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622章

一想到这里，铿惑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我又不会在空岛的虚数屏障上戳个窟窿，这么提防自己干嘛？

这倒好，除了自己身边无时无刻跟着一个跟屁虫，连跟琪亚娜通个话都要在卧室里三层外三层地封好门窗之外，还得经常表示自己忠心耿耿，志向远大，才高八斗的一面，铿惑觉得自己在天命总部这两天里活得是真的累。

就在铿惑送走了今天的第四波客人之后，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小憩，他将自己扔在沙发里，像痴呆儿一样望着天花板不出声。

所有的雄性生物脑海中的思维活动都是像一个个小收纳格一样的东西，当他集中精力在一个盒子里的时候，很难兼顾到其它的东西。

而这些盒子都放着不同的东西，家庭，工作，运动，游戏等等，但最大的一个盒子，也是男人们最喜欢的一个盒子，装着的东西却是“空”。

准确地说，并不是这个盒子名字叫做“空”，而是这个盒子里压根就没有任何东西，而它偏偏又是男人们最喜欢的一个盒子。

当他们沉浸在这个盒子里的时候，大脑里可以不去思考任何东西，无限趋近于一块石头，这也是他们最惬意最舒适的时光。

——如果这段时光里没有一个人像好奇宝宝一样总是站在自己身后，自己身侧，自己目光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铿惑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不会应付丽塔这种人。

在总部呆着的这两天里，他受到了很多人的拜访，乃至于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很多人通过不同的渠道认识了自己，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在天命内部竟然真的算是个名人。

不过想来也是，哪怕不算他在这次行动中带回了一块魂钢和被称之为【神之键】的武器【黑渊·百花】，光提他以前保护广州市，击杀魔神【蚩尤】，击杀封号级崩坏兽且夺回了人类聚集地长空市控制权的功劳，在天命内部也是非一般的壮举了。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对自己做过的这些事的重要程度有一个直观的感觉，不过是觉得【啊，得这么做才行，失手了的话麻烦可就大了】而已——尽管这个“麻烦大了”确实不是一般的“麻烦大了”。

“丽塔……能帮我放个洗澡水吗？谢谢。”铿惑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丽塔安排个事情去做，否则自己就要一直在这里被丽塔盯着。

虽然铿惑之前有跟丽塔商量过让她不要总是跟着自己，丽塔答应得也很好，可是每次铿惑以为自己确实在独处的时候，只要疑神疑鬼地轻轻喊一声丽塔的名字，丽塔的敲门声就一定会在三秒内响起。

“铿惑大人，您如果要沐浴的话，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随时可以前去浴室。”丽塔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响起，也如同往常一样，仿佛未卜先知般地准备好了铿惑想要的东西。

铿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几乎要被激起一种反抗心理了，他现在非常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瞒过丽塔，使她出现一次没有提前准备好的状况，手忙脚乱，准备不周。否则他就会被自己仿佛被看穿了的不安感所慢慢侵蚀。

如果成功了的话，至少铿惑心理上能得到一些安慰——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没有完美的人的，自己果然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摸透心思。

但是这种“需求”绝不能是常理之外的，否则会违背铿惑内心的原则。

一， 绝不故意采用破坏规则的方式。

二， 绝不提出故意难为人的要求。

三， 绝不强求获胜，或者说绝不赖着不认输。

至于这个原则究竟是什么……各位请就当真的听。

……

铿惑舒服地泡在洗澡水里，筹备着自己的大计，可是思前想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因为这些天里他所接触到的人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有很多正事要做的感觉。

先是圣4102研究所的所长亲自来自己这里拜访，亲切地问候了铿惑之后，询问爱丽丝是否在极东支部给他添了麻烦。直到这时，铿惑才想起来爱丽丝有一个在天命总部炸研究室的设定，想来这个圣4102研究所的所长就是那个被爱丽丝折腾得苦不堪言的博导。

