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849章

她神色平静，好像只是在等铿惑把话说完，好做他们该做的事情——那件也许从一开始就被某人注定了的事情。

铿惑的目光向下落了落，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的表情来。

拯救，做起来哪有说得这么容易？也许是布洛妮娅太信任他，相信他能做到，可铿惑却连头绪都没有。

他也想像热血漫画的主角那样顶着狂风上前，一招中二修正拳把温蒂打醒，然后二话不说扛起温蒂回到极东支部灌上一个月的心灵鸡汤成功把她净化，从此人世间又恢复了和平。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温蒂已经放弃了，对于一个已经放弃了一切的人，他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

她说她想活着，可她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随波逐流的放任和死寂。她不想做出选择，她只想执拗地蹲在原地，等着命运来找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若星星之火存在于灰烬之中呢？

已经完全燃烧的灰烬，是不会复燃的，哪怕往里面扔进再多的火苗也是一样。

……

一切都晚了。

每一次她醒来的时候，崩坏的意志已经取代她做了所有事。

一次大规模的崩坏爆发，一次毁灭了大洋洲支部的崩坏爆发，一次引动了北岛活火山爆发的崩坏能传输。无论这些事是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它们都已经发生了。

温蒂无比清楚【天命】的立场，他们不会放过自己这颗定时炸弹，必定会立刻拆除她，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曾一直坚信，坚信依靠自己的意志一定能够战胜魔鬼的低语，可魔鬼却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夺走她的一切。每每等她醒来，魔鬼所做的事情都会在她的眼前回放。那些她一直抗拒着去做的，一直想要避免的事情，在一觉醒来之后，统统变成了现实。

她向别人求助过，可得到的只是敷衍。他们好像正在急着寻找下一个容器，而这个已经劣化的破盒子，他们并不关心。

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是造成了三次大规模崩坏袭击的元凶。天命的军事法庭会听她的辩解吗？不会，他们会选择最稳妥的方法解决这个隐患。

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她已经成为了人类的敌人。尽管这一切都非她所愿，但现实已经将她逼上梁山。

她想活着，更想以人类的身份活着，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以死士的身份死去，或者以律者的身份或者。

在没有发生这些事以前，她从未感受过远来自己是如此地渴望着能够活下去。她想活着，哪怕是最后的挣扎也好，她只是想活着。

但若是要活着，现在的她就只能以律者的身份活着。如果她保持现在的状态，像以前那样把【渴望宝石】的意识压制下去，宝石中渗透出的崩坏能依旧会不断地侵蚀她的身体，直至她完全成为死士。

她试着鼓起勇气做自己最后的反抗，可到头来，却连自己该反抗什么都不知道。

她该反抗天命吗？可天命是她忠于的组织，哪怕在腿中植入【渴望宝石】，也是她同意过，并认为自己能够操纵它的结果。

她该反抗崩坏吗？她在此之前的人生都是在反抗崩坏，可现在威胁着她的东西，却偏偏不是崩坏。

她该反抗什么？命运吗？她也想，可是她却连命运在哪里都不知道。命运从来都不是一条路，它会给你提供很多种可能，然后把这些道路的终点编织在一起，延伸到地狱的熔岩里。

她想了太多，多到她放弃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阅历支持她分析自己该做什么，也不再有那么多的信任交给那些声称要为她领路的人。她只想要随波逐流，至少这样她可以躺在地上等待命运碾过去，而不是竭尽全力地抵抗后被碾过去。

“我知道我的结局。哪怕我不是律者，我也会被带回天命总部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我只想活下去,可我是已经失去控制的容器，天命绝对不会放过我。”

“所以……够了。我是崩坏的第四律者，温蒂。”

“人类，厮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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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崩坏世界启世录》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拳一个

温蒂的如同羽毛般在空中飞了起来，轻飘飘的仿佛不受力，移动轨迹难以捉摸。气体被压缩成凝实的高压气炮，在狂风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从不同的方向冲着铿惑攒射而去。

