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书生敬亭山
但她问完后,百官却骤然鸦雀无声。
一方面,是百官大部分都不认可这个奏请,所以不愿献策。
另一方面则是百官需要看看怎么站队,因为这个奏请很明显会有高官反对,高官还未站出,大家不知道会惹到什么人,所以不敢轻易说话。
而她们众望所归的领头站队之人...正在纳闷呢...
与高月同为殿前司太尉的宿景媛(宿太尉),此时正皱着秀眉对蔡晶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她一向瞧不起朝中奸佞,更不喜当朝囚困兰陵王的决策,觉得是蔡、高、童之辈怕兰陵王得势清算她们。
可今日...她们怎地像是要结党推兰陵王上位似的?
莫非她们要迫害兰陵王?
“啪啪——”
“朕问你们话呢~为何一言不发?”
这时,赵伶又翻了个妩媚的白眼,连拍了两下凤座催促道。
她本就宿醉难受,又不喜跟百官纠缠,更厌那国家琐事。此番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料理国事,结果那百官又跟死了似的不吭声...
于是她愈发烦闷气恼了起来...
“陛下~老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凤座右边的高氏突然在面具下轻启檀口,莺声柔婉道。
“太皇太后快说来与孩儿听~”赵伶闻言一喜,亲切的招呼道。
“陛下已到生育之年,何不以纳妃立后为名,引我孙儿入宫觐见?”高氏端庄而立,双手抱腹轻轻劝道。
但这话刚一说完,鸦雀无声的朝堂便又喧哗了起来。
就连赵伶都瞪大了桃花眼,眼角弯弯好似丹凤般娇媚可人。
一女官上前朗声道。
“太皇太后此言太过荒唐!自神宗、哲宗起,至今吾等已历三朝!三朝皆是防高肃如囚狼!如今怎能引狼入室!”
又一女官出列随言道。
“是也!高肃此人虽功建百年,福泽万民!然其乃前朝虎狼之君,又兼天界上神!若其得势,百姓皆仰其名望,我大宋该如何处之?”
闻得此言,高月终于坐不住了。
她迈开长腿扭着肥臀踏出行列,冷艳勾魂的拱手躬身道:“陛下!常言道‘堵不如疏,疏不如引’!吾儿年幼时尚可囚困,但今时不同以往,百姓皆已清楚其乃‘送子神君’下凡,且十八年未曾踏出汴京。”
“试问一番,若百姓知道此等文成武德之大才...成年已久却未得重用!若百姓知道恩泽万民的上界神君...一腔抱负却落地无声!我大宋根基如何稳得住?”
“故微臣斗胆苟同太皇太后之谏!望陛下深思熟虑!”
高月娇艳魅惑的面容上写满了严肃与冷傲,铮铮风骨间竟真有忠臣风范。
她说完后,蔡晶也跟着笑眯眯的拱手躬身道:
“陛下,高太尉所言甚是~然臣这里有三点不同之解,望陛下思量~”
“第一。作为凡人百姓,高肃乃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既乃男子,又身边女儿环绕,那便必有嫁娶之媒。”
“虽然近年微臣多次求婚于他,以此试探他的嫁娶之心,被他拒绝多次。但他终归是要嫁娶的...”
“试问,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容许世间唯一的男子娶了她人?若是陛下不愿纳其为妃,便请下诏使天下人不得娶嫁高肃!”
“第二。作为虎帅狼君,高肃乃不世神帅、千古之君。既如此,区区一座高府,区区一座汴梁,又岂能做那气吞万里如虎之人的囚笼?”
“故微臣斗胆进言,陛下未来若还想囚住此虎狼,便要么缩小囚笼,将其关入后宫!做那贵妃皇后!”
“要么扩大囚笼,以江山天下为籄,将其任作将帅!做那忠臣贤王!”
“第三。作为上界神君,高肃深得民心,乃天下人之夫君。既如此,陛下何不挟神君以令万民,借高肃之名望固我大宋之根基?”
“微臣以为,即使陛下不愿真心立高肃为妃为后,亦要秉持善待之心给予封赏。”
“否则...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蔡晶笑眯眯的给出了三点理由,三点皆有迂回的选择,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分明没得选!
赵伶听完桃花眼直眨,本来宿醉的昏沉大脑都被惊醒了大半。
而朝中百官此时也瞧明白了形势。
先是童供奉附耳说了两句,陛下就同意了蔡相国的启奏。然后陛下问计群臣,太皇太后高氏又出言进谏。接着高太尉和蔡相国同时附议。
若只是单单一个,还能有人站队匹敌。
可这童供奉、太皇太后、蔡相国、高太尉同时发难,谁能论调一二?怕是就算兰陵王亲自来反对,也无济于事吧!
