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铿惑看了一眼战术地图，Tyrfing号和菲尼克斯号一直都在附近开着反雷达屏蔽系统待命，以防意外发生。但现在看来，它们大概派不上用场了。
“Tyrfing号，菲尼克斯号，升空，检查弹药装填，准备摧毁飞机场。同时释放八队小型无人机，射杀基地内所有敌对武装人员。”
铿惑一开始确实认为这次行动可能会持续七八个小时，但在整整两天的反复推敲后，他成功地把时间缩短到了两个小时。
铿惑不动声色地拿起身旁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战术地图上。
“还有多久才能夺取地下研究所的最高权限。”
【报告长官，如果是在确保不触发敌人电子防御网络警报的前提下，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作战进入第三阶段。”
下达完指令，铿惑将通讯转到了秦澪音那边：“我这边进入第三阶段了，你那边呢？”
“第三阶段？”秦澪音愣了一下，有些怯怯地回答道，“人家……人家完事了耶……”
“这样啊……”铿惑沉思片刻，“那我就速战速决了——还有，正经作战的时侯，就别装可爱了。”
“放屁！老娘的可爱是他妈浑然天成的！”
第六百零九章 收尾行动
二十分钟后，地下研究所的主控系统已经被截取了最高权限，火警警报如约响起，而E队和F队早在警报响起之前就完成换装，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地下研究所。
地下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感受到些许的震动也没让他们产生半点惊慌——即使是地面上的油罐车炸了，也影响不到地下研究中心。
但是随之而来的火警警报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地下研究中心的各个地段都被隔离门隔开，而且重要地段都配备有符合规格的消防装置，能够让火势蔓延到需要全研究中心的人撤离很难。
尽管对于火警的由来有些怀疑，但为了生命安全，他们还是按照预定的撤离路线向着地面推搡着前进。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地面上迎接他们的并不是熟悉的警卫和消防队，而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几乎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住的小型无人机。
两队女武神手握枪弹，在地下研究中心里迅速地穿行着。一道道隔离门为她们打开，在她们穿过后又紧紧合拢。
女武神们的日常工作很复杂，不仅仅包括对抗崩坏爆发事件，有时还会受雇佣去清理恐怖分子和指定目标安保工作。也许有人在初次杀死同类时产生过很强的排斥反应，但几次之后……
她们习惯了。
【报告长官，正在接近目标实验室，未发现生命反应。】
“……”
出奇的，这一次铿惑并没有立即给她们下达指令，而是在两三秒的停顿后突然改变了行动计划：“立刻撤退，立刻。”
【收到。】
两只女武神小队并没有对铿惑的指挥产生任何疑问，而是迅速进入警戒状态，队伍首尾调换，迅速向着地下研究中心外撤退。
而指挥中心这里，铿惑则走到角落，双眼盯着远方传输回来的地下研究所监控画面，拨通了莉薇尔特的专属通讯波段：“莉薇尔特，立刻到指挥中心来见我。”
铿惑的双眼未曾离开过监控画面，下达完这个指令后，铿惑才走回指挥台前。
这堆挤在一起的监控画面本不该出现在铿惑这边，但他执意要看，也没人拦得了他，只能在大屏幕上专门分出了一部分给铿惑播放这些画面。
在地下研究所的火警响起时，监控画面中的研究员们并没有出现慌张的神色，反而一如既往地进行着记录，调试的工作。
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这些研究员们心眼大，亦或是敬业，也有可能是意识到基地被入侵正在准备销毁实验素材和数据——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这段视频还在铿惑手里，那就是证据。
可是铿惑却注意到了那个正在撰写实验记录的研究员指尖的微小动作——他应该是在记录今日的实验数据，对着培养罐中的第一律者复制体们比比划划，然后将一系列的数据记在了记录板上。
