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509章

作者:辰时埃

“会怎么样?”

“……消失,化作资讯的碎片,彻底消散。”

铿惑突然间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那好吧,说出你的要求吧……你早就知道我相信你是布洛尼亚了,可你还是在解释这些东西……你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想说的吧……”

“舰长……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救救希儿……”

“布洛尼亚……恳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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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说到“四维空间”时,经常是误指爱因斯坦在他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中提及的四维时空,即闵可夫斯基时空的概念。这种误解来自于关于相对论的相关科普和文艺作品的流行,比如说Wells的《时间机器》,这本科幻小说对后世的科幻小说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其中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人们经常误以为四维空间的【第四维】是【时间】。

实际上,【第四维】就是【第四维】,它是一个空间的维度,不是【时间】。关于这个问题,可以分出三个论点来解释。

第一点,时间不具备空间性。时间与空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也许有人要说大统一理论来反驳这一点,但是我们要明白,水和冰都是H2O,但是我们还是将它们区分成两种东西,我们为了易于区分这同一种物质的不同形态来进行科学分析,因此才将其分开命名——其次,大一统理论也只是假说,和我的说法一样都不能说自己一定是正确的,我只是取其中一个解释。

第二点就是无论几维空间里,【时间】的概念都存在,因此四维空间中有【时间】这个元素,但是【时间】并不是四维空间。

第三点就是空间维度的增加对空间性质的影响是有规律可循的,而把时间作为四维空间不符合空间维度的发展规律。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生命的重量

铿惑一开始就觉得布洛尼亚是有事相求,毕竟在跟布洛尼亚一年多的相处中铿惑差不多已经摸透了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的各种情绪表达方式,尽管她声称自己的情感中枢在一次实验中收到了损伤,因此无法理解情绪是什么……

但是如果无法理解情绪,无法理解快乐,悲伤,尴尬,寂寞等等一系列的情绪与情感,那么她对于吼姆的喜爱,对于琪亚娜和芽衣的信任又是从何而来?

“你刚才说过,你知道如何离开这里对吧……那么希儿应该是告诉了你修改自身的W轴以降回我们原本的空间的办法,对吧?”铿惑思考片刻,又抛出一个问题。

“希儿并没有给布洛尼亚改变自身四维坐标的方法,即使有,布洛尼亚可能也无法使用。希儿给布洛尼亚的是一个重叠的点,这个量子空间并不是完全平行于我们的三维空间,而是存在着交叉点,我们可以通过那个空间坐标上的交叉点回到三维空间。”

“我明白了……”铿惑摩挲着下巴,“你先带我们过去吧,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手头没有能够对希儿进行物理性质方面测量的机械,我们在这里是没有办法将她带出去的……我们必须先回到三维空间,与圣芙蕾雅学园取得联系,测量这里的空间坐标,再寻找将量子化的人拖回主物质世界的办法。”

布洛尼亚不知可否,只是转过身,默默地带路。

在这片一片洁白如同雪原般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方向只分,布洛尼亚虽说是带路,但更像是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布洛尼亚,希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存在】到底是什么?哪怕只有对于它的描述也好。”铿惑拉着琪亚娜,跟在布洛尼亚的身后。

“【存在】……布洛尼亚也不明白,可能希儿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希儿描述它是一种【被观测】的状态,希儿只能存在于观测者的【认知】或者【记忆】里,只要有人拥有对希儿的【记忆】,希儿就会存在于这段【记忆】所处的空间层里……或者说,【与区别于自己的外界产生的关联】,也可以是【存在】的一种。”

“那么【存在】是与人的【记忆】有关?不对,是与【观测态】有关对吧?”铿惑的嘴里不断地蹦出新的名词,听得琪亚娜一愣一愣的。

“布洛尼亚也不清楚,但是希儿还说过,希儿的【存在】因为世界上与她有关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而变得稀薄,甚至连量子之海中的【存在】也快要无法维持下去了。”

“听起来就像是……希儿【存在】过的痕迹正随着在慢慢消失,因此希儿才逐渐趋向于【不存在】的状态,对吧?”铿惑感觉周围的空间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感觉估算着他们走出了多远,“就像过去生活过的房子被拆掉,没有人记得她了之类的?”

“布洛尼亚没有想过这么多,但是感觉舰长说得有道理。”

“那么从别人身上获取【存在】是怎么做到的?”铿惑整理着思路,一步步诱道着布洛尼亚将她知道的东西迅速整理清楚。

“如何从别人身上获取【存在】……”布洛尼亚竟然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沉思,“布洛尼亚不清楚,希儿没有跟布洛尼亚说过这个。”

“哦……”铿惑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希儿对他们和布洛尼亚明显有区别对待,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那不说这个问题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坐标重叠点?”