于是群臣立马纷纷附议道。
“陛下!臣以为太皇太后在理!先皇哲宗未有求子便英年早逝,导致无皇女继承大统!难道陛下也要...”
“陛下...”×N
就在女官们人声鼎沸的时候...
赵伶突然瞪大桃花眼,樱桃小嘴中贝齿紧咬,重重一拍凤座娇叱道!
“咚——”
“放四!!!”
“尔等是臣还是朕是臣!轮得到你们来教我???”
赵伶破防了,她本就厌倦管理国事,只想一生做个书画王女,全是因为姐姐驾崩太早没有女儿继承皇位,才逼得她来坐这位置!
结果竟然还有不长眼的大臣触她霉头!
我登基未满一年,虽不敢动童供奉,不敢动太皇太后,不敢动蔡太师,不敢动高太尉...
但难道不敢动一个杂官,不敢杀鸡儆猴么?
“来人呐!把那个提及先皇的人拖出去斩了!竟敢拿朕与先皇比,可是要咒朕早死???”
赵伶站起身,凤眼怒瞪间指着那个说“无皇女继承大统”的女官,动作之大甚至引得凤冠上的珠链流苏都甩飞下来摇晃不止,呼吸急促间巨乳将胸口金日图案顶的起伏连绵。
但这时童澜忽然凑上来用萝莉音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您忘了‘夹室之誓’吗?”
赵伶闻言顿时怔住,回想起了自己继位时祭拜完太庙后前往夹室背记宋祖之警诲...
记得那是一座高约八尺宽约四尺的誓碑,上面镌刻着誓言三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趣之。”
意思是柴氏子孙(后周皇室)免除死罪,即使是谋反也只能下狱令其自尽,而且不能杀士大夫(门阀士族)和进言的大臣。
想到这里,赵伶不禁桃花眼中掠过一丝黯然,阖上淫媚美眸沉沉的喘了几口气...
最后摆了摆纤手道:“罢了~拖下去打三十廷杖!”
说完,她又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对着百官缓缓背身负手,凤冠上的珠链流苏渐渐缓了下来,直到静止不动...
于是乎,百官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大臣被殿前女侍卫拖了下去。
朝堂顿时恢复了平静,无人敢吭声。
“呵~朕记得...这谏言起初只是令高肃奉命抓贼,然后朕叫你们献计考验他对吧?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要纳妃立后了?”
赵伶负手傲立在凤座前,一边冷冷的媚声道,一边眯紧桃花眸好似狐儿,偏着臻首斜睨了一眼童澜...
随即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眸光扫遍群臣,瞪了瞪蔡晶和高月,最后扭头眸光锁定在了高氏身上...
“嗯?说说吧...这是为何?尔等此番...莫不是要算计朕!”赵伶撇着本该微笑上翘的樱桃小嘴,贝齿紧咬的厉声问道。
但高氏却并不怯场,而是柔柔的当着百官的面慈爱道:“伶儿~干娘是看着你长大的~干娘知道你爱玩,所以才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这大宋江山啊~”
赵伶一愣,眯成狐儿的淫媚美眸缓缓睁开,又恢复成了多情的桃花眸:“干娘此言何意?”
而高氏则是款步上前,轻轻握住了赵伶的纤手捧起来,放在自己的巨乳之间静静按着,语重心长道:“干娘是担心你啊~担心你守不住这大宋江山~被百姓念叨啊~”
“唉...干娘曾在神宗朝时...眼见着不成器的神宗与那王絮竹变法乱政...祸害我大宋江山!”
“后来干娘垂帘问政,辅佐年幼的哲宗废了王絮竹的熙宁变法,这才还我大宋一个清明政局,还了百姓一个安宁太平!”
“所以干娘无论是对这大宋江山...还是对你赵家皇室...都有深厚的感情啊...”
“可干娘年事已高,恐不久于人世。若只是‘归星’倒还好,但干娘真的放心不下你啊...放心不下这大宋江山啊!!!”
“你说说你,成天摆弄那些书法诗画,可有一天关心过政事?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你姐姐的吗?这大宋江山你还守不守了?”
“你知道干娘为什么要我那孙儿入宫么?就是担心他雄心未泯,担心他和你没感情还听说你那怠政贪玩的德行,担心他一怒之下再做那五百年前的弑君之举!”
“他是逆臣!但也是杀不得的神君!他是屠尸百万的杀神!但也是心系天下关爱百姓的千古一帝!更是为了幸存百姓一寸一寸夺回净土的万古圣君!”