铿惑与这名精神矍铄的知名学者展开了一场关于爱丽丝的亲密讨论，从她的行为方式到给人添麻烦的方式，相谈甚欢。两个人简直一拍即合，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就差当场结拜成异姓兄弟了。

之后来拜访的是天命总部战术研究中心的一名高级顾问，她在表达了对铿惑年少有为的赞赏后，与他讨论了他在高阶战地指挥官考核中使用的几种新战术。虽然铿惑登记在案的新战术总共有四种，但经过严格的审查过后，认为其中的一种是这四个战术中某一个的变种，或者说亚种衍生战术，因此算不得一个独立的战术体系。

这名高级顾问前来拜访的原因也不简单，她希望铿惑在授勋仪式后能够来战术中心参观一下，参与正在筹备的下一个版本的天命战术教材的研讨会。

而接下来前来拜访的人就分量而言比起前两人不遑多让，但铿惑显然更愿意与他交流，因为他是被极东支部委托了【研究轩辕剑能量循环与转化机制】科研任务的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这名负责人先是报告了一下研究进度与发现，随后就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可说了——也许是这个人确实不善言辞，也许是他太过仓促，但铿惑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带来了一个对极东支部来说极其重要的消息。

【轩辕剑】的能量转化机制研究有了初步的成果，对方希望极东支部能够将【轩辕剑】继续暂借给他的研究所，并且许诺了相当程度的好处。

也许是考虑到铿惑是神州人，而神州人对于自己祖先的文化与传承十分看重，因此这名负责人说话也十分小心，一来是因为当初答应的租期已经快到了，二来……

想必是他们的研究真的出现了突破性进展，并且正在关键时刻，所以才希望铿惑能够延长租期。

而接下来前来拜访的人分量就没有那么重了，只是一个试图吸引铿惑投资的科研工作室而已，而且他们的研究项目也并不出彩，甚至只停留在理论摸索的阶段，可对于这个客人，铿惑却表现出了远超前三者的热情。

原因只有一个，这个科研工作室的研究项目是关于维度变换与降维投影的。相比于天命已经成熟的虚数空间技术，这种飘渺到无从下手的研究领域很难做出成果，更难吸引到注意力，可是这恰恰是铿惑所需要的。

希儿的问题是铿惑心里的一道坎，虽然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可以让希儿回到现实世界，但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办法一定能成功，毕竟那只是他直觉上的一厢情愿，缺乏切实的理论依据，因此根本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他怕自己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更怕再次见到希儿时让她流露出那种失望的神色。失望是绝望的幼体，他讨厌绝望，因此也不愿意看到它出现在任何一个与他相关的人身上。

可是对于这个研究所的投资，铿惑还是暂且搁置，具体的细则，他还是需要和德莉莎商量一下。

……

突然之间，铿惑好像变成了大人物，前些天他还在为学园的建设发愁，视角还固定在如何让手底下的女武神们过上好日子——尽管与崩坏兽搏杀并不算得上好日子，但最起码他要为女武神们提供最好的安全保障，无论是在休憩时，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而现在，圣4102研究所的所长亲自拜访，总部战术研究中心的高级顾问亲自邀请他参加下一版教材的制定，总部屈指可数的以研究能量转化技术闻名的研究所主动要求延长合作周期，甚至原本没听过名字的研究所主动来向铿惑请求投资。

可是铿惑知道，以上种种，全都是假的。

或者说，只不过是碍于铿惑现在突然崛起的势头而做出的一个结交的意愿。这种交好的意愿弹性空间很大，双方可以说是点头之交，也可以成为犹如虬龙盘亘般复杂的利益结合体——除了那个来伸手要投资的研究所。

圣4102研究所的所长虽然与他言谈甚欢，但两者并没有直接的利益交集，只是强行借着爱丽丝作为话题虚与委蛇，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稍微拉近些关系，让身为潜力股的铿惑与自己搭上线。毕竟如果极东支部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王牌支部，他们研发中的各种试验型号武器就会有一个更大的试验场，专精于研究高级武器的他们显然更愿意与能够发挥出自己设计的武器真正实力的支部合作，因为也只有这样的支部才能真正地发现他们设计的武器的问题，也会提供更大量的实验数据。