“很快,”布洛尼亚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看了看铿惑,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铿惑还是知道她是在看自己的脸色。

“放心吧。”铿惑伸出手,用力地揉着布洛尼亚的脑袋,但这次布洛尼亚竟然出奇地没有反抗,“我已经有一个想法了,但是我们需要先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取得仪器才有办法救她出来不是吗?对了,关于【存在】,你还有什么东西要补充的吗?”

“布洛尼亚知道的只有这些。”

“啊?就这么点?”

“……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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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两个希儿持镰对立,穿着礼服的希儿似乎对这样的对阵感到很不耐烦,她每向前踏出一步,希儿就向后退出一步,好像没个尽头。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呢?我明明是要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礼服希儿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妹妹,“放我离开这里,我不想与你为敌。”

“希儿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希儿的声音有些柔弱,却无比的坚定,“希儿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但是希儿已经不想再伤害别人了!这样子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呢?”礼服希儿掩口轻笑,双眼微微眯起,明明是有几分娇媚的动作,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怎么会让你去伤害别人呢?夺取他们存在的人……可是我啊!是我!”

随着礼服希儿的语气一变,场上的气氛突然变了天,数道光柱从礼服希儿的身边升起,随着她的一指,向着希儿的方向齐齐地追去:“让我们活下来的是我!杀死他们的也是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希儿的气势一弱,不知该如何反驳对方,但求生的本能让她连忙躲闪起礼服希儿的攻击来。

“是啊是啊!你一直都是这么心软,一直都是这么怯懦,你不敢去夺取别人的【存在】,也不敢把姐姐大人留在这里,你会的东西只有窝在玩具箱里偷偷地哭。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人愿意理会哭泣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温柔和悲伤,它所能理解的……只有掠夺!”

“闭嘴!”希儿好像被礼服希儿的话激起了反抗之心,但是她却只能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给不出任何有力的辩驳。

“对啊……你不忍心,你不忍心伤害别人,所以我才会诞生,不是吗?”礼服希儿的声音如同摇篮曲般轻柔,她在空中旋转,仿佛在与空气跳一曲华美的舞蹈,她手上的镰刀并未消失,身边却多出了数道镰刀的幻影,瞬间将希儿所有的路线全部封锁。

“正因为你的怯懦,也正因为你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所以才会诞生出我啊……这个……沾满血腥的希儿,这个杀人如麻的希儿……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礼服希儿的情绪好像有一瞬间的失控,弥漫着血腥味的杀意在她身上一发即收,礼服希儿掐着希儿的脖子,眼神中好像有怒火闪过,“明明是你!渴望着活下去却不敢动手!只知道犹豫着将活下去的可能放跑!”

“你多善良啊,把误入这里的人放跑,让他们回家,可是我们呢!我们又能撑多久?你要把那两个人放走,下一次再有人误入这里会是什么时候?”

“所以希儿才说不愿意这么做了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希儿奋力挣扎着,但是礼服希儿的手却如同铁钳,两个人明明应该一模一样,可希儿却无法逃脱对方的掣肘。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礼服希儿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笑了笑,好像是在嘲笑,又好像是有些许的无奈:“哦?是吗?”

“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希儿手中那把被击飞的镰刀再次浮现,却被礼服希儿轻易地格挡了下来。

“别开玩笑了!”礼服希儿一把将希儿手中的镰刀击飞,“如果你真的想死,那我又是为什么存在的!”

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里,两个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少女以一个极其靠近的姿态贴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墙壁的存在,希儿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抵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无法呼吸。

但希儿还是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那笑容的背后有着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释然和落寞:“没错,希儿很希望活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东西……”

“你还记得吗?”希儿的眼睛微微闭合,原本已经近乎窒息的她在此刻却不知为何得到了力量,尽管这力量如此的微弱,仅仅能够支撑她说完一段话,但对此刻的她来说,已经足够,“冬天的时候,希儿给布洛尼亚姐姐煮的甜菜汤,大家坐在餐桌旁边,灯光很暗,但大家笑得很开心……”

“我……记得,凡是你记得的东西,我都记得,不是吗?”

“那你还记得吗?希儿曾经和布洛尼亚姐姐约定过,一起去看海,希儿只看过一次,却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美丽,布洛尼亚姐姐说,海就像希儿的眼睛一样……”

“……”

“希儿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那么那些被掠夺了【存在】的人们呢……他们……就不会有一个等着他们回去一起看海的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活下去,可是到头来,难道不是依靠着掠夺别人才得已延续的吗?希儿已经摧毁过了太多的美好,这些东西……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动容都没有吗……”

“所以呢?”

“和希儿……一起消散吧……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待,等待命运降临的那一天……依靠掠夺延续下来的生命实在太过沉重,希儿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这个空间已经被希儿封锁了,你是无法逃离这个维度的,放弃吧……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你和希儿……”

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仅剩下呼吸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弥漫着。

礼服希儿低着头,掐紧了希儿脖颈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动了少许,她将额头慢慢抵在希儿的胸口,睫毛微垂,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