尽管空气炮是透明的，但铿惑的眼睛却能破除温蒂的这一优势。【弑神兵装·莱因哈特】的全甲模式覆盖在他的体表，犹如神话中的战神，一步步地向着温蒂走去。

空气炮如同气泡般撞在铿惑的装甲上，在尖锐的爆炸声响起后却没能阻止铿惑前进的脚步，甚至连让他的身体晃一晃都没能做到。

这套装甲搭载了和【影骑士·月轮】同样的防御系统。【刚性护盾】，【冲击力补正系统】，【元素反应装甲】，以及可以在短时间内开启的【否决屏障】。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让铿惑如同一座浓缩的堡垒，完全无视了温蒂的攻击。

“【元素反应装甲】充能完毕，检测到微量元素攻击模式，元素反应装甲能量供应量降低——”

“【冲击力补正系统】校准，校准系数3.323，浮动指数12%。”

“【刚性护盾】开启，能量剩余——98%。”

大量的数据在铿惑头盔内的战术全景电子屏幕上呈现，装甲自带的AI系统迅速完成了对温蒂攻击模式的分析，甚至连单次攻击的冲击力上限都计算了出来。

铿惑的脚步逐渐加快，他从慢慢行走变成了一路小跑，再从一路小跑变成了低俯下身体的冲锋。他的脚步声在狂风之中竟然也如雷贯耳，每一步踏出仿佛都地动山摇。

铿惑没有再继续尝试下去，他打算用更直接一点的办法。

揍她一顿，揍到她听话为止——在那之后，镇压她的律者核心，送往军事法庭进行审判。

死去的人需要一个交代，这一道槛是避不开的。

铿惑向着温蒂走去，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稳而重，仿佛每一个脚印都是他的身体连接了大地又挣脱开一样。

按照神州的说法，人类乃是先天道体。那么什么是先天道体？先天乃是与生俱来，道体则是大道形体。神州神话中圣人女娲以自己的身体为蓝本创造了人类，因此人类从出生起便是圣人的模板，亦称先天道体。

换句话说，便是【崩坏能】更适合在人类的身体中流动，也更容易对人类的身体产生影响。而基于这种天赋，人类对崩坏能的亲和性也比任何物种都要高，因此也更容易探寻崩坏能背后的秘密——这便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条了。

自古以来，神州便流传着兽类修炼成仙的传说。可无论是何种的兽类，都必须经过一道化为人形的程序。简单地来讲，化形便是修正自己的形体，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接近先天道体，因而也便更容易接触到【道】。

当然，世间流传的神话传说虽说人类是女娲所创造，但方士的版本却是另一个——人类并非女娲所创造，而是由女娲所改造的。将普通人的身体，改造为先天道体，并将这种特征一代代地遗传下去。

重造之恩莫过于创造，因此方士也将女娲称为始祖。

那么【道】是什么？道是万物，万物即是道。两者二位一体，互为表里，那么人类的身体便是天生对应着世间万物。既然如此，若是将【山】的概念附着在拳头上，那么这一拳下去便是一座山的重量；将【金】的概念附加在身体上，那么身体便会坚固而难以被外来能量影响。

那么，若是将【山】附着在自己身上呢？这便是【降神】的一种。铿惑将汤加里罗山的【灵】加诸己身，此刻的他，便是行走的神山。

千变万化的方士术法让铿惑总是能找到克制对手的办法，如果把这种情况放在游戏里，那铿惑就是克制所有属性，并且抵抗所有属性的BUG存在。

温蒂的身体在风的裹挟下迅速后撤，挥手间，将一片粘稠的空气拦在了铿惑的面前。这片空气有着如同沼泽般的粘度，任何闯入这里的人都会寸步难行。

可对于铿惑来说，这片空气沼泽却仿佛不存在一样。

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每一步都如天崩地裂。汤加里罗山的【灵】此刻附着在铿惑的身上，铿惑在此刻便等同于那座上千米高的活火山。什么样的风才能动摇山脉？什么样的风才能阻止山脉？

没有这样的风，因为固体与气体之间质的差距大到无法想象。

而铿惑此时脚踏大地，身为【山】的缩影的他只要还有一点点肢体触碰着大地，就会如同安泰一样源源不断地得到大地的支援。可饶是如此，他与温蒂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