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奥托盯着窗外的景色，突然间发话了：“阿米迪奥，唱首歌吧。”
司机显然对这种对话已经见怪不怪，他先是清了清嗓子才问道：“大主教，您想听什么？”
“《Tosca》的第三幕，‘E lucevan le stele’那段——对了，丽塔，叫无色辉火来找我一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要一起训练。”
丽塔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但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奥托大人是想让她也参加【狮心】计划吗？”
“嗯，你就这么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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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回来啦！”
铿惑才下登机口，就看到不远处的以太小队正在冲他拼命地挥手，为首的音无凛子满脸都是雀跃地扒在护栏上，让人一看就担心她会不会掉下去。
铿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算是给这两天的沉闷注入了一丝活力。他冲凛子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来接我的？”
“嗯嗯！”凛子飞快地点着头，凑到铿惑的身边，满脸都是笑容，“舰长要摸摸头吗？”
铿惑摸头狂魔的大名早已响彻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女武神们对此的态度也略有不同，有的觉得无所谓，有的很喜欢，也有的很抗拒被铿惑摸头——而凛子恰巧就是那种很喜欢被铿惑摸头的类型。
铿惑很是郑重地摸了摸凛子的小脑袋瓜，转过头对着花宫绘奈问道：“有事？”
“嗯。”绘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学园长说你到了之后让我们带您去找她。”
不知为何，铿惑竟然觉得她的脸色有些僵硬，只不过绘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这副严肃地板着脸的表情，他早就习惯了。
“我在本部那边听说我们学园遇袭了，能给我讲讲吗？伤亡结果怎么样？”铿惑很是自然地走到了三人的前面，向着枢纽港的电梯走去。
“伤亡结果就是……当当当当~没有阵亡！只有十四人受了轻伤~”凛子一边被绘奈按着一边大呼小叫，语气里邀功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舰长！我们厉不厉害！”
“嗯，真棒。”铿惑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他听丽塔汇报过圣芙蕾雅学园的伤亡情况，但还是从自己的女武神的口中听到更让他安心，“学园建筑物的破坏情况怎么样？”
一听铿惑提起了这个问题，凛子的目光便游弋了起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讪讪地笑了笑，缩着脖子就往绘奈身后钻。她一边钻还一边轻轻把绘奈往前推：“你说你说……”
绘奈的脸色一片僵硬，本来她就是以太小队的队长，这些事情如果要汇报也确实该是她汇报，但她怎么也没办法把学园险些被自己人炸了个底朝天这种话说出口……
“那个……具体的损毁项目学园长会和您说的，我们这边知道的也不太清楚……”绘奈终究还是没能顶住压力，悄悄地把目光飘向别处，不敢看铿惑的眼睛。
铿惑哦了一声，他原本就没觉得学园能在这次战争中保持完好。建筑物的损毁是肯定会损毁的，数量多一些也没关系，反正他买了秦澪音的保险，维修费给报70%……
尽管有些关键设施的维修还是得找西伯利亚支部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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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一推门儿就看见德莉莎的那张办公桌上摞满了如山的文件，而德莉莎的身影很显然已经被这如山的文件挡在了后面，看起来就跟上课的时候用书挡住老师视线偷偷玩手机的学生一样。
“回来了啊。”德莉莎的头顶从如山的文件摞上方探了出来，铿惑估计她是站了起来甚至还撑在桌子上才能达到这个高度，但显然露出一个头顶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嗯，要我做什么？”铿惑轻车熟路地搬了张椅子坐在德莉莎的办公桌对面。
“这个等会儿再说，我先给你讲一下发生了什么吧。”德莉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她的双手从文件摞儿上伸了出来，看起来是在伸懒腰，“这次学园遇袭和你预想的有一些不同……具体的过程你可以从待会儿我给你的文件里了解到。我想说的事情是关于主使者的问题——这次遇袭中没有出现任何可可利亚参与过的痕迹，从头至尾都只有【世界蛇】的部队和崩坏兽而已。”
“可可利亚没有参与？”铿惑愣了一下，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可可利亚才应该是最急着进攻圣芙蕾雅学园的那个人，而圣芙蕾雅学园也可以借着这场战争的结果与可可利亚坐在谈判桌前好好讨论一番关于希儿的去留问题。
然而可可利亚竟然没出手？这让他的后续计划怎么展开？
“该不会是她出手了但是没被人发现吧？”铿惑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怀疑，他觉得这不合常理，“【世界蛇】都来了，她为什么没来？”
“我也不清楚，但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德莉莎那边再次响起了纸笔摩擦的声音，“我要你重新评估一下可可利亚的风险，以及我们凭借这件事能否从可可利亚那里得到什么。”
“我明白了，还有别的事吗？”铿惑点了点头，这项工作确实有些麻烦，但比起德莉莎正在处理的这些东西来说还是显得太少了，“关于学园的善后处理什么的……”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德莉莎的声音很沉稳，看来这次的损失并不算大，否则她的声音绝对是半死不活的。
