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446章

“下地狱去吧，渣滓。”铿惑的身体出现在了古斯塔夫的身边，他的神色凛冽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一杆长枪悄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他的衣袂在高空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宣告死亡的旌旗。

那杆长枪猛然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洞穿了古斯塔夫的胸膛，余势不减地向着地面直飞而去，而古斯塔夫的脸上还残留着错愕的神色，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开，好像死不瞑目，只是此刻他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定格，他那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也好，他尚未完成的宏愿也好，甚至连肢体的动作都在此刻暂停，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陷入了绝对的沉默。

下一刻，鲜血如喷泉般从古斯塔夫左胸出的洞口中喷涌而出，却连铿惑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只剩下一颗反射着红色光芒的小珠子在空气中与他作伴。

古斯塔夫张大了嘴，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从他的声带中发出，他如同一个破布玩偶一样在空中直线坠落，在半空中肆意翻滚着，鲜血和内脏碎块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仿佛线的那一头连接着地狱。

铿惑的身影出现在了弗莱德大厦第25层的那个破口旁，他喘着粗气，腿脚有些发软，连续两次使用【移形换影】对他的体能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如果是刚开战的时候，他充沛的体能让他不至如此，可在高强度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有好一会的现在，连续两次使用这个及其耗费体能的能力让铿惑也有些吃不消了。

因此，他才必须将这个能力留在必胜的一击上。

铿惑瞥了一眼在空中坠落的古斯塔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心情好些也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虽然他早就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之后，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惶恐不安，他的良心好像在谴责着他，可是理智却又告诉他这么做没有错。

铿惑有些茫然，为死去的女武神复仇的喜悦并没有来到，来到的反而是如同巨大阴影般的不安和无措，他甚至连看一眼古斯塔夫的尸体都不敢便匆匆用【移形换影】回到了大厦内部。

“杀人的觉悟吗……”铿惑低声轻念着，齐格飞跟他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当时他尚且以为自己是可以承担下这种心理负担的，但现在感觉起来却完全不同。

杀死其它生物这种事，铿惑干过，不止一次。

无论是崩坏兽也好，变成死士的人也好，还是菜板上扑棱着的鸡也好，铿惑下手的时候都明确地知道那是一个生命，也许崩坏兽和死士的【生命】的意义有所不同，但并不意味着它们的生命就不是生命。

对此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他知道，杀死崩坏兽是为了拯救同胞，杀死死士是为了让已死之人得到真正的安息，杀鸡……是因为爱丽莎想吃。

当自己的刀口切下，温热的鲜血流或者炽热的组织液流出来的时候，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负罪感，因为他知道，生物本来就是依仗着其它生物的死亡来延续自己生命的。

无论是将其它生物作为食物也好，杀死其他生物保障自己的安全也好，将其它生物的皮毛剥下来裹在自己身上抵御寒风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这都是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但是当他看到古斯塔夫那张扭曲错愕的脸时，恍然间，他却突然感觉到了惶恐，仿佛看到的不是古斯塔夫，而是自己。

——杀死了女武神的古斯塔夫最终被自己杀死，那么杀死了古斯塔夫的自己又将会被谁杀死？

那个将杀死自己的人，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容更改的立场？自己死时……

会不会也露出像古斯塔夫一样的表情？

铿惑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暂时压下，慢慢地把自己遗落在地面上的武器捡了回来，那杆长枪已经被他扔了出去，现在下去捡太浪费时间，而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用有些酸软的手臂慢慢把电梯门拉开，跳到了电梯井的梯子上。

“不知道Wraith找到琪亚娜没有……”铿惑扶着电梯井的梯子，一步并作两步地向上爬着，他的体能正在慢慢恢复，只要再过一会，他就能继续全速向上攀爬，“静谧宝石……没事的，最大的变数已经铲除了，接下来只要拿到静谧宝石……”

可是铿惑的心却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一直以来被他刻意遗忘的恐惧慢慢浮上了他的心头。

铿惑有些害怕，有些后悔，尽管他认定古斯塔夫肯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将琪亚娜交还回来，但万一呢？

万一古斯塔夫就同意把琪亚娜还回来了呢？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把古斯塔夫杀了，再思考这些只不过是马后炮而已，只是这种不安和焦虑此时却如同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铿惑又有了急躁起来的趋势。

“冷静一下……只要拿到静谧宝石，这场战争就算是结束了，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找琪亚娜……”铿惑不停地劝说着自己冷静，但这却只能让他更加焦躁，“可是Wraith到现在也没给我消息，琪亚娜到底哪里去了？该不会……不可能的，笨蛋的不死性可是宇宙通行的法则……”

铿惑迅速地把心底那个不好的猜想压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自己攀爬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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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琪亚娜疑神疑鬼地探了探头，却发现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奇怪啊，难道玛基博士是骗我的？要不然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连个守卫都没有？”

“不对，玛基博士说静谧宝石要被用来制造一场人工崩坏……”琪亚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也就是说，在崩坏爆发之下，这里将无人幸存，那么逆熵肯定不愿意让自己人也死在这吧？所以就提前把他们都撤走了……”