“干娘要你把他锁在后宫里免他得势,要你跟他建立感情淡他杀性,要你跟他结合生子继承大统,要你善用他治理这大宋江山,要你驱使他收服失地开疆拓土...”
“干娘可有半点错?干娘对这大宋江山可有半分愧疚?干娘待你...可有一丝一毫的亏欠?”
高氏像个多愁善感的老人家,一口气对着赵伶絮絮叨叨了一长串话。
说的赵伶一边感觉烦闷心堵,一边又心软难受。
于是她无奈的甩开高氏的手,坐到凤座上翘起小叠步(女式二郎腿),肘撑扶手掌托臻首,郁闷的沉默了半晌...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百官撒气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他高肃是什么神君...可朕见都没见过他!也没瞧见他显圣过!他算个甚么神君?”
赵伶无奈,只得像是小孩诡辩般撒起了泼。
明明只要是求子过的妇人都在证明高肃是神君,可她偏偏要以自己没见过为由来否定。
然而...
“禀告陛下!臣等昨夜被观音娘娘托梦,观音娘娘说她是受高肃所托,来为吾等改变下体味道,以免年长的妇人羞于求子!”
一名女官出列拱手躬身道,随即朝中百官纷纷附议。
“是啊~臣下面现在变饴糖味儿了~”
“是也是也~臣下面也变荔枝味儿了~”
“对对对~臣也变...”
得闻此言,赵伶顿时面露古怪,连忙当着群臣的面将纤手探入凤袍下摆...然后摸出来一根葱指置于琼鼻间轻轻嗅了嗅...
咦?一股桃花味儿...而且还是撒金碧桃?
百官见赵伶这番动作,顿时直抽嘴角直皱眉头,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紧接着...
“胡说八道!朕这下面分明什么味道都没有!不信你们来闻闻!”赵伶伸出葱指对着群臣,睁大桃花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
哼~谁敢上来闻朕就制她的“磨镜之罪”!
百官见此情景瞬间傻了眼,而赵伶身边的童澜和高氏见状也不禁直摇头叹气。
“呵~朕就说佛教不可信嘛~你们偏要说观音娘娘显灵,那怎么朕没味道呢?哼哼~除非道家娘娘显圣,不然朕就是不信!”赵伶轻佻一笑,淫媚桃花眸眯成了狐狸眼。
说完还好似炫耀般,把葱指横在琼鼻下使劲抹了抹,看得殿下文武百官身心不适。
但就在此时,身为太尉的洪洛荷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昨日龙虎山的张天师命道童加急送来谶言!还说九天玄女娘娘即将下凡休沐!”
此言一出,赵伶顿时被吓了一跳,胸口巨乳都险些从凤袍下蹦出来。
“是何谶言?呈上来给朕瞧瞧!”
正说着,殿外走进来两个扎着羊角小辫、穿着道童服饰的俏丽小女孩,还携手端着一个紫檀木盘,木盘里放置着一张红纸金漆写的谶言。
“呀~真是张天师的谶言?朕...朕有失远迎啊!”
赵伶匆匆从凤座上站起身,连忙挥动纤手招呼殿前女侍卫上去帮忙端木盘。
她信仰道家之心并不假,只不过是出于成仙的欲望。
自宋真宗签下“檀渊之盟”后,民心便开始动荡不安。于是宋真宗为了稳定民心和维护赵家形象,自称为道家圣祖赵玄朗之后(赵玄朗曾转世为轩辕黄帝),并举办泰山封禅彻底确立了道家地位。
赵伶与其不同,赵伶生性渴望自由自在,梦想着自己能成为神仙,每日玩画品诗、游山历水、逍遥人间。
直到高肃下凡,她那颗渴望成仙的梦想才渐渐变为了失望。因为她其实一直在关注高肃,但却发现高肃不仅没有逍遥人间,还反倒被凡人囚困,而且除了送子之外根本无甚神通。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做那潇洒的书画王爷,纵使不能似神仙般逍遥自在,也能在人间快活百年。
而又由于她曾眼见着自己出生后,母亲宋神宗便日渐衰老,最后四十不到就驾鹤西去。所以她十分害怕生育,担心十月怀胎后会没精力玩乐,担心产子后极速衰老,无法享乐人间。
可姐姐偏偏英年早逝,赵家只剩她一个独苗...还不得不继位大统,被困在这金漆雕凤宝座上!
这不禁让她重新燃起了成仙的欲望,因为她知道高肃是做了人皇之后祈禳飞升的,而且古往今来从来不乏以诗画飞升的仙人,所以她愈发醉情于诗画,渴望能逃脱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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