铿惑起身从文件山旁绕了过去，站在德莉莎的身边，好奇地盯着像考试复习一样的桌面。
“帮我拿一下这个，”德莉莎从旁边的文件摞中摸了摸，把其中一摞儿放到了铿惑的手上，“还有这个和这个……”
铿惑手忙脚乱地端着文件摞儿，这可是整整三摞儿文件，叠在一起的高度都超过了他的头顶：“你慢着点儿！我这两只手拿不过来！”
“你稳点儿拿不就行了。”德莉莎将那三摞文件放到铿惑的手上后，满意地看了看那个高度，轻轻拍了拍铿惑的胳膊，“这些是你的份儿，最上面的是这场战争的报告和关键行动的报告书，你先把它们读完，然后去医护中心看一下韦德，我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但是他不肯说。”
铿惑好不容易才把那摞儿文件稳住，呲牙咧嘴地质疑着德莉莎：“这些东西你就不能开个听证会之类的东西让手底下人直接报告给你听？”
“那会花费很长时间。”德莉莎坐回了椅子上，她还需要解决大概有铿惑手里三倍量的决策文件，“总之，学园这方面的事务就交给你了，我得和神州的政府扯皮，我怕这次战争会引起神州政府的怀疑，而且双方在这次战争中需要交接的工作很多，过几天我还要去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总之你把这些小事儿都处理了，本学园长忙着呢。”
“那姬子呢？”铿惑翻了个白眼儿，“而且我听奥托说他派了两艘浮空战舰来支援，那两个舰长呢？”
“姬子没有问题，那两个舰长的事可以稍微往后放放，等你处理完要紧的事情之后再给她们排班。”德莉莎连头也不抬，专心地对付着将要发给神州官方的声明，“看完了最上面的两个文件之后去探探韦德的口风，他应该在这次行动中抓到了【世界蛇】的什么重要情报，但是他现在状态好像不怎么好……”
“他在与【世界蛇】的战斗中受伤了？”铿惑一只脚别住门，转过头来问道，“他不是第一律者的复制体吗？哪怕是以入侵过学园的那个复制体的能力来看，按理说战斗力应该也不弱才对……”
“他没受伤。”德莉莎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好像是精力消耗过度，再加上他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旁人插不进去，所以我想让你去探探。”
“明白了。”铿惑的脚一抽，从门边离开，在门合拢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我探听到了什么消息的话，会来找你的——没找就是没有。”
德莉莎抬起头，望着关门声传来的方向顿了一会儿，将已经草拟完的联合风险排查声明放到了已经处理完的那一摞上，从另一摞里抽出了一个没有动过的文件。
《特殊文物归还声明》
……
走出房门的铿惑像螃蟹一样侧着身在走廊里行走着，毕竟他怀里文件的高度超过了他的视界，他必须得保持这个姿势才能看见前方的路。不过好在他的办公室离德莉莎的办公室并不算远，使得他不必冒着文件被风吹走的风险。
铿惑对于严肃状态的德莉莎并不感到意外，尽管她平时总是仗着自己的外表恶意卖萌，但关键时刻她向来都是如此严肃认真。圣芙蕾雅学园变得愈发强大，也就不可避免地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原本圣芙蕾雅学园只需要安安心心发展自己即可，但现在它不得不去应付更加复杂的大规模势力之间的交际。
这件事其实一直都在进行，只不过那都是德莉莎负责的范围，铿惑只需要管学园内的发展就可以了。但这次事件的影响面实在太大，圣芙蕾雅学园又是直接参与者，再加上沧海市本身就是一个国际化程度非常高的城市，导致整件事的高度被瞬间拔高到了国际层面。
“让我先看看……嗯……总损失金额……军火消耗……需要修复的建筑与设施……研究所的损毁程度有点儿高啊……哦……八重樱果然还是说服绯玉丸了吗……沧海市行动总结……【月光王座】？原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巨无霸叫这个名字……布洛尼亚在行动中昏迷，但身体并无大碍，正在医护中心修养？这小丫头片子，我走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说她最靠谱了……”
“总得来说……”铿惑读着读着竟然笑了出来，这场战争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这说明圣芙蕾雅学园即使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依然是一个有着极强军事力量的组织，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一个组织因为有某个人而强大根本算不上强大，真正的强大是即使这个组织离开了这个人依然不容小觑。
那些孩子们成为了军人，而且是十分优秀的军人，对于铿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慰的了——就拿绘奈举例，她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还被丧尸吓到哭鼻子，现在已经是一个有模有样的小队长了，而且她领导的以太小队表现优异，也是圣芙蕾雅学园重点培养的女武神小队之一。
“大体情况了解了，怪不得德莉莎那么淡定，这个应急处理与战损简直可以直接放进教科书里……”铿惑将文件摞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将它们分成三摞，免得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滑落，“接下来……德莉莎是叫我去看一下韦德吧？他还没走？而且听德莉莎的话，他好像在沧海市展开了针对【世界蛇】的行动……但行动结果他不愿意说的话……”
铿惑的目光扫过那三摞文件，若有所思。
“看来确实得找他谈一谈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量子之海的彼岸
医护中心的病房里，窗户敞开着，为室内输送着新鲜的空气。韦德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静静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并非如他所料的白发苍苍皱纹遍布，而是如他原本那样的年轻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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