战术研究中心的高级顾问虽然邀请铿惑参加下一个版本的教材研讨会，但这个邀请看似重要，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含金量。对方来联系铿惑的目的只是给自己一个先机，如果铿惑日后的分量太低，这个研讨会上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发言权，全程只能点点头，发出赞叹以及鼓掌——如果铿惑有了足够的分量，才有可能在研讨会上发言，甚至占据那么一小片领土。

所以这个邀请的弹性空间其实非常大，战术研究中心只是为将来的地位发展埋下一颗不知道会不会发芽的种子，而战术研究中心的花园里，不知道多少颗种子正等待着发芽，铿惑不过是其中的一颗而已。也许铿惑终将成长为参天大树，但在那之前，战术研究中心给每颗种子浇的水并不会有什么差别。

而与极东支部合作，租借了【轩辕剑】进行研究的研究所来找铿惑商量延长租期的事，也只不过是因为碍于铿惑现在飞速崛起的势头罢了。

如果极东支部还像以前那样，虽然有着德莉莎坐镇但毫无实力，这个在天命内部也是举足轻重的研究所很可能会以各种借口延长【轩辕剑】的租期，毕竟这个研究项目就连奥托大主教也十分看重。因为大主教的袒护，到时候，极东支部在双方的合作中就会占据极大的劣势，也许对方甚至都不会按照约定把所有的研究成果与极东支部共享。

而现在则不同了，铿惑崛起的势头表示着他在未来的地位会越来越高，这个研究所犯不着冒着与一颗不知未来会坐到什么位置的新星犯恶的风险强行不归还【轩辕剑】。因此，他们才会以一个正面商谈的姿态来找铿惑商讨延长租期的事，而不是像驱赶无赖一样把来讨还武器的极东支部拒之门外。

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毕竟这里是天命总部，众多支部只不过是供养着它的工蚁。

所以说到底，这些亲切的交流不过是对方给自己预留下的一个台阶，以防止铿惑在未来爬得太高时，突然想起来和他们交过恶。

也许他们确实对铿惑有些好感，但对于他们来说，铿惑目前所表现出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有资格加入他们而已。铿惑所取得的成就，他们早在年轻时就取得过了；铿惑所经历过的故事，他们所经历的也不遑多让。能让他们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甚至有些放下身段地登门拜访，原因只可能来自于两个。

一个是他的上司是德莉莎，天命的教皇代理人，名义上的阿波卡利斯家族家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天命的领袖自始至终都只有奥托一人。

而另一个……恐怕就是那个正安静地守在自己浴室门前的女仆了，她才是铿惑【崛起】的证据。

铿惑早就知道，奥托派丽塔来自己身边的目的绝不是那么简单，也稍许猜到了奥托的目的，可他的心中还是对奥托的这个举动充满了怀疑，或者说并不明白奥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铿惑不否认丽塔有可能是奥托派来监视他的，但他也敢肯定，奥托派丽塔来自己身边的原因绝对也有隐晦地向众人宣告一个消息的目的。

丽塔是奥托的近侍，在其他人眼中，丽塔恐怕比德莉莎更能作为奥托的代言人。而现在，丽塔竟然被奥托安排来作铿惑临时的近侍，这几乎相当于在整个天命用标红大屏幕滚屏播放外加扩音喇叭循环播报一个事实。

【奥托大主教极其看重这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新人舰长】。

面对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涌，他们需要面对面地了解一下铿惑是个什么人，而不是从白纸黑字的档案上去揣测。

更重要的，是给自己提前垒下一个台阶，并且在那个日子之后，决定给铿惑的这个台阶是往上，还是往下。

因此，这些人其实都在等待一个临界点，以这个临界点为源点，铿惑在他们的人脉脉络中的地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个变化的程度，则要看【那个日子】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