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1310章

作者:辰时埃

自己的父母是逼不得已的。

自己的养母,也是很爱很爱他的。

他们都是很爱他的,用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用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办法。

是自己太警惕了,是自己太沉浸在自我中了,是自己被眼中所见到的蒙蔽了心,只留下在胸腔中跳跃的愤怒和怨恨。

……

可是他曾也是想去信任所有人的,可他信不了。

因为他的身后没有后盾,没有退路。一旦他输一次,就相当于输了所有。

可是自己明明也试过去信任了,正如当初他渐渐信任了德莉莎,信任了圣芙蕾雅学园的所有人。而这份信任的回报让他心潮澎湃,备受鼓舞。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逐渐去相信别人,接纳别人,他很快就要有一个家了。

于是他去信任了秦澪音,去信任了幽兰黛尔,去信任了奥托。

结果,因为他的信任,那些信任他的人险些于一夕尽毁。

所以,现在他才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去信任别人。

……

他站在符华的身旁,看着精气神不断流失的符华依旧固执地抱着自己,像怕冰凉的甲板让他受了凉。

“忍冬,我恳求你,不要再当英雄了……”

“请你……堕落为人。”

铿惑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第多少次生出想要终止这段历史记录的冲动,但他一次又一次地忍住了。

这是他的因果,这是他的由来。他曾探寻这段源头不知几载春秋,现在事实来到他面前,他绝不可能逃避。

无论这源头是怎样的,他都要接受它。

他静静地看着羽渡尘中的记录,一直看到自己的死亡,一直看到自己的灵魂沿着黄泉路漂泊到那道熟悉的鬼门关前。

他看到那群守门人如似虚幻的身形,听到他们满怀歉疚的低语。

他不怪他们,他无法去责怪他们。

铿惑知道的,他知道自己的痛苦大多来自于他们当年的那个决定,可若非如此,他的人生中也会有其它的痛苦。

人总是不可避免地会遭受痛苦,这是命中注定,不可逃避的。哪怕你逃开了这一种痛苦,总会有另一种痛苦在路上等着你。

若是将自己的痛苦归咎于他人,只是一种对自身无力和懦弱的逃避。

他无法责怪他们,尽管正是因为他们的决定自己的人生才被改变,但改变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也有只有这个人生才会得到的幸福。

哪怕他知道他其实有可以拥有别的幸福,但他并不想去体验。

现在他手中紧握的,依旧是他不愿被任何别的东西替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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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从羽渡尘的历史记录中回溯,意识体重新浮回物质世界。

他仿佛溺水一样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体和精神一同传来疲惫感,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累至骨髓的感觉了。他想立刻睡下,可心底油然而生的冲动却让他踌躇不前,连自己现在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铿惑的心底有一股冲动,他想去见符华一面。他不知道自己见了符华能说什么做什么,可他就是想去见她一面。

铿惑的双眼慢慢合上,似乎立刻就要睡去。但他又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强迫自己清醒。

他拿出自己的数据终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他开始观看历史记录已经过去了三天。

但这并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他找到通讯录,拨通了丽塔的通讯,发出一条留言。

“丽塔,备机,我要去一趟逆熵总部。”

发完,铿惑便仿佛安心了似的向后仰去,双眼在身体倒到沙发上之前就已经合上,被深沉的疲惫和困倦拖入了梦乡。

第八百四十七章 那个男人,几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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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种由极度困乏带来的睡眠他本不陌生,可难就难在它的睡眠时长并不固定。

极度困乏之后,有时人能睡上半天,有时只会睡上三五个小时。至于爆睡一整天那种事,现实中很少发生——绝大多数都是赖在床上不起来而已。

铿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一样难受。他下意识地打了个鼾,仿佛将所有的惫倦都一齐打了出去。

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在他的呼吸中,甜而不腻,清香醒脑。

铿惑蓦地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也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好像是昏昏沉沉中睡着了的事。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直达到极限一会儿后再呼出,让他的大脑在氧的灌注下清醒了一些。

周围的环境表明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显然不是自己的毯子,自己睡着之前很明显也没有空脱鞋,空气中弥漫着的花香更不可能是他整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谁干的?

铿惑带着三分未散去的懵逼从床上挣扎起来,左右看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可能在飞机上。

原因很简单,他看到窗外的云了。

铿惑皱着眉头翻身下床,一双拖鞋正好放在他脚落地的位置。

联想到自己睡着之前打的那通电话,铿惑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现在在哪?

铿惑趿着拖鞋在房间里转了转,从枕头边找到了正在充电的个人数据终端。

果不其然,给丽塔发的那条信息还摆在首页,时间却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了。

“铿惑大人,您醒了。”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打开,丽塔的声音出现在门旁,“要用些茶点吗?”

铿惑转过头,对丽塔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不感到意外,他感到意外的是丽塔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是哪?”

丽塔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食指搭在下巴尖儿上,稍稍歪过头:“唔……大西洋的上空?”

“……我怎么跑这儿了?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