,我无比确信,您能够见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些许触手的伟大存在,不,或许您看见的,将比我看见得更多。”阿尔哈兹雷德说道。
于是阮梅将左手伸向头骨,将它从桌子上捧了起来。
在这个瞬间,阮梅看见阿尔哈兹雷德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她也看见了深邃的黑暗像是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更是看见,在潮水中,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翻卷。
黑潮将她吞没。
第45章 直面黑暗
在混乱的洋流当中,至高无上的神秘存在,向阮梅伸出了自己的触枝。
那根赤红色的、密布肿胀的腕足探了出来,形似章鱼的触手,但本该是吸盘的位置,却被一颗又一颗大大的眼睛取代。
黑色的雾气,流动的潮水,缠绕在这根触手上,阮梅从这股没有固定形体的漆黑中,品味到了腐败。
这根触手之后的存在,那黑色的巨大影子,想必就是阿尔哈兹雷德嘴里的血肉之神。
不得不说,这个血肉之神的造型,让阮梅联想到了自己在极暗地牢中所见到的景象。
“坏蛋,不要靠近伙伴。”一个粉色的身影从阮梅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飘在触手的前方,记忆的力量从那个小小的身体里面流淌而出,化作一层屏障。
缠绕着污染的触手戳在屏障上,只在激起了细微的涟漪,便不得寸进,甚至记忆的力量还反攻过去,将临近的污染全部打散。
触手缩了回去,短暂的交锋,以防御方获胜告终。
阮梅对于这次试探,并没有多少在意,她看向飘出来的迷迷,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儿笑意:“你醒了。”
“嘿嘿,伙伴,人家可是睡了好长一个觉,现在精神十足呢。”迷迷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阮梅的脸颊。
“呵……”阮梅轻笑了一声,“你又成长了。”
“咦?人家居然成长了吗?哪里哪里,是变高了呢?还是变漂亮了呢?”迷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唔,似乎没什么变化?难道伙伴能看到人家没看出来的?”迷迷有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说,是人家的耳朵?人家的耳朵挺好的,你看,它们还会一抖一抖的。”迷迷动了动自己头顶那对大大的、像是翅膀一样的耳朵。
看着迷迷一连串小动作与微表情,阮梅难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迷迷,你现在,已经可以流畅地说话了呢。”
“……对哦!人家居然可以蹦出完整的句子,不用再MIMI了!”迷迷恍然大悟,然后清了清嗓子。
“喂喂喂,一二三,喂喂喂,一二三。”
“嘿嘿,人家的声音真好听,而且说话风格也很成熟,第一人称代词居然是【人家】,好棒哦!”
“虽然有一点点奇怪,但是一旦接受这设定,感觉也还不错?”
“不过,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人家突然睡了一觉,就会说话了……唔,难道说人家以前一直睡眠不足?”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之后再想,人家这个时候苏醒,就是为了保护伙伴你。”
“喂,你个藏头露尾的大坏蛋,想对我的伙伴做什么坏事!”迷迷伸出右手,指着缩进洋流深处的巨大黑影。
“嗡嗡嗡——”含糊不清的声音透过“海水”传达了屏障内。
“唔?”迷迷一脸疑惑,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听不懂。
“它想与我合作。”阮梅的声音为迷迷解惑。
“合作?”
“迷迷,放它的一部分进来吧,至少现在,它对我还没有敌意。”阮梅捏住迷迷的耳朵尖儿,轻轻搓了一下。
“唔,讨厌,哪怕是伙伴,也不能乱摸女孩子的耳朵。”迷迷一个激灵,将自己大大的耳朵从阮梅的手底下抽了出来。
迷迷挥了挥手,护罩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洞口:“听好了,不要想着打什么歪主意,不然人家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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