一直到这里为止，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还可以解释得过去。可当那个研究员开始撰写记录日期的时侯，铿惑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铿惑的灵觉在此时已经开到了最大，任何风吹草动和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金丹辅助运算的功能下，他现在的思维模式更倾向于LLI，即低潜在抑制症候群，而非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正常人看到赛场上的赛马奔跑的时侯，会想到它们跑得有多快，谁会得第一，哪匹马看起来更健壮——这是人之常情，因为人对于自己的思考和想象能力有着控制其纵深的能力，当没有刻意为之的时侯，人们不会去分析表面之外的因素，这是一种大脑排除无用信息的过滤膜。
而低潜在抑制症候群患者，或者说有这种性格特质的人则完全不同，他们没有这层过滤膜——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纵深。不是刻意地去思考，而是本能地在脑海中浮现出相对应的资料，并进行整理分析。
当具有这种特征的人群观看赛马的时侯，脑海中构建出的思维网络要比普通人大得多得多。他们会观察到赛马的肌肉绷紧的形状和运动的趋势，下意识地推导这些肌肉与骨骼如何联合运作；他们看到马皮肤上反光的汗水，会思考赛马的散热系统如何工作，水分如何从一个个细胞聚群中攫取热量并顺着汗毛孔排出体外；更甚之，他们会同时模拟多匹赛马的视角，不自觉地猜测马的心理状态，周围观众呼声对它们的影响，身边的马是否别到了它的脚，背上的骑手和鞍鞯带给它们的触感。
凡此种种不加限制的想象纵深，尽管给了患者极大的的精神压力，可一旦能承受住，那么患者就会拥有近乎拉普拉斯妖的思维脉络。
而铿惑此时正处于这种状态。金丹的高速运转解除了人体用于控制自身思考纵深的限制器，而他则能通过所有微小的情报信息整理出原本模糊的情报。
比如说，通过那个正在记录数据的研究员手指的细微运动和笔尖的转动轨迹，推断出他在表单的最后写上的观测日期：2015年10月21日。
那他妈是去年！这显然就是在播放录像！
至此，铿惑立刻下达了让女武神小队撤退的指令，并且他还想到了更多，其中就包括情报泄露的可能性。
这只是一个可能，铿惑更愿意相信可可利亚没死，并且在逃离了ME社之后命令手下的研究机构严阵以待，转移研究素材并设下陷阱等待铿惑的到来。
可若是情报泄露呢？那么莉薇尔特身上的疑点就很突兀地出现了。
【报告长官，已经返回地表。】
“押送研究人员撤离。”地下研究所就在那里，不可能长出腿跑了，因此铿惑更愿意先保证自己部队的安全，“让武装无人机监控地下研究中心，你们立刻带着俘虏乘坐载具离开。”
【长官，要放弃任务目标吗？】
铿惑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指挥室中的众人却没有几个看得到：“等你们全员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后，我会下达下一步指示。”
旁人眼中，铿惑放在背后的右手五指正轻轻地捻搓着，但实际上却是铿惑在辅助计算。
“报告长官，莉薇尔特中尉请求进入。”
“让她进来。”铿惑从沉思中惊醒，双眼依旧没有离开监控画面。
不多时，莉薇尔特走入指挥室，来到铿惑身边，敬了一个标准的天命军礼：“长官，谍报部KN-49……”
铿惑抬起手摆了摆：“莉薇尔特，你猜我为什么叫你来？”
莉薇尔特顿了顿，似乎没能明白铿惑的意思：“报告长官，不知道。”
铿惑的目光依旧放在监控画面上，等待着女武神部队离开那个基地：“莉薇尔特，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疑点在此刻重新浮现，并且和自己忽略掉的另一个关键点连接了起来。
莉薇尔特的回答坚定而果决：“没有。”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铿惑满意，他轻声问道：“莉薇尔特，你现在究竟在为谁工作。”
铿惑相信自己的计算没有出错，因为一旦把这一切连接起来，竟然合理到让他都有点舍不得推翻这个结论。
“我为圣芙蕾雅学园而战。”
“不是韦德吗？”铿惑的语气轻描淡写，内容却石破天惊。
莉薇尔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却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异样，但回答依旧快速而又坚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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