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591章

作者:辰时埃

正如字面意义上的,它表面的雪已经全部清除干净,这可不是雪崩该有的样子,铿惑甚至怀疑起到底是自己一嗓子吼出的雪崩还是它自己把雪抖掉了——也许是铿惑一嗓子把它吼醒了之后它抖掉了身上的雪,但这很明显更糟。

此时,整座冰山如同水晶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澄澈如湖水,让人能一眼看透它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是一座巨大的,几乎将整座冰山都撑破的龙形崩坏兽的尸骸。

即使被封在冰山之中,那双怒张的双翼似乎依旧能遮蔽天空,它仿佛是在振翼的过程中被整块冰封了起来,那双肉翅保留了如同爆炸般偾张的姿态,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山而出,昂头怒吼。

而铿惑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一座遗骸,则是因为它身上的甲壳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怒张的双翼上坑坑洞洞好似一块破帆,身上的甲壳犹如节肢动物的外骨骼,层层叠扣,像重骑兵的铠甲一样保护着它的躯体。

但是这些甲壳显然没有尽到它们的职责,因为铿惑能清楚地看到那头龙身上有数不尽的孔洞,甚至还有数个致命的贯穿伤,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武器才能对这样的庞然大物造成如此的伤害。

要知道,生物的对抗中,抛去毒性之流不谈,其实吨位才是最大的优势。比如说大象,它的皮肤有3厘米厚,甚至能够把雄狮的牙卡在脂肪层里面动弹不得——犀牛的更加夸张,它的皮肤不但比大象硬,还比大象的厚0.5厘米,给犀牛打针需要用锤子把针头砸进去。

而远方那头被困在冰山中的龙形崩坏兽的体型显然比它们都要大,按照铿惑的目测,山上尾巴恐怕有超过五十米的长度,翼展估计不会比它的身长要短。这种体型的崩坏兽,要说它的硅基甲壳没有个几分米厚,铿惑是断然不信的。

但这并不就能说明它是弩级崩坏兽,毕竟它的外形并不属于已知的物种,因此应该是特化型崩坏兽。就像非洲曾出现的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一样,虽然体型不及弩级崩坏兽,但破坏力绝对要比它们强悍上无数倍。

因为那可是【帝王级】崩坏兽才有的特化外形。

“你说……那是不是一头帝王级崩坏兽?”铿惑好像有点发懵,毕竟那只是一具尸骸,却能逸散出如此当量的崩坏能,实在难以想象它活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强大,换句话说,能杀死它的又是怎样的怪物?

“也许吧,但它现在好像情况有些特殊,你有什么打算吗?”幽兰黛尔从雪地摩托上下来,不着痕迹地用手胡乱擦了擦胳膊和后背,又把手在雪上蹭了蹭,聊作心理安慰。

“首先,我也不清楚这个东西是不是活的,毕竟崩坏兽的生命力那么强,就连上千年前的【蚩尤】都能复苏,这个崩坏兽没准也能。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先和总部取得联系,毕竟这个东西的当量已经超出了单人任务的范畴,不过……”铿惑转过头,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现在走不了了啊,只能迎难而上,做个殊死一搏了——如果它还活着的话。”

“走不了?”幽兰黛尔重复了一遍铿惑的话,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幽兰黛尔极目远眺,也只能看到冰山中的龙形尸骸,她可没有铿惑那么好的视力:“你的意思是说它会追过来?”

“不,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走不了。”铿惑摇了摇头,指了指幽兰黛尔背后的方向,“你把什么用不着的东西往那边扔,越远越好。”

幽兰黛尔不明所以,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把自己头发上系着的橡皮筋拿了下来,长长的金发披散开来,犹如发廊的旋转灯。幽兰黛尔的发质很好,而且发丝很直,刚才那片刻的束缚并没有让她的头发产生些许的变形。

幽兰黛尔把橡皮筋用大拇指卡住,做出一个弹弓的样子,蓄力拉满,向着铿惑指着的那个方向弹了出去。

那个橡皮筋在半空中疾驰,突然间如同没入水中一样消失不见,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它是消失了?隐形了?还是被传送到别的地方了?”幽兰黛尔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说原本她的表情就十分严肃认真的话,现在恐怕跟参加葬礼差不多,“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情况的?”

“这个嘛……那个橡皮筋可能是消失了,也可能是被传送到别的地方了,我不清楚,也不太好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观察力细致入微就可以了。”铿惑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但是很明显,这里和外界的空间被某种存在【隔断】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空间上的【隔断】?”

铿惑用脚尖在地面上很是灵魂地画了一副区域示意图:“我原本不想把这个情况往【第二次崩坏】那方面想的,虽然你给我的资料上说整个西伯利亚平原都是【第二次崩坏】的影响范围,但这里距离资料上记载的主战场很远,所以是【第二次崩坏】的残留影响的可能性其实没有那么高。从另一方面说,刚才出现的那些死士估计有大几百,如果山背面也有的话,恐怕数量要破千,但是这里并不是人类聚集地,那么这些死士是从哪来的?”