“本小姐真是个天才！”觉得自己的推理有理有据的琪亚娜振奋了起来，她再次看了看【领域装·白练】上搭载的卫星雷达，确定了没有扫描到任何除了她之外的生命体，也没有扫描到除了最高处那个巨型崩坏源以外的任何小型能量源之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岂不就是说我现在只要埋头往上冲就行了？”

琪亚娜仔细考虑了两秒钟，深吸一口气，便向着消防通道飞奔而去。

一路上，正如琪亚娜所料，没有遇到一个人，这也让琪亚娜对自己的推断更加自信，只是有些奇怪。

“既然逆熵的人都撤走了，为什么却没有带走玛基博士？”琪亚娜喃喃自语，单纯如她并没有想明白这背后的蹊跷，“管他呢，反正只要拿到静谧宝石，我们就赢了，到时候一定要给铿惑讲讲本小姐是怎么英勇作战，单刀赴会，千里走单骑……”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终止的实验

琪亚娜一路上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摸到了顶层，距离那个雷达上无与伦比的能量源仅有一步之遥。随着距离静谧宝石越来越近，琪亚娜第眼中不知为何慢慢浮现出了渴望的神色，好像在沙漠中跋涉许久的旅人见到远方的绿洲一样，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急切。

“就是在这个后面吗？”琪亚娜的手搭载了那扇铁门的把手上，此刻的她脑海中空无一物，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呼唤着她快点去将静谧宝石拿在手里，她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些，“是注射了那个什么药剂的副作用吗……不过没关系了，马上……只要拿到了静谧宝石，什么事情都没问题了……”

琪亚娜选择性地忽略了此刻脚下楼体传来的如地震般的震动，她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费力地把那扇并不沉重的门推开。

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一大堆复杂的机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眼看去，因为能量的过分聚集而导致的室内升温使得这个密闭的房间好像桑拿房一样，光线略显扭曲地穿过密度不均匀的空气，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海市蜃楼。

“那个……是……静谧宝石……”琪亚娜如同梦呓，双眼无神地向着房间中央的那个装置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静谧宝石，却能在见到它的一瞬间认出来这件事。

琪亚娜仿佛梦游一样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她眼中的渴望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这个房间中浓烈的崩坏能昭示着静谧宝石的能量波动已经濒临临界点，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回来吧……回来……回到我这里来……”琪亚娜口中喃喃地低语着不知所谓的话语，丝毫没有忌惮将静谧宝石牢牢束缚在装置中心的崩坏能能量场，她伸出手，义无反顾地向着那块绽放着奇异光彩的宝石伸去。

剧烈的灼烧感让琪亚娜神智一清，生物的本能让她缩回了手，此时琪亚娜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有些惊恐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她完全看不懂这些机械的功能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她看得懂静谧宝石下方操作台上显示屏里的文字。

“能量临界值97%，距离崩坏爆发大约还有27秒。”

“崩坏爆发？”琪亚娜愣了一下，她完全被面前的一切搞糊涂了，“对了……玛基博士说逆熵要用静谧宝石……制造人工崩坏？”

突然清醒下来的琪亚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按照玛基博士的说法和她对目前情况的猜测，面前的静谧宝石已经在这个装置的刺激下濒临爆发的临界点，如果不想办法终止这个装置的进程，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琪亚娜手忙脚乱地趴在操作台上，六神无主地读着那上面的文字，可是却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紧急停止……没有紧急停止之类的按钮吗？”琪亚娜手足无措地在操作台上下来回寻找着，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有关的按钮，这个装置仿佛只要开启了就没想过会终止一样。

“那我拔电源行不行？”琪亚娜在危急时刻的脑子似乎分外好用，她趴下身，寻找着跟电线很像的东西，可是她刚趴下就立刻爬了起来，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发现这个操作台的底部是跟地面连在一起的，除非自己能在这不到半分钟里把这个金属制的操作台拆了，或者把环绕着静谧宝石的那个装置上密密麻麻的线缆全部拆掉，才有可能终止静谧宝石的爆发。

——而且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

“怎么办！”琪亚娜彻底慌了神，她完全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会如此急转直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中，琪亚娜的目光突然瞥到了在能量场中悬浮着的静谧宝石，它被一个晶状容器包在中心，里面好像充斥着液体一样的东西，隐隐间还有如同丝绸一般顺滑的能量薄雾在涌动。

“如果我把静谧宝石直接拿出来，是不是就能终止进程？”琪亚娜神使鬼差地想到了这一点。

“能量临界值濒临满值，倒数，10，9，8……”不带分毫感情的机械音掺杂着杂波和噪音，突兀地出现在这个被嗡嗡声和电流声充斥着的房间里。

“来不及了！”琪亚娜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路上大杀四方，冲进敌营，夺走放在十层保险柜里的静谧宝石，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可是眼前的状况却是自己忙不迭地跑上来，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炸弹？

“拿到它！”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琪亚娜的脑海中，那个声音有些急切，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仿佛古神的低语般拥有魅惑人心的魔力。

琪亚娜慌乱地瞥了一眼操作台上的倒计时，时间已经不到五秒，她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

琪亚娜咬了咬牙，心里有些忐忑，她现在浑身乏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身上的【领域装·白练】，她有些怀疑能击穿这个晶状体容器取出静谧宝石。

可是时间已经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闲了，她捏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那个装着静谧宝石的容器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