铿惑画了一半就放弃了,毕竟作图这种东西需要精度。他拿出自己的PDA,开始在上面的临时战术地图上构建战术单位图。

“那些死士的强度不低,我也注意到了里面有【死士武士】的类型,虽然数量比较少,但那是相对于整个死士群的数量来说的,如果我之前数过的那些是均匀分布的话,它们占了整个死士群数量的三分之一左右……三分之一,也是有几百之多了,这个数量的【死士武士】,说明这里有相当一部分死士是由女武神转化而来的。”

“但是问题就在这了,这里离主战场很远,又不是人类聚集点,那么这些死士是从哪里来的?”铿惑抬起头,看了幽兰黛尔一眼,像是在发问,其实只是在自说自话。

“第二律者的能力是【空间】啊,所以这片土地上发生与【空间】有关的崩坏事件是最有可能的,那些死士恐怕也不是最开始在这里的人类转化而成的,而是从别的地方被某种现象【搬】过来的。”铿惑在战术地图上点出几个区域,那些区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几个【第二次崩坏】的侧翼战场,“比如说,西伯利亚第二炮兵师,东欧第四空降女武神部队……之类的。”

“还有一个我一直都很在意却没有想明白的点,现在因为我们身前这堵看不见的【空间墙】的出现,我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铿惑把之前给幽兰黛尔看过的那个崩坏能原点探测图拿了出来,指了指他特别标注的许多个小点,“这些【能量凸点】是什么?我最开始不明白,因为能量必然会从高能区流向低能区,这是人类目前所能触摸到的宇宙规则中最接近【真理】的一条,但是在这片区域,这个死规定却被打破了,能量维持着不均匀态,保持着动态不均匀——这很不合理,但如果那里是【空间褶皱】的话,就有可能。”

“所谓【空间褶皱】,就是如同将一张纸折叠起来那样的空间,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空间压缩】。在【空间褶皱】中,因为空间的压缩,能量虽然保持着均匀,但在我们的探测器中,那一小块区域却存在着旁边数十块同等面积的区域所蕴含的能量总数,所以才出现了地图上的【不均匀点】。”

“基于以上种种证据与推论,这片区域其实远比我们一开始想的复杂,它是一个空间上不稳定的【蜂巢】结构,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隐藏着许多我们看不见的【空间褶皱】,就像异空间一样。这些【空间褶皱】就像管道,把附近的死士【搬运】到了这里。”

“挺精彩的推理,但是你不觉得这有点像侦探小说那种【想当然】的感觉?”幽兰黛尔皱起了眉头。

“那还有别的解释吗?”铿惑反问道。

幽兰黛尔顿了顿,才有些艰难地回答:“……暂时没有。”

“那这个结论就是真的。”

“好了,听你说了这么多,理论部分我已经听腻了,你有什么切实的行动计划没有?”幽兰黛尔把头转向另一侧,让铿惑莫名地觉得她好像有点心虚。

“有啊,我的计划就是我们走过去,敲一敲那座冰山,看看里面的东西会不会醒过来,然后见招拆招。”铿惑从后备箱上离开,把雪地摩托的车头调回前往雪山的方向,“这次我开车,你警戒就好。”

幽兰黛尔坐在后备箱上,双手握住后备箱的两侧:“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逻辑矛盾点……”

“对啊,那个逻辑矛盾点现在其实已经变了,现在我的问题是——是谁把这些死士通过【空间褶皱】搬过来的?”

“……我觉得你好像很擅长把事情搞复杂。”

“这个世界上没有简单的事情,事实上,我们只要把复杂的事情拆开弄明白,就会发现它其实很简单。”铿惑试探着拧了拧油门,查看了一下油量表,暗自庆幸幽兰黛尔果然坐在后面了,不然这一路他还是得被幽兰黛尔的头发甩死,“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还剩下一半的油,只要搞定那个大家伙,我想我们还是能坐摩托车离开的——这个地方可打不着出租车。”

“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鲁莽?”

“但呆在这就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即使是【等待】,也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才能去【等待】啊。”铿惑对幽兰黛尔的评价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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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大人……”

“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您大概听不到吧,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吭呢……不过也是,我也听不到您的声音……”

“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多久了?您还记得吗?我不记得了。”

“这里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冰冷里,让我无比怀念您的光彩……”

“可惜……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追随者……曾目睹了那样光芒的我,无法将目光从您身上离开的我……正是渴望追随着您的光芒才会成为女武神。”

“可现在的我……这片黑暗中的我,如何才能重新回到阳光下呢?”

“【白花】,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担心塞西莉亚大人……”

“我们去找她……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也许我并不配得到你的认同,但是……我们要离开这里才能找到塞西莉亚大人不是吗?”

“所以……醒来吧……吾名时雨绮罗,天命的【浮空日珥】,吾即圣女之刃,吾即断影之牙!”

“苏醒吧!【黑渊·白花】!”

一道撕裂黑暗的光芒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初闪,骤升与冰山之中。

那头巨龙的尸骸如同在蛋壳中的幼龙一样蜷缩着窝成一团,那光芒则从它的双爪之间爆射而出,以这一点为圆心,冰山仿佛化作了果冻一样的物质,如同液体一样能够让人自由通行,从少女伸出的那只手为中心泛起了粼粼的涟漪。

那个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少女浑身赤裸地从巨大的冰晶中脱身而出,她闭着眼睛,仿佛在梦游,在冰块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随着她的前进,她闭合的双眸慢慢睁开,冰蓝色的瞳孔中充斥着迷茫和狂乱,一套以蓝白为底色的女武神装甲从她的脚步开始慢慢凝结,如同那些亘古不化的冰晶附在她的躯体上,逐渐凝实。

“我……逃出来了吗?这里是哪儿……好凉,但是又有些温暖……好奇怪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